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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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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抑制地倾泻而出——这一切让他这个文明人直反胃。
  可他还是一次次重复这污秽的行径。成了一种习惯,就算已很无味,还是不停地做着,连自己都无法忍受。这厌憎和持续的偏执让他愈加恼怒,控制不住地对她采取一切可能的残忍手段。他要把自己体验的孤独和羞辱一股脑强加到她的头上。在公共场合,他从不对她说话或看她一眼。
  她渐渐习惯他在进入她的时候那种漠然的表情,瞪视着不远处,完全沉浸在自我中,和集市上的狗或猴子交配时的空洞表情如出一辙;直到有一刹那他仿佛失控,那种表情从脸上消失了,但不一会儿,还没等脸上泄漏点什么,它又回来了。他退出身,到卫生间用肥皂、热水、滴露消毒液仔仔细细洗上半天,清洗完毕,他会喝一杯威士忌,倒多少都要精确测量,好像喝的是消毒水。
  妮蜜不陪丈夫巡回旅行,而其他官员的太太们都骑着马、大象或骆驼,要么坐着由挑夫抬的轿子(都是因为这些太太的肥屁股,挑夫们大多死得早),后面叮叮哐哐地拖着炊事用具、威士忌酒瓶和波特葡萄酒瓶、盖格计数器和闪烁计数器、金枪鱼罐头和焦躁不安的活鸡。没人告诉过它,可它就是知道,仿佛深植在灵魂中,那把预料中的短柄斧的砍落。












  妮蜜独自一人留在邦达;一个月里有三周的时间,她孤独地在房子和花园里踱步。她在父亲的房子里困囿了十九年,始终想不到要走出大门。门敞开着,等候她进出——这景象让她寂寞日深。她没有人爱,自由也就毫无意义,丈夫根本漠视他的义务。
  她已完全跌落于生活之外。几个星期过去了,她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话,佣人们把他们吃剩的东西随手放在桌上给她吃,毫无顾忌地偷东西,任由房子日渐肮脏,丝毫不觉愧疚。直到杰姆拜伊回来的前一天他们才忙活起来,所有的物什都擦得锃亮,钟也设准了时间,水要煮二十分钟保证滚开,水果按指示在高锰酸钾溶液里浸泡,时间长短分秒不差。终于,杰姆拜伊新买的旧车开到了大门口,像一头壮实和善的奶牛在门口打着嗝。
  他脚步轻快地走进房屋,看到他的妻子如此粗俗,如此违背他的理想——
  噢,怒火高涨,让他难以忍受。
  甚至她的表情也让他生气,可渐渐地她的脸上一片空白,这又让他有些不安。
  他该拿她怎么办呢?她没什么企图心,也不会自娱自乐,什么都不是,可她总是在那儿,让人烦恼得什么也做不好。
  一天,他在马桶座上看见两个脚印——她刚才蹲在上面,她蹲在上面!——他无法遏制自己的怒火,揪住她的头,一把摁到马桶里。过了一定的阶段,这种悲惨境况让妮蜜变得蔫蔫的,逐渐呆滞迟钝,太阳当头暴晒,她就睡着了,却在半夜醒来。她呆呆地看着这世界,眼神没有聚焦,她从不照镜子,因为根本看不见镜中的自己,再说她也无法忍受花时间穿衣梳头打扮,这些事只有那些快乐的被爱着的人才会做。
  她的脸颊上火山喷发似的布满了脓包,原先的美丽已不复存在,在杰姆拜伊看来这是对他的公然藐视,同时也担心皮肤病会传染给他。他叫佣人把所有的东西都用滴露消毒水擦一遍杀菌。用新买的粉扑给自己上粉的时候格外仔细,每一次他都会想起原先的那只,曾塞在妻子淫秽的长着小丑红鼻头的双乳间。
  “别把脸露出来,”他对她说,“会把别人吓得尖叫逃跑。”到年末的时候,两人相互之间的憎恨已无以复加,那永无止境的怨毒超出任何正常人所能承受的范围。这怨恨占有了他们,让他们丧失自我,愤怒大到足以让不同的民族因仇恨而纠缠不休。












  “圣诞节!”基恩说,“你这个小傻瓜!”
  他离开的时候听到赛伊开始哭泣。“你这个下流胚!”她抽噎着喊道,“你给我回来。这么过分,现在想逃跑啦?”
  他们之间的伤害让人揪心,透过围栏看着她扭曲的脸,他为自己的愤怒感到恐惧。他明白赛伊不可能是这一切的因由,但他还是走了,砰的一声关上大门。
  以前他从没为圣诞节烦恼过——
  他想一定是赛伊让他明白自己恨的是什么。通过她,他看清了——噢——只是为了看得更清楚,他忍不住锐化了这愤恨。
  你就不能有点自尊吗?一味想西化。他们根本不需要你!去啊,去那里看看他们是不是张开手臂欢迎你。你去给他们洗马桶吧,就算这样他们也不需要你。
  基恩回到卓奥友。
  “嗨,”他说,“对不起。”
  开始低声下气地哄她。
  “你很过分吧!”赛伊说。
  “对不起。”
  赛伊最后还是接受了他的道歉。她意识到从一开始她就错了,对于基恩来说,他们的恋爱关系并不是围着她转的,一直以来,只有她把自己当成中心,她只不过是一个小演员,在别人的故事里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她把心思撇在一边,承受着基恩的亲吻。
  “我无法抗拒你,这可麻烦了……”基恩说。
  这个诱惑男子的女人笑了起来。
  可人的本性就是如此。他们的亲吻太过矫情。没多会儿,原本真诚的道歉变得有点敷衍,他恼恨自己这么快就屈服了。
  基恩往塔帕餐厅走去,他身后的影子在落日的照耀下仿佛卡莉女神的疯狂之舞,他又一次感到对纯洁的渴求。他必须为自己真正成年而牺牲这愚蠢的接吻。一种殉难的感觉在心中涌起,要为事业保持纯洁,他极度担心起来,他已被这恋情腐蚀,她如此轻易地交付出自己,让他不能自持。人不应该这样呵,真令人憎恶。
  赛伊在卓奥友也正沉思着关于欲望、愤怒和愚蠢。她想要抑制自己的怒火,可怒气却不停沸腾上来;她想同自己的情感妥协,可它们偏不肯退让。
  “混蛋!”她对着空气说,“一千个你也抵不上我的尊严。”
  那天晚上厨子问她:“他这么快到哪去了?”
  “谁知道啊?”她说,“你说的关于鱼和尼泊尔人的事还真没错。他是不太聪明。学着学着就能看出他知道的不多,我看出来他肚里没什么货——他就生气了。”
  “是啊。”厨子附和道,他一早就看出这男孩不是聪明人。
  在塔帕餐厅,基恩对酒鬼、大麻、猫头鹰和驴子说自己为了挣钱被逼无奈去做家教。他要是能找到正当工作,就可以离开那两个讨厌的家伙了,赛伊和她外公捏着一口英国腔,明明脸是深棕色的,还要扑上粉盖住,变得粉粉白白的。他模仿着法官的口音:“年轻人,现在读哪位诗人的作品呢?”餐厅里的人哈哈大笑起来。众人的“哈哈”让他更来了兴头,酒精麻痹了他的舌头,他自然而然地讲起了那座房子,墙上挂的枪,以及他们不知害臊反以为荣的剑桥证书。
  他为什么就不能背叛赛伊?
  她只会说英语和半吊子的印地语。离开她那小小的社交圈子她根本无法和人交谈。
  她不会用手吃饭,也不会蹲在地上等公共汽车;她从来不去寺庙朝拜,去了也只为欣赏建筑;从来没嚼过槟榔叶子,甜品店里的甜点也大多没尝过,说是觉得恶心;看完一部宝莱坞电影说情感消耗太多累死了,一路像个病人似的走回家,然后瘫倒在沙发上;她觉得用头油很粗俗,她用卫生纸擦屁股;她喜欢所谓的英国蔬菜——甜豌豆、芸豆、小洋葱,害怕吃——害怕——本地的黄瓜、圆葫芦、榴莲、南瓜和市场上卖的菠菜汁。
  他们俩一块吃饭总感到不舒服——她讲究细节,享受食物又不肯尽情大嚼,这让他很不自在;而他急吼吼地用手抓着木豆吃,嘴巴还咂得啧啧有声,她看了十分厌恶。法官吃小麦饼、油煎饼和土豆饼都用刀叉,而且坚持要赛伊也这么做。












  基恩十分肯定赛伊对自己的行为感到骄傲;假称对自己的生活不太印度化感到羞愧,也许是吧,可这却标明了她的社会地位。哦,是的。所以她可以享受那种不正当的奢侈,可以羞辱你、指责你,并以此为乐,而结果却适得其反——你没有垮掉,反而神奇地站了起来。
  于是,在情绪激动的一刻,他什么都说了。他告诉他们那里有枪,厨房里食物丰富,壁橱里藏着酒,没有电话,也没有人可以求救。
  第二天早晨,他醒过来,又感到非常内疚。他记起去年他们俩在花园里,相互缠绕着躺在大树下,身下的草有些硌人,他们透过参差的树叶和史前的蕨草植物望见繁星满天。
  可爱情是一种液体,如此易变。他逐渐明白,爱情不是经文,不够坚定;它摇摆不定,倒向背叛,给它什么模子,它就成什么形状。事实上,你可以不停地把它倒进无数容器。它可以用来服务于各种目的……他本希望它能有所克制。他开始有点害怕了。












  四年前,厨子第一次动了送儿子出国的念头,当时一艘豪华游轮的招聘代理来到噶伦堡,招募人员做服务生、厨房白案、厕所清洁工——都是些杂役活,年终庆贺晚宴上他们要穿西装打蝴蝶结领结出场,脚下穿溜冰鞋,一个站在另一个的肩膀上,头上顶着菠萝,手里端着浇上酒点燃了的可丽薄饼卷。
  “可以获得美国的合法工作!”广告刊登在当地报纸上,城里各处墙上也张贴着这样的海报。
  那人在辛克莱酒店的房间里设了一个临时办公室。
  应聘的人在酒店外面排起长龙,绕酒店整整一圈,队伍首尾相接,局面乱哄哄的,有不少人插队。
  比居从家里赶到噶伦堡来应聘,法官极力反对,为什么比居就不能等厨子退休了来为他工作呢?轮到比居了,他很高兴等候的时间没他想的那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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