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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识可是大齐开国以来,第一个得了案首的勋贵子弟,又住在太祖皇帝钦封的三才巷,这次若是再考中了解元,肯定会深得圣心,说不定将来还会三元及第,前途不可限量。
那诚意伯府的未来,可大半都要系在刘识的身上了。
要不是顾忌着另外两个儿子的面子,又怕别人说他堂堂诚意伯沉不住气,刘克竟恨不得亲自来迎接,以示自己对这个一直被忽略的小儿子的重视。
刘铸踮着脚尖,伸长了脖子朝里望,还不忘记着急吩咐同来的小厮:“元宝,一会贡院开了门,你可得仔细点瞧着,千万别错过了三爷!”
来之前,老爷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恭恭敬敬地把三爷接回府中,为此还特意把他的专用马车给派遣了过来,让老张头赶车。
元宝撇撇嘴,有些不耐烦地说:“大管事,我看着呢!”
刘铸气得用力在元宝脑袋上拍了一巴掌,心里发苦,这小子也不知道撞了什么大运,早早地跟了前途远大的三爷,还深得三爷的宠信。现在三爷得道,元宝也跟着鸡犬升天了!竟敢跟自己这个大管事顶嘴!
早知道,就该让自己的儿子去给三爷当贴身小厮!
可当初,谁知道那个不受宠的人,会有一飞冲天的一天呢?
真是悔不当初!
刘铸气闷极了。瞪大眼睛,仔细地盯着大门口,恨不得目光穿透重重阻碍,直接落到刘识的头上。
元宝也着急地盯着门口,心里却高兴极了,三爷有了好前程,在伯府里受人尊敬,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太阳跳出云层,把明亮的光线洒满大地时,一直紧闭着的贡院的大门,终于打开了。
开阔威严的五间大门打开之后,参加乡试的秀才们依次走出贡院。
等候在外的家人们高呼着自家赴考子弟的名字,争涌着上前接人。
五城兵马司的人厉声高呼着维持着秩序,甚至有人甩了鞭子,上了棍棒阻挡,都没能挡住民众接人的热情。
刘铸被人群挤得东倒西歪,勉强立住身子,双眼瞪得老大,盯着大门口依次出来的秀才们不放。
终于,那个一脸风尘倦色,却依旧难掩华彩的人出现在门口,静待守门的人检验了随身携带的装笔墨文具的提篮之后,颔首施礼,迈步向外走来。
“三爷,三爷!这里!这里!”
刘铸和元宝齐声高喊起来。
年轻人体力好,嗓门洪亮,声音压过了刘铸激动的呐喊。
刘铸不满地瞪了元宝一眼,这小子,又来抢自己的风头。
念头一动,刘铸奋力上前挤去。四十几岁的人了,此刻竟然爆发出了超常的战力,硬生生地从人群中挤出一条缝儿来,如一条通体滑溜的泥鳅,一下子冲到了前面。
元宝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他何时见过大管事这么失态。
一直以来,因为深受伯爷的宠信,大管事哪怕是面对老太太、太太,都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对他们这些小厮,更是面色切峻,不苟言笑。
元宝还是第一次看到涎着脸高呼“三爷”,泥鳅似的在人群里滑钻的大管事刘铸。
也就是这么一愣神的工夫,刘铸费力开辟的那条道路,瞬间又被两旁的人流淹没了,元宝也被挤得踉跄着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再抬头看过去时,刘铸已经冲到了刘识身边,殷勤地接过提篮,微微弓着腰,满脸堆笑地在奉承着什么。
元宝撇撇嘴,干脆转身朝人群外冲去。
不远处的街角,停着诚意伯按品级打造的奢华马车,枣红色的车顶,四周垂着同色流苏,前两角挂有彩绘的四角宫灯,此时蜡烛已经吹熄了。
老张头正站在马车旁,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那两匹通体雪白的骏马,面色踌躇,似有难事犹疑不定。
元宝嘟囔着走过去,抬头看见他,招呼道:“老张头。”
谁知老张头却像是被惊吓住一样,一下子跳了起来,猛地一转身,脸差点撞到元宝身上。
元宝被唬地往后一跳,脱口而出:“你干什么?!”
老张头这才看到元宝,忙挤出一丝笑来,赔罪道:“没吓到你吧,元宝小兄弟?我刚才正在想事,没留神你这突然一喊,惊到了,没冲撞到你吧?”
元宝一边抚着胸口,一边打量着老张头,口中说着“没事”,心里却在感叹,果然是“三爷得道,元宝升天”!
这老张头以前虽然对他们这些小厮都好脾气,但仗着车赶得好,伯爷喜欢,也没有把谁放在心上过,今天竟然腆着脸跟自己说什么“冲撞”!这还不都是因为三爷有了好前程,自己跟对了主子!
这么想着,元宝便骄傲地看向正阔步走过来三爷,格外自豪!
第016章 提心
“三爷!我们在这里!”元宝远远地笑着跳起来,用力挥动着手臂。
刘识闻声望过来,疲惫的脸上绽开一抹笑意,对着元宝挥手回应。
朝阳在他的背后升起,阳光倾泻而下,刘识周身光彩迷蒙,宛如是踏着日光而来,潇洒飘逸。
一旁的老张头见状,眼睛里闪过精光,殷勤地上前说道:“元宝,你先歇歇,三爷已经看到我们了。你大早地就起来准备迎接三爷,等了这大半天,也该累了。我这里还有两张烙饼,你要不要先吃一口?”
元宝惊讶地后退了一步,先前已经觉得老张头对自己很客气了,现在却是关怀备至,让他受宠若惊了。
“谢谢了,我不饿。”元宝摇摇头,指着走近的刘识,说,“三爷就过来了。在贡院里呆了两天,彻夜不休,奋笔疾书,三爷肯定也累了。你快点套好马车,咱们赶紧送三爷回府休息。”
老张头一边套好马车,一边笑着恭维:“还是元宝你想得周到!怪不得三爷这么喜欢你!”
元宝浑身抖了抖,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真是不习惯。
说话间,刘识已经走了过来。
刘铸弓着腰身,满脸堆笑地上前拉起帘子,一叠声地说:“三爷您请,三爷您请!”
元宝惊得张大了嘴,三爷何时有了伯爷的待遇了!
刘识倒是一脸淡然,撩起下袍,施施然登车去了。
刘铸在车下踌躇了瞬间,转头对元宝笑道:“元宝,你也进去,伺候三爷。”
元宝愕然,愣了瞬间,才忙摆手道:“还是大管事陪三爷坐里面吧,我和老张头在外头驾车。”
刘铸嘴里推拒着,身体却很诚实地进了马车,心里嘀咕,算这小子识相!
老张头便笑呵呵地请元宝先上马车之后,自己才跳上去,鞭子一样,俊蹄矫健,马车平稳地向诚意伯府驶去。
刚到三才巷街口,元宝就见几乎每家每户都有人站出来,远远地盯着自家的马车看,有相识的还上前热情地招呼道:“元宝,去接三爷了啊!”
元宝笑着一一应了,心里为自家主子高兴,脸上的笑意直到进府都没有消失。
到了诚意伯府门口,门房早就打开了大门,等候在一旁。一见刘识下了马车,他立刻迎上去,都躬身笑道:“三爷早!恭迎三爷回府!”
刘识扫了一眼这个仗着自己是世子夫人的族兄,平日里见到自己不过是敷衍问安,没有多少敬意的门房王平,嘴角扬起一抹笑,点点头,径自在刘铸的躬身陪同下,踏进府中。
王平直到刘识走远了,才直起身子,笑着迎上正帮刘识提篮的元宝,笑嘻嘻地说:“元宝兄弟,我来帮你吧。”
热切殷勤。
元宝忙抱起提篮后退了两步,笑着回道:“不劳烦你了。我得赶紧去伺候三爷,等得了闲,再来请你吃酒!”
说罢,忙小跑了几步,追上了快到二门的刘识。
王平这人最是奸猾,无利不起早,元宝可不想被缠上,免得给主子招了麻烦。
王平的笑意僵在脸上,回过神来,瞪了正打量自己的老张头一眼,悻悻地回去了。
二门上,早有崔氏领着刘惠并两个姨娘和她们的女儿,以及一众丫鬟婆子等在那里了。
刘识扫了一眼,没有发现那个总是怯懦地躲在别人身后的人,眉间几不可察地微蹙一下。她虽然总是怯怯地把缩在角落里,恨不得所有的人都看不见她,但是只要是和自己有关的事她却从不缺席。
这是破天荒头一遭。
难不成出了什么事?
崔氏却已经迎了上去,拉着刘识的手上下细细打量了一番,心疼地说:“瘦了。一会儿让厨房多炖些补品,好好地补一补。”
比起别人一味的讨好,崔氏更多的是真切的关心。
孩子都是娘身上掉下的肉,即使有所偏颇,但打心底都是关心疼爱的。
所以刘识也收敛了心神,温和地笑着,轻声细语地安慰母亲。
两位姨娘并三个小姐,见状便都上前,顺着崔氏的话,心疼地问候了刘识一番。
刘识一一谢过了,见刘惠眼下脂粉遮掩的青影,便上前笑道:“娇娘这么忙,还亲自来接三哥,多谢了。”
忙,是因为要备嫁。
“三哥,你就知道打趣人家!”刘惠娇嗔道,面色绯红。
一旁的两个姨娘和她们的女儿,便都一脸难以掩饰的艳羡。
现在满京城里的人谁不知道,诚意伯府的二小姐就要嫁入未来的礼部尚书家了。若是公公能进一步入阁拜相,那她可就是京城数一数二的贵妇了,谁能不羡慕嫉妒。
“好了好了,有什么话回头再说,你先回揖翠院梳洗一番,再去拜见老太太。老太太可是一早就念叨着你呢!你父亲和两个兄长都上衙去了,说是下了衙就给你接风洗尘!”崔氏笑着对众人说道,极为骄傲自得。
有了这样长脸的儿子,她就是想低调,也做不到啊!
崔氏满面春风地领着刘识和刘惠两兄妹,径直朝揖翠院走去。
至于两位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