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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山堂外记-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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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渊子诗云:“俸余拟办买山钱,却买端州古砚砖。依旧被渠驱使在,买山之事定何年?”后除直院,刘改之《贺启》云:“以载鹤之船载书,八觐之清标如此;移买山之钱买砚,平生之雅好可知。”
  徐渊子《九日》诗云:“衰容不似秋容好,坐上谁怜老孟嘉。牢里乌纱莫吹却,免教白发见黄花。”时一朝士和云:“呼儿为我整乌纱,不是无心学孟嘉。要摘金英满头插,明朝还是过时花。”
  徐渊子夜切庐山作小词云:“风紧浪花生,蛟吼鼍鸣,家人睡着怕人惊。只有一翁扪虱坐,依约二更。雪又打残灯,欲暗还明,有谁知我此时情。独对梅花倾一盏,又诗成。”
  徐渊子晚岁得二子,戴石屏以诗贺曰:“竹隐种竹知几年?千竿万竿长拂天。群飞不敢下栖止,常有清风凛凛然。丹穴飞来两雏凤,凤来此竹为之重。牙签玉轴带芸香,家藏万卷为渠用。人间豚犬不足多,我来为作徐卿二子歌。手传竹隐文章印,看取他日官职高嵯峨。”
  郢州有白雪楼,唐时崔郢州馆孟浩然于楼上,遂有浩然亭。后人尊浩然改为孟亭。徐渊子与戴石屏同登,约各赋一诗,必以宋玉石对莫愁村。徐诗云:“水落方成放牧坡,水生还作浴鸥波。春风自共桃花笑,秀色偏于麦垅多。村号莫愁劳想像,石名宋玉漫摩挲。试将有裤无襦曲,翻作《阳春白雪歌》。”戴诗云:“楼名白雪因词胜,千古江山春雨余。宋玉遗踪两苍石,莫愁居处一荒村。风横烟艇客呼渡,水落沙洲人网鱼。借问风流贤太守,盂亭添得野夫无?”
  【戴复古】 〔字式之,号石屏,学诗于徐竹隐,又登陆放翁之门者。〕
  戴石屏尝见夕照映山,峰峦重叠,得句云:“夕阳山外山。”自以为奇,欲以“尘世梦中梦”对之,而不惬意。后行村中,春雨方霁,行潦纵横,得“春水渡傍渡”之句以对,上下始相称。
  戴石屏《织女》诗云:“春蚕成丝复成绢,养得夏蚕重剥茧。绢未脱轴拟输官,茧未脱车图赎典。一春一夏为蚕忙,织妇布衣仍布裳。有布得着犹自可,今年无麻愁杀我!”
  戴石屏薄游江西,有富家翁爱其才,以女妻之。居二三年,忽欲作归计,妻问其故,告以曾娶。妻白之父,父怒,妻宛曲解释,尽以奁具赠,行仍饯以词云:“惜多才,怜薄命,无计可留汝。揉碎花笺,忍写断肠句。道傍杨柳依依,千丝万缕,抵不住、一分愁绪。捉月盟言,不是梦中语。后回君若重来,不相忘处,把杯酒、洗奴坟土。”石屏既别,遂赴水死。(世俗有谑辞云:“孙飞虎好色,柳盗跖贪财,这贼牛两般都爱。”石屏之谓也。)
  【严羽】 〔字仪卿,号沧浪,戴石屏同时。其论诗欲如那叱太子折骨还父,拆肉还母。〕
  严沧浪《闻笛》诗云:“江上谁家吹笛声,月明霜白不堪听。孤舟万里潇湘客,一夜归心满洞庭。”
  【袁樵】。〕
  宋时,西湖三贤堂两处,皆有东坡,其一在孤山竹阁,三贤者白乐天、林君复、苏子瞻也。其一在龙井寿圣院。三贤者赵阅道、僧辩才、苏子瞻也。宝庆间,袁樵尹京,移竹阁三贤祠于苏堤,建亭馆以沽官酒。或题诗云:“和靖东坡白乐天,三人秋菊荐寒泉。而今满面生尘土,却与官司趁酒钱。”袁闻之,愧而止。
  【姚镛】 〔字希声,剡人,自号雪蓬。戴石屏忘年友也。〕
  姚镛判吉州,以平寇论功,不数年,擢守章贡。尝令画工肖其像,跨牛于涧谷间,索郡人赵时习题诗。时习题云:“骑牛无笠又无蓑,断陇横冈到处过。暖日暄风不常有,前村雨暗却如何?”无何,忤帅臣,以贪劾之。时端平更化之初,特重施行,眨衡阳。人皆服时习先见。
  【曹幽】 〔字西士,号东亩,官待制,与王万、郭磊卿、徐清叟俱负直声,号嘉熙四谏。〕
  曹东亩赴省试,陆行良苦,作《红窗迥》词自慰其足云:“春闱期近也!望帝乡迢迢,犹在天际。懊恨这一双脚底。一日厮赶上五六十里。争气。扶持我去,转得官归,凭时赏你。穿对朝靴,安排你在轿儿里。更选对、弓样鞋,夜间伴你。”
  赵南仲以诛李全功,见忌于郑清之,史揆每左右之,得留于朝。其后,恢复事起,遂分委边面。赴镇之日,朝绅置酒以饯。适有呈缘竿伎者,曹东亩赋诗云:“又被锣声送上竿,这番难似旧时难。劝君着脚须教稳,多少傍人冷眼看。”未几,师果不竞。
  【卓田】 〔字稼翁,建阳人,能赋驰声。〕
  卓稼翁题《苏小楼》辞云:“丈夫只手把吴钩。欲断万人头。因何铁石,打成心性,却为花柔。君看项籍并刘季,一怒使人愁。只因撞着,虞姬、戚氏,豪气都休。”
  卓稼翁送人赴上庠,赋《昭君怨》曰:“千里功名岐路,几纟两英雄草履。八座与三台,个中来。壮士寸心如铁,有泪不沾离别。剑未斩楼兰,莫空还。”
  【刘克庄】 〔字潜夫,号后村,丞相郑清之奏赐进士出身。〕
  刘潜夫初学晚唐,少时作《十老诗》,其《老将》云:“昨解兵符归故里,耳听边事几番新。偶逢麾下来犹识,欲说辽阳记不真。儿觅宝刀偏爱惜,奴吹芦管辄悲辛。夜寒不作关山梦,万一君王起旧人。”《老妓》云:“籍中歌舞昔驰声,憔悴犹存态与情。爱说旧官当日宠,偏呼狎客小时名。薄鬟已脱梳难就,半被长空睡不成。却羡邻姬门户热,隔墙张烛到天明。”《老儒》云:“向来岁月雪萤边,老去生涯井臼前。举孝廉科非复古,给灵寿杖定何年?空蟠万卷终无用,专巧三场恐未然。犹记儿时闻绪论,白头不敢负师传。”《老吏》诗云:“少谙刀笔老尤工,旧贯新条问略通。斗智固应雄鹜辈,论年亦合作狙公。孙魁明有堪瞒处,包老严犹在套中。祗恐阎罗难抹过,铁鞭他日鬼臀红。”(“铁鞭打鬼臀”,用章子厚语。)
  刘潜夫《长相思》词云:“朝有时,暮有时,潮水犹知日两回,人生长别离。来有时,去有时,燕子犹知社后归,君行无定期。”又“风萧萧,雨萧萧,相送津亭折柳条,春愁不自聊。烟迢迢,水迢迢,准拟江边驻画桡,舟人频报潮。”
  刘潜夫《别意》《清平乐》云:“休弹别鹤,泪与弦俱落。欢事中年如水薄,怀抱那堪作恶。昨宵月露高楼,今朝烟雨孤舟。除是无身方了,有身长有闲愁。”
  豫章有徐孺子亭,官司鬻民卖酒其间,刘潜夫题诗云:“孺子亭前插酒旗,游人哪解荐江离。白鸥欲下还飞起,曾见当年解榻时。”帅闻之,亟令住卖。
  刘后村《书所见》绝句云:“新剃黎顶尚青,满村听请《法华经》。那知世有弥天释,万衲如云座下听。”又云:“刮膜良方直万金,国医曾费一生心。谁知ヮ髻携篮者,也有盲人问点针。”又云:“黄童白叟往来忙,负鼓盲翁正作场。死后是非谁管得,满村听说蔡中郎。”
  【王迈】 〔字实之,号癯庵,莆阳人。时以为元龙、太白流人。〕
  王迈丁丑第四人及第,刘后村《贺启》云:“声名早著,不数王香之无双;科目小低,犹压杜牧之第五。元化孕此五百年之间气,同辈立于九万里之下风。”又云:“朱云折槛,诸公惭请剑之言;阳子哭庭,千载壮裂麻之语。”又赠之辞云:“天坏王郎,数人物,方今第一。谈笑里,风霆惊坐,云烟生笔。落落元龙湖海气,琅琅董相《天人策》。”其重之如此。
  杨平舟(楝)以枢椽出守莆阳,刘潜夫兄弟俱以史官里居郡集,寓公王癯轩(迈)戏之云:“大编修,小编修,同赴编修之会。”潜夫云:“欲属对不难,不可见怒。”王愿闻之。乃云:“前通判,后通判,但闻通判之名。”盖王凡五得ヘ,而不上云。王又尝拆刘名调之,云:“十兄二十年前何其壮,二十年后何其不壮?”刘应之曰:“二兄二十年前何其遇,二十年后何其不遇?”(王同郡有林叔弓者,亦善嘲谑。延平张少负才,其人眇小而好作为,林以其名字作诗赋各一首嘲之,赋有云:“身材短小,欠曹交六尺之长;腹内空虚,乏刘一点之墨。”诗有云:“身分爻两段,风使十横斜。文上元无分,人前强出些。”)
  【赵孟坚】 〔字子固,号彝斋居士。宝庆初进士,修雅博识,人比米南宫。〕
  赵子固酷嗜法书,多藏三代以来金石名迹。周公谨尝邀子固各携所藏。放舟湖上,相与评赏。饮酣,子固脱帽,以酒发,箕踞歌《离骚》,旁若无人。薄暮,入西泠,掠孤山,舣棹茂树间,指林麓最幽处,瞪目绝叫曰:“此是洪谷子、董北苑得意笔也!”邻舟数十皆惊叹,以为真谪仙人。(周公谨名密,居齐之东,作书曰《齐东野语》。后来杭居癸辛街,书名《癸辛杂识》。泗水出山东鲁县,号泗水潜夫。又尝居华不注之阳,号弁阳老人。以周子窗前草不除,号草窗。)
  赵子固尝得姜白石所藏《定武不损》本《禊贴》,乘舟夜泛而归。行至之升山,风起舟覆,行李朴被皆淹溺无余。子固方披湿衣立浅水中,手持《禊帖》语人曰:“《兰亭》在此,余不足问也。”因题于卷首云:“性命可轻,至宝是保。”
  【龚孟钅癸】。〕
  咸淳末,庆元秋试,两浙运司干官临川龚孟钅癸为考官。龚道出慈,忽梦有人以杯汤饮之,且作“四”字于掌中。晓起,便觉目视荒荒,及入院发策,第一道中误以“一祖十三宗”为“十四宗”。于是,士子大哄,径排试官房舍,悉遭棰辱。至有负笈而逃者,龚偶得一兵负去而免。刘制使良贵亲至院外抚谕,遂权宜以策题第二道为首篇,续撰其三,久之始定。于是,好事者作隔联云:“龚运干出题疏脱,以十三宗作十四宗;刘制使下院调停,用第二道为第一道。”明年秋,度宗宾天。于是十四宗之语遂验。(度宗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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