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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还可以用刘识深得周翯的喜爱和赏识,而且周翯也亲自参与谋划了学子围堵贡院请愿这件事来解释的话,那么,周翯和周夫人,又为什么会如此礼待欺负他们的女儿的亲家小姑子呢?
周翯尚可理解,男人嘛,一生拼搏的是建功立业、名留青史,不在意这些后宅妇人间的琐事,那作为母亲,周夫人又为什么会待欺负自己女儿的人这么好呢?
要知道,安排门房迎接女眷,这都是周夫人份内的事。
只要周夫人有心为周淑仪出口恶气,完全可以吩咐门房晾她一晾。
可是,周夫人不仅没有这么做,反而早早地就吩咐门房恭敬地候着她了。
彭瑾想,若是将来有人恶意欺负她的孩子,她即便是碍于辈分长幼之分,或是亲戚的情面,不好直接报复回来,也绝对会对此人不假辞色的!
周夫人此举,到底是碍于情面,还是另有目的?
彭瑾想了那么多,其实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罢了。
她收回思绪时,看到云雾已经乖觉地上前,把一个装有一两散碎银子的荷包塞给了门房,口中称谢道:“多谢了。天寒露重,一点买酒钱。”
门房落落大方地收了,不见得财的激动,也没有假意的推辞,躬身请了彭瑾等人进去。
端的是一副磊落光明的样子。
彭瑾想到诚意伯府的门房王平那副趋炎附势、见财眼开的样子,暗自喟叹,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门房。
周府并不大,却精致玲珑,一步一景,曲折有致。
彭瑾心里装着事,无心细赏风景,不过是一路前行,匆匆记路罢了,却也能从这匆忙的几眼中,看出主人的独具匠心、潇洒逸趣。
这一点,倒是和彭家父子比较相像。
怪不得,两家能结为姻亲。
若是没有当初栖霞山上凑巧的相遇,原主大概也不会嫁入诚意伯府这样的人家吧。
彭瑾一路走来,感慨良多。
周翯和周夫人住的正房叫做养颐堂,坐落在周府的正中央。
彭瑾走到时,太阳已经升到了树梢,冲散了秋晨的凉雾,露出一院子苍翠的树木,飞起的檐角,还有几个穿梭其中应差的丫鬟婆子。
周府的晚辈们刚请完早安离开,养颐堂里一片宁静。
早有小丫鬟机灵地向彭瑾行了礼,快步进屋通禀去了。
不一会儿,打帘子的小丫鬟便打起帘子,笑盈盈地请道:“刘夫人,快快请进。”
彭瑾便微笑着点头谢了,抬脚踏进了屋子。
云雾捧着礼盒跟在后面。
养颐堂正房五间阔,周夫人在东次间接待了彭瑾。
彭瑾踏进东次间时,周夫人已经从榻上站了起来,微丰白皙的脸上挂着和蔼可亲的微笑,上前几步接住彭瑾,拉着她的手笑道:“世侄女来啦!你若是再早来一步,大家热热闹闹的一屋子,才好说话呢!”
周夫人说的不过是场面话而已,商讨救出刘识这样的事,又岂是可以当众言说,热闹讨论的!
彭瑾也是特地算好了时间,故意和来养颐堂请早安的周府小辈们错开的。
彭瑾反握住周夫人的手,笑得温柔得体,心里却难掩忐忑,乖顺地回道:“侄女还怕来得早了,扰了夫人您休息呢!”
说着,彭瑾便扶着周夫人重新在榻上落了座,笑道:“原本侄女早就该来府中给夫人请安的,只是家中琐事缠身,一直脱不开身,这才拖到了今天。还望夫人不要怪罪侄女才是。”
原主嫁入诚意伯府之后,确实一直被各种打压和欺负,脱不开身,而她也不愿意出来应酬,面对陌生的外人,彭瑾这话,也全然算是撒谎。
“匆促上门,也不知道夫人和大人都喜欢什么,侄女便按照自己的心思备了几份小礼,还请夫人笑纳。”彭瑾笑道。
随行的云雾,闻言立刻上前,将礼盒呈给了周夫人身边的妈妈。
“都是自家人,这么客气做什么!”周夫人面上笑呵呵地说道,心底却在惊讶不定。
周夫人听女儿周淑仪提起过这个婆家小姑子几句,说是幼年时遭逢母丧,打击过大,一时失了心志,整日地把自己藏在小角落里,谁也不见。
后来经过多方医治,稍稍好了一些,却已然养成了孤僻乖戾又软弱好欺的性子。
再大一些,又嫁入了诚意伯府那等没有规矩的人家,常常受到欺凌,却也只知道一味地忍耐顺从,从不回娘家抱怨,请人帮忙,弄得彭永新和彭瑜就是有心帮她讨回公道,也不好贸然上门开口。
当时还是周妈妈说起彭瑾这个小姑子性子乖戾难伺候,一旁的周淑仪便张口喝断了周妈妈,向周夫人细细地解释了这其中的缘由。
周夫人固然知道周淑仪这么做是不想让她担心,心里又是欣慰又是感怀的,但是就此对从未谋面的彭瑾多了一分怜悯和心疼,还特地嘱咐了为周淑仪抱屈的周妈妈,说话行事一定要小心谨慎,多多地听从周淑仪的吩咐,不许妄自行事,招惹彭瑾。
当然,周夫人这么做,也是不想女儿周淑仪在彭府里难做。
做媳妇和做女儿是不一样的,要收起在娘家时的天真烂漫、恣意骄纵,穿上知书达理、贤良淑德的外衣,从容得体地待人处事,交际应酬。
可是,面前这一位温婉贤淑、进退有度、从容应对,正笑意盈盈地问她是否喜欢盒子里的礼物的人,哪里有一点和周淑仪说的是相似的?!
周夫人心底惊异不止,面上却不显,顺着彭瑾的话,扫过小几上打开的四个盒子里的物事,眼睛刷地一下就亮了。(未完待续。)
第128章 定心
一套前朝临江独钓青花瓷的茶具,曲线流畅,调色深浅相宜,“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的意境扑面而来。
一把汉代的宫中团扇,以皎洁如霜雪的齐纨素为料,描以绯红如烟霞的合欢花,挥动团扇,似乎可以想见班婕妤被困深宫,红颜孤老,挥扇哀歌的凄凉。
周翯为人风雅,闲时最爱一壶清茶,半卷好书,来打发半日悠闲。
而看透仕途险恶风波的周翯,近年来随着年纪渐长,归隐之心也渐重,也曾发过要漂泊江湖,做一散发江翁,悠游自适的感慨。
周夫人夫唱妇随,便练就了一手好茶艺,而且个人极为偏爱花色淡雅的青花瓷茶具。
周夫人本身就出身于书香门第,嫁给周翯之后更是深受其影响,犹嗜诗书,在为数不多的女诗人中,她最爱的,就是身处尔虞我诈的深宫,却依旧保留着对美好情感的向往的班婕妤。
彭瑾的这两份礼物,可算是送到了周翯和周夫人的心坎里。
周夫人看着这两份保存得极为完好的古玩礼物,心底愈发地惊异不止了。
昨日周妈妈深夜亲自过府传话,说是彭瑾派人去向她打探周翯和周夫人的喜好,大概是准备来府拜访,周夫人就随口问了周妈妈都是怎么说的。
周妈妈有心为周淑仪出一口气,便半真半假地说了一大通,但具体周翯和周夫人都喜欢什么,她是一样都没有明说出来。
“奴婢已经告诉了云雾,奴婢只是一个下人,哪里能能随意打听老爷和夫人的喜好,只怕未必能中上姑奶奶的用。”周妈妈笑道。
当然,这话也不算是全然说谎,周妈妈作为周淑仪的乳母,所管着的也不过是周淑仪的院子罢了,确实不是很清楚周翯和周夫人具体喜欢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周夫人当时还不大赞同,委婉地责备了周妈妈一句:“你自己要拿好主意,别给淑仪添麻烦。”
没想到,彭瑾竟然从周妈妈的半遮半掩的敷衍里,查探出蛛丝马迹,准备了这么可心的礼物。
只是,这两份礼物太过于贵重了些,用来送给姻亲长辈,有点太过于郑重其事。
当然,用于求人,就另当别论了。
周夫人的目光移过青花瓷的茶具和齐纨素的团扇,落在了两外两只盒子上。
一只里面装着是一双护膝,玄色的锦缎,内有獭兔毛缝缀,没有什么花哨的图案,但是针脚绵密细致,一看就十分暖和,天气一冷就能上身了。
一只里面装着绣有缠枝宝相花的抹额,深蓝的锦缎做底,再缀上几粒莲籽米大小的珍珠,既端庄大方,又别有一股雅洁之气。
这下,周夫人愈发地赞赏了。
如果说前两件礼物过于贵重,适合用来求人办事,那这后两件礼物就贴心亲切多了,最适合晚辈送给相熟的长辈作为上门拜访的礼物。
彭瑾见周夫人的目光在护膝和抹额上流连,便盈盈笑道:“侄女也不知道大人和夫人都喜欢什么样式的,仔细挑了这两样,也不知道和不和您二位的心意!”
“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了!”周夫人牵了彭瑾的手,轻轻地拍了拍,笑道,“这几天秋雨时过,天气转冷,你世伯的老寒腿又要犯了,这护膝来得正是时候。这抹额我也很喜欢,宝相花最是吉祥喜庆,珍珠也点缀得恰到好处。你有心了!”
知道彭瑾自打幼时遭遇母丧之后,很少再拈针拿线,周夫人也不满口胡乱夸赞针线做得好之类的客气话。
“快快坐下,一直站着该累了。”周夫人说着,热情地将彭瑾往小几的另一侧让座。
彭瑾心知那里是主位,自己坐不得,便再三地婉拒了,主动坐在了周夫人下首的绣墩上,微笑称谢道:“多谢伯母厚爱,侄女坐在这里就很好了。”
彭瑾从善如流地改了称呼。
从夫人到伯母,关系一下子亲近了不少。
有小丫鬟见机上了茶水点心,彭瑾便微笑着颔首谢过,既不自恃身份就高傲冷漠,也不为了求人就刻意讨好。
周夫人见状暗自点头,进退有度,谦逊有礼,哪里有一点周妈妈偶尔不小心抱怨的嚣张跋扈的样子。
若说是因为有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