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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梁,虽与杏儿更是匆匆一面之缘,但是这位宽厚长者早已博得了杏儿的好感。
杏儿哆哆嗦嗦,慢慢移动着莲步,向陈焉走去。
而陈焉则双眼无神,呆呆跪在地上,出了刚才嘶声呐喊的那一声“不”之外,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杏儿秀发在夜风中飞扬,一张俊脸在远处渐渐熄灭的火光中显得更加明媚,却也更加悲凉……她慢慢接近陈焉,伸出双手,紧紧抱住了陈焉的头颅,将他的耳朵贴到自己的胸口,柔声说道:“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可是这一切真的都过去了么?恐怕连杏儿自己都不信吧。
夜风凄冷……月色薄凉……当张梁身上的火光完全熄灭的时候,四下突然间再次洒满了月光独有的银灰之色。
陈焉望着不远处那一扑黑灰,彻底瘫软在了杏儿温柔的怀中,嘴唇微微一动,低声说道:“师叔他……走了?”
杏儿似乎在苍白地重复,又像是无奈地确认,她跟着陈焉的语气,轻声说道:“师叔他……走了……”
陈焉似乎并不相信,良久之后,他再次确认道:“师叔……真的走了?”
杏儿这次也不再回应,她心中明白,恐怕她再说多少次,陈焉也绝不会相信眼前的情景,他也绝不愿意相信,自己长久以来一直视作依靠和榜样的师叔,真的就死在了丹鼎教人的手上……
左慈此时在哪?于吉又在何方?
丹鼎教与自己结下的血海深仇,又该如何计算?
这所有的一切,陈焉都不想再去想,他毕竟也没有力气再想了……
连自己的师叔都走了……他又如何能够支撑下去呢?
就在这最沉重的夜晚,最悲凉的夜晚,陈焉忽然觉得自己很困倦,眼皮子也沉得令人发懵。
在这个万万不能松懈的夜晚,陈焉竟然就这么躺在杏儿的怀中,望着张梁化成了一抔黄土,沉沉地睡了过去……
转眼明日东升,这无尽的莽野上除了荒草和藤蔓,开始浮现出了一片金色。
陈焉只觉得阳光晃眼,不到眨眼的功夫,他就已经醒转了来。
他回头四顾,只见杏儿坐在地上,似乎也已经睡着了。陈焉连忙轻轻问道:“杏儿,杏儿,你仍在睡吗?”
杏儿这才动了一动,睁开一双美丽眸子回应道:“人家才刚刚睡着,怎么?”
之后陈焉与杏儿都是忽然想起了昨夜之事,两人情不自禁,不约而同地叹了一口气。
陈焉毕竟不是初来乍到之辈,沙场打拼,也算见惯了生死。
陈焉站起身来,一把拉起杏儿的身子,之后向着张梁的残骸走去。
说是残骸,倒不如说只是一捧灰烬。
而这灰烬之中,竟然闪闪发着光芒!
这是什么?
陈焉自然自语,快步走了过去,低头一望,只见那捧灰烬之中有两个光芒闪烁之物。
其中一件,乃是拇指大小的一块宝石行装东西,陈焉看在眼里,心中一惊,头脑电转,心想:“莫非这是舍利?”
所谓舍利,本应是佛道中得道高僧圆寂之时,肉身所化的一种圣物。此时佛教刚刚传入中土,尚未传扬开来,张梁又是道教人士,理论上万万不可能精通佛法,也不该有这种舍利。
但陈焉拿起那宝石,只觉得触手温热,模样稀奇,分明就是自己曾经在书籍上看见过的舍利!
“莫非这佛道之间,冥冥之中还有共通之处?不论佛道,只要得了道,便能化出这舍利来?”
杏儿听得奇怪,连忙问道:“什么舍利?”
陈焉只好含糊道:“没什么。”
之后陈焉再去探看,只见那灰烬之中,除了舍利,还有一条黄巾,这黄巾看起来并不起眼,恐怕还有些破破烂烂,但是阳光一照,竟然发出了夺目光彩,有些像绫罗绸缎。
这是……
陈焉心中忐忑。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杏儿也出生惊叫道。
陈焉倒也不含糊,忽然不由自主地将那黄巾绑到了头上,一时间只觉得额头上真气传来,浑身都有了精神!
“这莫非是黄巾教的掌教信物?”杏儿脱口而出道。
竟杏儿这么一说,陈焉忽然觉得有几分道理。这黄巾竟然能在三昧真火的淬炼下不被烧毁,可见它是一件稀世珍宝。而张梁作为黄巾教最后的最高统领,随身携带,也证明了它的价值。
陈焉身上已经有了血色古玉这一珍宝,而这古玉的奇妙之处便是在于它内含一股真气,可以帮助陈焉疗伤和提升修为。
如今这黄巾平平常常,奇奇怪怪,除了能够绑在头上,和不被三昧真火烧坏之外,着实看不出有什么好处来。陈焉将它从头上解下,三看两看,还是没什么想法。
“算了,既然拿到手了,就带在身上吧。”陈焉自言自语道,“毕竟这也是我师叔的一件遗物。”
杏儿连连点头,复又问道:“咱们是否该将张梁前辈葬了?”
陈焉听罢,连忙点头,但尚未动手,北风吹来,张梁那一抔土,跟着北风,烟消云散了……
第138章 回归之路
陈焉见张梁的尸身随风湮灭,长叹了一口气,知道这恐怕也正是这种修真之人的宿命。不过到不知道自己的师叔此时是否已经羽化而登仙了。
杏儿洒下了几滴女儿泪水,便收拾好了行囊,与陈焉一起,上马继续北归。
此时想必丹鼎教的人已经盯上了他们,左慈可能还不知道张梁凭借着一己之力完全击溃了他引以为傲的七星焚火阵,若是左慈知道了此事,恐怕新的一波敌人就要迅速接近了。
陈焉与杏儿此时两人相依为命,一方面两人归家心切,另一方面则是担心左慈派人继续追来,两人赶路非常迅速。
一路上自然少不了关卡的盘问,但陈焉与杏儿装作是小夫妻回娘家,两人都是年轻美貌,又装得身份恩爱,自然顺利过关。终于在这一天,两人过了虎牢关,正向着洛阳而去。
此时的洛阳,早已不必当年,已经只剩下瓦砾一片了。古旧的城墙仍然屹立不倒,但是却远不如焚毁之前那般气势恢宏。
陈焉与杏儿两人牵着疲惫的马匹,从洛阳的东门慢慢踱步进去,放眼望去,周围的民房已经重新建起,只不过顶多是些茅草屋顶,遮风是谈不上了,只能勉强挡挡雨雪。
断壁残垣中偶尔能有人影闪动,恐怕就是当年没有离开,或者是离开后又重新回来的洛阳老乡了。
偶尔一两个房子后面飘出袅袅的炊烟,陈焉顺势望去,去只见这些家的门窗全部禁闭,偶尔还会有一两个老乡探出头来左右查看,生怕这炊烟招来了不速之客。
这乱世天下,能有一口饭吃,便是阔绰啊!
陈焉叹了口气,也不多做感慨,只是闷声低着头走着。杏儿跟在后面,则默默的吃着干粮。如今陈焉修炼辟谷虽短短几日,但是已然略有成效了,可见张角的修为对他帮助不少。
忽然,不远处一声熟悉的女子声音传来:“君郎救我!”
陈焉一个哆嗦,连忙抬头去看,可是巷道空空,哪里有人影呢?
陈焉连忙回头去问杏儿道:“你可曾听到刚才有人喊我?”
杏儿一脸惊恐,连连点头道:“我似乎确实听到有人在喊……君郎救我……”
陈焉眉头皱起,猛地翻身上马道:“快走,我知道这是谁的声音!”
杏儿也来不及多问,跟着陈焉一起策马扬鞭,便想着长街尽头而去!
此时整个洛阳城中的官兵都已撤离,甚至是连维护治安的官吏也都没了,这更让这座古老都城变成了一个罪恶城池,但是陈焉为何会在这里听到她的声音呢?她明明应该在长安,怎么会到了洛阳呢?
陈焉策马直追,等到了长街尽头,忽然听到了一阵隐隐约约的马蹄声……陈焉眉头一皱,左顾右盼,却看到不远处一条小巷中有一个老人悄悄探出头来!
陈焉二话不说,策马过去,高喊道:“老人家!请助我一臂之力!”
那老乡估计是听到了动静才探出头来,但忽然看见一个骑高头大马的青年壮士策马向他冲去,吓得他险些尿了裤子,连忙从门缝中把脸缩回,之后紧紧关上了大门,口中兀自喊着:“大王饶命!大王饶命!”
陈焉哪能让他跑了,当即一个翻身,竟直接跳过了那老人家的围墙,之后稳稳落在地上,望着眼前目瞪口呆的老人。
老人看傻了眼,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双眼发直,裤子早就湿了,哆哆嗦嗦道:“大王,俺家里就俺一个,既没有壮丁,也无女眷,粮食更是早已吃完,您就饶了我吧!”
陈焉见老人害怕,连忙挤出一丝微笑,伸手扶起老人,说道:“老乡别怕,我只是来问件事情,刚才你看没看见有女子经过这里?”
那老人家见陈焉慈眉善目,稍稍缓解了情绪,低声说道:“这两天……这两天胡人来啦!抢了不少姑娘!”
陈焉听到这里,心中才恍然大悟!不错!就是匈奴人!难怪会在这里听到她的声音!看来如历史中所记载一样,她果然是要被匈奴人抓住的!
想到这里,陈焉愈发确定,刚才听到的那个熟悉的声音,正是蔡中郎的女儿,蔡琰所发出的呼救声!
陈焉知道事不宜迟,连忙谢过老丈,翻身出墙,只见杏儿此时马鞭遥指,说道:“大人,快看!”
陈焉举目望去,只见小巷尽处,白驹过隙般跑过了几名骑兵,这些骑兵弓箭弯刀,身着皮毛,不正是匈奴人吗?
陈焉想到历史上记载的之后蔡文姬在匈奴度日如年的日子,一时间怒火攻心,热血上涌,心中不由得对这些烧杀抢掠、藐视大汉的匈奴人气愤不已。
他拔出背后短戟,一声怒吼道:“胡狗休走!”之后策马扬尘,奔着那群胡人便追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