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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雀的推论正确无误,那么林格斯特就排除了嫌疑,因为星期六晚上他确实人在艾波索卡医院。”
“的确,”万斯同意,“林格斯特医师毫无疑问被排除在外了。……没错,克莱佛和曼尼克斯——他们是最可疑的嫌犯‘双胞胎’了。除了他们两人外,也看不出其他的可能了。”他皱着眉头啜饮着咖啡,“我最初怀疑的‘嫌犯四人帮’中又少了一人,真不喜欢这样。涉案范围已经缩小了很多——能想的已经不多,可以说,就只剩两个选择。如果我们最后把克莱佛和曼尼克斯的嫌疑也排除了,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我们到时候怎么办——呃,怎么办呢?凉拌!只有凉拌。然而,他们四人当中有一人是凶手,这个事实真是差堪告慰。凶手不可能是史帕斯伍德,不可能是林格斯特。那么剩下的就只有克莱佛和曼尼克斯了:四减二等于二。简单的算术,是不是?惟一的麻烦是,这命案没那么简单。天啊,真的不简单!——我说,如果我们用代数、球面三角学,或是微积分学解题,等号后面又会出现什么样的答案?让我们把它放进第四次元——或是第五、第六次元……”他用手指揉着太阳穴,“哦,答应我,马克汉——答应我,你会为我请一位善良仁慈的看护。”
“我知道你的感受。我这个星期以来也饱受同样的折磨。”
“就是这个‘嫌犯四人帮’的看法让我快要发狂了,”万斯抱怨,“它困扰着我就像要对我施加砍断四肢的酷刑一样。原先锁定的四名可能涉案嫌犯,如今只剩下两个。我的感觉和精神都已错乱。……我要我的‘嫌犯四人帮’。”
“恐怕你得为还保有其中两人感到满足了。”马克汉有气无力地回答,“他们其中一人条件不符,另一人目前躺在病床上。也许你可以送些花到医院,如果这样能使你振奋的话。”
“一人卧病在床——一人卧病在床,”万斯重复着,“的确,的确——可不是吗!四减一等于三。精确来说,还有三个人!……从另一方面看,没有任何一条线是直的。所有的线都是弯曲的,它们可以在空间里绕成圆圈。它们看起来是直的,其实不然。外表是会骗人的!……让我们安静一下,好好地想一想。”
万斯从大玻璃窗向外看着第五大道,若有所思地抽着烟。当他再度开口时,语气镇定而从容。
“马克汉,如果以你的名义邀请曼尼克斯、克莱佛和史帕斯伍德到你家聚一晚——就在今天晚上——会有困难吗?”
马克汉喀啦一声放下杯子,眯起眼睛看着万斯。
“这又是什么新的余兴节目?”
“去你的!回答我的问题。”
“好——当然——我可以安排。”马克汉迟疑地回答,“他们现在多少都还在我的管辖范围内。”
“所以这项邀请会以和命案有关的名义发出去——呃,是不是?而且他们不太可能拒绝你,亲爱的老家伙——对不对?”
“对,我认为他们不会拒绝。……”
“等他们来到你家,如果你建议玩几把扑克牌,他们应该会接受而不会觉得奇怪吧?”
“或许吧,”马克汉虽这么说,却对万斯奇怪的要求感到迷惑,“我知道克莱佛和史帕斯伍德都会玩扑克牌,而曼尼克斯应该也会。但为什么是玩扑克牌?你是认真的,还是你已经被弄得痴呆而神智不清了?”
“哦,我绝对是认真的。”万斯的语气让人对他所说的事毫无置疑的余地,“等着瞧吧!玩扑克牌,会是破案的关键。我知道克莱佛是玩牌的个中老手;至于史帕斯伍德,当然,上星期一晚上曾和瑞丰法官玩过。这让我有了一个想法。而曼尼克斯,我们先假设他也会玩。”
他身子前倾,认真地说着他的计划。
“马克汉,扑克牌游戏十之八九是项心智活动。一个玩扑克牌的好手可以在一个小时内从牌桌上看出对方的本性,远胜过相处一年对他的了解。当我说可以借由犯罪本身的成因引导你找出任何命案的凶手时,你曾经挖苦过我。但是基本上我得先了解这位我要引导你找到的人,否则我无法把犯罪的心理因素和凶手的本性连结在一起。在这个案子里,我知道是什么样的人犯罪,不过我对嫌犯们却因了解不够而无法指出谁才是真正的凶手。无论如何,在我们玩完扑克牌后,我希望能告诉你是谁计划并且杀害了金丝雀。”(作者注:最近我无意间看到一篇乔治•;陶熙博士写的文章,他是芝加哥大学人类学教授,并且著有《为什么我们像个人》一书。我看到的那篇文章,非常贴切地佐证了万斯精确无比的看法。在这篇文章中陶熙博士说:“扑克牌是现实生活的横切面。一个人牌桌上的牌品如何,现实生活中他的人品就如何。……他的成功或失败,从他打牌时的行为反应就可以看得出来。……我穷极一生之力从人类学和心理学的观点研究人类行为,然而我发现一种更好的实验就是,观察一个人在看到我加注后也跟着加注的反应。……心理学家所阐述、深信和掌控的行为,会在玩扑克牌时一览无遗。……我可以百分之百地说,我从扑克牌上了解了人类的行为。”)
马克汉非常惊讶地看着万斯。他知道万斯是个扑克牌精,也知道他在玩牌时能出人意表地读出对方心中的盘算;不过他对万斯借此方式能够破案的说法还是存疑。然而万斯说得如此认真,这让马克汉印象深刻。他不用开口我也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正在回想前一个谋杀案,万斯便是借由类似的心理推论让凶手伏法的。他也告诉自己,尽管万斯的要求让人无法理解,而且看来毫无道理可言,不过要求的背后总是会有他的道理。
“该死!”他终于抱怨起来,“整个计划看起来愚蠢极了。……不过,如果你真想和这些人玩牌的话,我不会特别反对。丑话先说在前头——它不会有任何帮助的。想用这个可笑的方法找出凶手,这个想法真是荒谬极了。”
“好了,”万斯叹气,“小小消遣嘛,无伤大雅啦。”
“但是你为什么也要找史帕斯伍德呢?”
“我没有别的意思,真的——当然,除了他是我‘嫌犯四人帮’成员之一外,我们还需要多个人手。”
“好啦,不过可别事后要我以谋杀的罪名把他关起来。我有我的原则。有些人可能不这么认为,但如果我知道一个人实际上不可能犯罪,我是绝对不会去起诉他的。”
“说到这点,”万斯拉长了声音,“惟一让你觉得他不可能犯罪的理由是‘具体事实’,而具体事实是可以瞒天过海的。真的,你知道吗?如果你们可以彻底地忘记它,你们这些学法律的会干得更好。”
马克汉没有再回应什么,只是相当深沉地看着万斯。
第四部分牌局(1)
九月十七日,星期一,晚上九点
万斯和我在午餐后回到了家。四点左右,马克汉打电话来,说他已经邀约好史帕斯伍德、曼尼克斯和克莱佛晚上前来一聚。一得到这个消息后,万斯随即出门,直到晚上快八点才回来。虽然我对他这不寻常的举动感到好奇,但他拒绝透露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八点四十五分我们下楼走向等在那的车子时,已经有位我不认识的男人坐在后座。我马上联想到他和万斯神秘的行踪有关。
“我邀艾伦先生参加我们今晚的聚会,”万斯介绍我们认识时说,“你不玩扑克牌,而我们真的需要加入一位让牌局变得刺激有趣的人。艾伦先生可说是我以前牌桌上的敌手呢。”
我很惊讶万斯未经同意就带个没被邀请的客人到马克汉家,同样让人吃惊的是这人的外表。艾伦先生五短身材,外表精明干练;而且我注意到在他时髦帽子下的头发黑亮柔顺,很像画报上画的日本娃娃头发。另外,我还注意到他的领带是那种缀饰勿忘我小白花的活泼款式,衬衫前缘则是一排钻石钮扣。
他和喜欢素净精致品味的万斯正好成了强烈对比,我怀疑他们俩是怎么凑在一起的。显然,既不是来自社交场合,也不是因为品味相投的缘故。
我们被带进马克汉的客厅时,克莱佛和曼尼克斯已经到了,没过几分钟,史帕斯伍德也来了。在礼貌性的介绍后,我们舒适地坐在壁炉前,大伙儿抽着烟,并且啜饮着上好的威士忌。当然,马克汉也非常热情地招呼着未在邀请之列的艾伦先生,不过他不经意地看着艾伦先生的眼神,却告诉我他不知道万斯为什么要带这个人来。
在这个刻意营造友善的聚会里,暗藏着一股紧张的气氛。的确,目前的情况一点也无法让人感到自在。这里有三个男人,彼此都知道对方,而且心知肚明大家都对同一个女人有兴趣;三人之所以会聚在一起,就是因为这女人被杀了。无论如何,马克汉非常技巧地掌控全局,好让每个人都相信自己只是以关系人的身份,被传唤来此讨论一个难以理清的问题。他一开始便解释这个聚会纯粹是他个人为了想找出谋杀案疑点而发起的,希望借由这摆脱模式和强迫性的非正式讨论,能够为这命案找出一些值得参考的建议。他的态度友善而诚恳,因此在他说完后,原来紧张的气氛顿时得到纾解。
在接下来的讨论中,我对这三个和命案有关联的家伙的态度极感兴趣。克莱佛痛苦地陈述他的恋情,自责多过于建议。曼尼克斯则是口若悬河而且相当坦率,但言谈中多半是深感抱歉之类的话。与曼尼克斯不同,史帕斯伍德似乎不愿意谈论这件事,经常保持着沉默。虽然他礼貌地回答马克汉的问题,却无法完全掩饰他对讨论这件事的不满。万斯话说得不多,偶尔开口,对象也仅限于马克汉。艾伦则是一语不发地坐在那里,带着一种玩味的眼神看着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