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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天下-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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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左右为难,皇极寺的传事内侍也来了,向素盈行过礼,径直道:“圣上传话给娘娘,说是平王府事出突然,娘娘为人儿女自该尽孝,若是宫中无事,可速往平王府探望。一切礼节从简,不必按部就班。”言毕又道:“东洛郡王已由皇极寺回去主事,请娘娘稍稍宽心。”
  素盈对“口谕”向来慎重,验过那内侍的腰牌宫符,又将他的名姓言语、宫符编号一一录案以备日后对验,这才命人准备出宫銮驾,急急地往平王府去。
  虽然圣旨准平王府从简接驾,素盈回家时的场面仍很壮观。平王府有头面的家眷下人出门跪接已成一片人海,府前的街上又拥满了瞻仰皇后圣容的平民,素盈一下凤辇就觉得满眼都是人,一时也分不清谁是谁。她看了几眼,双手搀起大哥素沉,急切地问:“父亲他怎样了?”
  素沉垂首回答:“臣刚从皇极寺回来,尚不清楚——请娘娘进来说话。”
  素盈点点头,与大哥携手步入府中,忽然想起一件事,又问:“三哥为什么没有一起回来?”
  自从谢震归宗,素飒的排行该是素家次子才对,可人们都习惯了叫他素三公子,连素盈也一直叫他“三哥”没有改口。
  素沉低声道:“兰陵郡王代圣上在皇极寺寒露馆写经,一时走不开。臣先回来看看,若是事情不急,就不必兴师动众。”
  素飒日前受封兰陵郡王,圣上亲赐一柄宝光剑,一领银麟青霜裘,一座宏伟堂皇的兰陵府,又准他带剑入宫——高官厚禄宝马轻裘,如今连进入御用寒露馆写经也代劳,无论怎样看,他都是年轻一辈中第一宠臣。
  素盈没有多想,与素沉入了内宅,前后走进护卫森严的平王卧室。
  她虽然焦虑,但见父亲卧室外守卫那么多人,仍在心中起疑,脱口问:“大哥这是什么意思?”看样子,竟是将平王禁在室中似的。室内没有一名婢女伺候,更加静得让素盈心慌。
  素沉无声地摇摇头,行至床前掀开床帐。
  素盈不禁惊叫一声,两步走上前:“爹!”
  ——平王正坐在床上,端着一碗细粥,不紧不慢地品尝。见素盈来,他放下粥碗规规矩矩地施了君臣之礼。哪里有半点生病的痕迹?素盈前后看了看,又望向神色凝重的大哥,莫名其妙:“这是做什么?”
  “往宫里传递消息多有不便,只得出此下策,面见娘娘。”素沉躬身致歉,口气沉重。
  平王也从床上坐起来,向素沉道:“半夜突然传回话来,让我装疯扮傻。到底何事?”
  “寺里出事了?”素盈的心一坠,又问:“是三哥出事了?”
  素沉摇摇头:“三弟还在寺中探听动静……娘娘,为何不去皇极寺?”
  听他的口气,竟像有几分嗔怪,言下之意好像在说,如果素盈去了,就会省下很多麻烦。
  “我自有道理。”素盈不与他解释,坐下来问:“寺里怎么了?”
  素沉想了想,说:“前天夜里,圣上本该去寒露馆写经,已经沐浴更衣,却忽然改主意,让三弟代劳。昨天,御驾所在的正光堂闭门谢客,里面传出话,说是圣上体悟经书正值关键,不许任何人打扰。可有人透露消息给我,说,其实是寺里来了不速之客……是废后……”
  素盈怔住,疑心自己听错。
  平王吸口冷气,又惊又怒却不得不放低声音:“素庶人私离缦城?消息可靠?是谁说的?”他边说边想边摇头,“这事情非同一般。莫不要中了别人算计。”
  “消息是哪里来的?”素盈稳住心神发问,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站了起来。
  素沉从怀中取出一叠折好的纸送到素盈手上。她默默打开看,心中先是惊,又是冷,最后五味杂陈,不知该作何感想。
  那是一叠图画,画的是一间房屋里有六个人。他们的面目以寥寥数笔勾勒,没有大分别,然而每人服饰表情不同,只是用简简单单的线条描画,却不会让人认错——当中是头戴朗月冠的皇帝,他面前跪着一男四女:悲切的凤烨,愁苦的东宫,激愤的荣安,幼弱的真宁,还有怀抱皇孙的东宫妃……皇帝身旁有一人用衣袖蒙脸伏在地上。
  画师妙笔生花,只用草草几笔就画出每个人的神情态度。可素盈顾不上赞他的画技,也顾不上夸他细心,在留白处添了那些人物的言语。她一页一页匆匆翻下去,眼前仿佛一幕幕活生生的悲欢,心跳也随之越来越快……
  她几乎听见废后伏在地上隐隐啜泣,听见她的儿女们为她哀泣、激辨,央求他们的父亲为母亲雪冤。她依稀产生身临其境之感,压抑得透不过气。
  看到最后一页,她仿佛已置身在那房间之中,亲眼见他伸手搀起被他定罪废黜的前妻……素盈胸腔深处发出柔弱不堪的一声呻吟,画册失手而落。
  “娘娘!”素沉忙上前扶住妹妹。
  素盈脸色惨白,颤声问:“是谁做的?”
  素沉在她耳边轻声说:“图册是琚相派人送给我的。”
  素盈冷笑,仰头道:“我不信他。”
  素沉叹了口气:“他已料到你不信,所以还有一样东西给你。”他从袖中拿出一个小小蜡丸,“他说,娘娘看了就知道他是不是个喜欢杜撰的人。”
  素盈胸中苦闷无处发泄,劈手夺过蜡丸,一用力捏碎了,见其中是一团揉皱的纸。素沉知道以蜡封缄就是不愿让他看见,于是后退两步回避不看。素盈瞥了两眼就呆了,慌忙把纸团成一团,藏入袖中。
  那也是一张画:一座阁楼之中坐着衣冠楚楚的一对男女,男的背向女子,面向着窗,窗外隐约可见点点飞雪。女的也背向他,偷偷展开手中一张纸条……画纸留白处写着“清尘浊水”,让素盈心中想存半点侥幸也难。
  她连惊带怒,身子不禁颤抖起来,“他这是什么意思?!”
  素沉见妹妹失态,知道事情不简单,不得不将琚含玄的话一一转达:“他只说,娘娘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
  素盈攥紧拳,脑中嗡嗡作响。
  平王一直插不上嘴,这时候忍不住埋怨:“娘娘啊娘娘!多少人劝过你:废后不死,总归不是办法。如今好了,你容得下别人,别人可未必能容得下你!”
  素盈一言不发将手交给素沉,由他扶自己坐下,思忖片刻,说:“我要去皇极寺一趟。”
  素沉忙道:“娘娘此时再去,除了打草惊蛇又有什么用处?真把事情闹上台面,娘娘想要如何应付废后和她那些儿女们?再说,娘娘说过不去皇极寺自有道理。那些顾忌,因这一件事变得不重要了么?”
  素盈笑道:“哥哥别慌。谁要把这种丑事闹上台面?我只是去给三哥送个信,告诉他父亲没事,不必担心。”
  “这样的事情何须劳动娘娘……”平王顺口接了一句,立刻拍拍脑门改口道:“娘娘有何吩咐尽管说。”
  素盈浅浅一笑,心想难得父亲也明白她。
  “一套整齐的男装,一封随便写些字的信,还有送给三哥的常用东西。”
  素沉连忙按她吩咐去办。平王与素盈父女二人四目相对,无话可说。平王叹口气:“知道你懒得听爹的话。这次你自己斟酌着办吧——有时候,最可怕的敌人,就是我们一念之仁成就的。人不能自命清高、怕敌人的血弄脏自己。你只知心中不忍,不知从那一刻起,她已认定了你是她忍辱负重也要扳倒的人。”
  素盈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女儿有底线。”
  素沉很快备好了衣物,素盈在屏风后换好了,由暗门出去。平王依旧在卧室里装病,素沉一路陪着素盈,说:“马已经准备好了……”
  “要车。牛车,要稳。”
  素沉笑道:“哪儿有下人用车的?”
  “我要牛车。”素盈淡淡地坚持。
  素沉的笑容迅速收敛,只想了一刹就微微瞪大了眼睛:“娘娘……你!”
  “不要说出去。”素盈轻轻地叮咛一句。
  皇极寺规模之大,国中独一无二。
  素盈的夫君并不是王朝第一个崇佛的帝王,在他之前已有两位笃信佛祖的皇帝,其中一位斥资修建皇极寺。后来的皇帝们不断布施扩建,将其修为美轮美奂的皇家寺院。据说寺中楼台殿宇较之宫廷毫不逊色,亭阁风物别有意境,乃是京城美景之集萃。
  皇极寺只对皇室贵胄开放,朝中众臣想一览其中风光,只能等特别的机缘——例如这次为皇孙祈福。素盈没想到,她的提议让许多人堂而皇之地入寺膜拜,而她自己第一次步入皇极寺,却要这样偷偷摸摸。
  虽然平王府有皇后娘家的权威,而且人人都知道平王府出了事,素沉又早说过会让下人捎话进来,可素盈带着平王府的号牌想要入寺时,禁军仍不肯让她轻松过关。禁军见过皇后仪容的并不多,何况她换了少年家仆的发式衣装,乍一看连自己也认不出来。可他们能看得出:作为一个少年来说,她太过秀美。无论目的是什么,伪装本身就是一件值得怀疑的事情。
  素盈灵机一动,道:“那么请兰陵郡王出来,小人将信与物转交就走。这信是东洛郡王亲交到小人手上,除了经小人的手,再也不能给兰陵郡王之外的人碰一下的。”
  禁军先是不肯惊动兰陵郡王,然而得罪平王府的使者也是一件令人为难的事。权衡之后,他们觉得兰陵郡王为人和蔼,惊动一下也无妨,竟真将素飒找来。
  素飒一见素盈那身打扮,居然沉得住气,不动声色地解释两句,将素盈一路带入皇极寺。走过一处青砖铺地的阔地,绕过几栋辉煌的佛殿,跨过一座九曲桥,路过一片清香扑鼻的山萝墙,走到无人处,素飒才短促地厉声责备一句:“莽撞!”
  “虽然莽撞,却在郡王意料之中,不是吗?”素盈无奈地笑笑,埋头跟在哥哥身后,无心流连周围景色,抬头时发现已来到一处厢房。外面看来其貌不扬,里面倒是格局精巧。素飒自己坐下,却让妹妹站在他身边很近的地方,素盈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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