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由此可见,栾奕手下这支队伍纪律之分明,士气之旺盛完全可以用可怕来形容。像这样一支精锐之师里怎么可能出现逃兵?
他又依稀记起,自己好像从书上看到过相似的战例。哪本书来着?他命侍从取来自己的所有书籍来回翻看,不是《论语》,不是《大学》……是它——《春秋》。
春秋两个大字跃然由神才纸印制封装的封面之上,在封面下方,赫然还有四个小字——栾家印制。
“栾家?栾奕……又是栾奕。”彭脱大怒,狠狠撕去封皮,才翻看内容。“对,没错。增兵减灶……栾奕用的是增兵减灶之计。”《春秋》里,齐国的孙子在与魏国庞涓作战时,用的正是增兵减灶之策。他先用欲擒故纵之策,假借战败退却引诱庞涓上钩,在战败撤退途中,每日将埋锅造饭的灶坑削减一半,致使庞涓误以为孙子手下兵马出现大量逃兵,便疯狂追击。谁知,追至马陵之时,才发现孙子早在此处设好了埋伏,齐国大军万箭齐发,魏军阵容大乱,自相践踏,死伤无数。庞涓自知无力回天,在此自刎。
彭脱恍然大悟。心中暗暗庆幸提早发现,否则还真就着了栾奕的道儿。“这等小儿伎俩,如今被本将军探知,又能奈我何?”彭脱得意洋洋,决定以将计就计之计应对。遂取出地图来反复瞧看,终在东方五十里外发现一处适合伏兵的所在——占顶峰,一片连绵不绝的山脉。
彭脱当即派出大量探马前往探查,得到的回复却让他万分疑惑。山里根本没有伏兵的影子,非但没有伏兵,连埋锅造饭的痕迹都消失了。山林里静悄悄的,除了草木就是鸟兽,杳无人烟。
彭脱不放心,又派心腹亲自探查,得到结果也是一样,没有伏兵,什么也没有,甚至于林子里的泥土上都没有留下行军的脚印。
彭脱大为奇怪,“什么都没有?那栾奕哪去了?插上翅膀飞了不成?”
彭脱百思不得其解,恰逢波才此时又传信催他回军长社,不得已之下,只得暂且西归,折返而归。
回军的路上,他仍惦记着栾奕的动向,总觉右眼跳个不停,有种不祥的预感。可具体哪里不祥,他又说不出来!思索许久,不由灿笑,暗叹自己大军在手,数量远甚于栾奕,又有什么可担忧的?别自己吓唬自己。
只不过,这样的安慰言语只在他心里转悠了一遭,忧虑之情再次跃然脸上。“栾奕到底去哪了?那可是将近一万人呢!怎么可能忽然消失不见了?”
入夜时分,彭脱在行军大帐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恰在此时,他灵敏的耳朵中似是传来一声惨叫,惊得他一咕噜从榻上坐起身来,竖着耳朵仔细倾听。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又恢复了刚才的宁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没有听到。他大声询问守在帐外的亲卫,“彭九,刚才听到什么了吗?”
“啊?”彭九晃了晃睡的发懵的脑袋,“没有啊?什么都没听到!”
“哦!”彭脱自嘲一笑,暗叹怕是这两天心事太多,出现了错觉。亦或者是哪头不开眼的猫头鹰叫了一嗓子吧!“给老子打起精神来!”
“喏!”
彭脱复又躺下,还未躺稳,又听“啊……”的一声,这一次不单他听到了,连帐外的彭九都听了清清楚楚,高声惊呼,“将军,有人袭营。”
然而,这个时候才发现大营遭袭已经为时已晚,早在近半个时辰前栾奕便让200名蒙面死士翻过围墙,潜入了贼军营中,又在二更时分骤然暴起,将营门强夺了下来。大队人马随后杀来,直入大营,见人便杀,四处放火,惨叫声此起彼伏。
反贼连日追踪,被伪装成教会主力大军的赵云耍的团团转,早已疲惫不堪,如今终于得令折返,绷着的弦松弛下来,说不出的困乏,睡的正香。他们哪里想到官兵会在这个时候杀入营寨,各个手足无措,乱成一团,连值夜卫兵都被自己人冲散。
“为死去的兄弟报仇。愿圣母保佑他们……”
赞美圣母的言语充斥在大营的每个角落,熊熊燃烧的火焰点燃了大半军帐,喊杀声不绝于耳。此时此刻,月夜下黄巾军的大营成了教会卫士们的杀戮所、屠宰场,鲜血溅的到处都是,将土壤染成了生命的红色,到处都能看到卫士追赶反贼的景象。
中军大帐之外,歪歪斜斜披甲上马的彭脱见到此情此景,脸色先绿后紫,“哇呀呀呀……栾奕,我与你不共戴天。来人,随本将军迎敌。”
“将军,不可……”随军主簿上前一把拉住彭脱的缰绳,嗟叹道:“军心已乱,阵脚尽失。若是再战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寻死路。将军乃我军栋梁不可轻易赴死,不如暂且退回长社再做计较。”
彭脱怒斥,“放屁。本将军逃了,这五万兄弟可怎么办?”
“我的将军。这时候就别再琢磨五万兄弟了。哪里还有五万兄弟,这么打下去,用不了多久就打光了!”主簿急得老泪纵横,“快走吧!再不走连你我二人都无路可逃了!”
彭脱见确是大势已去,无力挽回,便未再固执己见,“如此,暂且听主簿一回,随本将军杀出寨去。”随即调转马头向西方突围。
仅剩的三十余名亲卫紧随其后,主簿夹杂在亲随之中,夺路狂奔。
栾奕在一瞬间在视线中捕捉到了这个格外凶狠的马队,透过为首之人鲜亮的衣甲,立刻判断出马队为首者身份不凡,定是军中主将彭脱本人。提锤便来追赶,“逆贼彭脱,哪里跑!”
125劳改
一声暴喝“逆贼彭脱,哪里走!”登时气得彭脱七窍生烟,想要冲上去与来者大战一场,却又看到来者身边亲随极多,足有二三百人,而自己只剩三十余名亲随,根本不是对手。只得忍气吞声,埋头逃跑,接连斩杀十余名拦路卫士,杀出了寨门。
栾奕紧随其后,追袭而去,二者相距不足百步。
这个时候战马品种的优劣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
栾奕及其亲兵所骑的战马都是他花大价钱从凉州或者并州采买来的,虽说不是千里良驹,但在整个大汉朝综合来看,也足可以算的上是上好的战马,各个膘肥体壮、毛色光亮。
反观彭脱亲随脚下战马,都是从豫州各地百姓手里征缴来的本地农家马。说白了,这样的马匹用来耕田、运货还行,要论起载人作战、长途奔袭可就差得远了。
是以,在这场速度的较量中,彭脱明显看到身后追兵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百步,九十步……
“将军,这样下去不行!”主簿大急。
彭脱气得汗毛都竖起来了。想他彭脱,自追随天公将军起事到现在,哪里像今天这么狼狈过。从来都是他追赶别人,哪有别人追着他到处乱跑的事。“不如回去跟他们拼了!”
“将军不可莽撞!将军决不可落入敌手。”主簿亦是急得不行,揣度一阵,略有所得。“将军快把衣甲脱与老夫!”
“主簿这是何意?”
“哎呀!这时候就别问那么多了,脱下便是。”
彭脱一向对这老主簿十分信任,没再多问,乖乖将头盔,甲胄交给主簿。老主簿则褪下长袍,让彭脱披在身上。遂既猛拉缰绳,战马直立而起,止步原地。他一停止,未免迎头撞上,身后一众亲随亦是喝止马匹,不明所以。
“主簿,你这是?”彭脱不知主簿意图,正想停下询问。却听胯下战马唏律律一声惨叫,臀部上竟被主簿用长剑刺出一道血口,吃不得痛疯了似的钻进树林,一口气儿蹿出五十多步。彭脱惨声大叫,“主簿……”
“将军速退。追兵自有老夫拦下。”老主簿摇臂高喊,目送彭脱奔向远方,毅然决绝调转马头,“儿郎们,保护将军。”
“喝……”
不远处,栾奕遥遥看到贼军不再奔逃,心中大喜。提着莲花大锤拍马便向衣甲最为鲜亮的反贼杀了过来。
临近一瞧,依稀看到这衣甲鲜亮的反贼竟续了满腮的银须,他深知正直壮年的彭脱是如何都不可能长白胡子的,就算少白头也不可能胡子头发全都白了。这才知道自己上了当。
怒气蹭蹭外冒,丝毫无视白胡子老头儿刺来的长枪,随手一挠将枪杆握在手心,大喝一声“给我过来”。
那老头儿只觉双手传来一股澎湃的力量,臀部竟被巨力拽离马身,飞入了半空,一阵头晕目眩过后低头一瞧。乖乖,栾奕竟以长枪为杠杆,将紧抓长枪死不松手的他挑到了四米多高的半空。这么高的高度,青年壮年摔下去倒还没事,他老胳膊老腿掉到地上非得摔个腿短脚折不可。
他不怕死,但却怕受活罪。为了不落在地上,只得咬紧牙关死命抓住长枪不松手,一对细长腿蹬个不停。
蹬腿儿的工夫,耳畔刀刃对撞声“碰碰”大作。撩开眼帘一瞧,正见彭九中招倒地,胸前被长枪刺开一个大洞,血淋淋的器官裸露出来,也不知是肺还是心。三十多米彭脱亲卫,只剩六人还能双腿站立,却是被官兵团团包围,动之不得了。
老主簿望一眼伸手不见五指的密林,估摸彭脱已经跑出很远,官兵一时半会绝无可能追赶的上,才长出一口气,道:“官爷饶命,饶命!小的愿降,我等愿降!”
“降?”栾奕冷哼一声,仰头问头顶上的老主簿“彭脱何在?”
“跑了!”老主簿答得理直气壮。
“往哪跑了?”栾奕复问。
“回大人话,彭脱钻到林子里去了!”
栾奕望一眼幽深的树林,仰天长叹。谋划半天,击杀彭脱是计划中很重要的一个环节,关系到未来豫州剿匪的整体走向。如今可好,竟一时大意让彭脱给逃了。栾奕大为懊悔,但也知道再懊悔也于事无补。他手指那六名幸存的彭脱亲随,对教会卫士道:“把这帮人给我拿下!”遂既将老主簿放回地面,受了惊吓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