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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平妈笑了,推了一下老头的肩膀说:“这是什么规矩?别给理解成以后谁先吃完电视就归谁,吃饭成比赛了。拉倒吧你!”
……
第一部分我明天就跟他离婚
今晚,桌上多了盆昨天半途被熄火的红烧肉。许是几天没闻着肉香了,虽然这盆红烧肉味道不甚地道,比不上自己爸爸的独门秘制红烧肉,但丽鹃还是很欢快地吃了不少几块。
“妈,你这红烧肉里放八角花椒了吧?其实我爸说,好吃的红烧肉是不放作料的,就是酱油加糖和黄酒,具体怎么烧我不知道,下次问了我爸告诉你啊!”丽鹃吃得欢快,全然不顾婆婆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丽鹃每多一筷子下去,婆婆的脸色就越凝重一点,在红烧肉快见底的时候,婆婆的脸已经阴转雨了。
“吃点青菜,空口吃肉咸。”婆婆拐弯抹角提醒。
“等下喝点水就行了。”
“那多吃点饭。”婆婆敲敲自己满是白饭的碗边。
“饭里都是淀粉,容易长胖。”
婆婆欲言又止,筷子拿起放下,碗里的饭一点没动。
“妈,你也吃啊!”
“妈不吃。妈不馋。妈少吃一口,你们孩子就多吃一口,这就是当妈的心。”婆婆当着公公和亚平的面只扒白饭。还把亚平夹到她碗里的肉又夹回亚平的碗里,两人为一块指甲盖大的肉拉扯得跟打架一样。
丽娟用眼睛瞟瞟婆婆,顿了顿筷子,决定继续吃下去,假装没看见。丽娟心想:矫情!你若真是妈妈的心,就说妈不喜欢吃肉了。说这话,不是明显说给我听的吗?我偏吃!我又不是不挣工资,吃两块肉还得看你脸色?
吃完饭,丽娟甩手上楼去泡网写稿子,留下亚平在楼下陪他妈妈。
亚平难得在家陪妈妈说话,按说老太太该喜不自胜,滔滔不绝了。但亚平妈恰恰闷头不语,只顾干活,任凭亚平故意挑个话头逗她,她也不搭腔。亚平就依在厨房门上看母亲做事。“你是没事干了还是咋地?有空不能去看看书,搞搞业务?杵厨房口上干哈?跟个电线杆子似的还碍事儿。一个大男人家的,没事儿别老往厨房钻,满世界瞅瞅,有几个男人象你这样?起开点儿,别在我根儿晃悠。”亚平妈发无名火儿。
“妈,我这不是想陪陪你吗?一忙一天的,都没时间跟你唠嗑儿。”
“唠什么唠?不唠!”
亚平正被熊着,丽娟在楼上还特不知趣,许是刚才肉吃多了,口干得紧,又不想下楼看婆婆的脸色,便站在二楼楼梯上喊;“亚平,帮我倒杯水。谢谢!”
亚平正要去拿杯子,看到妈妈的脸色已经如下了火种般狼烟四起,眼睛就那么直直地盯着儿子,足有一百瓦灯泡的亮度。亚平突然就畏缩了,从厨房探个头说:“下来自己倒。没长手啊!”
现在家里的局势是这样的:丽娟,亚平,亚平妈三点一条线上,亚平夹在中间,距离上离老婆远点儿,离老娘近点儿。亚平感觉自己就象是一炸药包,两头是点燃的芯子,不过根据危险程度估算,娘这边看上去要爆炸的速度略快一点。先踩灭一头再说。
丽娟登登登地冲下楼,直接站在亚平面前。
“炙手可热”。这是亚平的感觉。这成语的意思应该是,两只手都着火了。
现在丽娟距离亚平又近一点点,危险转移了。引芯开始冒火花。
“李亚平!不敢劳您大驾。我有手,能自己倒。不过我可能记性不好,不晓得前两天是谁哭着喊着硬要给我捏手捏脚倒茶倒洗脚水的。我原本以为你是乐意干的。既然不乐意,现在算你说清楚了,从此不敢劳动你。李亚平,不要以为我稀罕你,只怕到最后别人替我倒了你还不乐意。”丽娟怦怦响地打开橱柜拿出茶杯。经过婆婆身边的时候,眼睛都不看婆婆一眼。
亚平妈的胸口跟海啸似的汹涌起伏,一口怒气咽不下去。压低着声音说:“这像什么话呀!这话说的!简直!简直!”丽娟假装没听见,径直上楼,锁上书房的门。只要婆婆不当自己面说,她就装不知道。
亚平等他妈睡了,才蹑手蹑脚地走到书房门口,叩一下停一下,再叩一下。“鹃,鹃,开门。”声音小得不能再小。
丽娟全当没听见。
“鹃,开门啊!跟你说话!”亚平很低声下气。
丽娟不开。
“鹃啊,有话进去说。听见没?”亚平声音不敢提高,怕给妈听见。
“干什么呢?半夜还不睡?你明天不上班了?还让不让老人休息了?这么大孩子怎么不懂人事儿尼!?”亚平妈插着手,披着衣服站卧室门口训亚平。
亚平刚才是缩着身子半蹲着喊丽娟,突然就直起身子,站直了放开嗓子喊:“丽娟开门!我书在里面,让我进去拿!”手下捶得也重了。
里面一点回响都没有。
“开门!”亚平用力捶着门,脚还踹了一下。
“她不开,你非要叫她开!什么要紧的书?明儿早上拿不行?回去睡觉!”亚平妈吩咐,声音也特别扯高了喊,特地让门里的丽鹃听见。
亚平回卧室了。
丽娟在书房里躺在沙发上,含着话梅看小说。面色冷峻。她现在关心的是晚上怎么睡的问题,四月的天还正冷着,没个被子要冻死人的。
“我的家,我想睡哪儿睡哪儿。等老太太一睡着,我就回卧室。”丽娟想。
半夜两点。丽娟眼睛都睁不开了,熄了灯往卧室走。她心想:李亚平要是敢把门反锁上,我明天就跟他离婚!WHO 怕WHO?
一拧把手,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丽娟心里窃喜,一股暖意涌上心头。多么好的老公,要是没婆婆在这儿,亲死他!
丽娟轻手轻脚钻进被窝,将自己冰凉的小脚搭在亚平的肚子上。
亚平迷糊中用手攥着丽娟的脚丫,揉了揉,将丽娟的头揽进自己的胸膛,在丽娟额头上一吻。
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要做个好老婆,只为让亚平快乐。”丽娟告诉自己。
第二天一早起来,丽娟欢快地奔下楼,看见婆婆弓着身在整理冰箱,便罕见地亲热叫了一声:“妈!早上好!”
亚平妈胸中郁结的怨还没化开,只一声“妈”便烟消云散了,原本打定主意对媳妇不给好脸的,突然间心头一片柔软,“她真是个孩子,不记一点事儿!”
第一部分丑妻薄田破棉袄是男人三件宝
周末一大早,丽娟回娘家。心中的不满与积怨在她妈那里得到了足够的安慰。
这边亚平的妈也在跟亚平絮话:“亚平啊,你可觉着,找媳妇过日子跟谈恋爱还是有区别的?那些个看着好看的,不见得好用。而那些个也许不那么入眼的,反倒是过日子的一把好手。人说丑妻薄田破棉袄是男人的三件宝,不是没道理的。”
亚平宽慰他妈说:“不至于的,妈。丽娟虽然娇气,她是上海女孩,上海女孩里她还算好的。至少不虚荣,我又不是有钱人,她跟我的时候我也不富贵发达,不就是普通工薪阶层吗?她妈当时不同意,她不照样坚持要嫁给我?就冲这点,说明她心里还是有我的。人哪能没个缺点?要多看她长处。”
“这家又不是金山银山,每个人都敞着嘴从里头掏,多少钱也经不住折腾啊!更别提还要穿衣买房了。你看你们那一柜子衣服!一个人有几个身子啊!一天换一套都能换一个月不重样儿。煤气电费电话你们的手机,出门坐车,哪样不要钱?看着挣得多,这花花,那花花,一个月存不下几个。你们脑子里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万一哪天谁病了呢?万一有了孩子呢?需要钱的时候哭天喊地都不应。妈是过来人,你们没经历过的,妈都要预先讲给你们听,不能看着你们走在河边还不拉一把。你们那日子,过得太悬乎了!”亚平点头称是。
“妈跟你讲的这些,你心里有个数就行了,可千万别学给丽鹃听,不然我活也干了,还没落个好。她愿意改就改,不改就拉倒,当父母的我也只能做这样了。”
过会儿,亚平问:“妈,你们都来俩礼拜了,是不是该跟丽鹃父母见个面儿?我们结婚是分开办的,好不容易凑一块儿,一起出去吃顿饭吧!”
“谁请?”
“当然我们请啦!”
“出去吃什么?不就是聚一起聊聊吗?出去吃地方不敞快,人还拘束,不如在家吃,要不,叫她父母下个礼拜来家吃顿饭?”亚平想想,说:“好吧!您记得多买点菜!”
第一部分两个妈棉里藏针各不相让
周日,丽娟妈妈穿金戴银,把所有的首饰包括镀金的都披挂上,隆重上路。带着一瓶绍兴黄酒和一把巴拿马香蕉进了闺女的家。
“哟!亲家母!我老早想来看你了!一直抽不出空,到今天才见哦!”丽娟妈拿出独门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功夫,一进门就拉住亚平妈的臂膀,跟老相识似的拍来拍去,把亚平妈喊得贴心的火热。“亲家母一看身体就很好的样子,不像我,病病歪歪的,做不动活,你看这个家,你一来,整理得雪亮!这都是你的功劳呀!能者多劳啊!真是辛苦你了!”丽娟妈拉着亚平妈的手亲热地满屋乱转,声音洪亮到听不出是病病歪歪的人。
“哪里哦!我身体也不行啊!硬撑着多干点,这样小孩子就少干点,我这血压也高,还有冠心病,急不得也气不得的,我就是想,趁我在这里教教丽娟,等我们以后走了,她一个人也能把日子过好。”
“哎呀,亲家母,我家丽娟从小在家都给我们惯坏了,家务事是从来不干的,这个我也有责任哦!到结婚了发现她什么都不会干,迟了,再教也教不会了,所以当时结婚的时候我就把丽娟拜托给亚平了,叫亚平多照顾照顾她。”
“不迟不迟,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