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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义的音节:“啊……”
宋妈妈不耐烦的转头看我:“还不快跟上?嘴巴是哑的,难道耳朵也是聋的?”边说边向我晃晃手:“杀千刀的牙婆,难不成真是聋子?”
我翻翻白眼,我又不是瞎子,你晃什么手?连忙点头示意我听得见她说话。
宋妈妈松了口气,转身领着我出门。
我跟在她身后暗暗活动了一下手脚,筋脉和内息都没有异常,也就是说我随时都可以把这个妓院砸了扬长而去了。
但是,是谁把我送到这里来的?慕颜吗?他是什么用意?为什么要用药物使我失声?钟无杀又到了那里?
我一边想,一边听前面宋妈妈向我介绍妓院里的状况,宋妈妈每向我介绍一句,就要有感而发的感叹上几句,什么官府的赋税越来越重,什么州府里的官差来喜欢赊账又不敢不给他们赊,什么好生意都叫别家妓院的几个小妖精抢光了,什么牙婆手里的姑娘越来越难买,都是些不入眼的货色……
我听着听着,倒是听出来这家妓院不过是金陵城内一家二流的妓院,近几年来由于没有拿得出手的头牌姑娘,经营还颇有些艰难。
宋妈妈正感叹,突然回头扳扳我的腰眼,捏捏我的手:“会弹琴吗?会跳什么舞?”
弹琴嘛,小时候我爹还真请过一个名噪一时的国手来教过我琴技,虽然我总是偷懒不学无术,好歹也算通点门路,跳舞的话,舞剑算不算?
我懵懂的点点头。宋妈妈脸露喜色:“我一看满身书卷气,就知道是落难的大家闺秀,果然是有教养的闺女,这下五十两银子值了。”
满身书卷气?她用那只眼睛看到的?满身草莽气还差不多。
听宋妈妈说话的时候,我又暗暗的试着发音,结果喉咙里的气流来来去去,就是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说话间到了正堂,妓院白天歇业,大堂里只有几个小厮正在打扫布置,透过雕花门,我看到街对面大门前站着两个劲装护院的庭院,马上就决定不管是谁出于什么用心把我送到这里,我都要顺水推舟,在这里呆下去——那个黑木门上方悬挂的朴素木匾上清晰的刻着三个字“凤来阁”。
这家妓院竟然是在凤来阁总堂对面的。
终于等到暮色四合,院门口的红灯笼高高挂起,灯影幢幢里才子骚客摇着纸扇三三两两的踏进院来,对了,这家妓院叫逐欢楼,这名字我喜欢,妓院原本就是寻欢作乐的地方,总比叫什么聚香院汇芳楼要直接明了的多。
宋妈妈急着要银子,今晚就让恩客竞标给我开苞,因此在大堂里设了高台,放置了桌椅琴具,预备让我展示琴艺舞技的。为了竞出个好价钱,宋妈妈对我的妆容也十分在意,亲自操刀给我化妆,我从小到大对化妆的事一窍不通,在紫禁城里是任由专司其职的宫女给我打扮,在这里也是听任宋妈妈摆布,化好了无意间瞟了一眼镜子,居然吓了一跳:这个容光逼人,妖艳的几乎让人不敢直视的女子是我?
妆扮完毕,我穿了件坦胸的轻红薄纱长裙,一柄团扇半遮脸颊,从楼上下到大堂里去。
刚拾步下阶,就听到大堂里一片抽气声,满座恩客的眼睛直直看过来。没进紫禁城以前,我是穿着男装乱跑的假小子,进紫禁城以后,那些人哪儿敢抬头直视我,我还真不习惯给人这么看,浑身都有点不自在。幸好在宫里历练出来的教养仪容不是假的,雍雍容容的一步步走下来,顺着红毯登到大堂正中的高台之上。
高台上下以及我刚刚走过的楼梯红毯两侧都摆满了怒放的蔷薇,浓郁沉醉的花香满室萦绕。宋妈妈还算有点眼光,知道我这样子绝对不配淡雅高洁的兰花茉莉之类,索性就弄了这种艳丽的花来。
在琴边坐下,先不说弹什么曲子最应景,开始苦思指法,想了半天,抬头看到恩客都屏息静气,脸露崇敬的看着我,不会是我这苦思冥想的架势摆得太高深,让他们以为我是什么不世高手了吧?
揣摩一下,境界高远的估计我弹不出意蕴,情情爱爱的免谈,还是弹首快的吧,噼噼啪啪下来(某谢:你以为放炮么?),错了也不怎么听得出来。想到这里,连音都懒得试,抬手呛然一声,一首《将军令》挥了出来。
多年不摸琴,手上生疏的很,胡乱挥了一阵,找到了点门道,更加痛快的拨弄琴弦,呛呛铮铮听得好不过瘾,抬头瞥到站在一边的宋妈妈一脸痛惜。哦,想到她说过这把琴是她重金购来的名琴,怕我拨弄坏了吧。
正想着,嘣的一声,像我曾经抚摸过的无数把琴一样,我指上的琴弦干脆的断成了两截。我无奈的看看宋妈妈,我也不想啊,谁让琴弦都那么不结实。
宋妈妈死死的瞪我,眼里几乎要飞出刀子,台下一片寂静。
“好!”不知道是谁高声叫了出来。
“好!”“好!”“好!”叫好声顿时连成一片。
“真如金戈逼耳,听得人血脉贲张,好一首《将军令》!”有个头带儒冠的人摇头晃脑的起身评说。
“祁先生说的好!”马上有一个文商打扮的人站起来附和:“指法或有疏漏之处,豪迈激越却直冲云霄,真真不让须眉。”
这位是懂点琴技的,夸起来还算有所顾忌,我起身向他遥遥行了个礼,他立刻红了脸,显得极是高兴。
我向那文商行过礼之后,有个婢女就捧着一只盖了锦布的托盘走过来,锦布上并列放着几支半开的蔷薇,我在那婢女的示意下拿起一支蔷薇,那婢女从我手里接过花,用手握着走到台下,递到那文商手中,那文商兴奋的脸放红光,别人看他的目光中也都是艳羡。
宋妈妈在一边殷勤的说:“恭喜封老板先得一枚筹花令,预祝今晚得标。”
有身份的妓院在竞标给新人开苞的时候,通常也给即将从业的妓女选择余地,一般情况下,没有得到妓女本人首肯的人不能参加竞标,看来金陵地方的规矩就是拿到这个筹花令才能参加竞标了。
我又向那个看起来还算顺眼的文商笑笑,婢女已经在托盘中捧了一条红色的丝带过来。
宋妈妈还真会给人做主,欺我不会说话,连问都不问就让我跳丝带舞。好在我练的是软剑,控制丝带也算勉强可以,要不然还不当庭出丑?
丝带提在手中,台后的丝竹班子早咿咿呀呀的吹拉弹唱起来,我挥挥让他们停下,说笑话,我这种拿丝带当剑舞的,怎么跟得上曲调?
乐声消失,我抓起丝带舞了套峨嵋派的柳絮回风剑,这套剑法本就是峨嵋派一位专用软剑的前辈所创,威力不大而柔丽过之,我再刻意隐藏其中凛冽的杀招,看起来应该很像一套新奇的舞步。
一曲跳完,台下的人照例一通猛捧,我挑几个看起来顺眼的给了筹花令,抬眼看到一个依在门边悠然看着堂内众人的白衣人,马上抓起一枝花示意婢女送过去。
堂里的恩客看我突然送花给门外站着的人,都顺着看过去。
那人接过花,放在鼻尖嗅了嗅,似笑非笑的抬头看我。
宋妈妈这才看到那人,连忙迎了上去:“原来是慕堂主大驾光临,老妈子失礼了,快请进,请进。”
凤来阁依照南方七宿之象共分为井木、鬼金、柳土、轸水、翼火、星日、张月七个分堂,七分堂主各司其职,是谓阁内的中流砥柱,其中井木、鬼金、柳土、轸水、翼火五堂分设各地,巩固凤来阁外扩的势力,而星日、张月两堂却设在金陵总堂,辅佐阁主处理各种事务,两位堂主也是被阁主倚重的左膀右臂,慕颜就是星日堂的堂主。
这几个月凤来阁在江湖中的势力如日中天,在金陵城中也算一霸,阁中手握重权的堂主自然处处被人追捧,当下就有人把台下正中的位置让出来给慕颜坐。
竞标在这时候开始,一千两两千两价钱越抬越高,慕颜却悠闲的品着茶,一点也没有开口叫价的意思。
我也不着急,含笑坐在台上看着众人。管他谁竞到标,结局不外乎被我一掌劈晕,躺在地板上睡一晚。而我也料定慕颜不会无缘无故的来看热闹,他一定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想跟我单独说话,当然就要竞到标才有机会。
果然,等价钱徘徊在四千两以下,再也喊不上去了,慕颜才慢悠悠的站起来:“五千……”
“一万两。”带笑的清越话音仿佛洞箫的低鸣穿过厅堂,那个人白衣胜雪,缓缓自门外走进灯火通明的大庭,济济一堂的各路才俊顿时就像见到了珍珠的鱼目,全都黯然失色,唯有那个人噙在嘴边的淡笑光华流转,照亮了一室的景物。
“一万两。”萧千清淡淡的重复,浅黛的眼眸转到一身艳装的我身上,目光中顿时多了一丝愠怒。
慕颜
下卷
萧千清带着怒气的目光从我脸上移开,等转到宋妈妈脸上时又已经是眼波如水:“我出一万两,买下这个姑娘。”
宋妈妈听到有人叫价一万两,早已经乐得合不拢嘴,这时候连忙辩解:“这位公子,现在出的是开苞价,不是卖身价。”
萧千清嫣然一笑:“我出的是卖身价。”和他认识这么久了,他这一笑我还是觉得顿时眼前光亮大盛,连忙别开眼。
阅人无数的宋妈妈也有点扛不住,口气松动朦胧起来:“公子,这让老身不太好办啊。”
“一万两黄金。”萧千清依然淡笑。
宋妈妈张大嘴,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先是大喜,接着是不信,再接着忐忑,最后是猜疑。
我一想不对,一万两黄金,几十万两白银,萧千清只怕是给我气疯了,我抬抬腿就可以走人,他却非要砸座金山出去。
我连忙拉拉他的袖子,示意他别管这事。
萧千清笑着回头看我:“怎么,姑娘?这么着急跟我回去?”
我无奈的翻翻白眼,偷偷向他摆摆手,要他先走,打手势使眼色还真不是我的特长,又不敢动作太大让宋妈妈看到。
萧千清等了许久也听不到我反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