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下海工作,同行同业中,估计80%以上都是外地人。所以觉得特没劲,但也就这样了。 更没劲的是,尽管全世界的城市都有自我优越感,都瞧不起外地人,但独独北京例外,如果同一阶层,他们可能反而高看外地人。八百年前北京建都时就是大金国,便开始的异族统治,估计那时起,说地道北京话的人就不如说“胡”话的人。元明清三朝鼎盛时,不是外族也是南蛮统治,北京人便不是汉奸就是臣民。自军阀到民国,自民国到共和,估计京官都是有外地口音的居多,所以,建国后,老北京人常通过口音还辨官级,越是说话南腔北调的,绝对是官越大。好不容易轮到改革开放,官本位慢慢让位于市民社会时,依然没有轮到北京人大声说话,满城的鸟语都吃香,实在不行,广东话也值两儿钱。 几百年北京没有发生过战争,所以他们吉祥,几百年北京人被统治惯了,所以他们奴性。吉祥加奴性就是没有脾气。 在一个没脾气的地方呆久了,自然也就变得同样没脾气了。这种感觉可以这样形容,如果说上海是一家合资企业,广州是一家民营企业,北京就像一个大型国有企业。如果不靠政府拨款、银行贷款,估计早就倒闭啦。 二 既然这样,为什么还呆在北京这个国企里混呢?特别是大多数原来根本不是这个国企的人,而且还有那么多的人想往这个国企里钻呢?今天的地产商更是从全国各地甚至全世界各地赶到北京来投资发展。 因为北京“钱多人傻”,所以,什么生意都好做,什么文化都好混。尽管近些年北京有所改观,但依然让人有这种感觉。最明显的一点即是,北京的服务意识极差,从星级饭店到各类饭馆,多差的服务都会挣到钱,所以,在北京,发展商敢打购房人,物业公司也敢打购房人,而购房人还颠颠地排队认购。 正因为这样,这让人感觉到,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大市场,不挣白不挣。所以说,北京人的钱都被外地人挣走了,北京人明明知道这一点,还是乐意消费来自全国各地的商品,他们还以为,这都是国宴专用的供品呢。 所以,呆在这个城市,无外乎有两种人,一种自认为自己是北京人,在北京这个大国企里混天过日,当一天和尚撞半天钟;一种自认为是外来和尚,变得法玩着命挣北京人的钱。当这两种人遇到一起时,永远都是一个瞧不起另一个,永远没有共同语言。但正是他们都有瞧不起对方的资本或根本没有共同语言,所以,反而平等相处起来。这就产生了第二层没意思。北京人看外地人的种种“恶习”,但是他绝不会说出来;而外地人看北京人表现的种种傻样,也绝不会说出来。所以,有外地人在京混了十多二十年,从来不知道什么北京文化,从来不吃卤煮火烧;而北京人也从来没有向浙江人、温州人、广州人学习过如何做生意开店。这便形成一个谁比谁都不傻,结果谁比谁都傻的局面,恶性循环,不了了知。外地人永远都难以利用北京人的地方资源,而北京人永远都借鉴不了外地经验。 所以,一些房地产才在实践中找到真理,外地公司说,在任何城市员工本地化都是上上策,但在北京,千万要注意,员工本地化不是员工北京化。而北京公司则说,千万不要随便用外地人,这些没根的人,什么事都干得出。 多没意思的市场呀。 三 这样简单地划分为两大派后,只是为了更说明一个深层没劲。 当那群外地人在京生活十年二十年,挣足北京人的钱,然后买车买房、娶妻生子后,他还会觉得自己是一个广东人、福建人、浙江人、东北人?非也,他的乡音早改了,习性也乱了,也回不去了,这时,他不得不去学着做一个北京人。而同时,他的悲剧也就发生了,因为无论如何他找不到非要做一个北京人的感觉,绝大多数人便在此间左右摇摆,反复无常。 而另一方面,当越来越多的外地人发展起来,成为各行各业的主流和中坚阶层,北京变得越来越不像老北京人眼中的北京时,他们所坚持的很多东西也就开始破灭,至少不得不面临为各自外地老板和经理打工,慢慢地、彻底地失去老北京人的仅存不多的骄傲和自尊。但这个过程也是几次三番,欲说还羞的痛苦过程。 在这个城市,客人一开始就没有把主人放在眼里,而且越来越反客为主,但最后终于也做不成主人。而另一方面,主人一开始就没有主人脾气,最后越来越变得低三下四,诚惶诚恐。 在一个没有真正主人与客人的城市生活,是没有归属的,无论做主人还是客人,都是没有意思的。 那么,为这些主人与客户盖房子的发展商,也因为永远摸不清是应该给主人盖还是给客人盖,甚至搞不清谁是主人谁是客人,所以,盖起房子没有定位来自然乱七八糟,卖起房子来卖得好坏也都莫名其妙。 所以,北京的发展商无论挣钱赔钱,都是没有意思的。没有艺术的快感、没有策划的快感、没有商业的快感、没有冒险的快感,自然也就没有做人的快感。 于是,有那么一群发展商实在是憋得慌,每年不折腾点事出来,自己都觉得可耻。 这就更没意思啦。
北京啊,北京一个步行者的城市观
林白,本名林白薇,现居北京。毕业于武汉大学,先后从事电影、图书、新闻等行业。主要著作有《一个人的战争》、《说吧,房间》、《玻璃虫》等三十余种,有《林白文集》四卷。长、中、短篇小说被译成六种文字在国外出版。 长期以来,我觉得东四十条就是北京城的中心。难道不是吗?在浩如大海的京城,从一地赶往另一地,办完事再赶回来,一天时间就耗费掉了。但是只要你住在东四十条,全城重要的地方,好玩的地方,你不能不去的地方,路程统统都在三公里以内,打的不超过十分钟,步行不超过四十分钟。自从全面接受了每日步行三公里的健身方式,我觉得自己健步如飞,身轻如燕。我曾经步行到达以下地方:王府井、首都剧场、中国美术馆、三联书店、隆福寺步行街;往北到雍和宫、中国青年出版社,往南到人民文学出版社。往东到文联大楼,那里有众多文化单位,如果要开会,或者会朋友,我会步行去,打的回。 三里屯的南街和北街,声色犬马,灯红酒绿,若要步行,最多一刻钟。但我更多的是白天去,从前有三里屯服装街,比享誉中外的秀水东街更有趣,因为除服装之外,还有花木、藤器和小松鼠。现在服装街撤消了,不过却留下了一道华丽的痕迹,在国际邮局旁边,有一个外观超绝、内观别致的店铺,里面陈列着一台粗笨老旧的织布机。无论是云南还是青海,我再也没有看到过。古老的织机在农村消失已久,却在京城的使馆区出现,连带那些飘渺魅人、既古又洋的衣服,像鬼一样迷人。那里的服装每种只有一件,经过了独特的审美和设计,以及人的手工,所以它昂贵,并且自得。一天又一天,它们安静地等待那些愿者上钩的人们。她们说:才一千多块一件,不贵啊! 工人体育场更近了。1990年的亚运会开幕式,正是在东四十条路口设置了检查的关卡,我拿着票,走出家门口,经过了安检的第一关,然后从容步行,到达会场。无论是歌迷,还是球迷,工体总是一个不得不去的地方。现场就现场啊,现场热血沸腾,现场热泪盈眶,现场的光芒永不落,只有冷血的人才不到现场去。但这时候就会堵车,走三步停一步,时间已到,演出开始了,哨音一响,球已经在草坪上滚动。你恨不得生出翅膀,但这是痴心妄想。这种时候,住在东四十条的人有福了。 据说现在去三里屯的都是外地人,后海才是真正有味道的好地方。我完全赞同。从东四十条往西两公里多就是后海了,后海北沿,是我们网小鱼小虾的地方,用一种特制的铁笼,在官园买的,里面放几根骨头,扔进水里,过十几分钟再提上来。冬天流着清鼻涕,但不觉得冷,夏天满头是汗,也不感到热,这就是后海的奇异之处。除了鱼,后海还有以下事物值得一提:银锭桥、垂柳,湖里的船,水上的箫声,岸边的人,酒吧和烟袋斜街。这些都在我的脚力可达之内,也就是说,从某种角度看,如果一个人住在东四十条,她很容易把后海看成是自己家的后院,或者,囊中之物。 外地的朋友来了带到哪里去?这一点都不成问题,当然是先约到三联书店的二楼喝茶,谁先到了可以先翻书看,那有全国最好的书籍和画册,可以取一本漫画,把自己看高兴之后就到二楼,一壶大麦茶六元钱,喝一小时足够。之后就逛王府井吧,东四南大街也行,不爱逛就去后海,再风雅的人也能搞掂。 我进一步发现,从东四十条出发,到出入境管理处,各个大使馆,全都可以步行到达。更妙的是,对外演出公司就在我家对面,有多少次,我走过马路就能拿到朋友在收发室给我留的票,音乐会、芭蕾舞,它们浓艳的身影就在对面。更加绝妙的,是保利国际剧院也在跟前,抽一支烟就到了。 如果要到远处,就坐地铁吧,有一个地铁站就叫东四十条,可以一直坐到苹果园,然后打一个的,到香山,或者八大处。若要去更远的地方,北京站很近,首都机场也不算远,三十分钟可到。 多少看到报上发布消息,步行可以治疗抑郁症,事实确实如此。如果步行,人就会兴致勃勃,如果发现你要去的地方几乎全都能步行到达,你会更加兴致勃勃。
北京啊,北京城市是个活物
舒可文,《三联生活周刊》主笔。 我每次看见数落北京城市建设的文章,心理都很矛盾,尤其是大老远地从飞机上落下地就开始说北京怎么变得这么丑陋没文化。说的虽然在理,但是在北京生活的人好像并没有那么水深火热之中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