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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情人-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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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有这样的理想,回到上海以后老英并未在行动上有所表示,他也没为能多卖画挣扎或者努力。老英喜欢像个呆子似的,坐在那里对着他画布上的骆驼,看着发呆,什么都不做。他的父母住在同一个城市里,但是他们很少打扰他。两口子有钱就出去旅游,日子过得比老英有趣多了。    
    老英知道自己还没老就对很多事没兴趣是不对的,但他也想不出什么办法,他甚至连李军的电话也懒得打,打了也没什么急着要说的。直到有一天,一个叫二毛的女孩在老英的生活中出现,老英那种毫无活力气息奄奄的状态才有所改变。    
    


第二部分日子潦草(3)

    记得那是一个冬夜,二毛穿着一件红色的大衣敲响了老英家略微有些破旧的木门。之前她曾经给他打过几个电话,她对老英说上海于她是个陌生的城市。她对这里的情况一概不知,却向往在这个城市生活,人人都说这个城市天生适合女人,天生容易产生幻想,所以她想了很多办法,从她妈那骗了一些钱到上海工作,尽管暂时没找到好工作,只是在古今胸罩公司站柜台,她也干了。来上海前,有人向她说起老英,说他是个有点意思的人,值得交往,所以她就打电话给他了。    
    老英烦别人的评价,他对二毛说也许恰恰相反,很多人觉得他很乏味,特别是女人。    
    二毛仍然希望老英能看在她初到上海的面子上,给她一点帮助。她还说她看过他的照片,一见就觉得那人讲得不错,他的脸让她有信赖感。她喜欢老英不胖不瘦、脑袋很大、眼睛很大的样子。    
    老英说真人要比照片多一点懒惰。    
    二毛说是,他们说你只要钱够用,就纯粹享受清闲,喝茶,听音乐,什么都不干,或者整天画骆驼,对不对?老英打断她的话,说你要来就来吧。他给了她地址。那天,老英好像正好感冒,轻微地有点咳嗽。二毛推开虚掩的门进去的时候,他似乎是独自一人在房间里,在看一本书,或者是在纸上涂点什么。二毛觉得他有一副打发时光的无聊样子,他那家里大白天也拉上厚实的窗帘,开着灯,二毛问:你是怕亮吗?老英说:只是遮挡外面的嘈杂罢了。    
    二毛穿着那一件红色的大衣飘然而至之前,老英其实已稍稍整理了一下乱糟糟的房间,还洒过一点香水,又升了一只暖炉。他们这种建于二十年代的房子,电表是楼上楼下几家人家公用的,连个空调都承受不了。想当年这种二上二下带天井的老式房子原先是只有一户人家住的。后来抗日战争爆发,当时逃难的人们从闸北、虹口蜂拥到租界,使得那些本来空空荡荡的房子一下子不再安静,里面塞满了各种各样惊惶失措的人。这种情形到现在仍能从狭窄的楼梯、黑洞洞堆积着的物品上看得出来。当然现在的房客已不知换过多少批,变迁过多少次了。当看出二毛对这房子感到好奇的时候,老英对她说:我就出生在这里。以前这里不是这样的,现在窗外的马路已经是通往繁华的淮海路的一条通道,已经不可能再像记忆中一直出现的那样,有着成排的法国梧桐。    
    二毛在他说着这话的时候,出神地看着他的脸,看一个男人无意中投入回忆的脸是一种很美的图画,她觉得她仿佛感受到了他的过去,阳光透过树的空隙零零散散地落下来,成排的老房子肃穆静立的阴影,像一个少年悠长的心事。    
    二毛发现这个叫老英的男人并不老,大约三十岁刚出头。他的神情里倒是有种和他的年纪不合的懒洋样。他看着二毛对他的话做出一种乐意倾听的姿势,好像一下有些兴致,他又在说自己读过书的小学原来坐落在附近的一排老房子后面,但现在它们已经被拆除,变成了暴露在街面上的一家大型超市,二十四小时服务,闪着白亮亮的光,让他每次走过的时候,脑子里装满它现在的阔气外形,而不再是许多年前途经它时所瞥见的苍老轮廓。他说:很奇怪,多年来不论我去外地,或者去国外混饭,无论在哪一个地方,闭上眼睛,都会不经意地回想少年时代的马路和小学,四周一片静寂,梧桐开了一树繁密的白花。小学的赭红色砖墙、弯弯的像古画里描下来的窗沿,房子的倒影,总是一次又一次出现在我的梦里。直到回家,回到已经面目全非不再有梧桐花也不再静寂的马路之畔,那些形象才会离开。也许是二毛的外表文静,老英发觉自己和她说话时也变得文绉绉。    
    是吗,不过这也很正常,就像我常常要和人在分手以后才会想起他的脸。二毛看了看老英,继续说,而当初在一起的时候我从来不想他,有时候根本想不起他的脸长什么样。    
    二毛看见老英第一次朝她笑了。    
    


第二部分日子潦草(4)

    那天,二毛走进老英的房间,然后他们好像直接进入了了解,直接进入了比较熟悉的交谈。很奇怪,等谈话告一段落时,二毛才意识到这里有一点刻意喷洒过的香气,还有火炉里响起的“嘶嘶”的细小声音。    
    老英留意到了这冷场时分二毛的视线,他想自己有意识地喷了一点香水,也许潜意识里就知道要来的是个漂亮而聪明的女孩,也许是因为话筒中传过来的清脆而坦率的声音,这声音激发了他的好奇心,而他的房间,很久没有年轻女孩的气息了。那相处二年的女友琳达在北京扎根以后,回上海时到这里拿走了她所有的衣服和化妆品。女人真是奇怪,化妆品和衣服好像是她们的灵魂,拿走了这个,就一丝儿气息也不剩了。现在老英甚至想不起她长着怎样的一张脸。他和她不再说话,房间里灯光低矮,他想看清她的面容,她的长发垂下来正好与一盏台灯投下的阴影重合。老英递给二毛一盒白奶油巧克力,她伸出细长的手指来接,这使他有机会看到了她脸的正面。老英觉得她皮肤不是很好,似乎有些色素小点,但她脸上的表情略含羞涩,和琳达的那种成熟偶尔泛起冷漠的表情完全不同,二毛的表情是很有女人味的,老英已经很少在如今的女孩脸上看到,它消除了那些色斑的不足,使面前这个女孩照样显得很漂亮。老英突然显得笨拙,好像在寻找着说些什么试图重新让二毛感兴趣的话题。他仿佛忘记当时他正患着感冒,在二毛来之前他还了无生趣,但是当老英让二毛从硬板凳换到一张铺了软垫子的沙发上的时候,二毛刚吃了一块巧克力,还没有说上几句话,就又站起来,说她突然想起还有事,有朋友过生日在等她,所以要告辞了。老英看了看她,眼光变得略微有些不快,像是作为补偿,二毛用柔和的目光看着他,把一包果脯从自己的包里拿出来放在老英的手上,他的眼睛继续沉默,觉出她是为了表示安慰似的用指甲划过他的手。老英没有出去送她,外面风很大,他说怕加重感冒。她笑笑,似乎突然放松了,因为可以摆脱一个感冒患者的轻松?老英不知道,只记得二毛的脸在朦胧的台灯罩旁发着柔和温暖的光。像她来之前一样,她走了,房间里复归平静。老英独自看着那包果脯突然有点发呆,不知道这个女孩子的出现又很快离去意味着什么。    
    电话在那天就像坏了一样毫无动静。    
    琳达最后来老英的家拿行李,也许是这辈子最后一次和老英告别时曾经对老英说,她最气他不死不活的温吞水的样子,她说他下了床就既不够坏又不够好,这就两边不讨巧。    
    老英自嘲地问:我就床上那会儿好喽?    
    琳达想了一想说:对,你在床上表现不错,你是一个容易在床上表现得温存让女人得到满足的男人,不然我也不会和你一拖拖了二年。可是性和钱比起来,还是钱多更好更让人满足,有了钱什么样的男人从电影明星到足球运动员在北京都能搞到手,把他包一下罢了。她一边手里叠着衣服,一边把话从嘴里麻木地吐出来。    
    老英呆呆地看着已然变得陌生的琳达,琳达仍然快人快语地对他说:老实说,女人在起初的新鲜感过去,很容易就会对你这样一个缺乏激情的男人失去兴趣的。    
    老英现在想想琳达的话还是对的。这世界现在是这个样子,男人可以包女人,女人也可以包男人,只要有钱,一切就有了你情我愿的理由。    
    二毛走后,老英陷在软皮椅子里好久都一动不动,保持着一个不变的姿势像个木偶,但并不为什么而伤神。    
    他又想起了琳达的话。他知道二毛这样一个女孩即使愿意和他接触也会在开始的新鲜感过去之后,对他失去兴趣的。所以,他现在不需要任何尝试,一切都没意思,没必要讨任何一个女人的好。对,就是这样,不讨她们的好。他情愿对着画布上的骆驼在心里自言自语。那天老英的记事本上一片空白,没有留下二毛来过的痕迹。    
    


第二部分日子潦草(5)

    许多天后,老英又接到二毛打来的电话。    
    她说很奇怪,她一点也想不出他的样子了。她这样说着,不再像上回那样仓促和拘谨,老英本来沉寂的心又开始急急地跳动起来,他耐不住在家中的冷清了,她的声音像清脆的小石子扔进他内心平静的湖面。他也开始发挥说,让我也回想一下那个冬夜吧,我也忘了你的脸,即使面对面走过可能也认不出来。我们是不是需要再见一面?于是他和她相约在美术馆前面的空地上见面。美术馆的旁边是一个大的屋顶尖尖的杂技场,门口站满买票或者等着进场看杂技的人。同样是冷天,老英嘴里呼出的热气常常遮住自己的视线,但是当一个人影在边上出现的时候,他还没看见她的脸,已经在心里辨认出是她来了。    
    他们钻进出租车,车子在希尔顿酒店门口停了下来。老英带她到顶楼的采云斋酒吧坐下,他说这里总是有国外的歌手来作现场演出。二毛脱去外面厚重的外套,露出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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