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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胡乱掺合,又是什么?!你们都自己说说,这是不是胡乱掺合?”
许德珩再一次声明说:“我们只是请求政府取消掉和日本政府签定的那个《中
日共同防敌军事协定》!”
冯国漳说:“同日本国政府签定协定,这是政府的事情,是政府根据国家的需
要而签定的。刚才我已经说过,政府的事情你们不要胡乱掺合!学生当以学习为本,
你们当学生的,主要任务就是学习,就是好好读书。国家每年耗费巨额经费,兴办
学校,聘请教员,意在培植人才,为国家充当栋梁。学生在学期间,应当一心一意
发奋读书,努力求学,不让别的任何事情扰乱自己的学习,这样才不负国家办教育
的一片期望……”
许德珩说:“可是,大总统先生,民族不安,国家不宁,我们何以能稳下心来
读书学习?……”
冯国璋说:“你们指的就是那个什么《共同防敌军事协定》嘛!是不?本大总
统对你们这种爱国之心深表钦佩。本大总统代表政府向你们表示敬意,也表示感谢!
你们都先回去吧!本大总统和政府会酌情考虑你们的请求的。”
张国焘的大嗓门喊叫道:“我们希望大总统先生能给我们一个明确的答复!”
冯国漳脸色一沉:“我不已经说了吗,本大总统和政府会酌情考虑你们的请求
的!好了,你们都先回去吧!都回去好好读书学习!以读书学习为本,不要胡乱掺
合别的与学习无关的事情!”
许德珩还想说什么:“大总统先生!……”
冯国璋把手一挥:“好了,不用再说了!本大总统国事繁忙,没有时间和你们
在这里胡乱磨嘴皮子,希望你们好自为之!”说完,阴冷地转过身,在随从的簇拥
下,又回进到大总统府里去了。
本就有些被大总统威武的气势有所震慑的同学们,这一下更愣怔而不知所措了,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回吧!还呆在这儿干什么?”同学们都转过身,乱纷纷地、
垂头丧气地离开了新华门——大总统府。
满怀激情,兴致勃勃而来,败兴而回,同学们心头都感到一种沉重的压抑。
三
五月二十一日新华门大总统府门前的请愿,成了一次失败之举。
同学们回来以后,都感到很沮丧。北大校园里一连几天也都比较沉闷。
同学们都埋怨说这次请愿没有组织好,只是一时激情之下,草草拟了封《请愿
书》,就仓仓促促去了大总统府,没有打旗子,也没有举标语牌,没有慷慨激昂的
演说,也没有热血沸腾的口号声,就那样默默静立了好长时间,最后被冯国库冯大
总统几句软中带硬的话,连搪塞带吓唬地给赶回来了。当时,路过的市民群众都不
知道这些大学生们在干什么。
这算是个什么请愿呀?!
尤其是,这次请愿没有一个统一的团体,也没有一个统一的指挥,说来就潮水
般地涌来了,说散就呼啦一下都散了,就如陈独秀学长和李大钊主任对许德珩、邓
仲澥、张国焘他们几个所说的:“这次请愿是一次没有头脑指挥的盲目行动。”
再就是,民众都还没有广泛地宣传起来。就在学界,救国救民的热情还没有在
每个学子的心中激发起来,还有些学生“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成
天埋在故纸堆里钻研学问,不管民族与国家是否已到危亡的边缘,应该把他们从故
纸堆里拉出来,应该通过组织一些团体,通过组织一些各种类型的活动,就像《新
青年》讨论会那样,把大批大批的青年学生都团结在自己的周围,来共同寻求救国
救民的道路。
几天来,陈独秀和李大钊一直都在商讨着这方面的问题。
这天晚饭后,两位学界巨匠又不期而遇。
两人边走边谈着。
陈独秀沉思着说:“……现在,从各方面情况来看,仅《新青年》这一种杂志,
已有些势单力薄了。封建专制主义的堡垒相当顽固,再加上它又和帝国主义、和卖
国的军阀政府相勾结到一起,受着他们的庇护,气焰也就更为嚣张,必须要尽可能
地广泛地联络各方面的力量,来和他们进行不屈不挠的血战才行。所以,我想,是
不是就以《新青年》为主帅杂志,再积极鼓励和支持有志有识之士创办一些别的杂
志,组织起一些另外的团体,来和《新青年》一起协同作战。守常先生,你看怎样?”
李大钊赞同地点点头:“我也在这样想。”
陈独秀突然像想起了什么,问李大钊道:“好像国焘同学曾经早就有过创办个
什么同人刊物的打算,好像起名叫个什么《曙光》?”
李大钊回答说:“当时就起名叫《曙光》,是准备和铁路管理学校的郑振择、
中国大学的王统照、燕京大学的翟世英、还有宋维新、赵瑞芝的同乡,其实也就是
赵瑞芝同学的那个名义上的小叔子、法专的学生孔文才等几位学生,一起来办。当
时,国焘同学来找过我,向我谈了他的打算,还谈了之所以起名《曙光》的含义,
说是中国社会在‘长夜漫漫’、‘迷梦倘恍’之中,若不来一个‘鸡声啼晓’、
‘东方既白’的召唤,哪里会有从沉迷中醒悟的可能?说他张国焘愿以此朦胧清新
的‘曙光’,在世人们尚还‘卧榻鼾睡’之时,在‘万方钟动’、‘旭日中天’之
前,将曙色之光亮俯照向大地,将国民们从黑暗深沉的长夜,引向光明的白昼。”
陈独秀笑笑:“这位国焘同学,俨然是我中华民族的救世主了。我想起来了,
他当时也找过我,对我也曾慷慨激昂地说过这么一通要拯救中华于水深火热之中的
豪言壮语。”
李大钊宽容地说:“国焘同学年少气盛,说话是狂妄了一些,但他的热情和激
进尚还是可取的。《曙光》最终也未能办起来,不过,国焘同学一直积极热情地参
加《新青年》的讨论会的活动。”
陈独秀点点头:“这倒也是的!”
李大钊想想,说:“相比较起来,许德珩、邓仲澥、高尚德、还有那位赵瑞芝,
这几位同学,就沉稳多了。”
陈独秀很赞同地说:“那位瑞芝同学确实不错,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当代女性自
我解放的巾帼楷模。”
李大钊思索着,说:“现在的问题是,怎么能使青年学生们从请愿失败的教训
中认识到创建团体和再创办一些杂志的必要性。”
陈独秀说:“可以先在咱们北大的学生中再广泛地宣传一下。现在已经有部分
同学又有这样的打算了。昨天,许德珩、邓仲澥、傅斯年来找我,好像已经有这方
面的想法了。他们一是经过请愿失败的深刻反思,二是受一个叫王光祈的人的影响,
想在咱们《新青年》讨论会的基础上,组织起一个团体来。王光祈这个人,你知道
吗?”
李大钊点点头:“知道,是四川成都《群报》和《川报》驻北京的记者,是一
个有一定思想、有一定见地的人,他主张把中国改造成一个富强的资本主义国家,
但改造中国决不可邯郸学步,死板地踏着西洋人的脚步走,那样既不符合中国的民
族特点,又不符合当前汹涌澎湃的社会主义潮流的精神,应该把中外各种流派的文
化政治思想相揉合在一起,形成一个兼容并包的独特的思想体系,来作为改造中国
的纲领。他几天前,来图书馆红楼找过我,跟我谈了一下他的想法。想法有一定的
可取之处,但具体怎样把中外各种流派的文化政治思想相揉合在一起,他自己也还
处于朦胧模糊的意想之中。他想搞一个宣传他这种主张的团体,团体的名称也定不
下来,初步想,就起了个“少年中国学会”的名字,随之再办一个杂志,一个月刊
也暂时起名为《少年中国》。他很希望我和他一起来搞这个学会和这个月刊。他最
近常到北大、北高师等一些学校里去宣传他的想法,对同学们已经有了一定的影响。”
陈独秀赞同地:“就是。昨天许德珩他们几个同学来找我的时候,就曾好几次
提到了这位《川报》驻京的记者。守常先生,我看咱们大力支持一下他们,尤其是
大力支持一下咱们北大这些学生们吧?”
李大钊高兴地点点头:“守常非常赞同!如果有别的学校学生要加入进来,守
常看也可以,那样,面就更广一些,影响也更大一些。另外,是不是把胡适先生、
钱玄同先生、刘半农先生等这些教授也动员起来,支持和帮助学生组建各类团体和
创办各种杂志?”
“可以!”陈独秀也高兴地点了点头,自告奋勇地慷慨地说,“这件事我来去
办!”
两位学界巨匠兴致勃勃地说着。
夕阳把它烈火一样鲜红的光彩撒向大地,使大地罩上了一层通红鲜亮、绮丽迷
人的光网,就连那满校园的花草树木,都镶上了一圈鲜红亮丽、烁烁夺目的光边。
令人赏心说目。
夕阳随着渐渐西沉,越来越鲜红,越来越炽烈,看那架势,像是在以全部的身
心和生机,奋然孕育着明天那新的、更鲜红明丽、也更充满朝气和生命力的晨光旭
日。正酝酿着一场使神州走向新世纪的疾风暴雨……
第十九章
“唿啦啦”一道电闪,段祺瑞惊骇得差一点从太师椅上栽跌下来。“爱国会”
等各种学生社团纷纷筹建。两位学界巨匠成了思想解放运动的核心人物。揭帖贴满
校园。徐世昌当上总统,要显示一下自己,来了个“两大训令”…
一
一声天崩地裂的霹雳,把段祺瑞段大总理从沉沉昏睡中骇然惊醒了过来。
段祺瑞是十多分钟前才刚刚入睡的。
已经好几天了,他被一种焦灼的烦躁和沉重的失落混合在一起的痛苦困扰着,
折磨着,使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