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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齐应一声;抬头望去;果然见前面人烟渐渐繁华;有黄sè的城墙在望了。
卫队在郑州城外的驿站驻扎下来;王贤便带了十几个人;换了便装进去郑州城。这时候的郑州;还只是开封府辖下的一个散州;地位和繁盛程度;远远无法与后世相比。不过怎么说也是中原腹地;八方通衢之处;看上去比途经的府县要好很多。
王贤他们却没心情逛街;一路打听着往州城西面一条僻静的巷子走去;寻找在此居住的原晋王府长史龙潭。
众人按照太孙给的地址;找到巷子里第三家;还没敲门;便从紧闭的门缝中;闻到浓重的药味。
二黑上前敲门;好一会儿有个脆生生的女声问道:“谁啊?”
“请问这是龙潭先生家么?”二黑瓮声瓮气问道。
“请问你们是?”门开了个小缝儿;露出半张充满jing惕的俏脸。
“哦;我们是京里来的;奉我家主人之命;来拜访龙先生。”二黑说着;将一枚龙形玉佩递进去。
“请稍等。”那女子接过玉佩;进去片刻开门出来;朝众人福一福;柔声道:“家父卧床不能亲迎;请诸位恕罪。”
“言重了。”二黑看这女子;乌黑的发辫;修长的身姿;面容并非国sè天香;却另有一段美丽动人;眉毛略粗;更显得英气勃勃。竟破天荒的脸一热;显得有些局促。
王贤等人想笑话他;但人家姑娘的父亲病着呢;只好忍住笑;鱼贯进了院子。这小小的院子收拾得很是于净;只是簸箩里晒得药材;炭炉上熬着药的罐子;让人知道这家里有病人。
进去北屋;就见炕上躺着个形容枯槁的中年人;须发花白、双目无神;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苍老得多;他眼球转了转;嘴唇翕动了几下。
“我爹问;”还是他女儿给解释道:“你们是东宫来的?”
“是;我是太子殿下派来的;”王贤点点头;看着病容满面的中年人道:“你是龙潭龙长史?”
中年人指指立柜的第一个抽屉;他女儿便拉开抽屉;拿出一份官告递给王贤;王贤一看;是洪武二十年;委任太学生龙潭为晋王府右长史的告身;便再无怀疑;递还给那姑娘;问道:“你父亲怎么突然病倒了?”
“家父身体本来就不好;今年又摊上那么多事儿;从京城一回来;就病倒了。”那龙姑娘眼眶含泪道。
众人闻言一片唏嘘;都心说这下黄了;病成这样别说去山西了;就是问他点什么都心下不忍。
那龙潭像是知道他们的意思;嘴唇又翕动了几下;他女儿便道:“我爹的意思是;你们有什么事儿;就问我;我什么都知道。”
“这;”还真不知该问她什么;王贤只好实话实说道:“其实我们是来请龙先生;给我们当个向导的。”怕对方误会;忙又解释道:“不过来之前;并没想到龙先生病得这样重。”
“是朝廷要为殿下平反么?”龙姑娘眼前一亮道。
“这……需要见机行事。”王贤含糊道。
不过这已经让龙姑娘像换了个人似的;主动请缨道:“我替父亲和你们去山西”
“你……”众男子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就是我”龙姑娘却挺挺胸膛;脆生生道:“我在山西长大;父亲从来什么事儿都不瞒我;是以山西的人和事;我是最清楚不过了。”
“那也不能带你个女子上路。”二黑嘟囔道。
“女子怎么了;你们不把我当成女的就是。”龙姑娘道:“我穿上男装谁也认不出。”
“是这样啊。”二黑硕大的脑袋;如小鸡啄米道。
“别胡闹;”王贤咳嗽一声道:“你爹不会同意的。”
谁知那龙潭竟缓缓点点头;指指女儿;又指着王贤;意思再明白不过——让她跟你去
“几位大人有所不知;”见几人面露惊异之sè;龙姑娘哽咽道:“我一家深受两代王爷大恩;就是粉身碎骨也无以为报;我父亲是因为王爷被诬陷废黜;又无力营救;才忧愤成疾的。如今有机会为王爷平反;我一家人就是豁上命也要去做”她看看父亲道:“现在家父卧床不起;我这个当女儿的责无旁贷;请大人务必答应”说完给王贤跪下;使劲磕头。
“大人……”二黑听了;感动的险些掉泪;使劲朝王贤眨眼;求他赶紧答应她。
王贤叹口气道:“那你父亲怎么办?”
“有我娘我弟弟在;家父总有照料。”龙姑娘喜出望外道:“大人稍候;我这就跟我娘说一声去”说着不给王贤再反悔的机会;一阵风似的钻入里间。
第四卷欲把西湖比西子 第四零八章 盛情相迎
休整两ri后;王贤等人离开了郑州;队伍里多了个俊俏的后生;便是那主动请缨的龙姑娘。其实对带这个女子上路;众人都颇有微词;但王贤见二黑chun心大动的样子;终究还是同意了。
数ri后;队伍便离开河南;进入山西境内。山西名副其实;一眼望去全都一道道的山梁子;好在脚下的官道还算平坦;倒不影响队伍赶路。
一进入山西境内;除了满眼是山之外;还能感受到这里不同别处的气氛;所有的关隘都在严加戒备;所有的州县都在加紧盘查;对白莲教徒的通缉令随处可见;还能看到有成串的男女被官军押解着进城;这一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现象;让人颇为讶异。
终于;到了高平县时;得知前来迎接的周知县;是杭州人氏时;王贤和对方论起同乡的同时;问出了心中的疑问;白莲教作乱;是在山西北部的广灵县;距离这里何止千里;这边为何也如此紧张?
“小心无大错么……”周知县苦笑一声道:“上差有所不知;白莲教在我山西;可谓无孔不入;哪个州县没有他们的坛口、香堂?如今广灵县那边闹得厉害;别处的白莲教众也都深受鼓舞;万一哪天我们这的白莲教徒;也效仿刘子进杀官造反;那我们自己小命不保不说;还会牵连家里的亲人。”知县有守土之责;一旦城池失陷;有时哪怕以身殉国;依然有全家流放的危险
“原来如此。”王贤觉着他说得合情合理;便不再深究;转而问道:“广灵县那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说是大同和宣府的军队;从两面将其困在广灵了。”周知县叹气道:“但广灵县除了山是川;他们随时可以逃进恒山;继而上太行山;只怕官军很难清剿到他们。”
两人叹了会儿气;王贤又问了几个关于晋藩的问题;但显然周知县不愿深谈;见同乡之谊的作用也不过如此;他只好知趣住嘴;只谈风月。
周知县也有些不好意思;但他似乎顾忌颇多;分别时才小声对王贤道:“上差办完差事就赶紧回去;山西不是久留之地啊。”说完便拱拱手;匆匆去了。
王贤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起来。
过了高平县半天;队伍突然看到有烟尘滚滚而来;莫问沉声道:“是大队人马”
“戒备”许怀庆断喝一声;训练有素的将士们赶紧占据附近的山包;全神戒备的望着越来越近的大队骑兵。
这时已经能看清对方是官军打扮;众人心神便松了一半;斥候上前与对方接触;不一会儿领回一个千户装饰的武官;那武官见为首的王贤如此年轻;不禁微微惊讶;旋即神情一肃;单膝跪下道:“末将山西都司衙门千户石英;奉命前来迎接钦差大人”
“有劳石千户了。”王贤点点头;笑问道:“不知千户奉的哪位大人的命?”大家都是千户;但王贤这个千户;是锦衣千户;而且有钦差的光环;自然比对方大多了。
“当然是我们都台大人和藩台大人。”石英道:“末将本是奉命到省境迎接上差的;没想到上差来的这么快;恕罪恕罪。”
“千户何罪之有。”王贤笑笑道:“那就麻烦劳千户了。”
“这是末将应该做的。”石英恭声道;便命大队人马转向;护卫着王贤北上。有了地头蛇随扈;王贤他们的旅途舒服多了。每到一地;地方的官府和驿馆;早就给卫士们备好了热汤热饭;收拾好了住处。王贤和一于头脑;自然更是顿顿好酒好菜;住宿条件也是好的没话说。
这天晚饭后;吴为几个到王贤屋里喝茶;虽然已是天sè大黑;但这间轩敞北屋的房梁上吊着灯;房角上坐着灯;书案上也摆着灯;十几盏灯同时点着;把房间里映照的亮如白昼
“啧啧;”许怀庆站在屋zhongyāng;上下左右的打量着;啧啧道:“谁说山西是个穷地方来着?这几ri住的驿馆;那是一家比一家阔气。”
“你什么眼神啊”王贤笑骂道:“看不出房间里的摆设;全都是新换的
“是。”吴为是个识货的;点点头道:“这屋里一sè的黄花梨家具;书案是檀木的;上面的纸笔墨砚都是徽州出的jing品;桌子上;茶几上的上等细瓷碗;还有这些花瓶、挂画;其实都是两宋的古玩。”
“算算;这一屋子的摆设得多少钱。”王贤对吴为道。
“最少三万两银子。”吴为估摸一下道:“最贵的就是这副苏东坡的真迹;在京城不下万两银子。”
“哪家驿馆能用这么贵的摆设?”王贤笑道:“分明是专门给我们换的。
“啧啧;这待遇;”许怀庆笑道:“钦差就是不一样啊。”
“待遇是不错;不过另一方面;他们又像防贼一样防着我。”王贤冷笑道:“没过高平县之前;咱们还能看到点真东西;但从石千户迎上来以后;我们就被他们隔离了;只能看他们想让咱们看到的;只能听他们想让咱们听到的;这样还查个屁案子”
众人深以为然;许怀庆道:“怪不得戏文上;钦差大臣都要微服私访;大人;咱们当初也微服私访多好?”
“你当咱们是在演戏啊?”吴为啐道。
“钦差的行止都是有规矩的;过州县境要向当地官府通告;州县官要前来参拜。”莫问解释道:“大人要是不露面;人家马上就知道咱们有小动作;还微服私访个头啊?”
“那戏文上演的都是假的了?”许怀庆遗憾道。
“也不尽然;还是要分情况的;有时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