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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城做什么;莫非是寻我请罪?”杨惟名心中如此想。
但紧接着一个队正的话;让他意识到;自己错得多厉害。
“叶录事连问了几人口供;都未曾得;但他与他的随从;似乎是认出了这些刺客身份;说是回城去玉鸡坊了。”
“玉鸡坊……该死;这些刺客不是冲着叶畅来的”杨惟名觉得;自己脑袋里又多了一只虫儿;只不过这只虫儿名为“沈溪”。
他详知内情;故此一听说叶畅认出了刺客;并且赶往玉鸡坊;立刻就判断出;这伙刺客便是昨日刺杀沈溪者。他们脱出洛阳城后;不知又怎么;混进了难民当中;或许想等待机会;再次行刺;结果却被叶畅撞上。
原来叶畅也是受了池鱼之殃啊……
想到这里;杨惟名很不厚道地觉得有些快意。
但一想到叶畅与沈溪见面;会发生什么事情;他又觉得更加头疼。
“回城;去玉鸡坊”他下令道。
他下达命令的时候;叶畅已经在玉鸡坊沈宅的门前。望着这高门大院;叶畅脸上浮起冷笑。
他不怕惹麻烦;更何况;这一次是麻烦惹的他。
“敲门”憋着一肚子气的叶畅道。
这一肚子气;不仅仅是刺客带来的;也有南霁云带来的;方才知道那神射手的姓名后;叶畅就怀疑他是后世闻名的南霁云;一问排行是第八;心中更是有了八成把握。
只不过这位安史之乱中的勇将;此时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弓手;郁郁不得志。
这让叶畅觉得有希望;若是能招徕来此人;自己身边除善直之外;便又多了一重保障。不过他才流露出一些许意思;就被南霁云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连原因是什么都不知道。
门上的铜环敲击时发出的声音惊动了院里的人;大门打开;出来的仆役一见外头围着这许多人;愣了愣之后;顿时叫了起来。
转眼间;便有十余人拥了上来;其中便有沈溪昨日的伴当。
“某叶畅;昨日护送沈郎君回府者;诸位是否还认识?”叶畅对那几位伴当道;得了他们点头后;叶畅又道:“某有要事;意欲求见沈郎君;还请为我通禀一声。”
听得这群气势汹汹来的人是朋友;而不是打上门找茬的;院子里的人算是松了口气。但转脸一看;叶畅一行人当中;不少人身上还血迹斑斑;顿时心又悬了起来:这伙人看起来;却不是什么好路数。
不一会儿;沈溪便出现在叶畅的视线当中。他仍然是那副臭排场;身边数位美婢;自己手中一柄玉扇;隔着老远;便呼了一声:“叶十一;你竟然来了;昨日某心神不宁;致使失礼;还请叶十一你海涵”
一边说;一边行;到得叶畅面前;看到叶畅身上的血迹;他脸色竟然也未变。
叶畅眯了一下眼;然后拱手:“今日来此;是有事相求的。”
“好说;好说;只要某力所能及;无不应允……唔;若是要求某身边这几位侍姬;那可就不行;某是怎么也不会割爱……”
沈溪半真半假地打着哈哈;却在叶畅灼灼的目光下止住;他摇了摇头:“原以为叶十一你是个趣人;却不曾想;你原来也是如此无趣。”
“昨日那些刺客身份;与沈郎君究竟是何等恩怨;还请不吝赐教。”叶畅见他不再胡说八道;便问道。
沈溪脸色顿时变了。
打量了叶畅一会儿;他摇了摇头:“叶十一不必多问;昨日你不过是受了某连累;今后刺客不会再寻你麻烦;反正昨日你也没有什么损失……”
假话
叶畅心里浮起这个念头;只觉得这个沈溪所说的;全是假话。
他分明看到自己身上的血迹;也应该猜出自己定是又与刺客起了冲突;所以才来找麻烦;却满口假话搪塞。他究竟是想要掩护刺客;还是另有用意?
心中琢磨着这个;叶畅口里却道:“沈郎君却说错了;那群刺客;今日在北门外伏击了某。”
“什么?”沈溪这下是真变色了:“这怎么可能”
“某有必要撒谎么?”
沉吟了一会儿;沈溪仍然摇头:“叶十一;实话实说;你便是知道刺客的身份;也奈何不了幕后指使;知之无益;徒乱人心。你既是安然无恙;此事就不要再追究吧。”
“你见到某身上的血迹没有;这血迹不是某的;一半是刺客的;另一半;则是某身边的昆仑奴的。他以己身护住某;某才毫发无伤。”叶畅冷冷地道:“沈郎君;若是当叶某是朋友;便实言相告;否则的话;某只能视阁下庇护刺客;为某之敌了”
这话说得甚是无礼;沈溪身边的伴当中有怒目相视者;可是叶畅一脸坚持;不为所动。
“又不是一个美婢;不过是一粗手笨脚的昆仑奴;某送十个与你……唉呀;莫如此;莫如此;叶十一;叶畅;你莫走啊;某又不是不说……”
沈溪原本还是满口胡言;见叶畅当真转身就走;顿时也有些慌了;上前拉住叶畅;脸上尽是苦笑。
叶畅停住脚步;静静等着他开口。
沈溪还是思忖了好一会儿;终于才说道:“某并非骗你;你知此事;并无益处。”
“有无益处;某自有见解;你只管说就行。”
“好……某亦不相瞒;某父亲乃渤海贵胄;讳为大门艺者是也;原是渤海王子;因心向大唐;不容于兄;乃入大唐为官……”
沈溪的身份;并不是普通的渤海国人;他父亲大门艺;是渤海国开国君主大祚荣之子;渤海武王大武艺之弟。大武艺阻挠周边部族投靠大唐;大门艺力谏不从;因此兄弟反目;大门艺逃归大唐。
此后大武艺先后派使臣;要求大唐交出大门艺而不得;甚至派人于洛阳城天津桥南刺杀大门艺亦不得;乃至于遣将张文休隔海攻击登州;杀唐守臣而还。大武艺死后;其子大钦茂继位;此人极为汉化;唐与渤海国的关系再度缓和
不过;大门艺这一系在大唐;始终是大钦茂心腹之患;他总担心有朝一日;大唐一纸诏书;令他退位;而扶持大门艺子孙来取代他。
“近几年;我这位王兄没有什么动静;原以为他是绝了心思;却不曾想;我只是稍有动作;他的刺客便来了。”沈溪苦笑着对叶畅道:“官府便是查出这些人身份又能如何;我父为大唐臣子;抚慰西北;颇有功劳;在天津桥南遇刺受伤;大唐也不过是搜捕刺客诛之了事……大武艺得享富贵;而我父却只能客死异乡”
他言语之中;对于大唐还是有些不满的;叶畅也唯有无语:自己难得来洛阳;却遇到这种事情;卷入其中;若是被李隆基知晓;那位已经极怕麻烦的三郎皇帝;没准又要怪自己多事了。
若不是乌骨力已经因救他而死;叶畅真不想卷入这类事情当中去。
正如叶曙的死让叶畅不可能与叶楝和解;乌骨力的死;也让叶畅与如今的渤海王一脉结下了深仇;即使这仇不算“不共戴天”;却也基本上断绝了双方和平共处的可能。
“某早就说过;此事于系重大;大唐不出面;凭着你我之力;根本不可能报复;知道此事;徒增烦恼罢了。”沈溪又叹息道:“不过;毕竟事情是因我而起;某总得有所表示……叶十一;你失一忠仆;我便赔你一忠仆;如何?”
“啊?”叶畅愣了一下。
“却是那日李果的启发;他赠你一婢;某便赠你一仆吧……苏脱儿;你出来”
随着这声喊;沈溪身后一人愕然而出。
正是那日并肩作战过的苏粗腿;那时他不愿意透露自己的真名;现在被沈溪叫了出来。
“吾家之中;此仆勇武;为诸人之冠。”沈溪笑道:“他杂胡出身;却是壮士;身后甚是不凡;虽不及十一郎身边的那位大和尚;等闲四五个人却也近不得身。”
苏粗腿神情有些抑郁;叶畅看了他一眼;然后笑道:“某如何敢夺人所爱?”
“某生性不好壮士好女郎;他跟随某乃是屈才。倒是叶十一;你总能招惹麻烦;他跟着你;必有用武之地”
沈溪一边说;一边向自己身边的美婢使眼色;那美婢匆匆而入;叶畅虽是看到这个细节;却只作没有注意。
他心中也满是疑惑;那李果送个美婢给他;十之**是冲着他酿酒的秘方;而这沈溪送个壮士与他;又是冲着什
不过沈溪至少有一点是说对了;叶畅爱这苏粗腿勇武;有他在身边;再加上大和尚善直;叶畅的安全就更有保障。连番遇刺的事情;无论是自己招惹的还是躺着中枪;都让叶畅有些心惊。方才若不是乌骨力奋不顾身;躺下的就很有可能是他了。
“某虽感怀沈君好意;只是此人乃真壮士;不敢视为礼物。”叶畅又拒绝道。
“正合如此;在吾府中;他便只是一供驱使奔走的奴仆;到了叶郎君手里;却是能独当一面的壮士。若是叶君真爱英雄;就莫再推辞了。”
话说到这;那艳婢又出来;将一张纸交到沈溪手中;沈溪便将纸转给叶畅;正是苏粗腿的身契。
叶畅略一犹豫;将身契收了起来:“既是如此;某却之不恭……今日打扰沈君;来日必再登门谢罪。”
“若能将李果赠你的艳婢转赠于我;便算是赔罪了;如何?”
沈溪这半真半假的玩笑话让叶畅哭笑不得;他长揖行礼别过;带着人便出了门。苏粗腿有些犹豫;沈溪在后向他点了点头;笑着道:“苏脱儿;你便随了叶君吧;自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做出一番事业来;也不枉我们主仆一场。”
苏粗腿向他跪拜了一回;然后起身;向叶畅追去。叶畅正在沈邸门前等着;见他跟了上来;便让随从分了匹马与他;众人上马而去;看方向;又是奔着北门。
沈溪在后边看着这一幕;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了一下;目光变得阴沉起来。但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转过脸;他再面向自己的美婢们;脸上就又全是温柔多情的笑意。
“打打杀杀的有什么意思;我还是愿意和诸位姐妹们在一起。”他笑着道:“如今韶光正好;咱们便一起做一做喜欢做的事情;姐妹们以为如何?”
诸艳婢都是吃吃笑了起来。
第一卷谁乘星槎破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