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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英说苍蝇不叮没缝的蛋,你嫂子是不是本身就有些骚呀?武当说那我不能说,毕竟她还是我们老武家人。
我们开玩笑的时候,缸子显得热情不高,心不在焉。他最近有点烦。
缸子的起诉下来了,一看就有些上火,脑门子筋都蹦出来了:“操,怎么给我加了一条持刀入室啦!”
阿英凑过去看了看起诉,满腹狐疑地望着缸子:“你是不是瞒着一手,细节都没跟我们交代?还是警察叔叔眼贼!”缸子急赤白脸地辩称:“不跟你们逗,我脑袋真大了。这一变动,就得多判他妈一倍。”缸子扳不倒骑兔子,怎么也呆不稳当了。
我赶紧说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缸子一脸无辜地说,小卖部那个傻波依不是打110了吗,咱不是不懂法的人,知道这事不出什么都不算,出来就套上“抢劫”。认倒霉,谁让咱当时脑子里没有绷紧那根弦呢。缸子说我一直就没觉得冤,咱这就叫抢劫,法律就这么规定的,咱服气,该你倒霉就得认。可我这事也他妈太离谱啦!缸子抖着白纸黑字的起诉书喊。
缸子说,刀子是我的,可我根本没掏出来。在腰里别着,整天别着呀,我对社会没有安全感还犯法?我从小卖部拿完钱,就请刚出来的哥们儿喝酒去了,警察从饭店把我掏走的,一搜,刀子出来了,当时还问了,我说那刀根本就没掏出来,也从来没想掏它,用得着嘛!
阿英说肯定是小卖部那孙子诬赖你的。
那也得跟我核实一下吧!从来没有人再问过我刀子的事,我以为落个没收就完事了呢。操他妈的,也太不挨边儿啦!
我安慰他说,要真像你说的那样,到法庭上还有一拼,不一定就打上持刀。
缸子说你不知道,我就在下边能耐,一到法庭上情绪就容易激动,茶壶里煮饺子,光心里有数,倒不出来呀,又没有律师给把关,到时候肯定跟他们急,再打上我一个态度恶劣,那不土地爷掏耳朵净剩她妈崴泥了?
我说这辩护词我给你写不得了?
缸子笑逐颜开:“嘿,以前还真没动过这个心眼儿。”
我说那是你对我的重视还不够。
我说不就把刀子的事说清楚就行了吗?不过我没打过官司,这格式什么的你清楚吧。缸子说没什么格式,就是最后陈述时我念的那个东西,我悔罪的心情一定要写上,告诉法官我要用悔恨的泪水洗刷我的一生。我笑道这都哪来的词儿,缸子说上次进去时候他就这么说的,效果还不错。我说那就给你写上,不过别跟别人说是我写的,我嫌寒碜。
武当在一旁着急地说:“麦麦你也给我写一份吧。”我笑起来:“事儿刚到哪呀,二哥你也太急点儿了吧。”鬼螃蟹也悔意顿生,说早知道让你给写个陈述了,我那变压器是不带电的呀。
正说着,外面突然门响,管教喊武当的名字呢。
武当去了一趟提讯室,回来时脸色不错。阿英猴急着问他警察咋说的?
武当很轻松地说:“巧了,那刑警是从我们派出所调来的,那人挺和气。”
“关键是那杀猪刀,你提了没有?”缸子对刀子耿耿于怀。“说了,我说那刀是从我嫂子家地上捡的,警察给记下了,我都签字了。”武当天真地笑着。
缸子说那就行,下面就看你嫂子和那两个玩牌的怎么说了,要是他们帮你,你还真没什么大事儿,最后打个伤害致死或者过失杀人都有可能,要认定你是带刀去的就惨了。
第一部分第三章 教练班:头领生活(12)
武当马上求我给查查《刑法》,我算命先生一样翻了翻已经卷边的《刑法》,马上惊喜地喊道:“嗨,过失杀人最高才7年……哎呀,这一条就不太妙了,故意伤害致人死亡的,10年到死刑。不过,还有个量刑问题,你有优势呀二哥,第一,你是自首,第二,李大秋属于民愤极大的刁民,一拖拉机老百姓来保你绝对会对法庭形成压力,不能判你太重。”
缸子说也就10年吧,冒顶了。
“那故意杀人的罪名啥时候能给改过来?”武当继续天真地追问,眼里充满了阳光。
我装明白人:“怎么也得等下捕票吧,我原来就是俩罪,下票时候变成一个了。”
缸子说你这么大的事得让家里请律师,多少钱都得请,人命关天。武当把脚镣提起来,气度非凡地在院里溜达着,口中念念有词:“请律师,马上请律师。”
阿英窃笑着:“神叨了。”
晚饭后我马上替武二哥给家里写信,让他们请律师。在信里,我特意说乡亲们来保他,非常感谢,而且效果很好,暗示这样的活动要经常搞。
武二郎很满意我的作品,说出去以后要和我常来常往,朋友是做定了。
稍息
几天后,值班管教进来提走了鬼螃蟹,顺便告诉我们给他收拾东西。判决书都到外面去接,接了“判儿”的人马上就转到隔壁的“已决号”里,给十天的上诉期限,十天后没有上诉的,大部分就装车里拉W市监狱去了,余刑不满一年的则留在看守所服刑。
鬼螃蟹是我送走的第一个“已决犯”。
过了十分钟,鬼螃蟹红着脸回来了,很激动的样子,进门就骂道:“操她奶奶的,十年!”老筢子从豆子堆里抬起头,深沉地说:“那你被打的是第二款,十年起步的那款,已经最低了。”
“别显你逼能啦。”鬼螃蟹窝他一句,抱了被出来,跟大伙说再见。缸子说提前给我占个位置,到劳改队狠点混,要混成人头了,后去的哥儿几个还能沾你的光。
鬼螃蟹嘴里铿锵地念叨:“上诉,必须上诉!”门口的管教晃着一大串钥匙催促:“你利落点行不?”
鬼螃蟹息声,蔫蔫地出去了。
老筢子跟管教假熟,腆着脸问:“刘管,今儿判了几个?”
“干活!没你事儿。”管教咣地把门拍上,我们幸灾乐祸地笑了。
“偷个变压器就判10年啊。”武当诧异地嘀咕,神情有些恍惚,可能心里又在思量自己的案子了。
武当的脚镣被我们缠裹得很舒服,当然是相对的舒服啦,为此我慷慨地牺牲了一条三枪秋裤。本来“强奸”想做点奉献,我说你那个裤子太硬,再说天也冷了,有那心意就行了。“强奸”心满意足地没有坚持。
“强奸”表态说我就佩服二哥这样的好汉。
缸子一嘁鼻子说边上凉快去。“强奸”讪讪地闪开了。阿英也不厌其烦地翻开了老账:“就你那二两肉往前凑啥?”
我说行了英子,都说二百遍了。
我当上安全员以后,给了“鸟屁”们不少空间,虽然还不至于放纵他们海阔凭鱼跃,但整体的民主氛围还是大有改观。只是缸子和受缸子严重影响的阿英还不肯放弃自己的特权,肖遥也保留着前朝遗老的狷傲,轻易不让受惯压迫的鸟屁阶级翻身。我说缸子你们别老那么牛,给人家喘口气。缸子说你没经验啊,“鸟屁成精,气死老鹰”,等你一不留神把他们撒野了,想搂可就搂不回来了,到时候号儿里一乱,倒霉的还不是你?
岂止是号长认倒霉,平心而论,就拿管教来说吧,摊上监狱管理这样一个职业,实在不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从本质上而言,他所控驭的这群监管对象的危害性并没有消除,四面墙不是保险墙。而职业荣誉又要求他必须恪尽职守——相比他们而言,我反而是自由的。
出于这种心理,对目前的局势,我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只要不出格,就嘻嘻哈哈装糊涂,关键时刻充当一回正义化身,给大家的印象反而更加深刻,大乱大治难免伤筋动骨,恐怕是下下策。
彻底变法的理想,暂时冬眠了。
第二部分第四章选修课:另类狂欢(1)
神秘诱惑
在“C看”,抱着对新生活的无限向往的火样激情,我们常在情绪高涨的时候,开展对歌活动。
这个活动之所以生动活泼,之所以吸引那么多热爱演艺事业的在押者参与,就是因为对
歌的伙伴是女号的同胞。
女嫌疑人都关押在6、7两个号房里,紧挨着管教值班室,其余十几个号房都是“男生”。
在看守所娱乐圈里的名角是林妹妹,她的号长姚姐是她的经纪人。有机会和姚姐建立业务关系的,只有邻近的几个号房,我们这里都已算边远地区了,但仍然可以在管教疏忽的时候,得到姚姐一点扶贫赞助,当然,风险性也相对大些。
姚姐的罪过是“组织卖淫”,缸子在外面就认识她,这也是我们被“特殊关照”的一个前提。
以前,赶上缸子腻歪了,又正好是不愿意管事的老管教值班,这小子就喊号儿叫姚姐,姚姐就在那边尖声道:“傻儿子,又干吗?”
我们这里肯定先笑起来,大家顿时也都来了兴致。
于是号筒里很快热闹起来,估计每个号房都和我们这里一样,一堆脑袋扎在窗口前,一张张垂涎的脸呵呵傻笑着,要多投入有多投入,要多丑陋有多丑陋。缸子说只有小时候趴收音机前听评书时才这么提神过。
人家4、5号的就比我们便利多了,近水楼台嘛。加上他们中间有一两个嗓子不错的人才,胆大不嫌寒碜,敢唱,时不时扯两嗓子,献歌给6、7号的女同胞。姚姐马上组织姐妹们反馈演出,唱的都是流行歌曲,也有粤语的,那天一个姐们儿还来了几嗓子《人鬼情未了》。
渐渐的,林妹妹就从几个女流氓里面脱颖而出了,成为大家追星的目标。
林妹妹就爱唱邓丽君的歌,而且很是那个意思。虽然经过号筒的过滤,听起来却更有味道,让耳朵和心灵都遭遇着痒痒的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