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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集]是谁在天边歌唱 作者: 蓉儿-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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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安淇对任何事情都不再像以前那样关心了,除了孩子,她只专注于自己的事业。这就像一种补偿吧,这里失去的,别的地方就一定会补回来,世界永远是平衡的,即使没有平衡,人们也会去寻找平衡。其实,无论感情还是婚姻、家庭、事业,要找的就是那个平衡点,只有平衡了,这日子才能过得下去。否则,偏激势不可免,痛苦相伴一生。像淡梅那样,又何必呢?这一刻,安淇凭直觉断定死去的那个女人就是淡梅。 
  安淇突然很羡慕淡梅,能自由地选择自己的生死恐怕是一个人最大的自由了,而她却没有权利这么做。为了孩子,她也得在这儿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跟自己压跷跷板,活着比死更令人绝望啊! 
  过了很久,安淇还是很想知道“一枝梅”是不是淡梅,但她始终没有问田泽。她还是不愿让田泽知道自己曾经调查过他,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两三年了。原当初,她也不过是拿着那个打电话的女人说事儿,并没有涉及除了那个女人以外的任何人,背地里虽然她也给她们各自都打了电话。或许田泽很清楚,大家心照不宣吧,反正谁也没有扯破脸皮说起这件事,现在她又怎能不打自招呢?再继续为同一件事情引起家庭纠纷?她还没有那么愚蠢。 
  她记得自己当初还是很爱田泽的,否则不会拼着跟父亲反目嫁给了他。这一切都是从什么时候改变的呢?好像一切都要从田泽的事业终于有了起色开始说起了,怪不得人们都说,“男人有钱会变坏”呢!说白了,就是钱多骚的!安淇不愿意回忆那些既龌龊又尴尬的事情,就像不愿回忆起那个泪流满面的女人。她坐在安淇面前,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诉田泽忘恩负义抛弃了她,那一刻让安淇觉得很开心、很痛快,也很难过,她发现自己原来是那么龌龊,就好像是因为田泽碰过自己的身体,自己才变得龌龊的。从此,安淇每天都要洗两次澡,早一次晚一次,好像誓要把皮肤揭下一层,把从前的所有都洗去才能安心似的。安淇爱上了洗澡,也爱上了窥探别人。有时候,她坐在办公室宽大的玻璃窗内,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同事,谁愁眉紧锁了,谁偷着跟情人打电话了,谁又跟谁眉来眼去了,心中窃笑。谁都以为自己的事儿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其实,光天化日的,什么秘密不是公开的呢?想当初,老一辈思想家们还在痛骂中国人的迂腐、不开化,现在,如果他们还健在的话,又该作何感想呢? 
  人活得越久越明白,就是这个理儿。二十岁的时候,好像整个世界都是自己的,三十岁的时候,觉得这个世界有的东西是自己的,有的东西不是自己的,四十岁的时候,你会发现其实没有什么是属于自己的,你拥有的最多不过是你出生时就已经拥有的,比如生命。或许到了五十岁,你就会发现,其实连生命也不属于自己。 
  虽然孩子在一天天长大,但是安淇并没有感觉到自己已经老了,只有一次例外,那是有一天在商场买内衣,手里拿着一条付了钱的A&B内裤,突然想哭。记得自己刚上班的时候,单位发福利总发内裤,就是A&B牌的,有三种颜色,粉红、淡蓝、米色,裤裆有一块绿布,纯棉,很大。那时候,安淇只穿漂亮小巧的内裤,蕾丝的,或弹性的,想不通为什么年龄大的女人都喜欢穿这种内裤,干脆送给她们,还暗笑她们粗俗。可是后来,安淇穿的短裤也越来越大,款式也越来越简单,纯棉的、舒适的、A&B的,反而那些漂亮的小内裤被弃置在了一旁,打扫柜子的时候嫌占地方,扔了。这就是改变吧!就像年轻的时候穿高跟鞋一样,漂亮是给别人看的,脚疼是留给自己的,老了才发现,舒适是最重要的,漂不漂亮又有什么关系呢? 
  安淇之所以没有选择离婚是因为儿子,自己痛不痛苦没什么要紧,反正自己已经长大了,还有什么苦不能承受呢?儿子的成长却是安淇最关心的。自己从小就生长在一个打打闹闹的家庭,父母的婚姻着实令人失望,所以,在她很小的时候她就发誓,等自己将来有了孩子,绝对要让孩子生活在一个幸福安详的家庭里。她从自己身上看到了一个家庭对孩子的影响是多么的巨大,虽然表面上看没什么,实质上它却从根本上影响了一个人对整个世界的看法。就像自己,成长在那样的一个家庭,从小就不相信婚姻,更不相信幸福,以至于后来她对生活的选择就有了一定程度的功利性。    
  是田泽给了她勇气去建立一个家庭,但也是田泽毁灭了她最后一次对婚姻的信任。孩子是母亲的希望,她不能拿孩子的命运去赌自己那根本就不存在的未来。所以,她尽力维护着这个家的和平,哪怕只是虚假的和平。这些年来,她之所以从来不跟田泽在别人面前争吵,其实就是这个原因。或许,这样,等她老了,她才不会后悔自己对不起孩子。也或许,到了他们都老得走不动了,田泽会真的回到她的身边,坐在太阳下说说话,这就够了。人家说,“少年夫妻老来伴”嘛,那时候,什么爱不爱的,更是没用的东西了。 
  有时候,她感觉,人生其实就是一场战争,不是跟别人战争,而是跟自己。必须得承认,有些人天生就是为战争而活的,在战争中,他们活得流光溢彩,活得义无反顾。只不过,在这场战争中,安淇是被迫的,而田泽是自愿的。 
  就这样吧,生活本来就是这样乏味无趣的,没什么,只要尽到了自己的责任就够了,还能期望什么呢? 
  几年来,我总是时不时地做这样一个梦:风雪交加的旷野,深邃而沉郁的夜,旋转的白毛风夹带着鹅毛雪飞舞在天际。就在风雪的背后,翩翩飞来一只蝴蝶。透明的羽翼并不美丽,如灰黑的雪片。风撕咬着她,夜侵袭着她,雪压迫着她,冰冷浸透了她,她早已不辨方向,却在奋力飞翔。莫名地,我总是泪流满面,以至于泣醒,但见往事如雪,在阳光下不见了踪影。 
  一种关于未来的不祥之兆,一种距离看似遥远的危险,总是在睡梦中静静守候。它不是以激烈的冲动,而是以纷乱中的寂静、混沌中的透明、死寂中的灵动展现在梦里的。这更像是一种预言,神谕以荒诞的形式表达了一种庄严。 
  这一年的春天来得异常慢,迎春花开的时候天气奇寒。 
  清明节,田泽带我去了一趟凤凰山。 
  淡梅的照片镌刻在冰冷的石碑上,笑靥依然。 
  石碑前放着一束金灿灿的菊花,还有一枚鸡蛋大小的羊脂玉。 
  该来的都来了,该走的都走了,我好像看见项小米登机前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凤凰山,然后毅然决然转了身。从此,北京,在他的心中化作了一缕云烟。 
  田泽把羊脂玉装进了自己的口袋,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感觉,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曾经发生过,这一切都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但他却浑然不觉。这个小女人身上究竟隐藏了多少秘密?就像一个隐形人,做了那么多事,却没有人看见,怎么可能呢? 
  田泽并没想去调查什么故事,他只是下意识地收起了这块羊脂玉。从前,他甚至没有保存过淡梅的照片,等她走了,他才发现,除了扎巴,淡梅居然没有给他留下任何可以纪念的东西。这也算一个纪念吧,或许这是她父亲送给她的呢?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它在的时候你并不知道它的珍贵,而它走了,你才发现,那竟是你最不舍的。 
  或许是因为扎巴,田泽明显地回家早了,在家里呆的时间也越来越长,而扎巴也渐渐不再半夜外出了。渐渐地,田泽感觉到了家的气氛越来越温和,就像春天的空气一样温和。这是好多年他都没有感觉到的东西了,或许更早。如此稀罕,也就更加珍贵。还真得感谢扎巴呢,是扎巴让每个人都想着家,家也就像个家了。尤其是儿子心雨,心雨是那么喜欢扎巴,恨不得天天抱着他。而且,他第一次发现,儿子居然长大了! 
  那天早晨,田泽喝醉了酒回家,突然就想看看儿子,于是进了儿子的房间。心雨睡得正熟,被子蹬到了一边,他去给他盖被子,结果就看见了儿子裤裆里那个小东西居然硬邦邦地翘着。真是的,说长大就长大了,跟吹气似的。田泽笑了,看来以后真不能再把心雨当孩子看待了,是该多陪陪儿子了,他还有那么多东西没教给他呢!人这一生,路很长很长,什么事儿都会遇到的,但无论遇到什么事儿都不能趴下,这才是最重要的!明天他就会告诉儿子——“别着急,儿子,爸爸会陪着你一起长大!” 
  老两口不知道从哪里移植来一棵小树苗,栽种在阳台后的草坪上,物业的那个小伙子来了好几次跟他们交涉,说小区有规定,不准擅自栽种花草树木之类的东西,还说,原本也不允许养这么大的狗。气得老太太跟他们争执了好几次,老爷子虽然好脾气地没有争执,也委婉地表示,他们绝对不会拔树卖狗。 
  这一晚,老两口决定坐在沙发上等田泽回来,虽然他们已经给田泽打了电话,虽然田泽已经答应明天一定会找物业解决这事儿,可老两口还是觉得应该跟田泽好好说一说。 
  他们并不想无事生非,甚至他们是安分守己、与世无争的,老太太开始吃斋念佛,老爷子崇尚老庄清净无为,并身体力行,与外界保持着异乎寻常的疏离和礼貌。他们只是想种一棵树罢了,实在没有想招谁惹谁让谁难过。    
  这是一棵很特别的树,是他们花了好长时间才在花木市场找到的。它的名字叫“十里香”,在它还没有长大之前,就是这样一根灌木的样子,细弱而且温顺,没有一点伟岸或者婆娑。可是等到来年,它就会长得郁郁葱葱,满树散发清香了,那香气在十里外都能闻到,不然怎么能叫“十里香”呢?到了万籁俱寂的深夜,月光如泻,十里香的香气如暗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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