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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国功贼-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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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吧,当初谁还怪鹃子不识货来着!”张金称毫不客气地揭老兄弟的短。“进帐,进帐,咱们两个再来一壶,谁先趴下谁是软蛋!”

    老哥俩彼此搀扶着,晃进军帐。一入帐门,立刻东倒西歪。女人们赶紧送来热水,伺候两个凶神恶煞漱口洗脸。张金称和杜疤瘌两个洗漱干净了,神智也多少恢复了些,都不再提拼酒的事情,卧在皮垫子上相对着嘿嘿傻笑。

    “咱们两个都不行了。当年你老疤瘌,可是能喝三坛子的量!”

    “我不行了。你还行。当年你就不能喝,现在还是沾酒就醉!”杜疤瘌笑着回敬。

    这回,张金称没再跟他掰扯,伸手向侍女要了碗浓茶,一边喝着,一边低声商量,“你说,将来立了王旗后,我把所有兵马都交给小九带,让他当兵马大元帅,会不会有人不服?”

    “那感情好。他是我女婿,谁不给他面子,就是不给我老疤瘌面子!”杜疤瘌一句客气话也不说,大声接茬。“不过你可得先跟麻子、老刀他们商量,别为了给小九长脸,冷了老兄弟们的心。咱们这些老兄弟都什么脾气,你最清楚。与其惹他们不高兴,还不如让小九子受点委屈!”

    “嗯,也是这个道理!”张金称非常理解杜疤瘌的担忧,笑着回应。“咱们这些老兄弟啊!”他摇了摇头,将一根茶梗从碗里挑出来,放在口中慢慢咀嚼。

    有点苦,有点咸,隐隐地还带着几分涩。像极了做大当家的滋味,旁人一点儿都不懂。

    一直晃荡出了整个大营,程名振才慢慢恢复了正常走路姿态。事实上,面对着父辈般慈祥的张金称,他的感觉并不比面对着黑压压的滏阳城更轻松。滏阳城中的敌人他能探查出底细,但张金称这个人的深浅,他却很难看得出来。

    你可以说此人粗鄙!张大当家日常的表现的确给人以粗鲁、野蛮、豪爽的印象。但这个粗鲁的家伙,却能轻而易举地干掉原八当家刘肇安。即便是绿林道上绰号叫“九头虫”窦建德,在张大当家面前也没曾讨到过一回便宜。

    若说此人精细,偏偏张大当家平素总是大大咧咧。包括他对自己的信任一样,程名振能清楚地感觉到,张金称的确能做到信人不疑。无论调兵遣将,还是画拨粮草器械,只要程名振提出来,张大当家肯定照准。为此,某些心胸狭窄的家伙不知道背地里进过多少谗言,张大当家都是笑一笑,直接把谗言当了耳旁风。

    这也许就是所谓的枭雄气质吧!一边缓缓在营墙外巡视,程名振一边在心中得出结论。能吓得杜疤瘌连过去的事情提都不敢提,能让事事都想占便宜的王麻子俯首帖耳。还能算计过窦建德,压制住郝老刀,让自己每次对上他都心生不安。也只有张金称,才一身兼俱如从多面的本事。

    想到岳丈今夜的叮嘱,少年人忍不住又紧了紧披风领口。自己只管打好仗就行了,其他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交给岳丈杜疤瘌去应付。但岳丈真的能把一切应对妥帖么?他毫无把握。只觉得从塞外吹来的冷风像小刀子般,顺着铠甲的缝直向自己的脖领子里边钻。

    “呜呜—呜呜—呜呜!”低沉的画角声在夜幕中吹响。那是例行的联络号角,从营地一端到另外一端,此起彼伏,遥相呼应。连绵的角声里,少年人的身影竟显得格外孤独。

第一章 秋分 (五 下)

    北国的秋,一向是来得快,来得突然,来得令人猝不及防。下午时候也许天气还是闷如蒸锅,夜里边淅淅沥沥落了一场小雨,到了第二天早上,凉嗖嗖地北风就吹了起来。转眼之间,谷穗就开始发沉,树叶亦开始泛黄,枝头那些柿子、黑枣,也一个接一个泛金,泛红。红得发黑,黑里透紫。

    往年到了这个时候,城里城外总是一片繁忙景象。农夫、佃户们忙着下田抢收,账房、管家和护院们也抖擞精神,摆出算筹、账本、把库房门口的小斗偷偷换成大斗,准备讨租要账,颗粒归仓。但是今年秋天有些特别,巨鹿泽周边各地,北到赵郡、信都,南至汲郡、武阳,百姓们都懒懒地提不起精神,连最自种自收的普通农户都不急着下地收割,仿佛那沉甸甸的谷穗根本不是属于自己的。

    也不怪大伙没精打采。地里的粮食虽然多,但收上来后的确落不到主人手里几粒儿!朝廷那边要缴纳一份儿,土匪那边也要缴纳一份儿,地方官吏们经手后还要狠狠刮上一层。主人翁们辛苦了一整年,能落下来年开春后的种子已经要求神拜佛。不给成么?你说啥?不给?朝廷、土匪和地方官吏,哪位大爷你能惹得起?随便谁动一下手指头,百姓们都得拿脑袋相赔。即便正常缴纳了赋税和“保安粮”,每天还得提心吊胆看人家眼色。要是大爷们哪天不高兴过来走走,那可就是要尸横遍地,血流成河了。(注1)

    有道是过兵如过匪,过匪如过兵。不幸碰上凶悍的官兵,沿途必然像被蝗虫啃了般一片狼藉。侥幸碰上了讲道理的土匪呢,顶多能保证不死人,家家户户还是被刮得缸底儿朝天。最倒霉的情况是官过一遍,匪再过一遍。那样,沿途的小康之家顷刻间变为赤贫,赤贫之家就只好把心一横,跟在土匪身后找饭吃了。

    偏偏这巨鹿泽周边,自从今年春天开始就没消停过。官来匪往,匪往官来,几乎没有一天不打仗,没有一天不死人。百姓们开始的时候听见号角声还知道往菜窖、树林里边躲。到了后来,躲得不耐其烦,有些胆子大的干脆就不藏了。趴在墙头后看是土匪干掉了官军,还是官军干掉了土匪。期待着能尽快分出个输赢来,无论是官兵胜了,还是土匪赢了,至少能暂时消停一年半载的,也让大伙多多少少喘口气儿!

    可瞎眼老天就是不肯遂了大伙的心愿,土匪和官兵从春天打到夏天,从夏天又打到了冬天,战场还是围着巨鹿泽周边转悠。官军这厢好不容易出了个百战百胜的杨善会,却不小心被巨鹿泽的程名振给打了个丢盔卸甲。土匪那边好不容易崛起了个窦建德,结果不小心遇到魏征和魏元长,一个跟头从云端摔到了泥坑里,丢光了十几万兵马,跑得那个仓皇啊,连系了死扣的裤带都断成了三截。

    这些仗还不是最可惜的。最可惜的那仗发生在襄国郡南面,龙岗、南河与沙河县交界。七月底,朝廷的右武侯将军冯孝慈带领一万天兵天将把王德仁、高开道、刘霸道、时德睿等贼在此堵了个正着,几场硬仗下来,打得十余万土匪哭爹喊娘,落花流水。眼看着就要打进匪巢巨鹿泽里,让河北各地重现太平了。偏偏张金称麾下悍匪程名振突发奇想,居然扎着芦苇筏子从巨鹿泽北侧的大湖中漂出,星夜奔袭百余里,绕到冯孝慈身后,一把大火将他的军粮烧了个精光。

    官军们没了补给,自然不能饿着肚皮打仗,只好边战边撤,这一退,就从张金称的家门口一步步退回了黎阳仓。占到了便宜的土匪们紧追不舍,从龙岗一直撵到邺县,非但将先前战败的损失全抢了回来,顺手还将武安、魏郡两地除了郡城之外的地界祸害了个遍,个个抢了个兵强马壮,满嘴流油。

    眼看着河北南部就要变天了,张金称狗贼突然又没了胆子。居然带着抢到的大包小裹,牛羊牲口,乖乖地退回了襄国郡,背靠着巨鹿泽去经营他那一亩三分地儿。他这厢带头的一走,其他土匪也没了追上去跟冯孝慈决一死战的心思。收拾收拾弄到手的家当,东一拔,西一伙,祸害别的地方去了。

    只苦了巨鹿泽周边各郡的老百姓,官军受了损失,要加征赋税弥补。土匪壮大了队伍,也要加征“保安粮”来养活。田地里的庄稼还没收,已经没多少属于主人自己了。个把家底薄的,不得不四处借钱借米,才能凑足给各方大爷们的“皇粮”。

    实在连借都借不来的人,只好把孩子卖给大户做奴婢,给家里女人揣上最后的几块干粮,打了包裹让她回娘家。男人们自己则磨快了菜刀,仰着脖子大笑出门。或者投靠土匪,或者投靠官军,反正无论投靠哪一方,战死之前好歹能给口饭吃,不至于守着一无所有的家变成饿殍。

    “他爹还是去投官军吧!好歹是正根正叶,日后说不定还能回乡来寻我!”女人们总是心软,哭够了,痛麻了,擦了把眼泪追上来,扯着自家丈夫的衣袖叮嘱。

    逼到了绝路上的男人心中却另有一番计较,轻轻将女人的手指掰开,瞪着通红的眼睛呵斥,“你懂个啥!这大隋朝的气数早已经尽了。皇上不像皇上,当官的不像当官的。去给他们干,未必能落得了好结果!”

    “老天爷啊!你怎么不开眼呐!”女人听了,往往又是发出一声哀号,“那你到底投奔谁去啊,多时才能回来!”

    “先去巨鹿泽看看张大当家那边要不要人?好歹离家门口近些,要是哪天能打回来,就把城里边那些王八蛋抓了点天灯!”男人即便心里再难受,却不能哭,只能哑着嗓子发狠。他不恨窝囊无能的官军,也不恨凶残霸道的土匪,最恨的是距离自己最近的地方官吏。除非已经打到了地头上,否则官军收钱,土匪催赋,都要通过地方官吏之手。而那些地方官吏则两边都不得罪,百依百顺,并且过手留湿,个个吃得肚皮溜圆。

    “他爹,我,我等你!生是你们老王家的人,死是你们老王家的鬼!”女人们哭过一阵,不得不再次收起眼泪,咬着苍白的嘴唇立誓。

    “你,嗨!”男人本想告诉自己的女人,如果能嫁的话,找个能养活起她的人嫁了吧。话到嘴边,又实在不忍,想了想,低声承诺:“我要是命好,就托人给你捎些东西回来。你自己一个人藏着,别便宜了你哥哥和弟弟。等攒够了给孩子赎身的钱,咱就把他们赎回来。一家大小朝和河东去。听说那边,日子还勉强能过!”

    具体河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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