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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说不准会有什么变化,有骑兵在,对高杰和黄得功也是一种威慑。”
傅山点点头:“确实,如今将军已经威震江北,谁人敢惹?”
一个亲卫将一具软甲取来,套到孙元身上,又要在外面套上一具铁甲。
孙元一摆手:“不用了,太重,不舒服。某这次去见刘泽清有不是打仗,犯不着如临大敌。江北战事至此已然结束了。”
没错,他这次是去天长找刘泽清,挟大胜之威,逼他投降。
这也是傅山和孙元的计策之一,刘泽清此人一向胆小懦弱。上次战役,这老小子一箭未发全军撤退,可以说已是彻底怂了。
现在孙元又砍下了刘良佐的头颅,正好用来威吓刘泽清。
兔子一死,狐狸那么聪明,自然知道害怕。
若他敢于不从,等待他的就是刘良佐那样的命运。以孙元对真实历史的认识,和对刘泽清的了解,知道,只要将刘良佐的人头王他那里一亮,这个刘总兵就会投降的。
“抓紧时间埋锅造饭,吃饱了某也好去天长,还有很远的路要走呢,某没多少时间了。”
一口接一口的大锅支了起来,原野上到处都是肉香。
这日子好象过年一般,除了不能饮酒,牛羊肉想吃多少就有多少,就连俘虏也不例外。
连续多长血战,骑兵军出现了一些伤亡,急需补充。
骑兵是技术兵种,一个合格的战士,需要训练许多年。并不像长矛兵和火枪手,直接从征召军户,简单地练上几个月就能像流水线上的工业产品一样被生产出来。
花马刘的骑兵都非常精锐,这些军士骑术了得,都是打老了仗的,简单整训之后,择优充实进骑兵军,立即就能拉上战场去。
依孙元看来,这两千俘虏中,除去伤员和不能用的老兵油子,至少能选拔出一千。单就这一点来说,这一战自己赚大了,非常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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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火已经熄灭,黑烟滚滚而起,就连天上的太阳也被这厚重的烟雾笼罩了。
光线变得阴暗。
此刻,高杰正骑着马站在山冈上。
眼前的原野上到处都是涌动的牛羊,一队队宁乡军骑兵整齐地移动,手中的鞭子响亮地在空气中炸响。
一辆辆青铜炮被挽马拉拽着,平稳地在路上行使。没有套上炮衣,青色的炮管闪烁着狰狞的光芒。
炮兵、马夫背着辎重,哗啦啦地走着。
实在太多人马了,都滚滚向东,看起来如同扫荡一切的狂风。
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战将,他自然能够轻易地清点出宁乡军人马的数量。三千,扬州镇出动了他们手头所有的骑兵。再加上那些垂头丧气的俘虏,和几万头牲畜,组成一支庞大得让人绝望的军团。
一面接一面黑色的大旗竖起来,在烟雾和阳光的衬托下如同黑色的火苗猎猎飞扬。
高杰身后三百多骑兵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没有人发出一丝声音。
“将军……已经问清楚了,刘良佐大军在此遭到孙元伏击,已全军覆没,刘总兵官被孙元斩首。”一个士兵满面惊慌地跑过来,他们在来的路上抓住了两个侥幸逃出包围圈的刘良佐士兵。
“什么!”低低的喧哗在队伍中扩散开来。
825。第825章 绝望
终归还是来迟了一步。
孙元这个贼子,好狠,竟然在这里设伏突袭刘良佐,还使出如此歹毒的火攻之计。
他又是怎么知道老子要过来兼并刘良佐部队的?
高杰先是呆住了,然后又想起自己这两日没日没夜的赶路,想的就是依靠刘良佐的部队重振旗鼓。可现在就因为慢了一步,就付之东流了。
这个孙元难道是我命里的克星吗,此刻,绝望、愤怒、疲惫这些负面情绪一刹间同时涌上心头,让高杰发出一声饿狼般的长嘶:“孙元…我要杀了你!”
当即,一挥手中的鞭子,扭曲面容大喝:“所有人听着,随我进攻宁乡军,老子要砍下孙元的脑袋!”
身后的三百骑兵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人说话。上一战他们被宁乡军打得溃不成军,如今,就连刘良佐也被人家砍下了脑袋。可以说,已经彻底被孙元给震慑住了,从来就没有见到过这么可怕的敌人啊!
如今听到高杰下令冲锋,所有人都脚肚子发软,身上发冷。
高杰瞪着血红的眼睛大骂:“怎么了,害怕了,我秦军什么时候变成瓜怂了,都他妈给我听着,进攻,进攻,进攻!”
还是没有人动,远方,行进中的扬州骑兵开始吼起了欢快的军歌。
高杰使劲地用鞭子抽打着手下:“混帐东西,混帐东西,不遵军令,就不怕某砍下你们的脑袋吗?”
“来人,将他给我拉住!”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说话的正是邢氏。
几个骑兵互相看了一眼,同一涌而上,拉缰绳的拉缰绳,拉手的拉手,将高杰团团围住。
马蹄纷杂,鞭声响亮,间或高杰粗重的呼吸和咆哮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高杰总算安静下来,他凶悍地看着邢氏,从牙缝里吐出一句话:“贱人,我秦军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找死?”
这话以是非常难听,但邢氏却并不生气,满面都是淡然。她在马背上微微一福:“夫君,这秦军从开始到现在都是你的,就连妾身这条命也是你的。高郎若觉得妾身今日触犯了你的尊严,要行军法,且动手就是了。不过,在动手之前,且容妾身多说一句。”
“高郎,你是秦军统帅。我军中的山、陕汉子,连带他们的家眷,加一起都十万了,这么多人将身家性命都寄托在你身上,他们之所以崇敬你,愿意将一条命交到你手头,是相信你能够给大家一条好的出路。做为一军军主,凡事都应该以我秦军做打算,怎么能意气用事?”
“且不说前面有三千多士气正旺的宁乡骑兵军,即便我军全军在此,也未必能战而胜之,你带着这三百骑就想冲锋,那不是送死吗?你死不要紧,我秦军以后该怎么办,那十万人马该怎么办?”
邢氏的声音响亮起来:“高郎,你好好想想啊!”
高杰一想尊敬妻子,被她这一通呵斥,渐渐冷静下来,绷紧的身体也松弛了。他一脸的苦涩,颓丧道:“我军已经被打残,刘良佐完蛋了,这江北已经是他孙某人的天下。什么拥立从龙之功,已是镜花水月。这江北,又有何处是高某存身之所,难不成,某要像当初一般带着手下弟兄如同丧家之犬逃离江淮?”
“弟兄们好不容易有了个安身之地,如今天下乱成这样,还有什么地方好过江北?”高杰的声音沙哑下去。
邢夫人低声道:“高郎,当初妾身提议不妨先行一步,派使者去孙元那里说我军愿意奉福藩为主。如今,你也可以这么做的。”
高杰摇头:“没用的,还是那句话,当初我将卢太监得罪得狠了,那老太监会放过我吗?再说,咱们同孙元在战场上见了血,两家可是结下仇怨了的,他们会答应咱们投诚吗?”
邢夫人请叹一声:“不如此还能如何,只要有一线机会,总归要试试。不然还能如何,继续打?如果能够收编花马刘的部队,恢复力量或许还有可能。如今,孙元却抢先了一步。”
高接渐渐冷静下来,开始重新考虑投降福藩。
邢夫人:“高郎勿忧,咱们还没有到山穷人尽的地步,我还有个法子,可以与孙元屏弃前嫌。”
高杰精神一振:“夫人请说。”
“立即抓捕冒襄,送到孙元那里去。”
“什么?”高杰失惊。
“对,立即抓捕冒襄。”邢夫人森然道:“那姓冒的瘟生一到秦军之后,有事没有就来讨好妾身。妾身已经打听得清楚,冒襄和孙元乃是同乡,早年,孙元还是老家种地的时候,就差点死在冒家的手里。可以说,双方已经结下化解不去的冤仇。如果咱们将他往孙元手头一送,让孙太初大仇得报,我秦军和宁乡军的梁子就算是揭过了。”
“还有这事?”高杰大为惊喜。
邢氏低声道:“还能有假,不然冒襄对联合各镇征讨孙元的事情会那么热心?”
高杰突然明白过来,咬牙切齿:“我就说呢,就算是屁眼想,所有人都知道扬州镇乃是江北诸镇中最能战的。怎么东林党只顾着收买我与二刘,却没有派任何人去宁乡军那里,难道朝中衮衮诸公都是瞎子、傻子。听说孙太初也是个惟利是图的小人,只要给了足够的好处,他可是什么都敢干的。原来,这姓冒的瘟器是想公报私仇啊!老子被他耍得团团转不说,还死了这么多人马?非剐了这畜生不可!”
说罢,他猛地回头:“将冒襄给老子捆了。”
这次高杰来冶山,所谋甚大,做为参赞军务的第一谋士,冒襄也一道过来了。
听到这一声命令,高杰手下的士卒动起来,半天,就有人高喊:“冒相公不见了。”
“啊,怎么不见了,什么时候不见的?”这下就连一直显得异常冷静的邢夫人也面色大变。
“不知道,好象已经有一阵子没看到冒相公了……”一个骑兵问身边的战友:“你上一次是什么时候见到冒襄的。”
“不知道啊,这一路还在啊!”另外一人一脸的茫然。
邢夫人尖锐地叫了一声:“这个狗贼,定然是看到刘良佐全军覆没,知道事已经不可为,怕咱们拿他做礼物向福藩输诚,悄悄溜了。完了,全完了!”
绝望的情绪从她心中升起。
是的,秦军已经没活路了。
夺嫡之争乃是这个世界上最残酷的争斗,两方的头头脑脑们因为身份尊贵,最多失去手中的权势,朝廷为了脸面,他们的性命还是能够得到保全。但如高杰这种坐拥十万大军的大将,却是胜利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