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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爸爸妈妈没能照顾好你。”
我努力的对着妈妈笑:“妈,没事的。你放心,我真的没事。”
我不知道小北和楚天怎么样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在我眼前一黑,晕倒在展厅里之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努力的爬起来问:“妈,楚天怎么样了?小北呢?”我看见妈妈抹掉眼泪,然后眼泪又掉了下来。
她拿过一份报纸,递给我,然后端着我一口都没喝的鸡汤走了出去。
那张报纸上赫然写着:EC年度新人叶荆棘新欢旧爱大打出手,无辜记者当场死亡!
死亡?当场死亡?
“妈……”
我扑下床,往外冲去。可腿一软,又跌倒在地上,我坐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哭喊着:“妈,楚天人呢?他现在人在哪?”
我妈跑过来,也哭了起来:“你先别急,小北求他爸爸帮忙看能不能想想办法,可估计没用。因为是楚天先动手打人家的,而且那个记者是被楚天砸到太阳穴后当场就死了,楚天现在在看守所等着开庭,小北也被他爸关起来了。”
霎时间,所有一切思想都凝固了。我只想去找小北,去问问他我可以怎么办,我要怎么办才好。可我怎么都站不起来。楚天,那个每次出现在我面前时都面无表情的楚天,他就那么瘫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那个弯腰为我系鞋带的小北,我看到他的白衣服上都是血,那么多的血。可现在,他们在哪里,是死是活,我都看不到。
……
一个月后,楚天的案子开庭。小北的爸爸唯一能帮我的就是让我在楚天开庭前见他一面,我和小北都知道,在这天之后,我们都将永远见不到楚天了。那一天,我也见到了小北,最后一次见到小北。
一直都没有出门,强烈的阳光让我感觉到夏天快要到来的温暖。
我站在那个小北常常等我的车站等他。这是我第一次等小北,以前,都是我急急忙忙迟到,远远就能看到小北站在那里等我,穿着干净的白色外套。我看着小北跑过来,他的怀里抱着那张被血染过的照片,上面的血渍已经干了,成了一片皱巴巴的痕迹。
“小北……”我终于喊出声来,看着他。
“荆棘,你的脸色差的让人心疼。”仅一句话,我看到小北的眼泪几乎要掉下来了。
“这张照片我拿回来了,你要记得拿回去,不要再弄丢了。”
后来的日子里,我一直在想小北的这句话,他说你要记得拿回去,不要再弄丢了。我反复的想这句话,直到心难过得没了知觉。
在隔着大铁栏又隔着很远的两张桌子的另一面,我听到楚天的脚步声,一步步走近。那是我十五岁时恋上的一道疤痕,那个总是看着我从来不笑,在十五岁夏日的大雨里对我说我喜欢你的男人。已经被剪去长发,面色苍白的坐在我的面前。所有的爱和不舍,早已在这五年的时光里,埋藏。在他又一次消失在我生活里的时候,我告诉自己,祝他幸福。无论什么地方什么时候,都祝他幸福。可现在……
他坐下来,双手的手铐不允许被解开。我看到他把手往下挪了一下,试图不让我看到。
“我现在这样狼狈,你就不应该来看我。你看你怎么瘦成这样了,好难看!”楚天先开口说话,他的语气调侃却让我听起来那么悲凉。
“楚天,为什么?”我不明白我是在试探的问还是质问,这句话怎么听起来怎么都让我觉得不应该说出口。
“荆棘,我的时间不多。你让我跟你说说话,好不好。因为我再不说,就真的没机会说了。”他突然很认真的看着我,就像那一年在大雨里那样看我一样。
我点头,不再说话。
第二部分平淡生活(5)
“颜澈走的那天,我是要把信给你,然后跟着她一起走的。她就在火车站等我。可我没想到 慕小北追了上来,他拉住我说,希望我和颜澈回去,回到你的身边去。其实从我看到他把衣服脱下来披到你身上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找你找了那么久,是徒劳的。因为,你已经忘掉我了不是么?你应该和小北在一起过幸福的生活。而我和颜澈,从小就注定不能有幸福,她对我的付出,我视而不见,独自离开来找你,我想,我应该把这份爱永远的藏起来,藏到连我自己也找不到的角落里,真心的希望你幸福起来。我们应该走的远远的,再也不要打扰你的生活。可是我和颜澈都这样舍不得你。于是我还是告诉了慕小北我和颜澈去广州的事。他说,等你们毕业了,就来广州找我和颜澈。我们四个人,会有一个温暖的家。一个真正属于我们温暖的家。虽然我和颜澈从小都没有家,我可们还是怀着希望去了广州。”
说到这里,楚天仰起头。顿了好久,才对我说:“荆棘,你看,我们怎么都忘不掉你。没想到慕小北两天后来到广州,非要给我颜澈三万块钱。你知道我们不会要的,我们把钱还给了小北。在广州的第一个月我们吃了很多苦,可仍然找不到工作,甚至都没有落脚之地。直到遇到现在的房东,他愿意等我们赚到钱再付房租。我和颜澈都以为碰到贵人了,可后来我们才知道,那钱是小北偷偷付给房东之后,然后不辞而别。”
小北?原来小北是拿了那三万块钱去找楚天和颜澈,他什么都没有告诉我,却是让我放心,他已将颜澈安顿下来。她会生活的很好,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说到这里楚天突然笑了,原来他笑起来的时候,有很好看的酒窝。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楚天笑。
“颜澈总是不放心你,我们在报纸上看到你成了大明星的时候,她高兴坏了,非要让我来看看你。可荆棘,我看到你并不快乐,你被他们围在中间透不过气来,你却无力反抗。我不能看着你哭,可我没有办法,我只能冲上去,让那些人闭嘴。荆棘,我很冲动对不对?我其实只是想告诉你,我从来没有为你做过一件事。而你和小北为我,为颜澈做了那么多事。我没办法报答也说不出谢谢,我不许别人欺负你。”
我终于哭了起来,哭的说不出一句话。
“你看,从你认识了我们开始,我们总是让你哭。荆棘,对不起。但是你要坚强下去,我都不难过,你难过什么。如果可以,帮我告诉颜澈。我很爱她。我……”
突然,楚天的话被身旁的警察打断了:“时间到了。”说完这句话楚天就被拉起来,他来时的那扇门开了,我看着楚天走进去。
我抹了眼泪站起来说:“楚天,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个时候我还能说什么。
楚天突然回过头来对我喊:“小北和他爸爸交换条件,他爸爸才答应疏通关系让你来见我一面,而他必须跟他爸爸去澳洲了。但是荆棘,不要放弃小北,一定不要。”
门被关上,楚天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听不见。
我走出看守所的大门,天已经黑了。当我四处寻找小北时,这才想到进门的时候小北笑着对我说:“荆棘,一会天黑了,早点回家。”
我答应着,以为他会像从前每一次陪着我一样,等着我。可我站在渐渐天黑的街道上,看不到小北。只有手里的那幅照片,被风刮的一下下响。
小北这一次,是真的不见了。不是幻觉,不是躲起来跟我藏猫猫,是真的没有站在这里等我。
很久以后,我能够想起来的,就是小北送我来时的样子。他穿着白色的外套,温暖的笑容。他说:“荆棘,一会天黑了,早点回家。”
而他的样子,渐渐模糊。
15我想在很多年很多年以后,我仍然会想到你微笑,仍然会充满感激,仍然当你为一种动力,因为我们曾经那么相亲相爱。黑白尘埃,时光流转,你亦是我生命中的光亮。我就这样不动声色的,站在这里,用最纯洁和坚持的姿势。小北,我爱你,爱的心都痛了。小北,再见。
回到那个已经很久都没有去的房子里。一开门,整个房间都被灰尘覆盖着,我突然觉得小北,楚天,颜澈,都还在我身边,离我那样近,好象伸手就能够触摸到。倒在床上沉沉的睡去,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在梦里。我,小北,颜澈,楚天。一起站在小镇的铁路上,那些野花突然长出那么多,包围了整个轨道,我们躺在滚烫的铁轨上,夏日的风轻轻地吹着,那一刻快乐似乎迫在眉睫。梦里我把右手贴在胸口上,感到近在咫尺的爱。我小心翼翼又全神贯注的闭上眼睛,像一次模仿的轮回。这时候,所有的悲伤都消失了。
我想到我在《向北》那张照片上写的句子:我们是停留在没有爱的世界里的孩子,我把风吹过的声音录了下来给你听,那时的天空是蓝色的,忧郁的蓝。
想到这里,我就笑了。我想我心里的难过已经被什么打破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
第二部分平淡生活(6)
最后一次打扫这个房间,以后都不会再来了。我已打算搬回妈妈身边去住,即使我们已经很久都不在一起了,可我想,我现在应该回去,在妈妈身边,不要让她再孤单单一个人了。打扫房间的时候,才看到放在床头的信。打开它,我知道这封信是小北写给我的。
荆棘:
你醒了吗?是不是又睡到太阳照屁股了?
从颜澈走后,这里我们就再没有来过了。可你没有退租这个房子,希望有一天颜澈能够回来找你。你不知道,我一直骗了你,颜澈和楚天也骗了你,尽管我们的欺骗都是为了让你快乐,但我还是要跟你道歉。就像我总是在跟你道歉一样。这个时候你不许笑我哦,我跟你道歉那也是因为害怕你又堵气不理我,因为这一次我不能买鱼丸来代替道歉哄你开心了。
刚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像一道冷冷的阳光打进我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