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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十九收回目光;说道:“照现在的进度;到明天天亮都未必能把工事修完成;所以必须另想办法了;附近陈庄、高庄、马庄等村子好像还有不少老百姓没有疏散;你这就想办法去把这些老百姓募集起来;请他们帮咱们修工事。
中国人的乡土情节非常之重;许多人既便刀斧加身也绝不愿意背井离乡;日军大举攻入豫东平原之后;豫东百姓是一日三惊、人心惶惶;但他们只是收拾了下细软;随时准备躲到附近某处林中;却从未想过远离家乡。
**到后;附近各村的百姓更是纷纷回了家。
“好的;我这就去。”舒同文点点头;转身就走。
组织游行、动员百姓还有组织募捐活动这些;舒同文都是行家里手;当年他在北京大学念书时就是学生会的骨于;当下欣然答应了下来;最后也的确没让徐十九失望;仅仅只用了不到两个小时;舒同文就动员起了上千名老百姓。
动员完了附近几个村;舒同文又马不停蹄奔赴更远的村庄。
从午夜开始;附近四里八乡的老百姓便纷纷涌入到了58师还有友邻5沛的阵地;开始帮助**修工事;天亮时;74军的工事已经完全成形;而且是最高标准的战防工事;如果再有钢筋混凝土;没准还真能修出一座简易要塞出来。
日军跟**比;在航空兵、炮兵力量上占据着压倒性的优势;而夜间作战航空兵、炮兵都无法发挥出威力;只能靠步兵跟对方肉博;所以小日本是不太愿意跟**打夜战的;既便因此丧失一些机会;小日本也是在所不惜。
譬如昨天傍晚师被打垮之后;日军第16师团就没有趁胜追击;结果就给了74军从容构筑防御工事的时间;当然;小日本仗着有集团军直属的重炮旅团;也不怎么把**匆促之间修筑的防御工事放在眼里。
中岛今朝吾这个老鬼子没来砀山;前几天的丰县之战174旅功亏一匮;这老鬼子虽然逃过了一劫;却还是被一颗流弹打中了大腿根部;受了点伤;再加上老鬼子年老体衰;早年的旧伤也有复发的趋势;手术之后就回济南休养去了
所以;第16师团实际上是步兵第19旅团的旅团长草场辰巳少将在指挥。
草场辰巳今年刚满五十岁;年富力强;在论资排辈现象非常严重的日军当中算得上是少壮派的将军了;这老鬼子毕业于陆军大学;而且出身将门;他老子草场彦辅就于到了陆军少将;若不出意外的话;草场辰巳的成就将肯定超过他老子。
多年的军旅生涯养成了草场辰巳严格的军人作风;一大早这老鬼子就起床了;匆匆吃了点早餐就带着几个高级将领上到前沿观察哨;近距离观察**的防御工事。
在抗日战争的前两年;小日本的师团长、联队长全都很喜欢上到最前线;近距离指挥作战;不过在被**击毙了几个高级军官之后;日军大本营就专门下了个条令;联队长以上级别的部队长不得擅离职守;此后小日本的这一习气才有所改观。
日军第16师团的前沿观察哨设在一处小土包上;豫东平原没有山;只有这样一个个的小土包;站土包上可以看很远;借助这处前沿观察哨;日军炮兵甚至不需要升起观测气球就能够标定射击诸元并引导炮兵进行射击。
然而;草场辰巳凑到炮队镜后面只看了一眼就立刻傻眼了。
这怎么可能?才只一夜功夫;**竟然就在空无一物的旷野上修出了一条完整的防御工事链?透过炮队镜的视野看过去;视野所及;尽是一重重的主战壕;一个个的散兵坑;中间还密布着大量的疑似地下掩蔽部。
“八嘎牙鲁。”草场辰巳忍不住骂出声来;“这群支那土拨鼠。”
一起来的野战重炮兵第旅团的旅团长平田建吉少将也通过望远镜看到了这一幕;不过这老鬼子却没怎么在意;一边调整着望远镜的焦距往更远处看;一边对草场辰巳说道:“草场桑;你不必太过在意;一晚上的时间能修出什么像样的工事?我们重炮旅团只需一次炮火齐射就能把支那军的防御工事摧毁殆尽。”
平田建吉这么器张不是没有原因的;他的野战重炮兵第旅团下辖野战重炮兵第第U两个联队;每个联队各装备了36门Umm口径的野战重型榴弹炮;除此之外;还有第二军直属的一个独立野战重炮兵大队;装备有门150mm口径的重型榴弹炮。
草场辰巳皱着眉头没说话;这老鬼子却没平田建吉那么乐观;他已经弄清楚;对面这支**就是三天之前进攻丰县的那支军队;当时如果不是他带着草场支队紧急回师;第16师团的师团部很可能被74军给一锅端;真要是出现了这种情形;搞不好第16师团就会被大本营撤销番号。
第一卷淞沪会战 第42章 工兵排
民国二十七年(1938年)五月十六日;上午八时;阴天。
舒同文这家伙的确很会搞动员;他从附近四里八乡动员来了上万劳力;经过一整夜的紧张施工;到天亮时分我们74军的防御工事已经基本成形;为了搭建掩体;附近不少老百姓甚至还把他们家里的门板都拆了来。
最令人感动的是一个已经七十多岁的老大爷;老大爷在族内排行第九;人称九爷;据说早年间他曾经参加过义和拳运动;跟八国联军在廊坊打过仗;还曾杀过一个英国鬼子;九爷把他的楠木棺材板都捐给了我们;还带着他在世的唯一的亲人;一个还只有十六岁的小孙子坚决要求参加**;大队长怎么劝他们都不肯走。
实在没有办法;大队长只能把九爷留在了炊事班;给老骆驼打下手;九爷的小孙子则留在了卫生队。
玉兰……
李子涵的日记刚写到这里;头顶便骤然传来惊天动地的一声炸响;直能把人的耳朵都给震裂开来;还有大量的泥土从掩蔽部顶上碗口粗的横梁间扑簌簌掉落;日记本雪白的页面上也落了不少灰尘;李子涵赶紧小心翼翼地吹了去。
旁边一个刚加入十九大队工兵排不久的学生兵被这声犹如晴天霹雳般的炸响吓得险些魂飞魄散;尿路括约肌骤然间一松;一股热流便已经喷涌了出来;一下子就将他的裤裆濡湿了一大块;那学生兵赶收拢起双腿;唯恐别人瞧见。
李子涵似有所察觉;回头向那个学生兵投来一个鼓励的眼神;工兵排的新兵不是从之前冯圣法补充给十九大队的新兵当中挑选的;而是李子涵归队之后从武汉临时征募的学生;华北、华东地区沦陷之后;大量青年学生涌入到后方;不少学生都参了军。
这个新兵叫廖耀华;原本是上海同济大学学生;学的就是化工专业。
见李子涵回头看来;廖耀华便赶紧对他笑了笑;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李子涵也是从新兵过来的;当然知道廖耀华还有工兵排其余新兵的心里会有多紧张;但他更清楚自己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新兵就是这样;头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肯定丑态百出;等他们经历多了、见识多了自然而然就淡定了。
廖耀华抬头看了看架在掩蔽部顶上那一根根比碗口还粗的木梁;只见大量的灰尘泥土正从木梁的缝隙间扑簌簌往下掉;便有些担心地问李子涵道:“排长;咱们排的掩蔽部该不会让小日本的炮弹给炸塌下来吧?”
李子涵道:“咱们的掩蔽部有横竖两层木梁;上面还覆盖有半米厚的夯土;只要不被小日本10m口径以上炮弹直接命中;应该是不会塌下来的;当然;如果被小日本Umm以上口径炮弹直接命中;那咱们就解脱了。”
解脱了是什么意思;大家当然都知道;新兵们的脸色更难看了。
廖耀华的脸色也变得越发惨白;说道:“小日本的炮火可真猛。”
“这算什么?”李子涵不屑地撇撇嘴;说道;“这种程度的炮火;跟淞沪会战当中小日本海军的大口径舰炮;还有小日本航空兵扔下的重磅航弹相比;简直就只配给人挠痒痒;告诉你们;小日本海军的舰炮口径30Umm一发炮弹过来就能炸塌一栋钢筋水泥的大楼;落地上就是一个直径将近百米的超大弹坑。”
“啊?这……”廖耀华脸上再无一丝血色;他完全无法想象血肉之躯如何面对如此凶残的大炮?他更加无法想象;淞沪会战当中那些**老兵是怎样坚持下来的;他只是听听就觉得害怕;那些老兵却坚持了整整仨月。
李子涵又道:“小子;你已经算是很幸运了。”
廖耀华默然;好半晌后才又问道:“排长;小日本的炮击啥时候完啊?”
李子涵从怀里摸出了一块金怀表;这块怀表是临出征前王玉兰送他的;在表的背面王玉兰还请匠人铭刻了一排小字——赠给我的至爱;落款是一朵玉兰花的图案;看到这朵玉兰花图案;李子涵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微笑。
看了看时间;李子涵说道:“快了;最多再有五分钟炮击就该结束了。”
李子涵的估计非常准;大约四五分钟后;地面上传来的爆炸声开始变得稀疏起来;而且声音也越来越远;地面上传导过来的震动也变得轻微起来;这显示着小日本的炮群已经在向**的纵深阵地进行延伸炮击;也意味着小日本马上就要投入步兵发起进攻了。
李子涵一下从地上跳起来;冲四周还没有从小日本集群炮击中回过神来的四十几个学生兵厉声大吼起来:“起来;全都给我起来;一班携带工具、电缆;二班跟我去检查反坦克锥再布置反坦克地雷引线;三班重置反步兵雷场;走
李子涵带着工兵排冲出地下掩蔽部上到地面阵地上时;阵地上的硝烟还未散去;绝大多数新兵还不习惯这种刺鼻的气味;呛得直咳嗽、涕泪交流;李子涵却全然不受硝烟味以及视线的影响;迅速上到了阵地前沿。
廖耀华费了好大劲才勉强跟上李子涵的脚步;他是李子涵的勤务兵。
“钳子。”
“胶布。”
“镊子。”
“匕首。”
李子涵每喊一声;廖耀华便赶紧从随身背着的背包里拿出相应的工具;因为紧张所以难免忙中出错;结果每每招来李子涵的训丨斥;李子涵虽然也是学生出身;可是经过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