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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狮-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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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声又起。
    掌声息落后,李大钊对陈独秀笑着说:“陈学长,您讲讲吧!”
    “你讲吧!”陈独秀仰了仰下巴颏儿,笑笑说。
    “还是您讲吧!长者为上嘛!”李大钊诚挚地说。
    陈独秀笑笑,说:“好吧!既然非得让我说,我就说上两句吧!我先给同学们
介绍一下:教育部的周先生学识渊博、文笔犀利,经钱玄同教授引荐,现已正式兼
作我《新青年》编辑,希望同学们今后多多向周先生请教!”
    同学们向周树人先生热烈地鼓掌。
    周树人先生微微笑笑,向同学们表示由衷的谢意,他声调不高,很沉稳,但嗓
音雄浑,很有力度地说:
    “陈学长过誉了!豫才才疏学浅,实实不敢领受‘请教’两字,但豫才愿与同
学们一起,相互为师,教学相长,恳望同学们不吝赐教为好!”
    “谦虚了!太谦虚了!周先生太谦虚了!”陈独秀摇摇头,不以为然地笑着说,
“好了,再不客套了!现在我来就今天讨论的中心内容说两句,这次玄同先生和半
农先生演出的这幕‘双簧戏’,实不相瞒,是仲甫与两位先生共同策划的。大家知
道,封建文化专制现已成了阻碍我们社会前进的绊脚石,就像昨天我在课堂上给同
学们讲的那样,是茅厕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人们止不住漾出一阵轻微的嬉笑。
    陈独秀接着讲道:“孔家店就是这又臭又硬的茅厕里的石头堆砌起来顽固的堡
垒。孔学就是一种拼命地维护腐朽的封建专制制度的邪说。关于这一方面,过去,
我,守常先生、适之先生,以及玄同先生、半农先生等,曾多次给同学们讲过。别
的不说,就那‘三纲”之说吧,儒者三纲之说,为一切道德政治之大原。君为巨纲,
则臣于君为附属品,而无独立之人格矣;父为子纲,则子于父为附属品,而无独立
之人格矣;夫为妻纲,则妻于夫为附属品,而无独立之人格矣。率天下之男女,为
臣,为子,为妻,而不见有一独立自主之人者,‘三纲’之说的实质就在此。这种
邪说,其实就是一种奴隶道德之说。要恢复独立自主之人格,就一定要打破这‘三
纲’之说,打破这奴隶道德之说。再则,‘三纲’之说,内含之根本意图,在于维
护阶级制度。所谓名教,所谓礼教,都是意在拥护别尊卑、明贵贱之制度。一句话:
这种封建专制文化所宣扬的道德,就是为封建统治服务。主张尊孔,势必立君,主
张立君,势必复辟。袁世凯称帝,张勋复辟,不都是用尊孔复古来开道的吗?共和
以独立平等自由为原则,与纲常阶级制为绝对不可相容之物,存其一必废其一,这
是绝对不容置疑的!可现在有些人,仍把那些数千年之前的残骸枯骨紧搂抱在自己
怀里,视为奇世珍宝,视为圣物,死守着那陈腐的圈子,冥顽不化。为打破这封建
专制文化,仲甫在《新青年》上先发了适之先生的《文学改良刍议》,后又发了拙
作《文学革命论》,原想定能引起一场鏖战,但没想到,陈腐圈子里的那些先生们
根本不来正面交锋。听说咱们的那位刘申叔刘师培先生写了一篇《民魂精粹当盛说》,
把一节妇自杀殉夫的愚昧之举,竟称之是‘义德之表率’,‘民族灵魂之精粹’,
‘当发扬光大’。此文在《国粹报》上发表后,听说立即得到了段祺瑞段大总理的
赏识,听说还特地把咱们的刘教授专车接到总理府去美餐了一顿。无独有偶,紧跟
刘师培之后,那位林纾林琴南先生也来了一篇《尊孔读经乃正道》的奇文。这些先
生们和咱们都不正面交锋,采取的是‘你说你的,我干我的’的办法。在这样的情
况下,我和玄同、半农两位先生商量了一下,实出无奈,才想了这么一个办法,用
激将法来激一下这些什么‘文选派’、‘桐城派’的先生们。”
    说到这里,陈独秀稍微停顿了一下,把脸转向胡适,微微笑着说:
    “适之先生,您是这场文学革命的发动者,是您的《文学改良刍议》打响了这
场文学革命的头一炮,听说您好像对玄同先生和半农先生的这场‘双簧戏’不是很
赞同,是这样吗?”
    胡适淡淡地一笑,说:“适之认为,用激将法激刘师培、林好那些人出来迎战,
和我们正面刀对刀、枪对枪地交锋,这并不是不可,但这种演‘双簧戏’的办法,
适之觉得不太合乎礼义。”
    “怎么不合乎礼义?”胡适的话音刚落,刘半农就心绪不平地马上反问道,
“跟那帮子‘桐城派’谬种、‘文选派’妖孽开战,就按胡教授您刚才说的,刀对
刀、枪对枪地交锋,难道还要像谦谦君子那样,温文尔雅,遵孔丘之训而‘温良恭
俭让’吗?”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那胡教授的意思是……”
    “我是说这样以化名玩这种文章游戏,故布疑阵,故弄玄虚,非正人君子光明
正大之行……”
    胡适的话没说完,人们就很不赞同地七嘴八舌地纷纷议论起来。
    刘半农几乎有点生气地问道:“依胡教授之见,用化名写文章,就都是故布疑
阵、故弄玄虚、非正人君子光明正大之行了?”
    钱玄同也忿忿然地说:“古今中外许多著名的文人学士写文章,不都是另外起
了个化名吗?”
    刘半农气冲冲地又说:“我们中国人除了正式名字而外,不是还有个另外起个
什么什么字、什么什么号的习惯吗?这个字和号,其实也就是个变相的化名嘛!譬
如我刘半农,原来就叫刘寿彭,还叫过刘复,还起了个号叫曲庵。譬如玄同先生,
原名钱夏,起了字叫中季,起了号叫疑古。还有,咱们的陈学长,也起字仲甫,咱
们李主任,也起字守常,咱们的这位周先生,原来起名樟寿,后改名村人,起字豫
才,听说,从现在起,以后写文章署笔名为鲁迅。周先生,是这样的吧?”
    周树人先生点了点头。
    刘半农两眼直视胡适,接着说:“再就是,说你胡教授吧,不是也起宇为适之
吗?难道说,我们这些人,也包括你胡大教授、胡大博士在内,统统都不能算作是
正人君子光明正大之行了?”
    教室里一阵哗然。
    胡适有些语塞,白胖胖的圆脸上泛起一股尴尬的红潮,吭吭哧哧了半天,说不
出话来。
    陈独秀见这位平时恃才做物、口若悬河的文学革命的闯将很是狼狈,便出来打
圆场说:
    “大家不要误解!适之先生的本意,也是为了把咱们的文学革命搞得更好一些。”
    就坡下驴,胡适教授一下子又神气了起来,他用手指头把架在鼻梁上的金丝边
眼镜往上推了一推,愤然地说:
    “就是嘛!请某些先生不要抓住一点大做文章。我的意思是最清楚不过的,其
一,这场文学革命是极为严肃的,不可以耍闹游戏之举相待之,这样有损我等的身
份;其二,向封建专制文化宣战,是堂而皇之之正举,用不着旁行例进,迂回周旋,
以至让那些家伙们疑神疑鬼。”
    刘半农怒火中烧,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照胡大教授、胡大博士这么说,说来
说去,还都是我们的不是。既然我等这些非正人君子以耍闹游戏之举,损害了堂堂
留美大博士胡大教授的身份,那我等又还有什么资格在此与胡大教授争辩个什么高
低呢?诸位,恕不奉陪,告辞了!”
    刘半农说着,双手抱拳,向四周谢罪致礼后,就要离开,被陈独秀用手势劝止
住:
    “半农先生,请先慢走!”
    李大钊也站起身把刘半农拉着原又坐下。
    陈独秀很不自然地笑笑,说:“半农先生请勿急躁!适之先生也望冷静一些!
文学革命运动乃一新生事物,怎么搞为好,都可以谈谈个人看法。话不说不明,理
不辩不清,希望咱们在座的都慢慢地说说自己的看法,相互也都认真地听一下别人
不同的意见。周先生,您能不能谈一下您的高见?”
    周树人目光深邃炯亮,他望了望大家,沉吟了一会儿,微微笑笑,说道:
    “关于化名,豫才认为,名字只是人的一种代号,不管是哪一种名字,都只是
个代号而已。化名也好,笔名也好,也都是人们作文章时的一种署名的自由选择,
这古今中外早已有之。所以,豫才之见,笔者署名,可任其自由,这丝毫不存在什
么正人君子和非正人君子之分,当然也更不存在什么光明正大之行和非光明正大之
行的争辩了。至于说玄同先生和半农先生演出的这场‘双簧戏’,豫才也认为,这
也只是一种文章的表述方式,也就是说,是一种文章的作法。豫才一贯主张:嬉笑
怒骂,皆成文章。所以,在这方面,也无须争执不下。眼下,当务之急,豫才倒是
觉得,《新青年》应该大胆地、旗帜鲜明地大力宣传仲甫先生、守常先生、适之先
生以及玄同、半农等诸位先生曾大声疾呼过的白话文的写作,积极鼓励、扶持和刊
用这方面的文稿。倘若可能的话,豫才建议:《新青年》从现在起,是否能一律改
成白话文?这样,定将会更有利于文学革命运动的全面展开。”
    说到这里,周树人拿出厚厚的一摞子抄得整整齐齐的文稿,递给陈独秀,接着
说道:
    “……为此,在仲甫先生的催促下,我写了一篇小说,题为《狂人日记》,完
全是用白话文写的,署名鲁迅。”
    陈独秀接过小说文稿,简略地翻着看了看,满怀着抑制不住的发自内心的欢欣,
说:
    “太好了!太好了!《新青年》从下一期起,可以专门为当代白话小说开辟一
个园地。豫才先生,不,鲁迅先生的这篇《狂人日记》正可作为咱们这场文学革命
运动掀起一个新的高潮的先锋之作。”
    胡适这时也许是意识到自己刚才评论钱玄同和刘半农的“双簧戏”的那些话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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