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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3·等一个人咖啡-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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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阿拓在我面前就是一杯装在玻璃杯里的白开水,他的喜怒哀乐都藏不住,如果他误以为他喜欢我,我也能提前看出来,提醒他别越界了。
  但我想,阿拓跟我真的只是很好的、虽然才刚起步的朋友,因为昨天在铁头家里,他还跟我讨论了泽于的事。

  「我觉得妳应该找时间约泽于出去走一走,聊一聊,这样才可以让他多认识妳,也可以让妳多了解他啊。」阿拓建议。一旁的铁头正在唱周杰伦的可爱女人。
  「女生约男生?好丢脸!」我言辞拒绝,万一我真的主动约泽于,以后回忆起来真是要有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干嘛丢脸,妳只要拿出那次在咖啡店里骂我同学的一半勇气就可以啦!」阿拓嘻嘻笑道:「而且泽于会感激妳的,帮他省了很多纸条。」

  阿拓就是笨。
  许多爱情小说开宗明义就说了,恋爱最甜美的部份就是暧昧,那种状况不明、彼此猜测的过程,往往让人脸红心跳,往往教人连作梦都无法忘记每一次说话时的紧张。
  对我来说,什么是暧昧?跟泽于不停传纸条聊天、打气,就是最好的暧昧。
  比较起来,大刺刺开诚布公有什么意思呢?
  泽于有张纸条上写着:
  「谢谢妳,让我每次来这里喝咖啡都充满朝气离开。」
   光一句话就让我发呆了快半小时,阿不思要用叉子戳我我才醒过来。
  还有一张也是经典。
  「谢谢妳,妳的笑容比肯亚还香。我会加油的。」
   你说,收到这样的纸条会不会乐歪?我可是傻了一整个晚上。

  放学时,小青的男友在校门口等她,完全无视教官的质疑眼光。
  真是勇敢的情侣档。
  「祝妳今天幸运啰。」小青押着男友的头向我点头,挥挥手。
  「嗯嗯,掰掰。」我朝气十足挥手。
  我骑到地下道时,才发觉我好像不知道小青男友的名字。
  小青有提过吗?好像叫阿哲?阿蔗?阿瑟?
  当我想着这无聊问题时,我已经来到等一个人咖啡店。
  推开门,然后当机。

  泽于来了。
  但他没有坐在孤独的角落陪伴他孤独的笔记型计算机。而是柔软的双人沙发。
  然后肯亚不再是肯亚,而是两杯巧克力脆片圣代。

  「你不喜欢太甜,何必呢?」我呆呆看着泽于身旁的女生。
  「回神。」阿不思拎着我走到柜台。
  「我好想哭。」我看着泽于的背影,还有他旁边高佻的女孩。

  是泽于新的女友吗?
  依旧是乌黑的长发,但这次的女孩不若上次的文静典雅,而是侃侃而谈。
  不只是侃侃而谈,她简直就是肢体语言的行家,举手、挽发、敲桌、击掌,看得泽于心花怒放的。
  或许她也是辩论社的?要不就是手语社的?

  「卡通小丸子的姊姊常说,人生就是不断的在后悔。」老板娘替我倒了杯热牛奶,淡淡地批注。
  「说不定花心的人喜欢喝肯亚。抄在笔记本上吧。」阿不思摸摸我的头,落井下石。我好想哭。
  于是我拿着一根拖把,前进。在他们俩的大沙发旁绕来绕去,偷听他们说话。
  「对方辩友,你的说法我不能苟同,高科技产业接受政府的优惠措施不具社会公义的原因根本不是高科技产业不具独特性,而是在产业利益本身没有回馈给社会,这完全是单向的利益供输,也是变相的政策买票。。。。。。」那女生说得头头是道,但语气却伶俐中带着几分撒娇。
  「不不不,对方辩友妳的论点已经完全偏掉了,甚至偏向了我方,我在这里郑重质疑对方辩友是否接受了我方的贿赂,特别是爱情的贿赂?」泽于呵着那女孩痒,女孩忍不住跟泽于打闹了起来。
  又听了他们的谈话一阵,我确定这女生是辩论社的大四学姊。
  泽于这次打的是高射炮。
  正当我快要昏倒在地板上时,我发觉我的背被泽于碰了一下。
  我蹑手蹑脚回到柜台,转头一看,果然是一张红色纸条贴在我的背上。
  「写什么?」阿不思走来,手里还抽压着奶泡。
  「我的新女友几分?」我念着纸条上的字句,有些恍神。
  「九十分,是我喜欢的那一型。」阿不思再度落井下石。
  「妳帮我追走她,我请妳喝一百杯咖啡。」我灵魂出窍。
  「我不喝咖啡。」阿不思说。



  后来整个高三上学期,泽于都定下来了,跟那个辩论社的学姊出双入对。
  那学姊叫什么我始终没有听见,只知道泽于都叫她对方辩友或是法官大人的,我听的心烦意乱,但自始至终泽于的对方辩友都不晓得我跟泽于不仅认识还会偷偷传纸条,这个小秘密可是暧昧的美好默契。

  历经了三次模拟考跟三次月考,还有跟小青晚上留在学校念书的2000。2001读秒跨年,日历总算撕到了寒假。
  「你们要玩咖啡店吗?我可以把钥匙留给你们开party喔!」老板娘晃着钥匙。阿不思打了个疲惫的哈欠。
  老板娘发给我们年终奖金后就回彰化老家过年,咖啡店自然暂时停业。
  不去打工,跟泽于没有相遇的条件,我整天魂不守舍,怅然若失自己为什么没有他的电话号码,要在马路上萍水相逢,我又自认没有言情小说女主角那么幸运。
  不过,我还有阿拓的解闷专线电话。

  于是寒假的三个周日,我们都到洗衣店楼上享用金刀婶的梦幻过年大餐。
  「这道菜可了不起了,叫西子捧心之沈鱼落雁!」
  铁头拍拍坚硬无比的脑袋,看着桌上的鱼跟燕被莲心围拱着。

  也去看了五次电影。
  「妳知道刀子刺进人肉里的感觉吗?其实,要看刺到的是哪一团内脏而定。」
  暴哥慢调斯里地解说,布幔上放映的是安迪贾西亚主演的角头情圣。

  但小才还是没有练出人体喷火绝技。
  「妳看,妳能想象人类可以大出这么长的粪便吗?我忍了很久才练出来的。」  
  小才得意洋洋展示一条长达八十多公分的瘦长大便,那是他用意志力压制肛门扩约肌的结晶。

  念书当然也是生活的重点。
  寒假里阿拓除了教小才功课,也会指点我数学。
  阿拓的数学本来就不赖,教起来尤其好,总是用最简单的方式告诉我解题的窍门。
  他在知道我的第一志愿兼唯一志愿是交大管理科学后,也提早加强了我机率、线性代数跟排列组合的项目,他说反正这些都是管科必修的数学科目,不如趁现在打好基础,好像我一定会考上似的。
  「不要想那么多,好好念书,几个月之后妳就是交大的新鲜人了。」阿拓监督着我跟小才算数学,自己则捧了一本密密麻麻的原文书趴在小才的床上划线。

  高三下学期。
  为了专心冲刺课业,小青辞去了金石堂的工作,我也改成礼拜二、礼拜四到咖啡店打工,其余的时间都拿来啃书,这段期间我在洗衣店跟铁头聊天时,意外发现他是个历史地理的自修狂,不管是什么问题都难不倒他。
  铁头这种人当然很得意啦,于是每个礼拜天都在洗衣店担任我免费的史地小老师,吃饱饭就在客厅地上铺开地图,用说故事跟逻辑推演的方式,告诉我二次世界大战各国的军事政治是怎么运作的、几个参战国与名将是怎么在欧洲大陆鏖战,我听得一愣一愣,然后惊觉历史原来是要跟地理一起读的。
  「你怎么会懂这么多?」我讶异铁头的渊博知识,还以为他只是个铁头功迷。
  「如果妳有注意到卡拉OK墙壁上满柜子的书,啊哈!妳就不会这么惊讶了。」铁头很跩地笑着。

  最后两个月,正当我为了英文跟国文一直无法更上层楼的时候,阿拓更找来了直排轮社的强大奥援。
  「想当初我联考的时候,英文可是九十二的超高分哩!」社长阿爆笑嘻嘻地拿出厚厚的参考书跟考卷。
  「我号称国文绝地大师,愿原力与妳同在。」大界王拍拍肚子,抖动眉毛。
  在这两个从天而降的救星的特训下,我连在梦里点个大亨堡都会念英文,跟小青问个话都用文言文。

  就在联考结果发布的那一天,阿拓带我去市区的网咖。
  我在计算机前紧张地键入名字跟身分证号码。
  几秒后,在2001年的夏天。
  「恭喜妳,交大管科新鲜人!」阿拓大吼大叫,跳到网咖的椅子上举起双手。
  「好开心啊!好开心啊!」我大叫大哭,让阿拓紧紧握住我的手,用奔腾不已的内力庆贺。
 
 
  
 

第八章 交大新鲜人

他是一杯清澈的白开水,也将所有人看成透明,
他的世界很简单,也所以很有趣。
或者说,能够被阿拓当成白开水的人个个都朝气十足、别具特色,
在阿拓的形容里,他们都是好人、都被祝福。



  考上大学的暑假对我来说有三个意义。
  一,哥教会了我骑摩托车,而且是他那台需要打档的野狼。
  「骑野狼的女生哭她妈的拉风帅气,怎么样?哥这台便宜卖妳!」哥拍拍他的野狼,推荐我「帮他」买下它。
  后来我真的买下哥的野狼,还骑着它考过驾照,在监理所路考时果然吸引所有男生的赞叹声。而哥哥就拿着他先前存下的打工钱,再加上卖野狼的两万五,买下了他生平第一台小汽车。
  二,阿拓教我学会了蛙式,还让我慢慢能游上一千公尺。
  「既然妳会了,那我们来比赛吧,我让妳五百公尺,看谁先游到一千?」阿拓戴上蛙镜,看着刚刚换气失败、吃了一大口水的我。
  说来很神奇,我跟阿拓在游泳池一起认识了经常溺水吓坏救生员的阿珠,阿珠她有浮桶的身材却没浮桶的好本领,常常在水深1。6米的池子里把自己呛昏,阿拓跟我各救了她五次,救到都熟了。
  第三个意义,就是别离。

  「以后妳就留守新竹了,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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