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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梅岭要塞的各处点起了灯火,远远望去,要塞中的灯火仿佛天上的繁星掉落在凡间,洒在梅岭上,好让夜晚的梅岭也增添几分迷人之色。
凌轩坐在案前,正入神地研读着桌案上的地图,那是大渝南方六郡的地形图。忽然,急风夹杂着脚步声,一个人推门走了进来。
凌轩无需抬头也知道来人是柳毅,整个大军中,除了柳毅没有第二个人有这样的胆子,敢不经通报就直闯他的中军大帐,特别是他之前已经吩咐过中军,没有紧急军情,任何人等都不得来骚扰。偏偏柳毅不认为自己属于那个“任何人”之列。
“大哥,这么晚了,你还未歇息?”凌轩站起身道。
“是很晚了,六弟为何还不歇息?”柳毅身穿便服,手持一只水杯,脚下的鞋子上粘着不少新鲜的山泥,似乎才从山野中回来。
凌轩道:“小弟还有些军务要处理。”
“军务?哪有那许多军务?你巧计夺了这梅岭要塞,流仙城内的叶子丹又已被你点起的烽火所惑,事事都落在你算计中,你还要思谋些什么?六弟,勤勉虽是美德,可像你这样连日连夜的苦熬,可未免太过了。“柳毅放下水杯,径自在案前坐了。
前夜突袭梅岭要塞成功之后,凌轩命人在梅岭四面烽火台点起烽火,梅岭烽火一燃,是梅岭要塞遭遇敌军攻击的信号,凌轩借此向驻守在流仙城内的永兴右军都督叶子丹传信,希望骗得他率军离开流仙城,果然没过两日,就得到探马消息,叶子丹已经率领五万援军,离开流仙城,正在赶来增援梅岭途中。柳仙城内现在剩下的大多是田敬武所部的原大渝降兵。所以柳毅有此一说。
“多谢大哥关爱,小弟年轻,身强体健,倒不觉得苦。”凌轩只是微笑,却没有休息的意思。
“六弟…。”柳毅还要再说,凌轩抢先问道:“大哥深夜来此,可是有事找小弟?”
柳毅道:“哦,你不提,我倒忘了,的确是有事。六弟可还记得,那日你到鹤祥来找我,在我家里喝过一杯文思。”
凌轩不解道:“自然记得,大哥家中的茶很好啊。”
柳毅摇头道:“不然,不然,那个哪里算什么好茶。要泡一杯好茶,茶叶十分重要,比如这文思茶,虽然流仙全郡皆有出产,但真正上好的极品,却只产于梅岭仙泉一带,不过半亩地左右的茶园中。那里甘泉潺流,云雾缭绕,气候温和,所产的茶叶香气似兰如梅,清香悠远。饮后让人齿颊留香,回味绵长。人称“绿丝仙泉舞,七泡有余香”的就是这种仙泉文思了。“
凌轩听柳毅忽然大讲特讲什么茶经,不解其意,只好敷衍道:“大哥见闻广博,小弟自愧不如。那日在大哥家中所喝,可就是仙泉文思吗?”
柳毅一笑道:“虽然那日喝的正是仙泉文思,不过却不是什么好茶,要泡好茶,泡茶所用的水质、水温、茶叶的用量,茶具的选用,缺一不可。冲泡文思,首选的茶具当推和田玉杯,以青玉的温润配合文思的清香,相得益彰。”
凌轩耐了性子,问道:“那日曾听大哥讲,文思茶用梅岭仙泉水冲泡,茶味尤为清香,果然是这样吗?”
柳毅大喜赞道:“六弟果然聪慧过人,我随口一提,你就记在心中。文思以梅岭仙泉水冲泡,的确算是茶中极品。不过,我却另有一密法,可使文思茶的香气更为悠远绵长,比起用仙泉之水冲泡的文思,更是别有一番风韵。”
凌轩听得莫名其妙,在他想来,茶怎么喝不都是茶吗?不过他也不愿就此扫了柳毅的兴致,只好继续强装兴味问道:“不知大哥有何妙法?”
柳毅道:“梅岭初春时节,梅花盛开,若以夜晚梅花花蕊中积聚的露水泡茶,则茶香之外更添梅花的幽香,这是我独门秘诀,绝对可算是茶中一绝。”
凌轩见柳毅兴致勃勃,大有谈茶直到天亮的意思,无可奈何之下便道:“原来如此,大哥深夜前来,就是来教导小弟泡茶之法的吗?”
柳毅却道:“那倒不是,我才刚在这梅岭中采得梅花上的露水,泡了一杯绝好的文思,现在时机已到,茶味最是甘美,六弟,品评品评如何?”说罢,打开那置于案上的水杯盖,一股幽香从杯中缓缓散出。
凌轩此时才发觉那茶杯并非普通的杯子,而是以整块的青玉雕琢而成,想必就是柳毅所说的和田玉杯,杯中茶色碧绿诱人,茶香之中果然还混合着淡淡的梅花香气。不禁有些感动,心想柳毅不知耗费了多少精神才搜集到这一杯梅花露水,自己可不好辜负了他这一番好意。
只听柳毅道:“我知道六弟你已厌烦我在此絮叨,六弟喝了这茶,我这就去了。”
凌轩被柳毅说破心事,颇觉不好意思,道:“小弟哪敢厌烦大哥。”
柳毅一笑道:“六弟不必多说,且来品品这香梅文思。”
凌轩见柳毅眼神热切,只好端起那玉杯,喝了一口,果觉清香宜人,只是他历来喝茶只当喝水一样,虽觉得茶好,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当下只好含糊赞道:“大哥泡的茶,果然不同凡响。”
柳毅道:“六弟既然觉得好,为何不多喝些?”
凌轩应了一声,将那杯中茶一饮而尽,饮罢抬头,却是一愣,只觉柳毅的笑容颇有些古怪。紧接着忽然全身涌过一阵无力感,头脑也开始变得昏昏沉沉起来,凌轩心中大惊,他修炼战神心法有成,神志从来都可以随心控制,几天几夜不睡也不会觉得精神恍惚,怎会突然感到头脑昏沉?难道竟是柳毅给他喝的茶里放了迷药?普通的迷药根本对自己起不了作用,柳毅可能是用了某种特殊的迷药,又恐怕自己察觉,所以故意用茶香和梅花香气掩盖。
凌轩瞬间想通了柳毅下药的情节,惊怒万分,但只觉神志越来越飘忽,全身不自觉地俯在案上,隐约听见柳毅轻笑了一声:“六弟,你可不要怪我”,便完全失去了知觉。
夜更深了,中军大帐中依然灯火通明,值夜的将士事先得到凌轩严令,也不敢前来查探这帐中的事情。只以为大将军忙于军务,又要辛苦通宵了。
凌轩在午夜时分醒转,凌轩的体质经过修炼战神心法已经与平常人大不相同。普通迷药根本不起作用,柳毅所下的迷药虽然厉害,却也不是什么致命的毒物,所以凌轩昏睡不过一个时辰便清醒过来,却发现自己并未如预料中那样被绑缚起来,而是躺在一处松软的床榻上。
只是凌轩头脑虽恢复清醒,浑身却仍感无力,显然那药性还没有完全散去。他怕柳毅还有什么图谋,虽然醒来,仍紧闭着双目,装作仍然昏睡的样子,只是默运战神心法,调解内息,只盼早一刻散去体内余毒。
忽然房内起了一阵微风,相伴着清幽的梅花香气阵阵传来,凌轩略微吸入一点儿,又觉得脑中一阵晕眩。他慌忙屏住气息,心想:“柳毅果然奸诈,他骗我喝了迷药之后,仍怕不保险,又弄出这梅花香气的迷香来。”他此刻心头又气又恨,想自己与柳毅结义之后,一直尊其为兄,待之以礼,想不到柳毅居然如此对待自己,果然诚如柳毅所说,柳毅什么都可能有,只有忠诚是没有的。只是一时想不明白,柳毅为何会在帮自己夺了梅岭要塞之后,才突然对付自己。
房中的梅花香气越来越是浓郁,凌轩以战神心法自保,也不敢出声召唤部属,生怕一张口又要吸入迷香,那才真是万劫不复了。
他一动不动地躺着,只等看柳毅下一步如何动作。果然过不多久,窗外传来细细的呼吸声,不久窗隔轻响,一个人带着一股浓郁的花香轻盈地跳进房中。
凌轩虽然闭着双目,还是能感到那人身上发出的浓重的杀气,他此刻全身乏力,听得一阵劲风迎面袭来,不敢直接抵挡,勉强聚起力气,朝旁边翻去,避开了这夺命的一剑。
那杀手一击不中,毫不犹豫,身法如电,又挥出了第二剑,剑锋寒光已经递到了凌轩的胸前。
忽听一声亲脆的暴响,一支利箭从窗外飞射而来,正插入那杀手的背心。杀手惨叫一声,却并没就此倒下,身子在即将落地的一刻,忽又弹起,急射出窗外。
窗外传来兵卒呼喝之声,和兵刃交鸣之声,随着一声凄厉的叫喊,一切似又恢复了平淡。
“大将军”邓梁、岳至勇、吴嘉等诸将纷纷冲进房中,凌轩此刻已坐起身,见众将进来,忙道:“不可靠近,这房中还有迷香未退。”
众将见凌轩无恙,皆感放心,凌轩起身带着众将走出屋外,方劲迎上前来施礼道:“禀大将军,刺客已被末将等带人擒获,请大将军发落。”
话音未落,忽听军士们发出一片惊叫,凌轩定睛一看,那被绑缚的黑衣刺客身上忽然冒出腾腾白烟,身体除衣物外都一寸寸化成了泡沫,过不多久,整个尸身都化成了一滩黄水。想是那刺客知道不能逃脱,便用什么剧毒的药物把自己全身都化去了。
眼前情景太过诡异,众将士虽经过不少阵战,也不由有些心寒。岳至勇喃喃道:“竟像是邻海国的妖术。”
一听临海国三个字,凌轩和众将心头更增添了几分寒意。眼前永兴国虽然兵马强悍,但在大渝人看来,不过是些蛮人作乱,过不多久,总是要平定的。只有临海国,与大渝世代相仇,大渝国力虽远在临海之上,可是临海国就像是大渝的噩梦,始终阴魂不散。自三圣皇以来,大渝也不知与临海交战了多少次,好容易震西王在十年前大败临海,迫得临海俯首称臣,大渝才过了几年安生日子,难道如今,邻海乘永兴为祸大渝之时,又要蠢蠢欲动了吗?
凌轩沉声问:“至勇,你怎会认为这刺客与临海国有关?”
岳至勇道:“大将军,末将父亲生前酷爱武道,广结天下武林异人,末将小时候,曾听几个到过临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