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热门书库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上品寒士-第3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派天真,浑不解世务,不论尊卑,最喜谑笑。

    徐邈忽然道:“糟糕,现在未时过了吧,爹爹要开讲《孝经》了。”

    三个人也就无暇坐着细嚼慢咽了,拿了面饼匆匆吃了几块,赶回徐氏学堂时,刚坐定,徐藻博士就踱到廊亭上来了。

    陆禽、褚文彬都没有来听下午的《孝经》,夜里的《庄子》他二人也没有来。

    夜里散了课已经是亥时初刻,住在城里的学子纷纷回城,这时天微微下着寒雨,那些养尊处优的士族子弟不免口出怨言,说徐博士不近人情,何不把《庄子》放在下午一并讲了,倒让他们一日奔波三趟,简直是故意刁难!

    刘尚值和陈操之道别,准备回桃林小筑,却见顾恺之从一辆牛车跳下来,叫道:“操之师弟,卫师要看你的柯亭笛,准备画桓伊赠笛与你的故事,快随我去吧,夜里就在我那边歇息。”

    陈操之便去告知了徐博士,带着冉盛与顾恺之、刘尚值一起来到桃林小筑,卫协在灯下等着他们。

    几人坐定,顾家的僮仆献上香茶,卫协便细问桓伊当日赠笛的详情以及周遭的风景,然后瞑目思索,口里喃喃道:“枫林渡口——柯亭笛——乌篷船——桓参军——吹笛少年——钱唐江——斜阳——乌菱——”

    卫协就这样念叨着,竟打起瞌睡来。

    顾恺之看陈操之惊讶的样子,眨眼一笑,低声道:“卫师便是如此,每欲作画,就睡意极浓,看来不到明日午时是不会醒了。”让僮仆搀扶卫师去歇息。

    陈操之道:“既然卫师睡了,现在还不过子时,我回学堂去吧。”

    顾恺之忙拦住道:“外面下着冷雨呢,你我同门师兄弟,且秉烛夜谈。”

    刘尚值一看不妙,赶紧溜了,顾恺之也没理他,自顾与陈操之谈书论画,夜愈深,顾恺之谈兴愈浓,又开始吟咏起他七岁至今的几百首四言诗、五言诗,用晋陵方言咏叹个没完没了。

    陈操之问:“长康,你为何不学洛生咏?”

    顾恺之不屑道:“什么洛生咏,老婢声尔,难听至极。”

    顾恺之是有这样狂傲的资格的,陈操之击掌赞叹,顾恺之就更起劲了,高声吟诵,夜深不倦。

    陈操之想着明日还要去学堂听讲,要去歇息,顾恺之却拉住不放,说他正诗兴大发,操之师弟不能扫他雅兴。

    陈操之道:“初冬夜冷,我入寝室拥被而坐,长康自在此吟咏,我隔室倾听,时时赞叹,如何?”

    顾恺之允了,继续兴致勃勃吟咏诗作,陈操之来到邻室,摊开被褥,对冉盛道:“小盛,你明早再睡,现在熬着,不时代我喝一声彩。”

    陈操之一觉睡到天亮,醒来竟还听到冉盛在赞:“妙哉!”

    隔室的顾恺之声音略哑,说道:“子重,你真乃我知己,这一夜太尽兴了,我且睡去,改日再吟。”

四十六、真正好色

    刘尚值迷迷糊糊听顾恺之吟了一夜的诗,对怀里白羊也似的阿娇道:“顾恺之昼夜颠倒,子重苦哉,明日怕是要起不来了。”没想到早起一看,陈操之神采奕奕,邀他去登狮子山,不禁惊佩至极,连称“子重非常人也!”

    这日上午的声韵学和洛生咏,陆禽来听讲了,陆禽重视的就是这洛生咏,至于《孝经》和《庄子》,陆禽自认为他们陆氏家学比徐藻只高不低。

    褚文彬却依然没有来,刘尚值对陈操之悄声道:“子重,褚文彬怕是不会来了,他怕了陆禽,嘿嘿,这等小人真是――真是――”

    刘尚值一时想不起什么贴切的话来形容,陈操之道:“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刘尚值笑了起来:“对,此喻绝妙。”

    陈操之道:“我料那褚文彬还会来的,害人者有恒心,不会轻易罢休的。”

    果然,下午的《孝经》褚文彬就来听讲了,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下午散学后,陈操之赶去桃林小筑,他要看卫师是如何作画的,看卫师作画就是他学画的过程,如何用笔和用墨、如何布局和取舍……若不是亲近的弟子,画师是不肯让他人全程观看他作画的。

    卫师用墨真是出神入化,简单的笔和墨,在卫师手下变化多端,表现力极其丰富,更让陈操之惊喜的是,卫师作画颇似后世的素描,先用细笔在绢本上勾勒枫树、大江、渡口的乌篷船、船头的人物和岸上倚柳吹箫者的轮廓,线条密如蛛网,笔痕富于变化,可以说是满纸线条飞舞。

    中国画与西洋画最重要的区别就是中国画重线条,而西洋画重透视光影,看卫师作画,陈操之对中西画的异同领会更深了。

    顾恺之对陈操之道:“卫师没有见过桓伊,我去年曾见过一次,等下桓伊就由我代笔,子重,那日桓伊是头戴缣巾、身披白绢单襦对吧?”

    因为夜里还要学《庄子》,陈操之不能全程看卫师作画,甚觉遗憾。

    卫协知他心思,说道:“操之,你去吧,等你来了我才继续画,你不在我就歇着。”

    陈操之大喜,长揖而去。

    夜里再来时,卫协又画了大约半个多时辰,整幅画卷布局已成,画卷横八尺六寸、纵一尺四寸,依赠笛故事分为三段:一为闻笛、二为赠笛、三为笛声送别,三幅画三个场景,依次比邻,此谓连环画。

    卫协言道:“绘成此画大约需要半个多月,每日一个半时辰,老朽年老体衰,不堪长久凝神作画了,若是恺之来画,七日可成,不过恺之长于画山水、禽兽,而人物尚未精熟。”

    顾恺之又想起毛氏女郎,决定明日就去寻访,说道:“谨遵吾师教导,恺之近来专攻人物。”

    陈操之今夜还是在桃林小筑歇息,顾恺之因为昨日一夜吟诗,声音有些哑了,毕竟彻夜咏叹是很费神的,不可能夜夜如此,所以陈操之和刘尚值睡了个好觉。

    次日是十月初八,又逢休学日,陈操之赶回徐氏学堂,徐邈告知其父徐藻已携葛洪之信去拜访陆纳陆使君了,两个人便又回桃林小筑,观看卫协作画。

    顾恺之约了刘尚值,二人悄悄离开草堂,让老芒头之子领路,去邻村寻那毛氏美女,一个时辰后刘尚值独自回来了,摇着头笑。

    卫协问顾恺之哪里去了?刘尚值答道:“去邻村画人物去了,让我回来代禀卫师,他今夜可能不回来了,他要连夜作画。”

    私下里刘尚值对陈操之道:“山萝村的那个毛氏女郎果然清丽不俗,顾恺之一见就发了痴,毛氏女郎捣衣他就蹲在一边,目不转睛地注视,女郎撩水泼他也不躲,现在正恳求那女郎让他画,说什么姓毛姓焦都不要紧,只要人美――”

    陈操之微笑,顾恺之若不痴美女,如何画得出《女史箴图》、《洛神赋图》和《列女仁智图》那些神态各异、风姿卓绝的诸多女子画像?若顾恺之者,可谓真正的好色者也。

    陈操之在桃林小筑用罢午餐,卫师午后要小睡一下,陈操之便取了纸笔试着学画几笔,中国画以笔为骨、墨为肉,墨分五彩,有黑、白、浓、淡、干、湿六种效果,又根据用水的多少,墨又分为焦、浓、重、淡、精五种变化,个中精妙,绝非一年半载就能掌握和领会的,且喜陈操之有西洋画的基础,而且中国画的运笔与书法有相通之处,所以他领悟得很快,每有所得,则独自微笑。

    刘尚值见陈操之时不时地笑,便道陈操之与顾恺之为友,沾染了顾的痴气。

    徐邈也笑道:“江东二痴是极有名的,难道子重要凑成三痴?”

    刘尚值便问江东除了顾恺之还有谁痴?徐邈道:“陆氏花痴啊,难道你没听说过?”

    刘尚值恍然道:“明白了,陆禽想请子重去救治菊花,那菊花肯定是陆花痴的,那日在华亭道上我曾见过陆花痴的一个侧影,不过没看得真切,不知到底有多美?既称得上吴郡第一名媛,想必是极有容色的,那日子重瞧得一清二楚,子重你说――”

    徐邈打断道:“尚值兄,莫要议论当世女子的容貌,这样显得轻薄。”

    徐邈为人端谨,很有乃父儒师的风范,表里如一,让人敬重。

    刘尚值赶紧道:“是是,不说了,不过我想问的是那陆花痴如何痴得过顾恺之?说说这个无妨吧。”

    徐邈道:“陆氏女郎痴于花木,她在城里有一园子叫惜园,园中花木之盛、芳华之美,冠于江左,她每年春秋两季都要出外寻访奇花异卉,足迹遍及吴郡的山山水水,若知人家有名花异种,必殷殷往求,人家因为她是陆氏家族的女郎,又爱花情真,往往愿意割爱,但也有不肯的,这个陆葳蕤恋恋不舍,便一年两次前去探望,曾有一次,上虞县某户人家有一株琼花,花大如盘,洁白如雪,那人家不肯转让,陆葳蕤在花树下爱恋徘徊不忍离去,第二年四月再去,那琼花树却枯了,陆葳蕤大哭,求得枯树载归吴郡,移栽到惜园,没想到竟活过来了,传为一件奇事,都说陆氏女郎爱花感动花神,花痴之名由此传扬开来。”

    徐邈说陆葳蕤之事时,陈操之也停下画笔,微笑着倾听,心想:“这样的女子简直是聊斋里的人物啊!”

    阿娇一直在边上侍候,这时附耳刘尚值咕哝了几句,刘尚值大笑,徐邈问他笑什么,刘尚值想忍没忍住,笑道:“我这侍婢说若有那爱慕陆花痴的男子,多种些名花异草,引那陆花痴前来,却又不肯转让,让那陆花痴一年几次来探访,久而久之,岂不是对花对人都有情了。”

    徐邈虽然端谨得有些古板,这时也不禁莞尔,说道:“那是以前陆葳蕤年幼,现已及笄,陆使君是不肯她到处乱走了。”

    刘尚值心直嘴快,脱口道:“依我看,子重与那陆葳蕤倒是般配――呃,不说了,不说了。”赶紧闭嘴,他知道陈操之兄嫂之事,丁氏只是末等士族,与陈氏联姻就已经闹得风风雨雨,陆氏更是江东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