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到者表示感谢和敬意。
北京大学是这次示威游行的发起者,是打头的,因那个狗屁教育部次长和那几
个狗屁警察的阻拦耽搁了一会儿,来晚了,但北大的队伍一到天安门广场时,广场
上一下都翻江倒海般地欢腾起来了。
天安门广场汇聚起了愤怒的海洋,连长安街上也都人山人海地涌满了市民群众。
各学校队伍都来得差不多了,大会临时主席廖书仓登上放在华表前作为讲演台
的方桌上,挥动了一下手臂,让大家安静下来,便宣布声讨示威大会正式开始。
首先,由许德珩上台宣读他和孔文义代表北京学界用文言文起草的《宣言书》:
呜呼国民!我最亲最爱最敬佩最有血性之同胞!我等含冤受辱,忍痛被垢于日
本人之密约危条,以及朝夕企祷之山东问题,青岛归还问题,今日已由五国共管,
降而为中日直接交涉之提议矣。噩耗传来,天黯无色。夫和议正开,我等之所希冀
所庆祝者岂不日世界上有正义、有人道、有公理。归还青岛,取消中日密约及军事
协定,以及其他不平等之条约,公理也,即正义也。背公理而逞强权,将我之土地
由五国公管,侪我于战败国如德奥之列,非公理,非正义也。今又显然背弃,山东
问题,由我与日本直接交涉。夫日本,虎狼也,既能以一纸空文,窃掠我二十一条
之美利,则我与之交涉,简言之,是断送耳,是亡青岛耳,是亡山东耳。夫山东北
扼燕晋,南拱鄂宁,当京汉、津浦两路之冲,实南北之咽喉关键。山东亡,是中国
亡矣!我同胞处其大地,有此山河,岂能目睹此强暴之欺凌找、压迫我、奴隶我、
牛马我,而不作万死一生之呼救乎?法之于亚鲁撤、劳连两州也,曰:“不得之,
毋宁死”。义之于亚得亚海峡之小地也,曰:“不得之,毋宁死”。朝鲜之谋独立
也,曰:“不独立,毋宁死”。夫至于国家存亡,土地割裂,问题吃紧之时,而其
民犹不能下一大决心,作最后之愤救者,则是二十世纪之跨种,无可语于人类者矣。
我同胞有不忍于奴隶牛马之痛苦,亟欲奔救之者乎,则开国民大会,露天演说,通
电坚持,为今日之要者。至于有甘心卖国、肆意通奸者,则最后之对付,手枪炸弹
是赖矣。危机一发,幸共图之。
《宣言书》读完后,罗家伦上台宣读他和孔文义及几位同学代表北京学界用白
话文起草的《宣言书》:
现在日本在万国和会要求吞并青岛,并管理山东的一切权利,就要成功了!他
们的外交大胜利了!我们的外交大失败了!山东大势一去,就是破坏中国的领土!
中国的须土破坏,中国就亡了!所以我们学界今天排队出行到各公使馆去要求各国
出来维持公道。务望全国工商各界,一律起来设法开国民大会,外争主权,内除国
贼,中国存亡,就在此一举了!今与全国同胞立两个信条:
中国的土地可以征服而不可以断送!
中国的人民可以杀戮而不可以低头!
国亡了!同胞们起来呀!
两份《宣言书》,字字句句浸血泣泪,句句字字义愤填膺;甚至那每一道笔划,
每一个标点符号,都是一团用血泪和义愤点燃的熊熊燃烧的火,都是一个从百年耻
辱和倍受欺凌的悲愤中迸发而出的奋起反抗的战斗的号角,都是从昏沌沉睡中猛醒
过来的雄狮的怒吼声。
中国的土地可以征服而不可以断送!
中国的人民可以杀戮而不可以低头!
不,中国的土地一尺一寸连征服都不可能!
这就是中华民族的血性!
这就是中华民族刚烈的精神!
这就是中华民族神州的精魂所在!
两份《宣言书》宣读完后,各学校的代表一个接一个争先恐后地跳上台发言,
激愤而克烈地声讨洋人列强们对我中华的欺辱,声讨媚外求荣的政府和背祖叛宗的
卖国贼。
各校简短的发言完后,就开始游行示威。
游行总指挥傅斯年正准备宣布游行开始时,有同学来报信说那个狗屁教育部次
长又来了。
原来那个教育部次长没有能阻拦北大学生队伍,大总统徐世昌并不死心,责令
教育部又派那位次长再一次来到天安门广场阻拦,甚至步军统领李长泰、警察总监
吴炳湘也奉命率领大批武装军警,杀气腾腾地先后来到了天安门广场。
那个教育部次长见这次步军统领和警察总监亲自来护卫,而且还有大批荷枪实
弹的军警来压阵,便来劲了,忘掉了一小时前自己在北大操场上的狼狈相,凶神恶
煞地尖细着嗓子喝问道:
“你们不好好在学校里上课作学问,钻研学业,都涌到这里来胡闹什么?”
傅斯年毫不示弱地反问道:“何为胡闹?!亡国灭种在即,安能静下心来上课
作学问、钻研学业?!”
“那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许德珩上前一步,将传单一纸也就是罗家伦、孔文义等人起草的白话文《宣言
书》,递交给那位教育部次长,诚挚而义愤不已地说道:
“区区苦衷,尽在于此一纸中,先生一览便知,无须我等再一一赘述”
教育部次长接过《宣言书》,扫阅了一下,说道:
“事先未通知各公使馆,尔等不可在使馆界内通行!在下劝诸君暂先归校,举
出代表向政府申述。由政府派员前去进行外交商议。”
邓仲澥上前,冷笑一声,激愤不已地问道:
“仍派曹汝霖、章宗祥、陆宗舆这三大卖国贼去进行所谓的外交商议吗?再商
议下去,恐怕就不只是青岛和山东了,恐怕连整个华北、华南、华东、华西以至整
个神州中华都要卖给东洋人了。”
“放肆!”教育部次长色厉内在地喝道。
邓仲澥冷笑着:“难道不是这样吗?”
教育部次长尖细着嗓子强硬地说:“不管怎么样,你们不可在使馆界通行!”
张国焘大嗓门吼问道:“为什么不能在使馆界通行?我们就是要让那些洋人们
看一看:中国人是有力量的!中国是亡不了的!”
高尚德也大声问道:“不让我们在使馆界通行,那使馆界是在他们洋人国家里
吗?我们中国人在自己国家的士地上走一走,也要受限制吗?请问次长大人:你是
中国政府的教育部次长,还是洋人国政府的教育部次长?”
教育部次长又一次被问住,语塞而面红耳赤,吭哧了一阵,恼羞成怒地吼叫道:
“不管怎么说,就是不许在使馆界通行!这是政府的命令!是徐大总统的命令!”
张国焘大嗓门反问道:“是什么样的政府的命令?是我们中国政府,还是洋人
国政府?是哪个徐大总统的命令?是我们中国政府的徐大总统,还是洋人国政府的
徐大总统?”
“你,你……你叫什么名字?”教育部次长气急败坏,浑身发抖,手指着张国
焘,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威胁地喝问道。
“本人张国焘,中国北京大学的一名学生。”张国焘毫无一丝胆怯地大嗓门回
答道。
“你,你……”
步军统领李长泰见状,横眉凶目地恫吓道:“你们都放明白点!我是奉大总统
的命令来的!学生队伍必须解散!必须都回学校去!否则,没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许德珩问道:“爱国何罪有之?”
“爱国无罪!卖国有罪!”
“打倒卖国贼!”
同学们都愤然呼喊起了口号。
旁边的警察总监吴炳湘见来硬的不行,便以一副很关切的样子,看了看焰焰烈
日,对同学们劝说道:
“同学们,太阳这么毒,你们都是国家的栋梁之材,不要把你们都晒坏了,你
们都先回去……”
不等这位好心的警察总监把话说完,许德珩就把总监大人的话打断了,说:
“谢谢总监大人对我们如此爱怜!国家将亡,民族将灭,我等命归何处,尚不
得知,何足以痛惜这微微身躯?!”
“何足以痛惜这微微身躯?!”赵瑞芝不由得一阵亢奋,浑身热血奔涌起来,
情不自禁哼唱起了《以血拼搏之歌》:
神州中华,
怎能切割?!!
华夏大邦,
何能亡灭?!
这一唱,全场四五千人立时都跟着激昂亢越地大声合唱了起来:
同仇敌忾,
以血拼搏!
捍我中华,
卫我山河!
热血在奔腾,泪雨在迸涌;激昂亢越的数千人大合唱,气势宏伟,旋律雄壮,
像排空卷腾的海啸狂涛一般,以不可阻挡的巨大的冲击力,震撼得整个天安门广场
以至整个神州大地都在猛烈激荡。
神州中华,
怎能切割?!
华夏大邦,
何能亡灭?!
同仇敌忾,
以血拼搏;
捍我中华,
卫我山河!
同学们齐声唱着;站在最前面的许德珩、邓仲澥、张国焘、罗家伦、高尚德、
赵瑞芝、林丽萍、漆小玉、孔文义边激昂地高唱着,便自然而然地排成了一排,并
相互紧紧地挽起了手臂,形成了一堵坚不可摧的铜墙铁壁;后面的同学也都边激昂
地唱着,边照样子排了起来,组建起无数道铜墙铁壁。
在震天撼地的歌声中,游行总指挥傅斯年把手强劲有力地一挥:
“游行开始!前进——”
北京大学的巨型横幅校旗,紧跟着还有那副从金水桥南边取下的“卖国贼曹汝
霖、章宗祥遗臭千古”的挽联,一起在前面开路,后面就是高唱着《以血拼搏之歌》、
挽臂并肩行进的许德珩、张国焘、赵瑞芝、孔文义他们,和一排排也是高唱着歌、
挽臂并肩行进的北大的其他学生,再后面就是其他各学校的巨型横幅校旗,和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