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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不是以一种普通方式完成的,但这种不同寻常的方式导致的远不是厌恶和心灵的伤害。〃医生,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她小声地用英语说,〃甚至更为恶劣。〃她说着,眼泪涌了出来。他能明白她的意思吗?〃你是说,〃他打断她,〃用手指?他没用他的……〃他识趣地打住了,没有继续往下说。因为涉及到性的话题,布兰克斯托克并不是一个粗俗的人。等苏菲又一次证实她所讲的一切后,他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她,十分痛苦地咕哝着:〃噢,多么丑恶的世界。〃 这一切的结果是,医师很快明白她所遭受的暴行,并认为这种不同寻常的摧残完全可能引起那些症状,尤其是大量出血。他诊断的结果是,她在骨盆处的损伤导致骶椎轻微错位,但这个问题不可轻视,因为这可能导致第五腰椎神经或第一骶骨神经受到压迫,也许两个部位同时受到压迫;而其中任何一种情况都会直接导致食欲不振、疲乏和骨骼疼痛等等症状。严重出血则是另外的症状。他告诉苏菲,很明显,她需要接受一个疗程的脊椎按摩治疗,以恢复正常神经功能,让她重获〃丰润的健康〃。甚至对苏菲并不老练的耳朵来说,这说法也显得十分动听。医师向她保证说,只需经过两个星期的按摩治疗,她便会恢复得很好;而且,她差不多已是他的亲戚,他不会收她一分钱的。为了让她高兴起来,他非要让苏菲看他变一个最新学来的戏法:手里抓着一束五颜六色的丝巾,往空中一抛便消失不见了,然后马上变成一串微型美国国旗,在他从嘴里拉出的一根线上慢慢展开。不管怎样,苏菲还能发出笑声,但同时她却觉得沮丧难受之极,以至于她觉得自己快要发疯了。
教授的女儿第23节 戏剧性的邂逅
内森有一次曾说,他和苏菲的相遇就像电影情节,是那种〃戏剧性的邂逅〃。他是想说,他们不像一般人在学校、办公室或社区之类的常见环境中结识,比如青梅竹马、邻居、同学或同事,而是像好莱坞白日梦中的那些陌生男女一样,在非常偶然、十分愉快的气氛中相遇,从第一眼偶然的相望中,他们的命运便就此交织在一起。比如约翰o加菲尔德和娜拉o泰勒,从他们在路边咖啡店相遇的那一瞬间,便注定了他们不幸的命运;威廉o鲍威尔和嘉洛丽o兰巴德的相遇更为离奇,在珠宝店里,他们的手和膝盖在取一枚钻石时无意间碰到了一起。但苏菲却把他们的相遇归之于按摩治疗的失败。她后来想,如果布兰克斯托克的治疗以及他那年轻助手斯莫尔o凯茨(下班后病人太多时他会留下帮忙)的护理奏效的话,如果那根手指引起的骶椎错位和第五腰椎神经受压在经达两周的捶击、牵引和敲击后能产生令人欣慰的奇效的疾,只会发生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情形。 如果这样的话,她永远不会遇上内森。决不会的!但问题是,在经过所有这些刚劲有力的按摩治疗后,她觉得情况更糟了。这让她十分恐慌。明知道这会挫伤医师的自尊心,她还是鼓足勇气告诉他,她的那些症状一点也未消退,相反还越来越厉害。〃可是,我亲爱的姑娘,〃布兰克斯托克叫起来,一边摇着头,〃你已经在好转了!〃苏菲尽量不让自己说什么。整整两周过去了,她很不情愿地向医生提议说,她需要一次真正的医学诊断。听了这话,这位性情温和、宽厚仁慈的医师突然勃然大怒,苏菲从未见他生这么大的气。〃你要找一个医生?他们只会骗你的钱!我亲爱的姑娘,你直接找兽医得了!〃更让她着急的是,他马上建议她接受电激器的治疗。这是一种新研制出来的结构复杂的治疗仪,形状像一台小型电冰箱,里面有许多导线和仪表,据说可以用来重新排列脊椎骨的细胞组织。这东西是他刚刚从俄亥俄还是爱荷华(她总是把这两个词搞混)的一个按摩疗法总部买来的。〃花了大价钱的。〃他说。这给苏菲的英语词汇增添了一个地道的英文词。 在准备接受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电子仪器治疗的前一天早上,她醒来时感到特别虚弱,不舒服的感觉比以前强多了。那天正好是休息日,于是她迷迷糊糊地一直睡到中午时分,醒来时已差不多十二点了。她后来清楚地记得,在那天昏昏沉沉的半梦半醒中,遥远的克拉科夫和布兰克斯托克笑容可掬的脸以及那双工匠一般的按摩师的手神秘地缠在一起,与她那神情严肃、令人生畏的父亲一起在梦里纠缠着她。父亲穿着衣领浆得很硬的衬衣和那件满是雪茄烟味的羊毛外套,戴着椭圆形的无框眼镜,一付学者派头。他用德语训斥着她,腔调与她从小听惯了的一样沉闷。他好像在警告她什么?他很关心她的病吗?但当她挣扎着醒来时,他的话像泡沫一样从她脑海中消失了,只留下那幽灵般的身影,严肃,冷漠,甚至有些令人恐惧。最后,主要是想要抛开那无所不在的幻象,她强迫自己下了床,去面对风和日丽、生机勃勃的美丽夏日。她的腿软弱无力。她意识到她又没有食欲,吃不下任何东西了。她早就知道自己十分苍白,但那天早上在浴室镜子里一照,着实吓了她一跳,一下子感到一阵难过:那张毫无生气的脸,惨白得像她在意大利教堂的地下墓穴中看到的那些古代教士们白森森的头骨。 一阵彻骨的颤栗传遍她的全身,浸透了每根骨头,一直到那毫无血色、瘦骨嶙峋的十指尖。她的心一下子凉透了,有些喘不过气来。她赶紧闭上眼睛,不敢再看。她深信自己就要死了,而且还知道这病的名字。她想,我得了白血病,我就要死了,就像我的表兄泰德兹那样患白血病而死;布兰克斯托克的治疗不过是善意的欺骗。他知道我要死了,却假装一切来哄骗我。在躲过了无数的劫难后,我却要死于一种莫名其妙的疾病,这真是一种讽刺。想着这里,一种不知是痛苦还是狂喜的歇斯底里的感觉抓住了她:难道只有痛苦和绝望,才能使我的身体通过这种残酷的方式走向毁灭,而这种方式是她自己无法亲手实现的。 不过,她还能把握自己,把这些病态的不健康想法通通抛开。她缓缓地从镜子前挪开,又回头瞥了一眼她熟悉的、十分固执地驻扎在那苍白外表下的美丽。这让她感到一些安慰。那天刚好是她到布鲁克林大院上英文课的时间,为了能承受住可怕的地铁旅途,还能有精力上课,她强迫自己吃下了一些东西。这让她觉得恶心,想吐,但她知道她必须吃下去:鸡蛋,火腿,一个面包,脱脂牛奶等等。这些东西她都存放在那个狭小的厨房里。她正吃着,突然产生一种灵感至少有一部分是马勒的交响曲带给她的。当时,这音乐正在WQXR电台的中午音乐时段播放。说不清是为什么,乐曲中间部分有一段忧郁的和弦,让她想起一首十分美妙的诗歌。那是几天前的那次英文课快结束时,老师在课堂上朗诵的。这位老师是个热情、认真、耐心、肥胖的刚毕业的研究生,都叫他年轻的斯坦老师。毫无疑问的是,由于苏菲对其他语种的精通,使她在这个刻苦学习的各语种混杂的学习班里出类拔萃。这些人大都是欧洲各地来的难民,说着各种语言,但大部分是依地语。苏菲优异的成绩引起了斯坦老师的注意;不过她也意识到,她的美貌也是吸引这个年轻人的一大原因。 他显然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他在她面前手足无措,腼腆羞赧,除了十分笨拙地在每次课后请她留下一会儿,对她谈上一些他称为〃文学精髓〃之类的东西,还未敢做其他的接近。每一次,他都用紧张异常的声音,慢慢地逐字逐句从惠特曼读到爱伦o坡,再读到普罗斯特,以及其他作家。他嗓音嘶哑,呆板生硬,读不出这些诗歌的优美节奏,不过还算清晰。她认真仔细地听着,常常被这些诗深深打动,并时常能从中感觉到一些新的细微的语言差别。而年轻的斯坦先生对她的那种缩手缩脚的笨拙激情,他从棱柱镜般的高度近视眼镜片后流露出的那种半人半神般的注视,也令她的心有所触动。她发觉自己对这个乳臭未干、昏头昏脑的年轻人的感情既感到温暖,也感到痛苦,她只能对诗歌做出反应。因为,他比她至少小十岁,不过二十岁左右,而且在外表上也毫无吸引力:除了那双长错位置的奇形怪状的眼睛之外,他还出奇地肥胖。不过,他对诗歌的理解十分透彻,几乎能将它们的精华感悟出来,并传递给苏菲,特别是一首令人感动同时也令人困惑的有着美妙韵律的诗歌。开头是这样的: 因为我不能为死亡停留, 他便好心地为我止步; 马车载着的只有你和我, 还有永恒……
教授的女儿第24节 这样看上去很美
她十分喜欢听斯坦朗读这首诗歌。她甚至想用已学得不错的英语亲自朗诵这首诗,以及这位诗人的其他作品,这样便于她背诵下来。不过,苏菲犯了一点小小的错误。她听漏了一个音,以为写出这些令人心醉的精练诗句的美国诗人,与世界上另外一位流芳百世的小说家的姓一模一样。 因此,现在她在耶塔公寓里,听着马勒忧伤的旋律,又一次想起这首诗。她决定在上课前先去布鲁克林大学图书馆,浏览一下这位了不起的作家的作品。她同时认为,这肯定是一位男性作家。后来她对我说,就是这个无关痛痒的小问题,成为她和内森相遇的场景中十分重要的一幕。 她十分清楚地记得,她从令人嫌恶的热哄哄的地铁中走出,来到阳光明媚的校园。绿草茵茵的草坪,来来往往的学生,四处的鲜花和绿树,无不让她产生一种自在平静的感觉。这是布鲁克林其他地方不能给她的一种美妙感觉。这所学校与她过去住过的那所古老的雅基罗尼大学十分相似:闪闪发光的天文钟上的长满苔藓的日昝仪,成群结队的自由自在的学生们,课间的嘈杂、拥挤,以及浓郁的学术气氛。这些都让苏菲觉得舒适,放松,就像回到家里一样充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