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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千山绿的时候,正当我一生中最好的年纪。
在这之前, 我生活在一个宁静的小村庄里,猎鹿为生。
我没有朋友,惟一认得的人便是屠夫。
有着一颗又大又红的酒糟鼻的屠夫是个和气的好人,每天收下我割来的鹿肉,换与我些许银两。
待我攒下足够的盘缠后,屠夫便催我上路了,去为你惨死的父母报仇,他说,去寻找你那丢失了音信的姐姐。
我望着茫茫的森林,看见尾羽斑谰华美的未知鸟滑翔过熏衣草色的天际。
前方的一切皆是未知,到处潜伏着不可预期的黑暗和危险。
可我仍背着那柄伤痕累累的乌木剑,毅然踏入了森林。
行走在广阔无边的森林中,我渐渐迷失了方向,半兽人,食人花,钉钯猫……魔鬼族们狞笑着向我围过来,贪婪的汲取我年轻鲜美的血液。
我疯狂地挥舞着乌木剑保护自己,体力却渐渐不支。
一只足足有一人高的毒蜘蛛移动着长满长毛的可怕的八只腿从身后偷袭了我,毒液迅速浸入我的肌肤,痛及骨髓。
谁来救我,我面色泛青呼吸困难,我还没有找到姐姐,老天,我不要死去。
可是毒性开始发作,我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四肢再无力气。
闭上眼的一刹那,我似乎看见一个着重盔的战士向我飞奔过来。
无论是不是幻觉,我都要微笑着感谢上苍的仁慈。
那个战士就是千山绿,我的千山绿。
那日我自昏迷中醒来,大汗淋漓地睁开眼,惊魂未定,一只戴着一枚珊瑚戒指的手温柔地拂开我的唇角的红发:“你醒了。”
我挣扎着坐起身来,看见一个年轻好看的战士,他轻轻地笑:“我是千山绿。”
“多谢救命之恩。”我的心有一刹那无规则的跳动“我是锦瑟。”
“为何独自出现在危机重重的森林中?”千山绿略微的责备中有令我屏息的怜爱,“魔法师的防御力如此之弱,你该找个朋友掌伴身旁。”
我低下头,喃喃道:“我没有朋友!”
“那以后我陪你。”他飞快地说。我生怕听错了,不敢相信地抬起头,却一下子陷入他烟波浩渺的眸中。在一生最好的年纪里,爱情降落下来。时间在那一刻被祝福。
我和千山绿结伴穿越森林,向比奇城进发。
清晨,浓雾茫茫,千山绿练剑杀怪,我在一旁学习法术。
夜晚,白露重重,我点一盏明灭的烛火,千山录小心翼翼地在前面开路,生怕露寒湿了我的罗袜。
日夜兼程,我们终于来到了比奇城门外,近黄昏,天边蔓延着大片大片的灰紫云朵,晚来冈急。
我轻轻褪下布衣,换上千山绿为我准备的旗袍样式的明蓝色轻盔,手抚过是丝绸般光滑的触感。临着清冽的护城河水自照,我年轻娇艳的容颜如繁花般醺然绽放,我和千山绿携手走了这座软语笙歌,人生沸腾的城市。
我们毫不费力地在闹市中找到了比奇屠夫,他是村庄里的屠夫的兄弟。听我们说明来意后,他微微皱了皱眉头:“锦瑟,我知道你父母的血海深仇不报不可,但现在你体质尚弱,法术未成,还不到复仇的时候。”
“那……”我急得握紧了千山绿的手。千山绿安抚地轻拍我的手背,令人沉迷的温度传过来,我的心才有了片刻的安然。
比奇屠夫交给我一个锦囊,并告诫我现下最紧要的是勤练法术,必须待到学会魔法后,方能打开它。
“万万不能因为好奇而误了大事!”在他严肃的叮嘱下,我小心地收起了那个灰蓝色的锦囊。
作别比奇屠夫后,千山绿提出由他帮我保管锦囊。
“这……”我有片刻的犹豫。
“我的防御比你强,战斗经验比你丰富,这等重要的东西自然是由我保管比校好。”千山绿的理由令人信服。
于是我掏出锦囊,看他揣入墨绿重盔的内层。
我和千山绿开始无日无夜地征战兽族。
我们下过祖玛,闯过地牢,在石墓里出生入死,我们的装备不断升级,战斗力越来越强。
千山绿已比穿上了威风凛凛的战神盔甲,手中那柄神气的裁决清光四溢,今人不敢逼视。而我,示成为一名出色的魔法师,威力无穷的雷电术往往制敌人死地于百里之外。而且,随着日子的流逝,我还向天南地北来来往往的人们打听到了姐姐的些许消息。姐姐凝云,他们说,是沙巴克的城主夫人。
沙巴克,那座至高无上的宠伟城池,姐姐在那里,定有享不尽的荣化富贵,生活定安然舒适,我为她感到欣慰。
可是为什么,人们提起她时,言谈中总有掩不住的鄙夷?据说那事关一段不足再道的江湖丑闻,他们既不愿多提,我也无心再追问。
征战的生活凶险万分,可我从不言累,有血脉相连的姐姐在远处,有珍爱我的千山绿在身边,我已知足。
学会魔法盾的那天,我和千山绿伫立在盟重省的海边,碧海蓝天,我的心情心如潮水般汹涌澎湃,久久不息。
我攥着千山绿递与我的锦囊,有泪盈于睫:“复仇之路定遍布荆棘,你老不便,可放我独行。千山绿无言地轻揽我的肩,我的泪水在他温存的怀中融化。颤抖着双手解开了灰蓝的缎带,取出半幅叠成同心结的细绢。展开绢,上书淡淡墨迹的蝇头小楷。
第三部分 暮春第29节 锦瑟无端五十弦(2)
我细读,神色俱变,脚一软,倒在千山绿的怀中。
我和千山绿在沃玛寺庙中与一个红衣女子狭路相逢。是一个战士,一身劲装掩不住她娇媚的眉眼如画。千山绿神色有异,俯身在我身边轻声道:“是凝云。”凝云!姐姐!我看着那张和自己极为相似的在容,眼泪差点夺眶而出。那女子也一愣,旋即高举手中的井中月向我冲过来。仇恨硬生生地压下了温情,我唤出魔法盾护住身体,扬起一阵滚雷向她劈去。
人们的传说果真无错,城主夫人已蜕变为沙巴克邪恶的杀手。姐姐,你既不仁,我何须有义。
女子睁大眼睛看我,幽蓝的瞳孔中尽是不解,在还距我五米之遥的时亿她终于缓缓倒下,我收起法术,静静地看她,心中百味杂陈。
忽然左肩疼痛,血流如注,我回头一看,身躯庞大的沃玛教主从背后偷袭了我。电光火石间,我被一个奇怪的念头隐隐击中。
莫非姐姐刚才是为了救我?我们都没有注意到身后危险的迫近,莫非姐姐看见了?我忙晃开身形,把教主丢给千山绿解决,自己则奔向倒在血泊中的姐姐。她的眼神光彩渐逝,黯然如晦,唇角却有不败地微笑:“空山凝云颓不流。”“什么?”我府下身大声问她,却见她已气怎全无。在她余温尚存的掌心,我翻出半块温泣的碧璧:“昊丝蜀木同张高秋,空山凝云颓不流。”
那蝇头小楷,竟与绢幅上的一模一样。
从被杀死的沃玛教主身上,千山绿寻得一只沃玛号角。清角吹寒,我们开始招兵买马,广纳贤才,准备进攻沙巴克城。是的,现今为江湖义士不齿的沙巴克城主燕归来,当年曾用卑劣的手段夺取了我的父母辛苦打拼下的城池。
他是我们家族的仇人,姐姐是背叛者。因此,即使当日在沃玛寺庙里姐姐可能有心救我,也无法抹灭她背叛家族的耻辱。
半个月后,我和千山绿率长乐帮大军向沙巴克城进发。出乎意料的,沙城的抵抗微乎其微,我们不费吹灰之力便攻进了城。兄弟们兴奋异常地清理着战场,城内固有高手,但大势所趋,在我们凌厉攻势下也成不了多大气候。
我和千山绿冲进城主阁楼,小心冀冀地撩开重重灰白色的幔账。在全身戒备欲与城主一决高下的时候,出现在我们眼前的竟赫然是一堆白骨!
白袖飘飘的幽灵战袍,锈迹斑斑的龙纹剑。这就是江湖人闻之色变不可一世的沙城城主吗?这就是我处心积虑欲杀之而后快的燕归来?恩恩怨怨,到头来终敌不过白骨一堆。他脚旁那堆残骸,还依稀月辨当年威风凛凛的神兽的模样。
我手中的骨玉权杖咣然落地,一时心神恍惚,千山绿却在屋中翻箱倒柜地搜寻开来。忽然惊闻他欢喜地大嚷:“是了,就是它!”我忙奔过去。千山绿手中拿着一个雕龙刻凤的玉盘,盘中央有两场和谐对称的凹处。“有了它,主等于有个整个沙巴克城!”千山绿的眸中狂热燃烧着我从未见过的骇人烈焰,除此之外,一片荒芜。
我忽然记起了什么,掏出那日从姐姐身上得到的半快璧,镶入左边的凹处,天衣无缝。还不及多说,眼前银光一闪,一把锋利的裁决已架在了我脖子上,我的心一沉,听见千山绿在耳边轻笑:“锦瑟小宝贝,你可知道如今你一点利用价值也没有了?”我讶异地想要回头看他,脖子却被紧紧架住,稍微一动弹,颈间一片冰凉。“好痛!”我低呼。
千山绿全然不理会我,伸手掏出半块璧,向玉盘右边凹处一嵌,同样天衣无缝,在他得意的狞笑声中,我努力看清了譬上的小楷:“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那是我的,那一定是我的!我一时情急,伸手去抢。
千山绿轻易地扣死了我的手腕:“燕归来始终不能让江湖人信服,便是因为少了右边那块璧,现今凑齐了这两个,我再出去号令天下,哈哈,玛法大路就唯我独尊了!”
我无法置信地绷直了身子,屈辱的泪水慢慢涌出来。呵我哭了我哭了我怎么会哭了。四方片战饱受苦楚的时候我没有哭,在祖玛被凶神恶神恶煞的卫士敲得血流满面的时候我没有哭,甚至错手杀了姐姐的时候我都没有哭。今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