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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翎扫了他一眼心道:“说起做生意这黄旌也算滑头只是为人却太没气魄干不了大事!黄真的子孙看来已经不如往昔了。”又想:“他把那个七将军吹得天花乱坠却不知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物!”( )
就在津门市面粮食将断未断之时有一批大米被放了出来只是价格高得出奇。来津门做生意的商贩无不痛骂那个趁火打劫的林翎却是谁也不得不买!商人虽然吝啬却还没到不要命的地步难道要为了省一点钱饿死在这里不成!
眼见市面粮价越来越高卢克忠有意干预便来见杨应麒道:“眼下有奸商扰乱米价这是关乎民生大计的事情不可不慎。”
杨应麒问道:“你认为当如何?”
卢克忠道:“需双管齐下一边戒饬奸商让他收敛否则就要重罚;一边开备用仓入市平抑米价!”
杨应麒摇头道:“不行。备用仓不能动。”
卢克忠道:“七将军咱们每年收入备荒、备战两仓的粮食未免也太多了!今年年景不错!我去看过庄稼应该可以丰收。等粮食收成起来之后再加倍收购归仓就好了。”
杨应麒仍是摇头问卢克忠道:“来津门作生意的人不说复州在籍军民可能吃上饭?”
卢克忠道:“在籍军民家中储粮不多眼见粮荒都捂着粮缸不肯卖。不过自家吃饭应该还没问题。”
杨应麒道:“那就好。只要在籍军民吃得上饭就行。那些商贩们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去。”
卢克忠听得瞪眼翘胡子前段时间生的事情本已让他感到杨应麒是一个相当有远见的上司怎么这次变得如此短视?当下大声说道:“七将军!津门不开港便罢既然开港这些商贩便是津门的财源!你可知道我们这两个月光是地租和关税就收了多少?是去年整整半年的五倍啊!”
杨应麒故作糊涂道:“那又怎么样?”
卢克忠几乎是嚷嚷起来了:“这些人为什么要来津门?还不是因为这里生意好做?要是今年我们饿了他们明年他们还会来吗?”
杨应麒点头道:“卢大人在津门干了半年你大有长进了啊也不怕铜臭了!那我再问你如果今年他们都觉得好赚明年来的人是不是会更多?”
卢克忠道:“多半会。”
杨应麒点头道:“那就是了。今年商人们买完东西走了但有许多人总会留下比如佣仆比如搬工甚至有人会留下些掌柜伙计。此外还有许多来找机会闯世界的游民。等明年季风北来除了更多的商贾之外又会有更多的佣人、搬工、船工、游民。如此年复一年津门的人口便会越积越多——这些人都是不种田等吃饭的!今年我们的备用仓给他们吃光了明年再拿什么给他们?就算明年我们还是能应付那后年、大后年又怎么办?复州有多少农夫田亩?能养多少不田之人?万一遇上一个荒年又该怎么办?”
杨应麒这一席话便如一盆冷水浇得卢克忠当场便静了下来过了好一会才叹道:“克忠糊涂了!农为国本工商为末。这半年来我舍本逐末岂不殆哉!七将军你说的对对津门的商贩走卒我们当严格限制他们流入的数量才是。”
杨应麒微微一笑道:“错了错了!你怎么就这么走极端啊一会要替商人出头一会又不要他们来做生意!‘执其两端取其中者而行’——这才是为政应有的态度啊。农是养国之本工是富强之本商是便民之本——都是本不是末。来津门的商人多多益善怎么能限制呢?”
卢克忠皱眉道:“七将军你这可把我说糊涂了。既然你重工重商为何却放任米价如此之高却不理会?你不知道这样会让他们折钱亏本的么?若从长远考虑又怎么能不限制外来商人的数量?正如你方才所言我们不能拿复州极有限的粮食去养源源而来的闲人啊!复州有多少田亩农夫我知道的!就算年年丰收三年五载之后我们便负担不起了啊。”
“我们自然养不起啊可谁说一定要我们来养?”杨应麒道:“林家的大海船不是刚刚运了许多大米过来了么?那两船米够应付一阵子了。”
卢克忠道:“那不是长远之计再说那大米成色平平价格却奇贵无比!七将军你到市面上去看看!现在外面一斤米能换一斤茶了!”
茶在关外价格昂贵。当初欧阳适替折彦冲下聘礼娶完颜虎礼单末端便是“黄金五百两茶十斤”——竟是将茶和黄金珠宝并列了。津门在宋船6续南来以后茶价逐步下跌但仍然维持在一个甚高的水平上因此一斤茶换一斤米则粮价之贵已经达到一种骇人听闻的地步了。
杨应麒却不为所动说道:“人家把粮食大老远地运来自然是要贵一些的。这也没什么不妥。总之只要保证今年来贸易的商贩不饿死就行。”
卢克忠哼了一声道:“大海凶险这些商人千辛万苦渡海来津门赚的是生死钱。可这米价一抬只怕马上就要把他们之前赚来的全吐出来!”
杨应麒闻言笑道:“那些被榨干的商贩自然要恨得林家牙痒痒的但这关卢大人你什么事情?”见卢克忠仍然未悟杨应麒又道:“卢大人你听过千金买骨的故事么?”
卢克忠道:“自然听过!”
杨应麒道:“我却记不全了你说来给我听听。”
卢克忠又瞪了他一眼心想你学识比我只高不低这种浅显的典故哪里会不知道?却不好回绝回答道:“千金买骨是战国时的故事。当年燕昭王卑身厚币以求贤者他的大臣郭隗给燕昭王讲了个故事说古代有个国君以千金求千里马三年而不可得后有人为国君以五百金买已死千里马之骨回报国君大怒要杀买马骨者此人对国君道:‘死马之骨尚值五百金何况生马?此事传闻开去以后天下人都会知道您豪爽爱马之名无需多久自然会有人带真正的千里马前来。’果然不到一年时间便有人带千里马6续来到。”
杨应麒一拍手掌道:“照啊!现在这个林家!就是我们的死马骨!”
卢克忠一听若有所悟只是脑筋一下子转不过来。
杨应麒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钱趋货其性如水货趋钱其性类人。哪里的货物价格低钱就会往那里流过去买。那里的货物价格高就会有人拉货来卖。这是千古不易之理——一千多年前管仲就是用此富国!今年林家拉米来赚了个盆满钵满明年不用你说自然会有人会拉粮食过来卖!只要我们在津门维持住一个较高的粮价让运粮到这里的商人有赚头天下各地的粮食就会源源不绝地流进来。到时候我们不但不用动用军备仓的储粮说不定还能从市面上买一些回来备荒呢。”( )
卢克忠听得出神只听杨应麒继续道:“至于如何调节粮价物价既让商人愿意运粮来卖又确保国库财力不竭民间民力不困这里面的学问大着呢。一时也说清楚。大家一边做一边学吧。”
卢克忠听到这里长叹一声道:“七将军用谋有若鬼神非克忠所能测!”顿了顿又道:“不过粮米是国家根本商人们愿意买卖只怕各国朝廷会多加限制。”
杨应麒点头道:“现在我们地方小人口少以天下余粮供汉部数万人绝无问题。但从长久来说则得另行规划。这是后话我另有安排。”
卢克忠这时对杨应麒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行礼道:“克忠愚鲁愿为七将军执鞭驱马以尽绵力。”
杨应麒微笑道:“津门这么混乱的局面也给你处理得井井有条怎么会是愚鲁!”
卢克忠道:“一来有七将军培养的那一大批精通数算人事的干吏二来有七将军定下的律法规条否则克忠便是有十双眼睛十只手、十个脑袋十张嘴也干不完这么多事情。”
杨应麒笑道:“好了好了。咱们是自己人以后就少拍马匹了。其实说到定规章立法度统筹谋划你不如我。若是具体到行政庶务我跟你可没得比!你做的那些琐碎事情我现在是很难耐下心去处理的。”顿了顿道:“说起来外面现在的粮价也涨得差不多了该消停消停了。你想办法安排一下我想见见林家的头面人物。”
卢克忠知道这个七将军多半又有计策这时他对杨应麒做事的风格已经颇为明了他也是个聪明人默契地笑了笑便出去办事了。傍晚时召见黄旌暗示他七将军对林家哄抬米价十分不满最好让林家赶紧去走走门路否则不但林家祸患不浅连他黄家也要受到牵连。
黄旌吃了一惊连夜来见林翎林翎听见后却只是微笑黄旌讶异道:“林大少!你这是什么态度!”
林翎淡淡一笑道:“放心林翎便是出什么事情也不会连累黄叔叔你的。只是能否麻烦黄叔叔再奔波一趟我想求这位七将军赐见一面。”
黄旌道:“当然得去求见他!否则这事如何能了?”
经黄旌一番奔走第三日杨应麒才答应和林翎见面却要林翎独自前来。黄旌交待了杨应麒方面的言语后又连连嘱咐:“这位七将军非等闲之辈在大金权势又极大万万得罪不得!”
林翎笑着答应了整理好衣冠来朱虚山后山见杨应麒由童子引进门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正和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和尚下棋。林翎一怔目视引自己进来的那个童子那童子目不斜视竟不回应。
林翎不知那七将军在哪里走上前来只见棋盘上胜负已定那少年的黑子左支右绌只等那和尚作最后一击便要全军溃退。林翎颇通此道看了两眼便了然心道:“这少年棋力甚是一般!看这局势这和尚的棋力倒是不低完全是在指导这少年。难道这和尚便是七将军?和尚做将军外族的政制真是乱来!”
忽然那个少年敲了叹道:“不行了不行了!这围棋怎么这么难!”
那和尚笑道:“天生奇才必然有缺想苏学士以百年不遇之艳也在这黑白道上无所建树。便是学棋无成七将军也不必太过懊恼。”
林翎一听这话吃了一惊心道:“难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