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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别人的场地上游戏-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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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平时的低得多。” 
  “我注意到了。”娜斯佳点点头说。 
  “我一生都在经营钱,”艾杜阿尔德·彼得罗维奇继续说道,“有时在法律的线上,有时也超越界线,但这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我是完全合法的资本家。我想,您既然是法官,对这一点不会产生怀疑。我非常富有,但到老的时候我倒变得富于同情心了。我想做善事,我也做了。” 
  “我理解。”娜斯佳又一次点点头。 
  “那您还应该理解另一件事,阿娜斯塔霞·巴甫洛芙娜。我的城市里发生什么事对我来说可并不是无所谓的,包括在法律、秩序方面发生的事。我有根据认定,市里出现了贩卖人口的犯罪分子。他们招募易于上当受骗的女孩,把她们运到中近东的妓院。市警察局的努力没有奏效。因此,我想请求您给予帮助。” 
  “为什么一定是我呢?”娜斯佳把杯子放到托盘上,取出香烟,“为什么您认为我能办到你们的警察局办不到的事呢?我的专业水平并不是最高的,你们的侦查人员中一定有更有经验和更了解城市情况的人。” 
  “阿娜斯塔霞·巴甫洛芙娜,因为这伙匪徒以某种方式与山谷疗养院有联系,而且,恰恰是现在,这几天那里发生了一些事件。因此,解开这个谜的只能是您。我们也有一些值得注意的情报。如果您同意帮助我们,可以把这些情报交给您使用。您想考虑考虑还是马上回答呢?” 
  “我需要考虑。” 
  “那样的话……”他看了看表说,“13点15分。您需要考虑多久呢?” 
  “至少一小时。” 
  “在14点30分您告诉我决定,好吗?” 
  “好的。”娜斯佳肯定地回答。 
  “您留在这里还是把您送到其他地方?” 
  “我留在这儿。这里有这么好的咖啡,也挺安静。” 
  “好吧,我14点30分整回来。还有一点,阿娜斯塔霞。巴甫洛芙娜,不管您同意不同意,我希望您接受邀请到我家共进午餐。” 
  “不必了,艾杜阿尔德·彼得罗维奇,清理解我。如果我拒绝您,最好把我送回疗养院;如果我同意的话,就再说。那时我会很高兴到您那儿做客。” 
  杰尼索夫站起身,穿上风衣,俯身吻了娜斯佳的手,说道:“再见,阿娜斯塔霞·巴甫洛芙娜。” 
  娜斯佳自言自语地说:“想吧,丫头,快想吧!只有一个小时。”他并不隐瞒他是这个城市的真正的主人。这也好,表明他并没有把我当成地地道道的傻瓜。他上的这道菜还带点善心善举的富翁的味道,不至于使我不自然,不至于使我害怕。这也不坏。能否由此得出结论,他想收买我,让我对阿尔费洛夫事件保持沉默呢?还是涉及贩卖少女的事件?如果是后者,可以同意。这是个值得注意的任务。而如果仍然是那个阿尔费洛夫的问题,怎么去核实呢?考虑吧,娜斯佳! 
  只有他能组织侦破阿尔费洛夫被杀案。他为什么这样去做呢?如果我了解这一点,我完全可以做出决定。而如果从另一个角度去考虑,他把我当成什么样的人呢?当成知道阿尔费洛夫被杀真相的人,因此他才不放心。如果是这样,那就应该趁早走开。怎么去进一步澄清呢? 
  娜斯佳喝了三杯咖啡,在一堆餐巾纸上画满了各种符号,但一时尚未做出决定。她紧张得浑身发热,手心出汗,心脏仿佛在喉咙里跳动,手指也有些颤抖,活像一个酒精中毒者。咖啡好像太浓,应当冲淡一点。 
  做决定是件简单和不费脑筋的事,但要能回答所有的问题并正确地分析形势。娜斯佳看看表——14点20分。她从包里取出早晨从疗养院报亭买的报纸,铺在面前的桌子上,先认真阅读第一版。“雇主”马上就会来的。不知他对报纸有什么反应。他一定会说:“真巧,最后一版上有一篇让人感兴趣的报道。您读过吗?原来您那个疗养院的杀人案完全是出于嫉妒。这就是事实的全部。”要拒绝和快点溜掉的话就要想出更有分量的理由。但可惜呀!关于贩卖“活商品”的事件,她还真有兴趣去试试。报纸的诡计还有一层意思:如果杰尼索夫援引报道的话,他随时都会唉声叹气表示惊奇,让你明白不要再怀疑什么人并以此保护自己。 
  娜斯佳瞥见大厅对面闪现的白绒线衣,但没有抬头。报纸上现出个人影。 
  她听到艾杜阿尔德·彼得罗维奇说: 
  “不要读这些胡说八道的新闻,阿娜斯塔霞·巴甫洛芙娜。这不是供您读的。” 
  阿兰离开莫斯科城郊大饭店的助理工作并不感到惋惜。他是一位实干家,一切都愿意亲自动手,什么检查、督办一类的事务他毫无兴趣。而且干活的人大多数都是平庸的无能之辈。照挑剔的阿兰的说法,他们的成绩也只能是那个样子。真正的饭菜是色、味、香的荟萃,是囊括和谐、传统、札仪、外观等诸多因素的世界。他就喜欢顺从这些法则行事。 
  杰尼索夫建议阿兰到他那里工作,使他得到了他幻想得到的一切。今天一切都听他支配:钱和高档贵重的设备。但最主要的还是,在这里,在艾杜阿尔德·彼得罗维奇身边,他能够依照异国的传统,像耍魔术般的尽情发挥他的烹调艺术。他用心搜集的各种系列的炊具近来充实得特别快。而且杰尼索夫的“战友”和“同事们”知道主人对给他的私人厨师的关照有感谢之意,便接二连三地不断送礼。这里的一个房间几乎成了阿兰的王国:烤炉、大锅、小锅、沙锅、笼屉以及其他各种构造精巧的器皿,一应俱全,供阿兰使用,与他一起共同创造烹调艺术。烹调是为了吃而存在的。 
  在阿兰看来吃的方式分为正式的和非正式的两种。第一种保持着一定的规范化模式,不能随意,而要精工细作。全家的周末午餐、庆祝晚宴、周年纪念会、工作晚宴要尽可能高档而且遵循公认的规范。 
  第二种,非正式的则任随阿兰安排。他早已谙熟“以餐会友”的名言,说什么只有通过胃才能通向男人的心。实际上这条路不是通向心,而是通向思想、通向人的秉性的,而且不只是男人的,而是所有的人。任何一个人,你都可以把他拉拢在身旁或者拒之门外,使他感到自己的伟大或者卑微渺小,即使实际上既谈不上伟大,也谈不上渺小。在用心设计、巧妙摆设、精工细作的宴席上,可以了解他人,也可以炫耀自己。因为当今如何摆设餐具和杯盏已是许多人不熟悉的事。甚至用普通的俄罗斯沙锅炖的肉也会使许多人不知所措,不知道沙锅如何摆放,用勺子还是叉子等等。怎么使用炭火烤炉?怎么吃牡蛎?能不能用手?甚至一个普通的摆在冷盘上的西红柿也能产生想象不到的效果,令人垂涎欲滴。如果有谁用刀叉乱切乱捅,溅脏了自己一身还好,要是溅到主人身上呢?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主人到底还是有身份的主人。他把烤羊肉串从烤炉上取下来递给客人。他把第一个沙罐留给自己,用勺子把食品盛在盘子里,再用刀叉。那个小西红柿,虽没有提醒大家不要触动,也能让人理解,那只是一个令人赏心悦目的点缀。吃牡蛎的小镊子也总是主人第一个拿起做示范。他从不抱怨客人的卑微和无知,总是待他彬彬有礼。 
  阿兰知道很多东西,既有关于杰尼索夫与他的“战友”、“同事”关系的,也有他的对手的情况的,因此常常能给主人就非正式宴请提出建议。阿兰能想方设法使主人的许多对手在用餐时出洋相,低首下心,变敌为“友”。但他的这些本事只是供布置餐桌和准备菜肴时的参考。阿兰对主人的事务从不感兴趣。 
  对今天安排的会面,杰尼索夫非常重视。他提出了不少要求:她背部有伤,喜欢蔬菜,不喜欢辣的、咸的、油腻的……为此阿兰在市场上精心挑选:鱼是最新鲜的鳄鱼,蔬菜是花椰菜、卷心菜、茄子和青莱,葱、蒜一类一概不要。还买了几包不同品牌的薄荷型香烟(谁知道这个任性的女客人喜欢哪种品牌?)、马提尼酒和上等咖啡。阿兰准备做烤鱼。烤炉中样木炭火正红,炉旁放着两条白蜡树枝,他准备在出炉前将它们放进烤炉去,给鳄鱼上桌时着上一层令人赞叹的金黄色…… 
  在鲟鱼没上桌之前,娜斯佳和杰尼索夫说的都是一些客套话,她请求主人直呼其名,不必叫父称。当艾杜阿尔德·彼得罗维奇确信他的客人对他的接待很满意和谈话的气氛友好时,他便转入主题: 
  “我可以向您提些问题吗,阿娜斯塔霞?” 
  “请吧。”娜斯佳轻松自如地笑着说。几天来使她寝食不安的余悸已烟消云散。 
  “您是根据什么来考虑我的建议的?我很想知道,是什么使您起初拒绝而您最后又同意了。这个问题完全无碍于我们的协议,但有助于我了解您的性格。如果您不高兴,可以不回答。” 
  “不,何必呢?我回答:哈宁。” 
  “您猜中的?怎么猜中的?” 
  “根据照片。在死者的遗物中有那件他穿着照相的衬衣,衬衣完全是新的,甚至一次还没洗过,连衣领,请原谅我谈细节,还没脏。只穿了一两天,不会多。几乎不可能在哈宁那里有这张照片,照片是在阿尔费洛夫到疗养院之后几天拍摄的。您看,就这么简单。” 
  “是很简单。这怎么会影响您做决定呢?” 
  “我担心您想隐藏真正的凶手。那样的话我会拒绝。还有,我担心由于我不相信哈宁事件,您会把我当成危险人物。那时我就会从城里溜走,我不和您争高下。但您让我理解并不是那样。” 
  “我什么时候让您明白这一点的?” 
  “这并不重要。您听说过夏洛特·阿姆斯特朗吗?” 
  “从没听说过。这是什么人?” 
  “女作家,多部侦探小说的作者。她写有一部天才的作品《保护自己的脸面》。写的是一个年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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