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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房子-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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荐。如果重庆有望,就到重庆,重庆无望,就到其他城市。这才是对生活的艺术态度,决不
可采取宗教态度,吊死一窝树,非重庆不可。”“我知道你喜欢我,这是我的福气。可是你
把自己的前途和这种喜欢联系在一起,却是不理智的,也是不现实的。你不是一个自由人。
仅仅因为我在重庆,你要来这里,来重庆你就满意了吗?我不能与你朝夕相处,你会有一种
幻灭感,怨恨为什么来这个鬼地方。我爱莫能助,看见你受苦会很难过,你的家人也不幸福
。你又不是自由人,你能叫我怎么办?”“和你通信,到最后,心情很沉重,总有一种道德
的压力,我从没作过损害别人利益的事,特别是对方也是一个弱女人。我竭力维护着我们的
通信,我不知道能维护多久,也许哪一天来个‘内部的滑铁卢’,会把这一切捣毁得干干净
净。我受不了!”

    连英接连来了几封信,对他的想法作解释。谈到他的家,他的妻子。结婚11年,有7
年时间在外面。妻子性冷淡……

    亦琼不想听了,再继续下去,她真要成为“第三者”了,这是和她一贯信奉的道德观念
相冲突的。

    她的内心痛苦极了,又找不到人倾诉。她急得在屋里团团转。终于,她把事情告诉周老
师了。

    老头子听了直摇头说,你和连英都是感情错位。

    亦琼眼泪汪汪地说,我怎么知道会是这样的呢,我确实喜欢他呀。

    老头子连连叹气,该喜欢的对象,你不喜欢,不该喜欢的男人,你喜欢了。痴女子,痴
女子,人都没见过,就在那里发痴。这男人也是太有福了。他也是不争气,不负责哟,你不
能再为他伤心了。你不能把自己都搭进去了。到头来吃亏的是你。

    亦琼感到震惊,她一下子清醒过来。是的,她不能再跟连英写信了,她得走出这个感情
的误区。

    就在她慢慢平静自己的感情时,她收到了连英的电报:“11日10次车11车厢到你
处连英”。

    连英要从北京来重庆,是专程还是路过?来干什么?亦琼一概不知。她的心还处于一种
大悲大痛后的麻木,看着连英的电报,她很平静,不喜也不忧。明天就要来了,还得去接站
。总是朋友,还是很亲近的朋友,她当然得去接他了。她还没有见过他呢。

    她去到周老师家,告诉老人家这件事。自从亦琼把自己和连英的事告诉周老师后,老头
子就成了亦琼的“死党”。他的反应比亦琼热烈些。他说,来了也是好事,你们可以好好谈
一谈,把事情谈开谈透。不再来往,你心里也平衡,免得成天打不起精神。——这老头子鬼
得很,他是把亦琼看透了——就是还要和你好,他也得有个行动。我不赞成你们做情人,把
你耽误了。

    老头子这么说,亦琼觉得开朗些了,她说,好吧,我跟他谈谈。他来怎么住呢?住她那
儿不可能,她就一间房。住学校招待所,她怕暴露了两人的事情,弄得别人来议论。

    老头子说,住我这里好了。儿女都离家了,我还空着一间房,和我们老俩口的房分开出
入的,不会影响他什么。这样你也洒脱。

    亦琼很感激老头子的安排。她心里感慨,怎么在她的同龄人中,就遇不到象周老师这样
的男子汉呢?真正的理解,真正的侠气,无私的忠心。殷老师是有福的。

    亦琼乘车去市里,看着车窗外的嘉陵江水和公路上的汽车一起在奔腾,车轮在江面上飞
快地旋转,它们要一起把她送到市中区去。看着流泻的江水,不断往后闪去的树木、农田、
房舍、山峦、井口、农药厂、二钢厂、烈士墓、杨公桥、沙坪坝三角碑、公共汽车站、电车
、行人、土湾、棉纺厂、龙隐路、红岩村纪念馆、化龙桥、阀门厂、橡胶厂,远远的,看见
嘉陵江上托起一座大桥,象一幅水墨画上勾出的线条,横跨两岸,把市中区和江北连在一起
了。亦琼的心变得安定了。她要去宁子家,她家住人民路。

    修解放碑是国民党的一件大事,解放后共产党的一件大事是在人民路修了“人民大礼堂
”,那是一个非常精美的仿古建筑,形如北京的天坛,也有多重飞檐,琉璃瓦顶,红色、黄
色、蓝色的屋檐、窗栏、柱头,透明的玻璃,顶端硕大无比的镀金圆尖,一起在阳光下发着
灿烂的金光,一座梦想的皇宫在现代耸立。礼堂里面的堂座可以坐几千人,环形走廊从底楼
到四楼,都是座位。亦琼读小学到人民大礼堂参加过万人歌咏比赛,那是她第一次进人民大
礼堂看节目,参加比赛。她抬头望着大厅的圆顶,环绕着楼座,交叉着铁的梯子和铁的固定
架,象是一张螺旋型的铁的丝网,一圈一圈地伸展到圆圆的顶盖上。巨大的穹窿镶嵌着玻璃
,阳光映在玻璃上,照得殿堂光芒四射。潮水般的人流象旋涡一样不停地向各层回廊涌去,
声浪阵阵,在穹窿上回响着巨大的共鸣。旋涡的人流、旋涡的声浪、旋涡的色彩,赋予这座
宫殿热烈的生命,它们和螺旋型的铁架丝网,螺旋型的玻窗构成了一支向上飞升的运动旋律
,亦琼感到头晕目旋,神圣之极。

    平时,她倒是经常钻进大礼堂的篱笆,在草地出入,拔野草回去喂兔子,扯马丝苋、酸
芹草、折耳根,人吃。后来在文化革命中,造反派和革命委员会经常在大礼堂开会演节目,
演得最多的是杂技,亦琼和红房子的小孩是每场演出必到的。他们成群结队,从人和街穿过
蒲草田,来到大礼堂门前。没票,混。跟着人流往前走。大门好进,进礼堂的门难进。执勤
有时验票,有时不验票。遇上验票,就把头往后面一甩,让执勤人员以为后面的人拿着票,
这里一个箭步蹿上礼堂内的阶梯,往侧面的回廊一闪,混在上楼找座位的人中。“内部电影
”《阿诗玛》就是在大礼堂首场演出的。查票很紧,很难混,亦琼给抓出来两次,终于换了
一个门洞给混了进去。小弟紧紧跟在一个干部模样的人的后面,到门口时,他伸出手,轻轻
拉着那人的衣角,一起进了门厅,缩回手就往回廊跑去了。红房子别的小孩都没看上这场电
影,把亦琼和小弟羡慕得要死。小弟最得意,老大直夸他机灵。亦琼则给红房子的小孩讲《
阿诗玛》的故事。

    在50年代,大礼堂俗称“中苏大楼”,红房子的小孩都这么叫。据说是有苏联专家参
与修建的。后来有一回,母亲给亦琼纠正了,你还是读书人呢,怎么是“中苏大楼”呢?是
我们自己修的嘛,叫“人民礼堂”,我都去挖过土石方,参加义务劳动。母亲对支援社会主
义建设是很积极的,梨树湾修铁路,她响应号召去挖隧道,把家里的风箱也捐献了。工地指
挥部奖给她一本红皮硬壳笔记本,它在家里的写字台抽屉里保存了40多年,没有用来写字
,里面夹着一些照片,有一张1958年的全家福,个子矮小的母亲站在高大的父亲身边,
两人都那样年轻,那样清秀,母亲搂着三岁的小弟,两边站着老大、亦琼和小妹。老大的大
脚指露出鞋洞了,小妹的膝盖上打着补丁,亦琼瘦猴儿一样的脸上紧锁着眉头。还有一张老
大35岁时的登记相,直立式的平头修剪得轮廓分明,抿着的薄薄嘴唇,带着笑意。后来小
弟把笔记本拿去保管了。

    亦琼站在七层楼房的窗口,看着马路对面的大礼堂,它的琉璃瓦顶在夕阳下发着五光十
色的光芒,和天上的晚霞交相辉映,多么宁静美丽的图画呀。她的心中也慢慢地出现了霞光
,泛出心的表层了。她回过头,平静地对宁子说,明天要接一个客,从北京来。

    宁子一听就来劲了,凑上来问,是男朋友吧?

    亦琼摇摇头,不是,是我一个朋友文绮的同学,路过重庆,要我接待一下,买个票什么
的。

    她没有对宁子说实话,她自己对连英的到来还没有底,也就不知该怎么说了。

    明天就要见到连英了,亦琼在那里想,不知连英是个什么样,能顺利接到吗?她找宁子
要来笔墨纸张,要写一个接人的纸片。她认真展开纸。在上面写了两个字“连英”。端祥了
一下,觉得写得不好看。她好久没有写过毛笔字了,笔也差劲,齐刷刷的。她又重写。又写
了两张,还是不很满意。可是已经没有纸了。亦琼从中挑选了一张,把它折叠起来,放进挎
包里。

    宁子的丈夫袁成出差了,就宁子一人在家,忙着招呼四岁的儿子睡觉。等孩子睡了,宁
子对亦琼说,你也要留心自己的事情,我又帮不上你的忙。反正你要知道,结婚也就是过日
子的事。日子总得要过呀。

    亦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宁子姐姐在成都读书,宁子妈妈是管不了她的婚姻了,她和她的老师结婚了,毕业留在
了成都,在省计委工作。她的先生年龄大了,她没有生孩子,就两人过。

    宁子谈的几个对象都不能让她的母亲满意,不经意也滑到了大龄青年的行列,这可把宁
子妈妈急坏了,到处托人替宁子介绍对象。总是高不成低不就。谁知最后竟是“踏破铁鞋无
觅处——得来得全不费功夫”。

    抗战时期,宁子妈妈和她的中学同学琴一起从北京沦陷区跑到大后方来读书,她们都在
陪都安家了,留在了重庆。两个身在异乡的北京妇女也就成了再好不过的朋友,就象亦琼和
宁子那样要好。琴的丈夫是30年代参加革命的知识分子,搞俄语翻译,多次随团访问去苏
联,曾被打成“托派”,在文化革命中再次被戴上“修正主义分子”的帽子。一家人都跟着
倒霉。所幸的是,他熬到了平反的一天,不象宁子爸爸没有等到。琴特地到宁子家来报喜。
一则为自己家能落实政策高兴,二则也是带了一桩心事,要为大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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