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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你的同胞,柯蒂斯先生。”
柯蒂斯皱了一下眉头。“那个——?他——?”
“死了。”
当那个警官吐出这个字眼的时候,眼睛里射出冷峻警惕的目光。他的发音有点儿像“撕了”。
“老天。你说他是美国人?”
警官缓缓地点了点头,目光依旧在柯蒂斯的脸上搜索着什么。
“他就……朝自己开枪?”柯蒂斯问道。
警官的脸突然一摆,似乎是对柯蒂斯失去了兴趣。“不是开枪。”他说着,转身带着柯蒂斯来到车旁,轻轻地把其他警察推向一边。“看见了吗?”
柯蒂斯朝米黄色的大众车里面看去。谢尔特的瘦胸卧在方向盘上。他的脸看上去很平静,眼睛睁着却不是瞪着。似乎没有血。
“可怜的人。”柯蒂斯喃喃地说道。
“心脏不好,可能是。”警官说道。
“他死了多久了?”
“可能半个小时,或者更长。他是不是心脏不好,柯蒂斯先生?”
柯蒂斯摇了摇头。死亡时间给了他一个很好的不在现场的证据。在睡觉之前看来他还得再和这位警官走一趟了,不过他没有任何嫌疑。
“我怎么会知道,警官。”他这时说道。“有枪吗?”
“请你到那边等着好吗?”
柯蒂斯在一辆警车的保险杠上坐下来,看着他们例行公事地拍照、取指纹,然后把谢尔特的尸体抬出汽车,放在一个帆布担架上。另一位警官用一床草绿色毯子从头到脚把谢尔特盖起来。
柯蒂斯发现,这场面很奇怪,倒不是因为它看上去和其他的街头事故那么不同。让人奇怪的是一切进行得无声无息。没有警笛,没有喇叭声,因此也就没有旁观的人。警察们说话的声音低沉,就好像是殡仪馆打前站的人员。
他们似乎已经下定决心,要把事情弄得越无聊越好。
运气好的话,他们甚至可以把我弄睡着了,柯蒂斯迷迷糊糊地想着。
他强睁开眼睛。一对车头大灯转过街角驶进克拉拉格拉本街,朝着他就开了过来。车停了,然后轻轻掉头,又朝克拉拉广场方向驶得无影无踪。警察在忙着处理谢尔特,所以柯蒂斯是唯一一个看见这奇怪但可以理解的举动的人。
那是一辆美洲虎,这一点柯蒂斯可以肯定。颜色和他的柏帛丽风衣一样浅。硬顶篷E型美洲虎。车头两个主灯离地面很高,而且距离很近。停车灯也一直亮着。
美洲虎的车主一看见警察就掉头离开克拉拉格拉本街这个鬼地方,这没什么好指责的。
柯蒂斯打了个呵欠。除了那辆米黄色大众和警车之外,那辆美洲虎是他在巴塞尔街头看见的唯一一辆车。哦,当然还有那长长的绿色电车。
他盯着谢尔特的一只手,警察不小心让它搭拉到鹅卵石路面上。心脏病?
柯蒂斯突然很想问问他们是否在谢尔特的身上找到了针眼。倒不是说他看上去像个瘾君子。但是死得也太干净了。哪怕有一个针眼都能说明问题。那种普通的、无所不能的西西里式血栓,只需一个针眼就可以在血流中弄进几CC的空气。一种干净的死法,而且,显然有人要谢尔特死。那辆美洲虎里的人知不知道点儿什么呢?
柯蒂斯坐在那里,安静地抚摸着他的胳膊,想着这到底是结束呢,还是刚刚开始。
第三部
自由?瑞士人?无法让人相信!
——歌德
第二十四章
当他的司机把车从西南方向开出巴塞尔,沿着18号高速公路朝朱拉山驶去时,沃尔特·施蒂利开始希望避一避八月末这不合时令的炎热。
这个夏天他太忙了,忙他的便携式计算器生产的秘密工作,而银行里所有的日常工作又丝毫没有懈怠。他实际上是在干两个人的工作,沃尔特对自己说,而且干得都非常出色。他父亲没有丝毫的理由抱怨(这倒不是说他父亲会就此不抱怨了),沃尔特也一样。这是个非常有收获的夏天。
今天匆忙地进朱拉山,就是沃尔特日常工作中那种费时的事的一个很好的例子,这些事使他一天得工作十八个小时,人都要爆炸了。在制表中心纽夏特外面、靠近瓦兰金郊区的一个小村子里,那奇妙的计算器项目从梦想变为现实,但却是在沃尔特的不断关怀下才得以实现的。
这个市的市长和村里的官员曾打算搞一个谨慎的公开表演,加上鼓乐队,可能还有反映本地生活场面的彩车,来庆祝那家废弃的表厂的开工。沃尔特已经坚决拒绝了这样的庆典。
等那一时刻到来的时候,也就是再过几周,他会让热情的瓦兰金人盛情地款待他的。他会让人把每个场面都拍下来在电视里播放,邀请所有的电台、电视台,让重要的杂志派记者来。这样,整个国家都会知道,为步履维艰的钟表业,他白狐做了些什么,施蒂利做了些什么。这样,整个世界也会第一次预先看到这种新型计算器。
实际上,施蒂利康的计算器已经在不声不响地出货了。它已经被卖给全球金融界的一些“高级单位和最惠客户”。但是在日本人把剩下的电路运来之前,沃尔特一直推迟作公开宣传。他一点儿也不打算让那些小个子黄皮肤兄弟知道他比他们还狡猾,直到他非得这样做不可时。这个策略相当重要,不能让不成熟的宣传坏了大事。
那辆梅塞德斯在驶过湖城圣布莱瑟时慢了下来。左边,几乎可以看见在八月的骄阳下晨雾在升腾。让空气更潮湿,沃尔特郁郁不乐地给这一景色加了注解。低湿度对任何精密仪器的生产都非常重要,尤其是这些从日本运来的成千的电路板。
按照沃尔特的要求,这些电路板是用大木箱运来的,箱子上的标签是用德语和法语印着像“自动部件”和几种更普通的化学反应剂的名字。但是在瓦兰金附近的那个改装了的表厂里被隔离起来的装运储藏区,当这些箱子被打开时,里面装的都是一样的东西,几百个包装整齐的电路板,每块电路板上的黑色塑料盒上已经标着“瑞士制造”。
第一批计算器已经组装、测试,并装在精心设计的纸箱中运了出去。每个纸箱上都有“施蒂利康”的名字和设计得非常艺术的标识。沃尔特是把包装送到两个不同的地方设计的,都不在瑞士。
米兰的一家工作室创意了整体的艺术概念,慕尼黑的一家印刷店负责排印。印刷则是由巴塞尔众多的出色的印刷装订社中的一家承担的,这家店的老板是施蒂利家族的旁系,而且欠了施蒂利国际有限责任公司一大笔债。沃尔特觉得这样的印刷社,只要利用一下家族内部日常的威胁,其谨慎便是可以信赖的。
最多在一两天之内,假设质量控制部可以通过的话,那么第二批计算器就可以运往像伦敦、巴黎、纽约、布鲁塞尔、米兰、法兰克福以及其他分布在世界各地的金融都市。再一次,在白狐脑子中开始只是一个梦想的东西现在变成了一个惊人的现实。
整版的广告已经策划好准备刊登在西欧和美国的主要金融评论杂志和期刊上。广告的针对性很强,几乎完全聚焦在银行、股票交易所和其他金融机构。有施蒂利这块牌子,加上编入计算器中的专门的金融计算功能,以及低廉的价格,沃尔特敢肯定第二批货也会跟第一批一样被一抢而空,用不着大张旗鼓就可以卖光。而且,广告上可以登载已经使用了施蒂利康的银行的证明。哦,都算出来了,惊人地精确!
当梅塞德斯驶近瓦兰金时,沃尔特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跟目前的事毫无关系。
白狐?白色是纯洁、真实的颜色。但是也是怯懦的颜色,不是吗?白旗?嘴唇都吓白了?等等。
为什么不叫银狐呢?银色仅只是一种东西的颜色。
沃尔特捋了捋他那一头稻草色的头发。在今后的许多年里它都不会变白。但是现在他已经给自己重新施了洗礼,起了个新名字,一个更配得上他的成就的名字。
或者,更准确地说,他的前途。
第二十五章
来到巴塞尔的第二个星期,布里斯就叫来木匠,把那堵将谢尔特的办公室和这间UBCO小分理处的其他部分分隔开的墙拆了。他同时还把英格·胡费尔的办公室取消了。他自己坐在其他办公室人员附近的一张敞开的办公桌上。然后他把胡费尔解雇了。代替他的位置的是一位从鲁加诺来的名叫马里奥的年轻人。在之后的几周里,他又用从瑞士其他地方招来的新雇员取代了三名办公室人员。新雇员彼此都不认识,或者不了解巴塞尔。
在八月末的这个早晨,当布里斯坐在办公桌边查阅着一小捆信件时,他不时地抬起头看看马里奥和其他新来雇员的工作情况。
布里斯现在想,他们谁都不会说巴塞尔方言并不损失什么,因为从街上进来的大部分顾客都是美国人,想把他们在美国的UBCO份理处开的个人支票兑换成现金,或者用美元兑换瑞士法郎。说实在的,任何一家只做这种生意的银行肯定早就破产了。直到现在,分理处的开支还得当作公共关系开支销账,没有赢利,因为直到布里斯来时,这家分理处的唯一目的就是给观光客提供方便。
不过,根据帕尔莫的计划,分理处的规模在这个夏天要有所增长,不能增长得太快,以免惊动巴塞尔银行家,但要足以证明已经派来了一个像布里斯这样的全职副总裁上阵了。
对于这一点,布里斯主要是用英语印了一份漂亮的折页小册子。小册子已经寄给了住在巴塞尔五十英里范围内的每一个美国公民,并摆放在这一地区大中型宾馆登记台上的显眼的位置。在美国,小册子已经送到了大旅行社,正好赶上暑假的旅游高峰。小册子的标题问了一个相当有创意的问题:“全方位服务的美国银行加上瑞士的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