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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爸爸父亲爹-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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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宝林说,我想好了,我答应你的要求。
  真的!
  当然,你老爸说话是算数的,不过……
  爸你放心,这材料只有一份,我现在就烧了。说着她站了起来向案子走过去。张宝林说,不忙,不忙,喝完咖啡再说。张雅芝听他这么一说又坐下了,端起杯子喝起咖啡来……但张雅芝万万没有想到这杯咖啡还未喝完她就睡着了。
  张宝林看着昏睡的女儿轻轻说,丫头,你的好奇心也太强了。他从茶几下的抽屉里取出注射器,又取出一包粉末状的东西,倒进咖啡杯里用小匙搅了搅,然后装上针头,用注射器吸进,用酒精棉在张雅芝手臂上擦了擦,将针头扎了进去。看着咖啡色的液体缓缓进入女儿的身体,张宝林痛心地摇摇头。
  苏明远在东四六条下了出租车就奔李八一家,他在李八一家撞了锁。邻居告诉他李八一前两天住了院。于是他又向医院奔。苏明远心里揣着一团火,烧得他口干舌燥眼花耳鸣。早上六点钟他接了一个电话,一个女人的电话。自称是何艳春秘书的林小姐告诉他,让他今天晚上六点到昆仑饭店,何艳春要请他吃饭。他小心翼翼地问还有谁参加,林小姐告诉他上次请的人这次都请。挂上电话他就坐立不安,像一粒在火中煎烤的栗子。他吃了救心丹才让自己狂跳的心稍许平静。自从上次去昆仑饭店后,他一直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一直在等待着这位林小姐的电话。他最害怕这位林小姐的电话,偏偏又时刻在盼望,他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原因。
  在医院门口他踌躇不前,在医院的小卖部前买了根红果冰棍吃着,冰凉的冰棍让他燥热的身子感到清凉。他蹲在马路沿上,眼前又好像看见了那个用芦苇搭建在瓜田里的小棚……
  三十一年前的夏天,在河套平原正是西瓜成熟的季节,八连有五亩瓜田,苏明远就是看瓜人。看瓜是防人偷但主要是防獾,獾是偷瓜高手。八月的河套自然是热浪逼人,李八一光着身子穿着军用雨衣和长筒雨鞋草帽上还有防蚊罩,这里的蚊子不是单个的而是一团一团的像个小炸弹,时不时就袭击这些有血有肉的兵团战士。李八一把自己居住的窝棚外面用黄泥糊得一点缝隙都没有,还在窝棚的四边点起了艾草,蚊子是最怕艾草味的。这天晚上他点的艾草更多,是因为排长季明宇在这里要写个东西,自然他李八一就要全副武装去巡视瓜地了。季明宇比他们三个大两岁,是北京男五中的红卫兵头儿,他的很多故事都令苏明远李八一张宝林崇拜不已,所以,季明宇让苏明远保密时,苏明远心里充满了激动。
  季明宇在这瓜地的窝棚里给中央写信反映知识青年的问题。他是从小热爱政治的人,“文化大革命”更让他把政治具体化了,在兵团的日子里虽然艰苦,他认为是在第二次爬雪山过草地。他从不和张宝林这些六九届的鬼混,他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学习马恩列斯的著作上了。现在,一九七三年了,他已经预感到中央会对知青问题有新的政策,因此他决定上书一抒己见,这已经是他写的第六封信了。时间过得很快,写完了这封信,他看看手表已经差十分八点了,距离何艳春来就差十分钟了,距离连队晚点名还有一个多小时,他完全有充裕的时间与何艳春享受男女之爱。季明宇想到这里时笑了,他笑那帮人,比如张宝林比如苏明远比如李八一,何艳春向他讲过他们露骨的追求,季明宇为之一笑,他知道能让何艳春这种清高的女孩儿投入自己的怀抱,知识是最重要的力量。他走出窝棚时,正好何艳春来了,正好苏明远也回来了,何艳春和苏明远似乎有些尴尬,季明宇不在乎,他对苏明远说,你再转转,差十分点名时叫我们。何艳春则说了声谢谢。苏明远望着他们钻进了窝棚,心里针扎一样痛。他也喜欢何艳春,但他清楚何艳春这样的女人是永远不会属于他的,哪怕是一天。何况这个男人是季明宇。但当他走出了不到十米远,他听见了何艳春的声音,是一种绝望和气愤的声音:你要干什么!他又听见季明宇的声音:你不要给脸不要脸。苏明远转身回去,他站在窝棚外,听见里面人的喘气声和厮打声……他好像看见季明宇一点点剥去何艳春的衣服……他心一紧,手中的二股叉掉在地上,掉在地上白天他吃饭用的铝锅上,声音在夜色中很响亮。季明宇伸出头来看见他有点不高兴地说,你还在这儿!
  后来苏明远走了,他满脑子都是何艳春的喊声,晚点名后他回到窝棚里嗅到一股腥味,他把油灯拧到最亮闻味去找,最后在他的草席上看见了一片暗红色的血迹。他苏明远再木讷,这片血迹意味着什么他还是清楚的。突然,他头贴着这片血迹呜呜地哭了,在窝棚外,许多正在偷瓜的獾都停止了行动,它们想搞明白看瓜人又在使用什么新招了?不过,苏明远绵绵不绝的哭声还是没有阻止獾的行动,第二天,苏明远走出窝棚发现瓜地一片狼藉时,他笑了……没几天季明宇因写信出事逃跑了,音讯全无,再到后来何艳春生宁五原,他宁肯与何艳春一起撒谎也没有漏过一句话……
  苏明远吃冰棍的时候,李八一也为找不到苏明远在着急。他也接到了林小姐的电话,让他晚上六点到昆仑饭店吃饭。李八一着急但他没有像苏明远那样急。他让李小雨陪苏铃找苏明远,务必要把苏明远叫来有要事商量。李小雨不明事理以为父亲自觉不行想安排后事就带着哭腔给宁五原打电话,也赶上宁五原要去开会就给病房回了个电话,是李八一接的,李八一说我没事。
  李八一独自在病房半躺着,电视开着,他的心思却在从前的那点事上……
  季明宇逃跑是他和张宝林骑马送到火车站的,张宝林鬼点子多,让季明宇坐往磴口开的车,他估计抓季明宇的人准在北上的乌拉特前旗候着,果不其然,抓季明宇的人落空了,而季明宇从此杳无音讯了……是张宝林先发现了何艳春身体上的变化,他为她的变化惊愕和痛心,他像条疯狗在连队里荡来荡去想发现那个让何艳春身体变化的男人。他怀疑李八一,甚至和李八一打了一架。闻讯而来的何艳春和苏明远扶起了头破血流的李八一。
  何艳春说,张宝林,你像条疯狗。
  张宝林指着李八一说,何艳春,是不是他。
  何艳春说,不是。
  张宝林又指着苏明远说,何艳春,是不是他。
  何艳春一跺脚,不是,不是。张宝林你真疯了……你是不是还要一个人一个人问?
  张宝林点头说,是。
  何艳春腿一软坐在地上说,张宝林,你没有权力这样做……
  张宝林说,我有这个权力,因为我爱你……告诉我,到底是谁?
  何艳春欲哭无泪,双手拍着黄土地,拍起土末飞扬,张宝林,你不要逼我……
  苏明远劝张宝林,宝林,别问了……
  张宝林一拳打在苏明远的胸口上,喊,滚……转身又指着正欲张口的李八一,你也闭嘴……
  李八一没有闭嘴,说,你……声刚出,张宝林就是一巴掌,打得李八一直转悠儿……张宝林还要打……
  何艳春叫,住手,张宝林,你这个疯狗,我告诉你!
  气喘吁吁的张宝林松开李八一说,是谁?
  是——你!
  张宝林一惊,坐在地上发了一会儿呆,索性躺在地上喊,不是我……声音在他头上的蓝天白云里回响……何艳春站在旁边看着躺在地上大喊的男人,她因怀孕而开始浮肿的脸上呈现出难以言状的痛楚,她掸掸裤子上的黄土,脚步蹒跚地走了……
  张宝林趴在地上看着他喜爱的女人走了,渐渐地消失在田野的暮霭中,他如同一只被骟了蛋的马在地上打滚,天地却在他的滚动中旋转,他的胸腔里哽咽着仇恨,他仇恨自己对女人的爱,因为这种爱已经让他不能自拔。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站了起来,浑身是土,他环视四周,看见了同样浑身是土也在看他的李八一和苏明远。他们就这样相互看着,不知过了多久,张宝林叹了口气说,唉,女人……说完他就走了,李八一和苏明远跟在后面。
  现在,躺在床上的李八一和坐在床边椅子上的苏明远正相互注视着,力不从心的目光在游离中碰撞。
  苏明远说,八一,你甭这样盯着我,我怎么了?
  李八一说,你怎么了,你自己是最清楚的,你说,你当年那个厂长是如何当上的?
  苏明远说,你甭说我,你自己想想你发表第一篇作品是谁帮的忙?
  李八一说,最早知道内情的人只有你,你为什么一直瞒着?
  苏明远站起来说,我……我……可是我救了张宝林一命。
  我们都救过他的命。李八一说。问题是现在我们晚上如何去见何艳春。老苏,我们都食言了……
  张宝林此时在宝马车里,他手里有一个八倍的望远镜,通过两个圆圆的镜片,苏明远佝偻的身子和满头白发都收入他的眼中。那瞬间他的心悸动了一下,他突然觉出了岁月对苏明远和他都已经是先声夺人了……
  门打开了,管教站在门口对张宝林挥挥手,带上东西,出来。他心一惊,要转号了……他跟着管教走了一会儿,来到一间阳光明媚的房间,他被阳光刺痛了眼。他听见有人喊他:宝林。他睁开眼睛,他看见了苏明远。苏明远抓住了他的手说,我来接你出去……张宝林以为这次他死定了,一共从广州买了十万张黄盘,被公安查了。这是他准备干的最后一次,这最后一次如果成功就可以积累相当的金钱,他就要干干实业了。被抓了,他就明白自己要头落地了。现在苏明远把他接到车上说,宝林,你没事了。他如同做梦。他不相信苏明远是用什么手段救了他。苏明远告诉他找了新上任的公安局长季明宇。
  他……
  宝林,当初我们救过他的命的……面对苏明远的解释,张宝林还是半信半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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