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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大业和尚连忙站起,向沈栗解释道:“因日食之事,最近公主常出宫至寺中进香,为我盛国辟邪祈福。”
沈栗道:“既是公主驾临,我等均须退避,这便告辞吧。”
公主前来进香,无关人等当然是要被清扫出去的。然而见到礼贤侯府的马车,自然有人会提醒易薇公主。得知是沈栗携家眷在此,公主特意召李雁璇过去。
李雁璇头一次谒见易薇公主,还有些紧张。公主倒是和气,赐了座,笑道:“不过是听皇兄提起沈大人提湘王世子出了口气,据说还在湘王府中动手了,想听你说说详细故事罢了。”
李雁璇恭敬道:“此事我家郎君并未细说,妾并不太清楚。公主人品贵重,常在深宫,又何必听此凶险之事?若是惊着了殿下,岂非妾身大错?”
易薇公主笑道:“本宫自小就听母后讲父皇当年随着皇祖父平定天下的故事,又哪里会被这样的小事惊到。你只管讲来,不然……索性就宣沈栗过来亲自讲。”
“公主!”随侍的嬷嬷吓了一跳:“这不合规矩,您怎么能见外臣!”
易薇公主轻笑道:“看,吓到了本宫的嬷嬷。这故事本宫是一定要听的,你不讲,真的要宣沈栗来了。”
易薇是嫡公主,因和亲风波,如今帝王夫妇又十分溺爱她,除了帝后二人和太子,宫里已经无人能管着公主了。那嬷嬷生怕公主真的任性起来,回宫无法向皇后交代,无奈道:“沈夫人,还是请您讲讲吧。”
李雁璇恭声应是,将沈栗在湘王府与温率对持细节慢慢道来。
公主听得双眼发亮,时时追问,听得凶险时便轻声惊呼,听到沈栗果断动手时又兴奋叫好,待得知温率与湘王世子对答时,不免皱眉道:“好歹是宗室,怎可被一下臣如此慢待!父皇的处罚太轻了,打死此人都不为过。”
李雁璇暗暗咋舌。如此议论皇帝的决定,便是太子也不敢,这易薇公主还真是得到皇帝偏爱。
此话旁人是不敢接口的,李雁璇只低头不语。
公主听得痛快,又与李雁璇盘桓一会儿,便扯着她一起进香。
沈栗在庙门外直等到公主仪仗出来,才接到自己的妻子。他只顾着扶李雁璇上车,却没注意到公主正在仪仗中遥望他。
随侍的嬷嬷简直要跳脚,忙不迭劝道:“公主,快将纱帘放下吧,这不合规矩。”
易薇公主撇撇嘴,随手放下纱帘,曼声道:“此人手段技巧果断,也没见长着三头六臂。唔,面相倒是文雅,只神态凌厉些。”顿了顿,又道:“这李雁璇果然好颜色,性情规矩也出挑,他二人也算郎才女貌。”
“是,”那嬷嬷心中一跳,小声道:“看他二人夫妻和睦,倒似恩爱非常,想来旁人……”
易薇公主嗤道:“怎么?怕本宫相中了沈栗?”
哎哟我的公主,您可真敢说出口!那嬷嬷汗如雨下。
“这是父皇给皇兄准备的臣子,本宫拎得清!”易薇公主哼道。
回程路上,李雁璇神情不安,时时看向沈栗,欲言又止。
沈栗关心道:“可是因为公主搅了咱们游玩?过阵子得了空,再出来便是。”
李雁璇摇摇头:“公主她时常到福榕寺进香?”
“倒不只是这里。”沈栗低声道:“这位公主好游玩,在宫里待不住,总是找借口出行,好在她只是挑着寺庙、道观看看风景,既不生事又不扰民,皇上便由着她。”
李雁璇松了口气道:“这么说,咱么与她确是巧遇。”
“怎么?”沈栗奇道:“有何蹊跷之处?”
“公主执意打听你的事,妾身看她似乎过于关注……”李雁璇看着沈栗迟疑道。
沈栗愣了半晌,哑然失笑,点了点李雁璇鼻尖道:“想什么呢,此话不可乱讲。”
李雁璇急道:“你不知道,公主她一直追问你的事,连随侍的嬷嬷都觉着……”
“这位公主天性……嗯,有些豪放,”沈栗轻声道:“她与东宫亲近,因前次和亲之事中有我参与,再听太子提到我,自然会好奇。你放心,她与太子都是皇后娘娘教出来的,俱是心思清明之人。皇家之人不可轻易议论,日后不要再想了。”
随着情绪渐渐冷静下来,李雁璇也觉方才自己想的有些出格。
李雁璇平日里接触的都是把规矩刻在骨子里的夫人们,乍然见着如此彪悍的公主,难免有些适应不良。她又觉着自家夫君是人中俊杰,样样都好,见公主对沈栗的事很感兴趣,心里自然就醋意勃发。
此时再想想,公主选哪个不好,怎么可能盯上一个七品编修,已有妻室的沈栗?
只要皇帝还要用礼贤侯府,太子还要用沈栗,就不可能让礼贤侯府成为外戚。
苦笑摇头,李雁璇叹道:“妾身还怕讲述湘王府之事惊到了公主,没想到自己却被公主吓到了。”
第二百四十章 和泥儿
公主仪仗在前,移动缓慢。为防招人眼目,沈栗又刻意嘱咐自家队伍不可紧跟,只远远缀着,到得城门前时,已是黄昏时分。天色渐晚,无论是入城做事的还是出城游玩的,都急着要回家,城门前渐渐拥挤起来。
为了给公主仪仗让路,滞留在城门前的人便更多,待公主仪仗过去,便一窝蜂地涌向城门。
沈栗皱了眉,因车中有女眷,怕不慎冲撞了,索性吩咐再等等。车中有妻子相伴,倒也不觉得时间难捱。此举本是为了避免麻烦,大约今日不走运,到底还是让他卷入了麻烦。
待得礼贤侯府的队伍上前时,其实拥塞的情况已经得到缓解,真正急于赶路的,早就过去了。
然而在城门前,正有一群人吵得热闹。
竹衣低声道:“少爷,看着两边是嘉明伯府和玳国公府。”
沈栗顿觉一阵头痛,悄声吩咐:“看看能不能悄悄走。”
竹衣咧咧嘴,觉着八成不行。官宦人家的队伍多么显眼,一打眼就能认出来。
果然,有人大声喊道:“那边可是礼贤侯府上?”
沈栗深深叹息,同李雁璇道:“好容易盼得沐休,先碰上公主,又碰上这繁难事,今日着实不宜出行。”
李雁璇忍笑,她知沈栗为何头痛:自郁杨打了邢禾,嘉明伯府与玳国公府便结了仇,偏两府都与沈栗有些交情——邢家是姻亲,郁辰又与沈栗交好。如今那两府的人吵起来,沈栗去了却要作难的。
邢禾却不这样想。哪怕他是继室生的,沈栗到底是要唤他一声二表兄的。再者,沈栗与他有着共同的敌人郁杨。如今沈栗过来,自然得站在他这一边。
郁辰苦笑拱手,打了个招呼:“谦礼。”
沈栗愕然,没想到与邢禾对上的竟是郁辰。
郁辰在东宫屡受挫折,早磨平了棱角,算是玳国公府中比较老成的人。因郁杨惹了祸,郁辰越发小心做人,他是怎么与邢禾吵起来的?
邢禾得意洋洋道:“表弟,他们玳国公府的人横冲直撞,伤到了我的仆人,还撞坏了我的轿子!实在是无礼至极,这事儿你得帮我。”
果然,地上坐了个仆人,正捂着腿哀嚎,见沈栗打量他,叫声更是猛然提高几分。
“辰兄?”沈栗看向郁辰。
郁辰一脸无可奈何。他身边少年气道:“明明是你们的轿子故意撞上来的,反诬我们不讲理!”
邢禾瞪着眼睛,嗤笑道:“真是贼喊抓贼啊。这世上哪有去撞别人反而伤到自己的?再者,哪有用轿子去撞马车的!说我诬赖,谁看见了?”
那少年满脸通红,大叫道:“小爷从不撒谎!”
“谁知道呢,我可不认的你。”邢禾歪着头道:“怎么着?想和小爷动手?来呀!你玳国公府好威风!谁不知道你们家横向霸道惯了,前儿才出了个郁杨不是?”
那少年跳脚道:“要不是祖父严令,小爷打死你!”
“郁游!”郁辰喝到。
“听听嘿,”邢禾大声道:“可了不得,玳国公府又要打人啦——”
邢禾这一喊,他身后的仆人们也大声嚷嚷:“姓郁的又要欺负人啦——”
行人们纷纷望过来,郁辰眉头紧皱。如今玳国公府风评不好,但凡与人争执,旁人只会认为是郁家的不是。邢禾纠缠不清,若是教哪个御史听闻,只怕又要闹到朝上。
郁游怒道:“不许喊!你们胡说!”
“二表兄,”沈栗忽道:“你这么做,姑父知道吗?”
邢禾哑然,转过头来,咳了咳:“郁家的人撞了我的轿子,我与他们理论理论,家父怎么会不同意?谦礼,你可不能偏着外人,忘了郁杨是怎么下狠手的?我这伤现在还没好利索呢!”
沈栗凑近邢禾,悄声道:“二表兄,若真是玳国公府有意寻衅,愚弟自然是要帮着您的。若是您下手缜密,叫人看不出端倪,愚弟也要替表兄说话。可您这手段也太……”
邢禾又咳了两声,眨眨眼道:“你……这个……真能看出来?”
沈栗一脸恨铁不成钢:“多新鲜!二表兄,旁的不说,这轿夫装的可不像啊。旁人看他,他就叫得欢实些,哪有受了伤还能顾得上注意他人眼色的?再者,要怎么撞,才能把脸撞成那样?两边眼眶都发青了,这是拳头打的吧?还有,您听听他这嗓子,底气也太足了些,真伤成这样的,不可能这么精神。”
邢禾不觉摸了摸鼻子,脸色微红。
“再来说表兄,看您并未受伤,想必当时并未在轿子里?”沈栗又问:“怎么解释出事之前您下了轿子?”
邢禾支吾道:“我在轿中待得烦了,出来走走。”
“此处乃是城门口,方才又人多拥挤,您刚还说自己伤势未愈呢,府上仆人得多不经心,才会放你在这地方‘走走’?”沈栗摇头。
邢禾恼羞成怒道:“那我骑马去了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