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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们佛门中的那些假和尚却常常干出贪占田产财货的俗事!口里阿弥陀佛兜里富可敌国!天下财货本有定数这边多了那边就少了。且有钱的和尚必好敛财好敛财的人生性必吝!性吝之人拿到钱财便到死不肯吐出来用!世间财货如人身上血脉流动则康健滞塞则病死。财货死在你们和尚庙里不肯流出来则民生必因之而病你们小贪则民生小病你们大贪则民生大病民生大病则天下危乱社稷震荡。此弊若和第一弊交相生为祸更大!如你方才所言家国危亡佛门焉能独存?大家一起倒霉你们和尚也别想躲得过去!到了那个时候只要是个明智点的皇帝宰相都要灭佛的!结果是假和尚连累了真和尚坏和尚连累的好和尚!此是第二弊。”
慧观口宣佛号道:“好一句假和尚连累了真和尚坏和尚连累的好和尚!”
杨应麒道:“第三便要说到更具体的事情了。你们佛家喜欢兴建寺院这也就罢了偏生又喜欢造偶像。金佛像也罢铜佛像也罢这金铜都是我神州大地颇为缺乏的物产偏偏又是国家必备之物。小佛成百上千斤大佛万斤十万斤一座大寺十尊佛便要耗费十万数十万斤铜。老和尚你可知十万斤铜能造多少钱?我辽东又能有多少金、铜来供你佛门挥霍?所以只要是我主政便万万容不得这等事情!其实参佛当以了悟为主渡世当以济民为德修那么多大佛像有何作用?若这些佛像既误了民生国事又害了百姓黎民则佛像修得越多越大你们和尚造的孽便越深越重!当日梁武帝饭僧百万建寺逾千达摩却说他未曾立什么功德便是这个道理!此是第三弊。此外种种尚有不少我也不多说了。但就算佛门只有这三弊我也绝不允你建寺传经。”
慧观闻言道:“七将军所言三弊是真和尚亦深恶之。却不知七将军有善法疗之否?”
杨应麒笑道:“除弊之法其实说来也简单。就是假和尚们苦不能行而已。”
慧观微也笑道:“若真和尚呢?”
杨应麒道:“真和尚自然行得。”
慧观道:“愿闻其详。”
杨应麒道:“除第一弊便是选真去伪。但凡剃度不得私下行之须仿科举察其品行端正否考其佛经通熟否问其佛理明晰否。若三者皆备则为有心向佛者许其为居士。命之行于僻野之乡行善积德或三年或五年或十年期满再考若中则可为和尚。如此则能存真和尚去假和尚。世间有一万个真和尚胜过一万万个无心向佛的秃头。老和尚你说是么?”
慧观微微一笑道:“七将军所言甚是。大宋对佛子也有考核之法只是不甚严格尔。”
杨应麒心道:“我当面骂秃头他居然半点不怒这慧观好涵养。看来这事可借他来办。”便继续说道:“除第二弊要点就在端正佛门子弟用钱的态度!”
慧观问道:“如何端正?”
杨应麒道:“佛家募钱财何用?一是自养一是济世。自养需设制度方丈月钱几何长老月钱几何知客月钱几何沙弥月钱几何。若所取过其所需这和尚便是贪!便是六根不尽!至于募钱而来的钱财若自养有余则当用于行善济世而不是去满足和尚们的私欲。济世亦需立制度依我看佛门济世以如下五事为先:一是义葬平时收敛鳏寡孤独老病无能自葬者瘟疫灾荒则收无主野尸火化入塔颂经生;一是义医募名医或自习医术而为医僧给贫者施医赠药;三是义食常开粥厂以待贫者;四是义学收三教经书供寒士研读设学僧教贫家小儿识字;五是义仓丰熟之时则收购稻麦以待灾年助农赈贫。”
这五件事情杨应麒说一件慧观念一句善哉。五事说完慧观道:“只是一个小庙未必能有这许多钱财。”
杨应麒微笑道:“这些善事其实都是为政府之助。如义仓一项并不是要佛寺独立解决灾厄政府自然另有备荒之仓佛门义仓只是补充而已。而若佛门弟子能本着良心办这等好事当寺院财竭之时公家岂会袖手?”( )
慧观听了杨应麒的话赞叹不已杨应麒又道:“只是如此一来你僧门不但有私人之捐献且有公家之资助若太平岁月一久到时候入胜于出只怕便富比帝皇却如何能保其间不生蠹虫?嘿!说实在的我对你们和尚的操守可怀疑得很那!”
慧观沉吟道:“唯有请公家派人严加监督了。”
杨应麒摇头道:“那还不够。最好是将所有钱财的来龙去脉一一公开让捐献者知道自己捐的钱去了何处同时也可告诉世人:佛门无私弊。”
慧观颔道:“此法甚好。至于第三弊则更容易易金菩萨、铜菩萨为石菩萨、泥菩萨、丹青菩萨便可。”
杨应麒一听大喜心道:“这慧观和尚大不简单!这样改革意味着什么想来他心知肚明!”
两人言语投机越说越起兴杨应麒对佛法知之不多然而一法通万法通慧观说出一些佛门规条来他却能逐一评驳。一席话下来杨应麒心中已经有了一个蓝图知道如果能帮助慧观完成他宗门的变革那慧观领导下的宗派将转化为州县政厅的极佳补充。有许多社会事务政府直接介入实不如其它民间力量自觉介入来得好。两人一直谈到黄昏慧观这才带着两个弟子告辞而去。
走出一段山路其中一个弟子道:“这七将军可真是难缠竟然开出这么多的条件来。”
慧观一听斥责道:“痴儿!竟然未悟!”
那个弟子愣愣不知当如何回答另一个弟子接口道:“师兄糊涂!若依了这位七将军则我宗不仅能立寺传经而已。将来我宗大兴也许便在这几条变革上来!”
慧观指着他的这个弟子道:“证因你且说说看。”
证因道:“这五大济世之方前辈高僧或也曾为只是未作明文定制又无人在起始时大力支持因此行之而不能及远。若我宗能将之定成规条则佛家必成为政者不可或缺之臂膀。义食是养生义葬是送死义学结儒士之心义仓收农氓之信义医更是造福于民的大功德!若能募私富之财借公家之力成此五事则我道之昌必可垂之千古!”
慧观颔道:“不错!天下大变在即我观辽东有非常之气这七将军有逾常之能。我宗若能从而助之岂止远来求存而已?将来泽及天下也未可知!”顿了顿道:“若得便我当相一相那位折大将军看看他运数如何。”
慧观走后辽西方面送来一份谍报。杨应麒善于利用民间力量几年间已经建立起一个颇具架势的情报系统。东京平定之前帮他做事的赵履民、刘介等人还显得畏畏缩缩只是收集一些市井上能打听到的普通消息。东京被大金攻破以后北国局势大变赵、刘等人看清了形势做事也大胆起来大把花钱收买大辽的官员、太监唯恐被竞争对手抢了功劳。
杨应麒眼前这份谍报说的是辽主在众议之下立皇叔耶律淳为都元帅募粮集兵准备再次伐金。杨应麒接到情报后立即打道回津门命人请找欧阳适来商议。
自萧铁奴和欧阳适聊过之后欧阳适言行大有改变不但没了津门建港后的骄气甚至比建港前也沉稳得多。杨应麒看得暗暗称奇不知萧铁奴是怎么跟他说的。他和欧阳适间的关系似乎也回复到在会宁时的模样。
欧阳适来到后在灯下看了谍报问道:“你怕耶律淳会来打辽南?”
杨应麒道:“应该不会。大辽已经不像过去那样可以同时动几路大军了。如今来攻必然攻其一点不及其余。辽南在大多数人眼里又还不是很重要的地方。因此这里不会是耶律淳的目标。就是他们真来也不怕。二哥三哥都在辽口他们俩手下是汉部——甚至可以说是大金最擅守的部队那里的城防也已经颇具规模契丹人没三五个月攻不下来的。”
欧阳适点头道:“不错。如果我是耶律淳也会去打辽阳府!那里是军政重地攻下的话影响会大得多。大哥现在还在会宁吧?斡鲁好像也不在东京如今驻防辽阳府是什么人?”
杨应麒道:“大哥和斡鲁都不在现在主管辽阳府军务的应该是斡鲁古兵力大概有一万左右。此外斡鲁临走前又把鞍坡交给了狄叔叔老六也在那里助防兵力大概有一千五百人。”
欧阳适道:“斡鲁古这人我知道虽然生性贪婪了些不过打仗是把好手。再加上我们汉部在鞍坡的人马就是大辽倾国来攻也能抵挡一阵子了。嘿!其实我真怀疑大辽还能有多少兵力!”
杨应麒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大辽立国两百余年没那么容易吞掉的。”他敲了一下手中的谍报后道:“这谍报一共有三份一份来津门一份留辽口另外一份去鞍坡。想来二哥和狄叔叔看到谍报后都会各自准备鞍坡的谍报应该还会寄往会宁给大哥。老四你说大哥看到谍报会怎么办?”
欧阳适沉吟道:“我猜老大一定会主张主动出击。”
杨应麒道:“那国主会赞成么?”
欧阳适笑道:“当然会赞成!自起兵以来这么久他什么时候被动过?嘿看来我们汉部又有仗打了。”
杨应麒微笑道:“打仗是凶险事真不知道你干嘛这么高兴。”取出一幅地图来说道:“这里是辽口这里是东京。据这份谍报耶律淳的军马就驻扎在显州附近。这里是大辽在东京道最后一条防线。这条防线一失大辽不但整个东京道全军覆没连临潢府、中京道甚至南京道都不得安宁!”
欧阳适皱眉道:“可惜可惜显州离海太远我的水师去不到那里。”
杨应麒道:“老四啊其实你不用上阵头功也还是你的。”
欧阳适精神一振道:“怎么说?”
杨应麒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东京有多少粮草我是知道的。这场仗打下来东京的粮草是不够用的。他们女真人喜欢劫掠但我知道狄叔叔和二哥却都不喜欢干这种事情。所以得把复州的粮食往辽口运一部分过去以备万一。”
欧阳适问道:“复州的粮食够用么?”
杨应麒道:“津门的人口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