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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名人轶事辑览-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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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饱暖,置之不顾。过山西某阪道时,马覆车,太后几坠,莲英以身当之,胁受压呕血,医治月余而愈。太后尝怜抚之,则泣曰:“此奴才职分应尔,何功之有?第愿佛爷康强逢吉,莲英虽死不悔也。”当莲英未宠以前,太后喜狎优伶,往往留置榻旁,卒为慈安所见,致起冲突。及得莲英,宠爱遂专于彼之一身,凡机密之事,肺腑之语,莲英无不先知。当戊戌政变之初,康有为之密谋,莲英日伺其旁,若有所悟,遂告太后令荣禄备之。盖莲英素不慊于光绪帝,以其偏袒慈安,绰有二心,且决其日后必与慈禧决裂,生大波澜。而光绪帝亦深恶莲英,因莲英止知忠诚于太后一人,对光绪帝则颇狡诈桀骜,无内侍礼。且于满王公之有力者交情周至。稍疏远者,则骄倨婪索无恶不作矣。惟此时太后言光绪帝胆略尚小,决不敢遽有作为。汝之言毋乃过虑。莲英曰:“帝虽不敢尝试,而观康有为之为人,迥非肯守常轨者,终以防之为愈。”太后方犹豫间,而袁世凯之事爆发,太后益赏莲英之先见。自是凡重要事件罔不与谋矣。而莲英对于太后独自居谦退,谓己系贱役,不敢与闻军国大事。太后以为知礼,而不知其在外间招权纳贿,早有九千岁之称也。    
    莲英更有惟一之主张,则但婪财而不猎高官,故藏身极固,获福最厚。莲英终身不过四品,恪守祖训,虽太后赏之,勿受也。亦不求至外省骚扰,虽鉴于安得海之事而然,然李之计巧固能如葵之卫足,地位选择极为稳固。外省冒险,彼之本心所不愿也。且其索贿之妙诀彼未尝自向人道一语,须使人自愿辗转请托,一若无可奈何而始得一应酬,不知其囊中已盈溢矣。其待人接物随变而施,无一定规范,有极骄倨者,有极和易者。某君尝告予,亲见李莲英在某大僚席上,骄倨老横,俨然以九千岁自居。凡道及太后之处,动言咱们,公然不怍。此等形态倘自太后眼帘映入,必将立予严谴。而不知其一入宫禁,已顿改其面目,前后必如出两人也。后又遇之于某王爷许,则和蔼谦恭,口必择词,绝非前此态度矣。始信莲英之待人果不一其术也。    
    《十叶野闻》卷下


第二册李莲英(1848—1911)(3)

    李莲英揽财之一瞥    
    有关道某者,得赀甚丰,入都谋干,欲升擢疆圻重任。或献策曰:“非夤缘李莲英不可。”顾莲英表面极谨慎,凡外省大官来京陛见者,均谢绝不与通往来,即有造谒者,亦不答拜也,其远嫌自固若此。关道既探其平素若此,不敢复尝试,欲求间接,复恐为人所弄。正彷徨间,忽有旧友某京曹者,持刺过访,既寒暄讫,京曹轩渠曰:“旅邸无聊,曷勿往白云观一游,试问金灶仙桃有无消息?而流霞可醉,驻颜妙术正不患天台无路也。”关道以心绪无那,亦漫应之。遂乘车至观,旋有老道士出迎,鹤发童颜耐人瞻仰,略事酬酢,即出浅霞酒青精饭以饷客。京曹乃问近状,道士曰:“顷间李总管在此诵经,故事大忙,闻太后明日亦须驾临也。”关道心动,乃絮絮问李总管时来此间否,起居何如。道士或答,或不答。关道乃牵京曹衣出,至院中,乘树荫小坐探以己意。京曹曰:“吾与道士虽甚稔,然李轻易不肯为人绍介,虽言之恐无效。”关道昵之曰:“吾此行已拚二十万金,苟得当,尚当别为足下寿也。”京曹曰:“吾非为此,但道士肯为李言,而李允为阁下道地,则得矣。他非所求也。阁下幸勿疑吾有他。”关道亟起谢,且求尽力。约明日复会于白云观而别。明日,关道往,适太后驾临,例应回避不得入,怅然而返。又翌日,道士已外出,仍不遇。次日,晨起自往访京曹求偕往,至则道士出迎。既入室,扃户屏侍从,密谈良久,始约越日复往,仍未得见李。道士亦殊落寞,不过三数语而已。退以质京曹,虑事无望。京曹曰:“否。否。事已就,故许相见,不然安得与道士有一面之缘哉。但子囊中预备金恐不敷。彼已索三十二万,道士须五万,然则殆非四十万不能办也。”关道曰:“苟达目的,必竭力为之。”订约而别。不旬日,谕旨下,关道竟得放某省巡抚,始终未与李一见也。自是外省之运动者纷纷来。李择其肥瘠多寡,无不各如所望。然皆绝不接洽,而金已入其囊中。前后共计所得庚子以前已数百万。西幸之日,李与其党藏贮之,后为某内监所泄,竟为外人攫得。李大怒,谮某监于太后,杀之。庚子而后,八年之中复事搜括,所得不下二百余万。及太后崩,得以富翁之资格归老纳福矣。    
    《十叶野闻》卷下    
    李鸿章为李莲英所愚    
    李莲英为亡清孝钦后宠监,势焰熏灼。然其人胆汁薄弱,不敢为大恶,特阴柔害物而已。时李鸿章由直督入相,李素骄贵,且自负勋劳,遇同辈恒兀傲视之。人多慑其名位,弗与较也。日者失礼于李阉,李阉衔之。他日谓李曰:“老佛爷(指孝钦)欲修颐和园,藉便游幸,但以库帑支绌,且此为不急之工,不欲拨款兴修。公为国家重臣,何不报效此项工程,为诸臣倡。”时李积赀甚富,欲媚孝钦,欣然诺之。李阉复曰:“吾先导公入颐和园,视其何处应修者,一一了然。庶入告时,较有把握。”李信之。李阉潜使人导之入园,而乘间密奏于清两宫前,谓李擅入禁地,不知何意。清光绪大怒,下诏申饬,交部议处。都人士皆传为笑柄,而不知彼为李阉所愚也。    
    《清代名人轶事•;杂录类》    
    藐视大臣    
    光绪中叶,内监李莲英,怙宠滋甚。仪鸾殿侧有斗室,为大臣内直憩息之所。一日,李在此室,于颇黎窗中,见福相将至,故含余茶于口,俟福至,甫及帘,李骤揭帘,对福喷茶,若吐漱然,淋漓满面。亟笑谢曰:“不知中堂到此,殊冒昧。”福无可如何,徐徐拭乾而已。李之藐视大臣,所以示威福,福尤其所狎而玩之者也。    
    《眉庐丛话》    
    戊戌以后之李莲英    
    尝闻人言,光绪帝自戊戌被幽后,宫监多不礼之,或加以凌侮。而恶名最著之李莲英独时致殷勤,帝颇感之。觉此说与诸家记载中之莲英为人异,而未知其审也。近阅《方家园杂咏纪事》,颇详著其事。王氏谙于宫廷旧闻,所述当甚可重视。如于后帝回銮事,咏云:“炎凉世态不堪论,蔑主惟知太后尊。丙夜垂裳恭待旦,膝前呜咽老黄门。”纪事:“黜太后之条虽已删去,太后心仍疑惧。和约钤定,始敢回銮。如白昼之鼠,探首出穴耸耳侧听,行行且止,留汴最久。入直隶,心始放。袁、岑夹辅而至保定。保定行宫,太后寝殿铺陈华美,供给周备,李莲英室次之,皇上寝殿极冷落。宫监及内务府诸人,趋奉太后事毕,各散去饮博,或休息。李莲英伺太后已睡,潜至皇上寝宫,小阉无一在者,上一人对灯兀坐。莲英跪安毕,问曰:‘主子为何这时还不睡?’上曰:‘你看这屋里,教我怎么睡。’莲英环视之,时正隆冬,宫中除硬胎之坐褥椅垫靠枕外,无他物。莲英跪抱皇上之腿痛哭曰:‘奴才们罪该万死也。’莲英出,旋抱衾枕至,曰:‘今夜已深,不能再传他们。这是他们为奴才所设被褥,请主子将就用之。奴才罪上加罪,已无法也。’余尝闻上驷院卿福启言,上还京后每追念西巡之苦,曰:‘若无李俺答,我活不到今日。’‘俺答’满语,如汉语之奶妈也。自戊戌以后,太后宫中即二总管崔玉贵独揽大权,因莲英出言谨慎,不敢附和逆谋,故后疑忌之,以资格仍居大总管之名。”附记:“袁世凯于京中事先未明了,继合肥督直,专以杨士骧为导师。保定筹备行宫,亦杨所指挥。杨宦京久,酒食征逐,习闻市井之谈,以李莲英为主人翁,故行宫中太后褥垫皆重以黄缎狐皮褥,他物称是。莲英室亦然,帝后宫皆无之,以是为深媚太后也。莲英鄙之。至甲辰年,世凯尚遣候补道唐小山者入京,先见莲英之妹婿白寿山。后见莲英言欲奏保寿山为保定所练旗军之帮办大臣。原来寿山不过一内务府郎中耳,貌堂堂,不甚识字,人却谨朴,力辞之。唐向莲英求其劝白寿山同意,莲英曰:“归告宫保,寿山不敢遵命,乃我教之也。万勿再?1嗦。”至是世凯始恍然于莲英之无他志,遂改途专媚崔玉贵。众口共弃公认为光绪帝之大敌之李莲英乃能如是,斯亦奇矣。王氏笃实伉爽,且痛恶西后者,当不肯故以曲笔为李粉饰揄扬若是。按之前此所闻,亦略可印证。意者李虽挟后宠以城狐社鼠之资格具炙手可热之势焰,而戊戌以后戒心渐萌,惧一旦西后死,帝再亲政,必罹重咎,故于帝前特示忠款,为异日地。其不敢与袁氏过密,似尤有深虑。苟不如是,则惟有与崔辈同谋弑帝以除后患,而如王氏所述,宁遭西后之忌,不敢附和逆谋,殆天人交战,而良知未泯者欤?    
    《凌霄一士随笔》卷3


第二册李莲英(1848—1911)(4)

    李莲英与庚子之祸    
    拳匪之乱虽由于端王刚毅等之主张,实则李之权力为其中坚也。太后既惟李之言是听,于是端王等俱借重于李以自固。因李之言即如太后之言,但得李赞成,太后无不立允。当诸大臣争拳匪不可信时,端王刚毅等俱在军机处大言,李总管亦赞成此议,可见事在必行矣。凡发一谕旨,必故语人曰:“此谕由李总管赞成始下。”其时权力之盛如此。一日,端王等奏义和团奋勇似宜加以赏赐,用示鼓励。太后意尚未定,以问莲英。莲英曰:“欲事速成,自宜不吝重赏,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也。”太后遂决以十万金赏拳匪。嗣又议旬日以来洋鬼子尚未杀尽,或者重赏之力有未至欤。今欲专注此事,当用何法?李莲英首先创议,凡得洋鬼子首级者,立赏百金。杀其酋目有名者千金,则数日间可杀尽矣。太后亦首肯其议。及联军入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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