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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窃跹穆淠氩粤埂N也辉i的模样,想象中应该是一块纯白的水晶,散发的凌厉光芒来源于一些不可思议的精神力,只是我想,在满目的光灿夺目中,一个人更容易看清自己,也更容易记住仇恨。我喜欢把向异翅比作一粒沙子,一粒在纷杂的乱世中茫然地游离与漂浮的沙子。他也真如一粒沙般渺小而沉默。可是我忘记了当很多很多沙聚在一起后会造成怎样触目惊心的灾难。他把自己对于亲人伙伴的爱理解的那样偏激,以致穷尽自己的一生去成就一个庞大到不可思议的阴谋。然而他的最终目的是怎样的简单而固执啊。当复仇终于完成的时候,我看见他站在那金色羽翼的阴影后轻蔑地笑了。我知道他在笑谁。当一个怀着如此简单而固执的目的的少年界入乱世的时候,就只有那些为争夺天下而精于计算的野心家是应该被嘲笑的。我很想好好地说一说他与风凌雪的故事。这是两个未被任何尘世的肮脏沾染的孩子。他们的心有着不带一丝破绽的透明。他们的爱情注定高贵。这真是一场沉默的爱情。女孩默默地跟着他走过狼群走过风雪,小心翼翼地不丢失,可是,却最终没有走进春天。向异翅伸出手在她头上重重地拍了两下。于是风凌雪的头发露出了黑色。我欣喜地看着这一段,虔诚地期待着某个奇迹的发生,期待着两个孩子构筑起他们水晶般的爱情。可是我只等来了水晶破裂的声音。我悲哀地看着一地碎片再也说不出话来。可是后来我想,这其实真的是一件很必然的事情,不是吗?因为令别人失望,真的是向异翅的一贯作风啊……我想学着向异翅的样子对自己轻蔑地笑,可惜我失败了。我猜,皱着眉头的笑容应该是一种很奇怪的表情吧。向异翅在最后说:还有,小雪……当那个女孩以一种最残酷的方式永远远离他的时候,我第一次听到他用如此亲昵的方式叫出这个名字。于是我知道他再也不会以高傲的姿态俯视苍生了,他又恢复成了单纯的少年模样,心中藏着一个深爱的女孩。他低下头,忧伤地轻声呼唤:小雪,小雪…… 他是这样的怯懦,只有在孤身一人的时候才敢放纵自己的眼泪去虚弱地触碰心底最后一丝温情。后来,向异翅死了。我想,真好。他终于挣脱金色羽翼的束缚了,他终于可以自在地飞翔了,他终于再也不是一粒沙子了,他终于成为一个真正的,普通的少年了。也许若干年后,会有一对年轻的羽族夫妇惬意地飞翔在天际。他们手挽手,笑容甜蜜。这个时候,我愿意相信,有来世。
尾声尾声—笑语VS纯子(1)
作者: 笑语VS纯子 2004…11…27 18:19
附;外传二
羽纹
作者:莫然
雷眼山,龙盘关,但闻关内芦笛声,不见西去有人还。
日暮寒烟,枯黄的草原。
大风刮了起来。一片瑟瑟的泛绿的草叶被长风卷起,打着悠悠的旋儿,飘过大燮黑沉沉连绵一里有余的大营,然后另一阵风斜斜地过来,又把它轻飘飘地抛上了天空,缓缓地在凉爽干燥的空气中掠过两军对垒的阵地,飘进龙盘关夹在高而险峻的山崖间,仿佛悬在半空中的城门。
一只脏兮兮的手伸进空气中,抓住了这片兀自打旋的草叶,一张已经几天没洗的黑脸于是露出了笑容,另一只脏兮兮的手放下了污黑的刀把挪了过来帮忙,草叶于是被对折起来,又被轻轻地含在干裂的上下唇之间。
毛头娃娃兵稚嫩的喉结动了一下,于是悠远的草叶笛声便飘了出去,单调的呜呜声更增添了这秋日天地间一丝凄凄的凉意。
这只由宛州商会暗中支持的叛军,已经与朝廷的两万大军对峙了六个月,凭借着龙盘关险要的地形顽强地挣扎着,一点一点地消耗着越来越少的粮草、水源和年轻的生命。
也许,消耗到了最后,那些关于自由和富有的梦想都会统统随着白骨,湮没在古战场的黄沙扬起后的萧瑟秋原上吧。
远方一声闷雷响起,草叶笛声如同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消失在秋日的晚风中。
又一声,两声,三声,乱石砂砾在荒原上跳动着打滚,龙盘关内越来越大的纷杂脚步声和吵嚷声汇向了城楼,一双又一双眼睛透过垛口和了望台,惊恐地望着远方大燮营地中那不可思议的景象。嘈杂的声音渐渐黯淡了下去,只剩下那闷雷一般的响声仍然在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关内将士们的耳膜。
那时云腾之机发射风引之翼时,轴木带动缓冲锤撞击砧木所发出的巨响。其时是燮朝敬德三年九月初二,风引之翼、云腾之机和九十九发连弩这三种武器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出现在战场上。之后的一个月时间之内,龙盘关一役惊人之惨烈将迅速传遍中州和宛州。而关于这次大屠杀的无数讹传和稗史,也将渐渐在一代又一代说书先生和小说话本添油加醋的篡改中演化出更多的版本。
不过,对于此时龙盘关内一共五千六百六十四条仍然还鲜活的生命来说,除了眼睁睁地看着风引翼张开了死亡呼啸着扑过来以外,实在没有任何其他的出路。而龙盘关这座一共有七百八十一年历史的雄关,也将在敬德三年九月初二的这个秋夜,倒塌成一片燃烧的废墟,掩埋在历史光怪陆离的记忆里。
……
王的宝座高高地耸立在黑色大理石台阶的顶端,一共一百九十九阶的王台昭示着王的气势,山峦一般的威严从宝座上那个端坐的王身上压下来。
直压向匍匐在台阶最底端的御用工匠,他赶紧把已经埋得很低的脑袋又狠狠向下坠了一点。
御用工匠把手上一只镏金木盒高高举过头顶,木盒上装饰着云彩和白鹤的图样,描金的花纹雕刻得异常精美。紫色华服的侍臣接过了木盒,然后小心翼翼地捧着奔上了一百九十九级台阶。
想到了不久就要发生的事情和王的反应,御用工匠赶紧再一次把头压了下去,直到整张脸都贴在了黑色大理石地面上。他从大理石地板的反光中看到了自己的脸。
“真猥琐……”后来,他常常在心里嘀咕着。
过了很长时间,仿佛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的轻微风声中,一只做工精致的大木鸟从王座上面飞了下来,路径虽然有些偏斜,但毕竟还是比上一次漂亮了许多,它贴着台阶一直飞到御用工匠的面前,撞在地上的时候发出了很难听的一响,吓得他嘴一歪,闭上了眼睛,木鸟终于一动不动地停在最后一级台阶上。
王一直没有说话,可是他不动声色的怒气已经能让御用工匠糠筛一样抖个不停。
又过了一段时间,王微愠的声音才带着旷远的回声从他的上前方远远地传了下来。
“你们召集大燮一百六十个能工巧匠,花了一万帝国金铢和六个月的时间。做出来的就是这种……东西吗?!”
御用工匠大起胆子稍稍抬起了头,看见那只花纹繁复的木鸟静静地停在了他面前,一个词突然跳进他的脑海
——呆若木鸡。
尾声尾声—笑语VS纯子(2)
他尽可能地用最大的毅力压制战抖的恐惧:
“回大王……竹木羽……羽行之术之难,即使……穷尽微臣及大燮……举国巧匠一生,也不……不大可能能让一只木鸟展翅云霄……”
他突然很及时地发现了自己正在犯一个致命的错误,因为他听到了那个声音,那个差点要了他和大燮举国巧匠生命的声音。
那个声音,竟然是从大殿空空荡荡的上空传来的,嘤嘤嗡嗡,如同几只敲响了的音叉单调而又和谐的共鸣,他咽了一口口水,鼓起全身的胆子向上看去。
王的大殿是极其高而且宽广的,中间甚至没有一根柱子,空空荡荡的黑色巨厅可以让一支骑兵队自由地来回奔跑,也可以让一群鸽子不受阻碍地自在飞翔。
一只轻盈的竹鸾从大殿正中小丘一样的王台上扑棱着翅膀飞了出去,在大殿广阔的黑色空间里缓慢而悠然地盘旋着,它轻轻振动薄翼的声音仿佛是这片宁静的空间唯一的天籁,让人可以想象那苇膜的羽翼薄到几乎完全透明的质感。
苇竹鸾绕着王座慢慢地转了一个很大的圈子,然后轻轻落在了王的手上,王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一些。他放好竹鸾。冷眼瞅着一百九十九级台阶下遥远而渺小的御用工匠,后者张大了的嘴巴这时候才赶紧合拢。
“这只竹鸾,是羽纹夫人十二岁的时候所做,那时候她在天启安身,这样一个竹鸾她一天要做五个,每个外形完全不同,而且一个只卖十文钱。”
王的声音很平静,可是御用工匠却听得背上一阵阵冷汗。
“而三年来,你们一共做了七只笨拙难看的呆鸟和三件破破烂烂的羽纹衣。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一个月之后我要看着你们亲自穿着你们最后一件羽纹衣,一个接一个从天启城上最高的太清阁上跳下去——那时候,你们的生死就全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了。”
宣判了御用工匠缓期死刑之后,王摆了摆手,于是从那大殿门口的长廊深处传来一声黄金礼杖捶击地板沉闷的巨响,空荡荡的大殿中回音不绝。
御用工匠赶紧抱起了他面前的木鸟,跪着行了一个礼,然后失魂落魄地逃走了。他没有看到一个矮小而肥胖的身影站在王的旁边,否则一定会吃惊地撞在大殿门口的司仪身上。
那个年老的河络站在大燮果真是空前绝后的敬德王身旁,居然还有些傲气。他背着小而肥短的双手,缓慢而悠然地对王说道:
“大王就算是派一百六十个快刀手架刀在这些人的脖子上,再施以举国之财富,他们也未必造得出一只像样的竹鸾——毕竟凡夫俗子的工匠和卓绝千古的大师之间的差距,不是用人数、时间和财富的简单堆砌就能填补的。”
王望着那只苇竹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