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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实是想叫这家伙滚出去,让他们自在地干活。没有他麻烦已经够多的了。但是他忍住了没表示出来。他们需要电台的合作,他不希望把关系搞僵。气氛本来已经够紧张了。
“好吧。”
经理狐疑地看了一眼计算机和皮考,后者已经忘掉周遭的一切。他因为这场新的挑战激动万分,手指再次在键盘上飞舞。他们离开工作站,走向拉吉尔的桌子,这时让…卢和劳伦特正好进门。
弗兰克发觉主持人比早晨看起来精神了一点,但是眼里还是藏着难以掩饰的阴影。弗兰克理解这种阴影。等这一切都过去以后,他得好好沐浴一阵阳光,才能消除它。
“你们好,孩子们。一切就绪了吗?”
劳伦特替他们俩回答。
“是的,大纲已经写好了。最难的部分是不管发生什么情况,都要保证节目继续下去。除了那些电话之外,我们还要继续接听普通的来电。这里情况怎样?”
门又开了,于勒出现在那里,像一幅被框住的模糊照片。弗兰克觉得于勒看起来比原先老了10岁。
“哦,你们在这里。大家晚上好。弗兰克,我可以和你谈谈吗?”
让…卢,劳伦特和毕加罗微微避到一边,让弗兰克和警察总监不受干扰地说话。
“什么事?”
两人走到另一面墙边,站在交换台前面的两块大玻璃前,里面有卫星连接器和各种设备,以防万一断电,转发器没法正常工作。
“一切都准备就绪。紧急小组随时等待电话通知。警察局有10个人待命。他们可以飞快赶到任何地方。到处都安排了便衣。都是些普通人,有遛狗的,推婴儿车的,等等。整个城市都在控制之中。只要需要,我们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调兵遣将。如果受害者在这里的话,我指的是蒙特卡洛。为了防止非人先生决定到别的地方去寻找受害者,我们已经警告了海岸地区所有的警察力量。我们现在只有设法比我们的这个朋友更聪明一点。否则,我们一切只能听天由命。”
“以及依赖皮埃罗的帮助,上帝如此不公地对待他……”弗兰克指指和摩莱利一起进来的两个人。
皮埃罗和他的妈妈走近他们。女人抓着孩子的手,好像抓住一个救生圈似的。这仿佛不是为了保护他,而是想从她纯洁的儿子那里求得保护,后者正在享受着这个难得的时刻,平时他总是被排斥在外,现在却正好相反。
他,皮埃罗,是唯一知道房间里的音乐的人。他喜欢上次的事情,所有大人都激动不安地守在他身边,等他告诉他们磁带是否在房间里,等他去把它取来。他喜欢每天晚上都能够和让…卢一起呆在电台,从大玻璃窗后观察他,等待那个邪恶的人打来电话,而不是呆在家里,只能从收音机里收听节目。他喜欢这个游戏,尽管他明白这并不是一个游戏。
有时他晚上会梦见这事。他庆幸自己不是一个人睡一间房间,而是在大床上睡在妈妈身边。他们醒来,都很害怕,无法再次入睡,直到粉红色的黎明光线穿过百叶窗。
皮埃罗摆脱妈妈的手,跑向让…卢,他的偶像和最好的朋友。主持人揉揉他的头发。
“嗨,帅哥。你怎么样啊?”
“我很好,让…卢。你知道吗?明天我说不定能坐警车!”
“太棒啦,那你不也成了个警察了吗?”
“是啊,一个荣誉警察。”
听到皮埃罗不知所以然地用新学的词汇,让…卢微笑起来,亲切地搂住孩子。他把孩子的脸贴在自己胸口,更加用力地揉揉他的头发。
“瞧啊,我们的荣誉警察,他与劲敌展开一场殊死肉搏战……”他突然呵起皮埃罗的痒痒,孩子格格笑着挣扎开去。他们一起朝控制室走去,劳伦特和毕加罗紧随其后。
弗兰克、于勒和皮埃罗的妈妈默不作声看着这一幕。女人看到让…卢和她儿子之间默契的友情,脸上浮现惊喜的笑容。她从口袋里掏出条手绢,按在鼻子上。弗兰克注意到这手绢是新洗的,烫得平平整整。而且这女人的衣服尽管都很廉价,却都非常洁净。
“夫人,我们对您的耐心不胜感激!”
“我?我的耐心?可是我才要感谢你们为我的儿子做的这一切呢。他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要不是因为这件可怕的案件,我都要快活死了……”
于勒用平静的语调安慰她。
“别担心,夫人。很快这事就会过去,那将全是皮埃罗的功劳。我们对他的能力很有信心。您的儿子很快就要成为一个英雄了。”
女人慢慢朝大厅走去,肩膀微微驼着,迈着怯弱的脚步。只剩弗兰克和于勒了。
“声音”主题曲沿着走廊传来,节目开始。不过今晚的节目进行得不咸不淡,让…卢和其他人显然都有所感觉。空中充斥着紧张的电流,但是它并没有传入节目。电话开始打来,不过都是些普通电话,拉吉尔不用警察帮助就事先把它们过滤了一遍。所有电话都被要求不要提到杀手。要是有人不遵守,让…卢就会机智地把话题引开。大家都知道每天晚上,有成百万成百万的听众收听蒙特卡洛广播电台。除了在意大利和法国之外,这个节目还通过网络,传到其他购买了收听权的欧洲国家。大家都收听着,转译着,谈论着这个节目。所有人都期待大事发生。广播台因此赚了无数收入。真是拉丁智慧的大获全胜啊。
这真是个狗咬狗的世界。
弗兰克思忖,这样的经历使大家在某种程度上仿佛都死了一次,根本没有真正的赢家。这个想法令他浑身一震。
他想起杀手给他自己下的定义的本质和它的嘲讽意味,以及它表明的轻蔑挑战。他更加确信对手是个不正常的人,他们必须尽快抓住一切机会将他捕获。他本能地摸摸外套下的枪。那个人的死,不管是真正的还是象征意义上的,都将的的确确意味着别人的生。
表示有来电的红灯亮起。劳伦特冲让…卢指指红灯。
“喂?”
沉默。随即一个装腔作势的声音从扬声器传来。
“你好啊,让…卢。我名叫是人而非人……”
所有人都僵住了。演播室的玻璃窗后面,让…卢的脸变得苍白,仿佛身上的血液顷刻间蒸发一空。芭芭拉正坐在混音器前,她猛地朝后一闪,好像机器突然充满致命危险。
“你是谁?”让…卢震惊地问。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又要出手了。就今晚。要出事儿啦。”
弗兰克触电一样跳起。
他左边的克伦尼也站起来,抓住他的胳膊。
“弗兰克,不是他。”他低声道。
“‘不是他’?什么意思?”
“他是装的。他说的是‘我名叫是人而非人’。那人说的是‘我是人而非人’……”
“这里面区别大吗?”
“在这种情况下,这个区别可大了。而且电话那头的人没怎么受过教育。肯定是哪个杂种开的拙劣玩笑……”
仿佛是在印证心理学家的话似的,扬声器里传来一阵恶声恶气的狂笑,电话切断了。
摩莱利冲进控制室。
“抓住他了!”
弗兰克和克伦尼跟在他后面跑进走廊。于勒一直守在导播室里,他也跑向他们,毕加罗跟在后面。
“你们抓住他了?”
“是的,警察总监。电话是从蒙顿郊区打来的。”
弗兰克扑灭了他们和自己的希望。
“克伦尼博士说,这可能不是他,可能是个玩笑。”
“声音可以假装,”博士飞快地解释道,“但是他使用的语言和那个人不一样。这不是他。”
“去他的,这家伙。你们和蒙顿的警察总监联系过了吗?”警察总监问摩莱利。
“我们一锁定电话方位,他们就闪电般出动了。”
“我估计他们决不会让他逃脱……”警察总监回避着克伦尼的目光,仿佛不看他,就可以忘掉心理学家的结论。
他们等待了仿佛没完没了的15分钟。他们听到走廊另一头传来节目的音乐声,以及让…卢硬撑着继续做节目的声音。想必有几十个电话涌进来,交换台都快被淹没了。摩莱利挂在脖子上的对讲机响起。警长顿时浑身紧绷。
“我是摩莱利。”
他听着对方说话,脸上像乌云卷过天空一样,渐渐换上失望表情。于勒不等接过对讲机,就知道没希望了。
“警察总监于勒。”
“你好,尼古拉斯。我是蒙顿的罗伯特。”
“你好,实话实说吧。”
“我刚从那里赶回来。是假的。那家伙醉得不省人事,想用这招逗女朋友开心。而且这白痴甚至是从自己家里打来的电话。我们冲进去时,他和女朋友吓得屁滚尿流。”
“他们真该吓死算了。白痴。逮捕他们了吗?”
“还能不逮捕?干扰警方办案。这家伙还私藏了一大批巧克力。”他指的是大麻。
“好。带他们来,好好审问审问。别忘了把这事透露给媒体。我们必须表明态度,否则这类电话会越来越多。多谢啦,罗伯特。”
“不客气。很遗憾啊,尼古拉斯。”
“说实话,我也这么想。再见。”
警察总监挂断电话。“博士,你是对的。假警报。”他用突然失去希望的眼神看着他们。
“嗯……我……”
“你做得很好,博士。”弗兰克打断了他,“非常出色。这不是哪个人的错。”
他们一起慢慢朝走廊那头的控制室走去。戈达特赶上他们。
“怎么样?”
“没什么。是假线索。”
“我还奇怪怎么这么容易就破了案。不过要是这样,那你们……”
“没事,戈达特。正如我刚才对克伦尼博士说的,你们干得都不错。”
他们走回控制室,那里的人都期待地看着他们。一看到他们失望的神色,人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芭芭拉在椅子上瘫软下来,趴到混音器上。劳伦特默默地理理头发。这时,红灯又闪了起来。主持人看起来已经精疲力竭。他从桌上拿起玻璃杯喝了口水,又凑到麦克风前。
“喂?”
起初,对方没有回答。他们都认出了这种沉默。然后,隐隐传来沉闷的回音。
最后声音才出现。所有人都慢慢把头转向扬声器,好像这声音使他们的脖子僵硬了一般。
“你好啊,让…卢。我觉得你肯定在期待我的电话……”
克伦尼凑近弗兰克。
“你听。标准的语法,独特的语言。是他。”
让…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