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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一声过后,外面的天空上陡然炸起了一声轰隆隆的沉闷巨响,一道神雷惊惧四方,连地面都被可怕声压震得微微发颤。
宋阳吓了一跳,心里念叨着不就是拍了下自己媳fù的屁股么……瓷娃娃也终于一惊而醒,猛地坐起身体,愣愣问宋阳:“打雷?”说着匆匆穿好袍子,走出帐外。
惊雷已起,但暴雨未至,空气窒闷得让人呼吸都有些费力,任谁都能看得出,不久就会有一场暴雨降临。瓷娃娃看了看天sè,忽然转回身,用力抱住了宋阳,声音里带了一点点颤抖:“待会…你千万要小心,生死相搏容不得丝毫心软,一定不能手下留情…一定要活着回来,然后带我走。”
自从宋阳‘归队’,白音沙族就从未遇到过雨水,直到此刻……大雨便是天水。
按照沙民的习俗,今天便是洗罪之日;按照沙王的约定,只要宋阳脱罪,就会在沙民的护送下离开。
在白音,宋阳是贵宾也是罪犯,沙民对他尊敬且友善,但不容他离开。何况,身处于莽莽荒原,宋阳带了一老一弱,即便能逃出白音的大营也无路可走,九成九会被困死在荒原上。
可是如果通过天水洗罪,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洗脱了罪人身份,白音会派人送他到犬戎与回鹘的边界,只要踏入回鹘,便真正逃出生天了,所有人的梦魇也都会随之消散。
瓷娃娃开心的有些忘形,终于等来了天水、终于等来了离开的机会…这个时候在他们身旁传来了一个冷冰冰、yīn测测的声音:“先别高兴的太早,我已经问过沙王,天上的乌云压得太低,必是大雨但未必会下的太久,能不能用来洗罪还得看情况。”
白音沙王答应过的,会选一场持久大雨来为宋阳洗罪,如果还不等沙漏走完雨水就告停歇的话,罪人们根本没有角斗的机会,直接就会被问斩。
瓷娃娃立刻变了态度:“我们去找沙王。”
班大人愣了下,问瓷娃娃:“真的一刻都不想等了?一定让宋阳冒险洗罪?”
瓷娃娃被他的话吓了一跳,赶忙摇头道:“不是,反了,我找沙王是告诉他,既然没把握确定是长雨,今天就不能洗罪,不用看情况了,什么时候笃定是长雨什么时候再洗罪……或者干脆等到冬天吧,xìng命大事不可冒险。”
冬日的大雪也是天水,可以用来洗罪。雨水多变,长短难以预料,片刻前或许还是雷电jiāo加、片刻后也许就云散天青;但北地大雪就稳定得多了,一般不会立刻停歇,洋洋洒洒数日不停。
班大人一贯的没有好脸sè,冷晒道:“你当白音沙民是谢mén走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谢孜濯不理,拉上宋阳一起去找沙王,她心里就一个念头,绝不容宋阳在长短难以预料的雨水中冒险洗罪。沙王倒是好说话,在了解瓷娃娃的来意后痛快点头,笑道:“这是我早就应承过的事情,放心便是……”话还没说完,忽然有沙民进来呈报要事。
沙王听过呈报,眉头皱起沉yín一阵,用蛮话吩咐了几句,手下领命而去,片刻后呜嘟嘟的号角声响彻整片营地,刚刚吃过早饭,正准备开始劳作、继续建设家园的白音沙民听了号角,先是齐齐一愣,随即扔掉肩膀扛着的诸般工具,撒tuǐ跑回自家帐中,大声招呼着家里的nv人帮忙,开始换着皮甲佩戴武器。
沙王也不例外,在胖王妃的帮忙下,换上只有平时只有祭祀或者庆典时才会王驾盛装,宽大的斗袍下内衬皮甲,腰间也挂上了战刀。
他穿戴整齐走出帐外时,白音青壮也已全副武装,大队人马集结于营地正中,人人面sè肃穆,目中斗志昂扬,等候着沙王的命令。
自从做了俘虏,谢孜濯等人还从未见过白音排出这样的阵势。
沙民备战,至于敌人……不用问了,这个地方犬戎骑兵不会过来,能让白音如此紧张的,就只有沙民大族。
果然,沙王对宋阳低声解释了句:“前方传报,沙主亲率大族军马正赶来,他们列出来的是真正打仗的阵势,如果谈不妥就会打……一定不会谈妥的。”
沙主的目的,所有白音都明白、所有白音都不能接受的。
现在不是客套的时候,宋阳开mén见山:“我帮你打。”
沙王摇头:“这是沙民自己的争斗,与你无关,不用帮忙。你保护好自己的老人和nv人就是了。”随即不再理会宋阳,迈步走到自己的队伍前列。
稍稍出乎意料的,沙王并未长篇大论,他只chōu出长刀虚斩三次,又说了一句蛮话,气贯中元呼喝响亮,便换来了千万战士的嘶声怒吼!
班大人从一旁给小两口翻译道:“只八个字:自由之族、自由之战。”
自由之族、自由之战。
而后沙王大手挥动,一杆杆大旗从军中缓缓竖起,号角声陡然jī昂,全族战士按照事先布置,在长者带领下有序穿梭,随着沙王一起走向营地边缘,准备迎接强敌。
白音抵达营地不过才四天工夫,沙王要把营地建设成一座大阵的想法还远远没法实现,甚至连个基本的轮廓都未能搭建出来,不过一些最基本的工事业已建设成形,多少为他们提供了些依仗。
白音族内可战之兵不足三万,其中两万按照臧青留下的兵策结成战阵、稳稳扎住阵脚,余下数千或进入工事,或化作小队游弋阵外掩护大军,各司其职丝毫不luàn,相比于汉家兵马,相差的也不过是因为没有统一制式的甲胄、军器而略显军容不整,但沙民的强壮体魄、饱满斗志,也凝成了另一番气势、杀势。
头顶yīn云密布,空气粘稠窒闷,但大雨始终未下,刚刚那一盏惊雷过后就再没了动静,谁也不知道老天爷究竟在酝酿着什么……
男人几乎尽数上了战场,而族中那些féi壮nv子并未远退,分作千百支小队就停在阵后不远处。
nv人们的身旁放置着简陋的担架,一旦开战她们要承担起就伤重任,她们也是这场大战的一部分,不久后就将穿梭于战场,抢救伤病、运送箭矢或补给;nv人们的腰间也都挂着、别着长长短短的刀具,如果、万一男人打光了,就该她们顶上去了。
nv人也是白音,自由白音。
剩下来的老人和孩子此刻不用旁人指挥,老人们护着孩子集合到一起,数以万计、黑压压的人群寂静无声,或坐或站静静望着挡在他们身前的父母、儿nv。在他们的脚下四周,同样散落着各种武器,只要一弯腰就能捡起来,杀人。
对这些老弱病残而言,白音的生铁武器有些太沉重了,凭他们的力气没办法久持,所以就把它们放在脚旁。
宋阳把谢孜濯和班大人送进了人群,意外看到了小阿斗,小娃的眸子亮晶晶的,见到宋阳眨了眨眼睛,目光好奇,仿佛觉得这家伙有点眼熟,经过身边的时候宋阳随手捏了捏他的脸蛋,小娃老大的不高兴……
安顿好一老一弱,宋阳面sè有些犹豫,嘴巴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瓷娃娃见状一笑:“想去就去吧,我在这等你。”说着走上前,今天早上第二次、当着无数人的面前给了他一个软软的拥抱。
宋阳也笑了,他本来还怕她会阻拦,对瓷娃娃点点头,俯身捡起一个沙民老人身旁的沉重战刀,同时对对方道:“老爷子,借你的刀用用。”
班大人代为通译,沙民老汉呵呵笑道:“拿去,我还有另外一把!”说着从腰间chōu出了把匕首,对着宋阳挥了挥。
宋阳最后对着瓷娃娃、班大人点了点头,提起战刀向白音军阵跑去。
等他跑远了,班大人才问瓷娃娃:“你怎么放他去了?不担心他会被打死么?”
谢孜濯坐了下来,蜷起双tuǐ双手抱膝,把自己缩成一团、她最喜欢的坐姿:“他曾为了燕子坪的安危冒险追查蛮人血案;为了救一个蛮人的遗腹子身受重伤;为了些不相干的沙民小娃独闯蜥巢……他这个人天xìng便是如此,他把白音当成了朋友,朋友要打仗他会坐视不理么?我拦也拦不住的。何况我也不想拦,他要做的事情,我都只有支持的份,不会阻挠。”
“你当心惯坏了他。”分不清是警告还是嘲笑,班大人不咸不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他这个人不会被惯坏的,其实他也不用惯,”谢孜濯忽然笑了:“早就坏得无yào可救了。”
……
对宋阳一边说着‘借过’,一边挤过军阵来到自己身边,沙王略显意外,侧头看了他一眼:“真要打起来,别指望我照顾你。”
宋阳笑道:“我懂,你说反话呢。”
沙王被他气笑了,没去接他的贫嘴,随口岔开了话题:“沙民的战刀比着你们汉家的要沉重很多,用的习惯么?”
“我觉得还太轻了。”不是逞强、不是矫情,他只用得惯龙雀,放眼天下,除了龙雀再没有一把刀子会让他觉得趁手、觉得不轻。
大战在即,宋阳心中又怎会不紧张,由此他比着平时废话也就更多了些,回头看了看白音军中一盏盏高耸大旗,提醒沙王:“让兄弟们把旗子放倒吧。”
沙王瞪眼:“不行!事关兵家气势,还没开打就先自倒大旗,这仗还怎么打?”
宋阳也有自己的道理:“你看看这天气,随时会雷电jiāo加;你再看看这地势,一马平川连棵树都没有,你的大旗待会再招了雷劈,这一仗就更不用打了。”
沙王不讲科学只讲mí信:“不可能,自由之族得上天眷顾,绝不会有雷亟之噩!”说完,他话锋一转:“再说沙主那边也大旗招展的,真要挨劈也不会就我们一家。”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宋阳,心里琢磨了一会:“你们沙民有没有统一的旗号?”
白音沙王点了点头。当年沙民各族是一片散沙,但长年hún居,与犬戎恶战时统一对外。为了方便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