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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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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先生穿什么样的内裤?你太太喜欢什么牙膏?”
  如果他们产生怀疑,就会把你们隔开,丈夫一间屋,妻子一间屋,问同样的问题,想要你们露馅。有人说他们还会派间谍来核查;其他人说不会的——移民局没那闲工夫,也没那么多钱。
  “平时谁买卫生纸啊?”
  “我买,伙计,我买,那种很软的,她用得可多啦,你该看看。隔两天我就得去趟药店。”
  “可她父母就由着她啊?”比居觉得难以置信。
  “他们都喜欢我!她妈妈特喜欢我,她可喜欢我呢!”
  他曾去拜访过他们,这家人是一群佛蒙特州的嬉皮士,留着长头发,吃皮塔面饼,上面涂茄子酸奶酱和大蒜。他们吃的都是粗粮,合作社的有机食品,未经加工的,也从来不切,就整个地吃,别人要是不吃,他们还可怜这些人。萨义德基本只吃他的白色食品——白米、白面包和白糖——他只能和他家的狗一起吃饭,他俩都鄙弃牛蒡汉堡、荨麻汤、豆浆和豆腐冻——“它是个快餐食品垃圾桶!”——他们一块儿坐在祖母那辆老爷车的后座上,车身涂得像彩虹一样花花绿绿的,一路突突突地往汉堡店开去。萨义德和家犬巴克鲁·邦扎伊一起在店里拍照留念,他们啃着大汉堡,咧嘴大笑,照片将交给移民局存档。他从公文包里拿出照片来给比居看,公文包还是他特地买来装这些重要文件的。
  “我非常喜欢这些照片。”比居语气凿凿地对他说。
  哦,美国,一个了不起的国家。了不起的国家。它的人民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他不断给他们讲他在桑给巴尔的家人,他如何假造文件,如何有两本护照,一本是萨义德·萨义德,一本是祖尔费卡尔——他们听得乐不可支。夜深不眠的佛蒙特州的滑稽之夜,星星坠落下来,坠落下来,他兴奋不已。任何颠覆美国政府的事他们都乐意帮忙。
  祖母给移民局写了封信,说他们家很乐意接受桑给巴尔的祖尔费卡尔——不,不仅如此——他是五月花号清教徒威廉这一古老部族所热爱的新成员。
  他拍了拍比居的背说:“再会了。”他要去练习接吻好应对面试。“得看起来像真的,不然他们会怀疑的。”
  比居继续走路,看见女性美国公民就微笑:“嗨!嗨!”可她们几乎看都不看他一眼。
  厨子回到邮局。“你们把信搞湿了。太不当心了。”
  “老爹,看看外面吧——怎么可能不湿啊?我们又不是神仙,从车上卸下来就已经湿了。”
  第二天:“有信来吗?”
  “没有,没有,路不通。今天什么也没有。没准下午路能通。晚点再来吧。”
  罗拉急着要在电话格间打个国际长途,今天是碧西的生日。“什么意思没法打?都一个礼拜了还打不通!”
  “已经一个月了!”同样在排队的一个年轻人纠正她道,不过他倒没怎么抱怨。“微波通讯断了。”他解释道。












  “什么?”
  “微波通讯。”他征询地转向大厅里的其他人,他们都点头说“对啊。”这些都是新新人类。他转回身说道:“是天上的卫星,”他向上指了指,“掉下来了。”他又指了指大厅简陋的灰色水泥地,上面踩得都是泥巴。
  打不成电话,也没有信送过来。她和厨子撞见对方,相互表示了一下同情,接着厨子心绪黯淡地继续往肉铺走去。












  基恩和赛伊。在时断时续的雨的间歇中,他们丈量了耳朵、肩膀和胸腔宽度。
  锁骨、眼睫毛和下腭。
  膝盖、脚跟和足弓。
  手指和脚趾的灵活度。
  颧骨、颈部、上臂的肌肉、小小的构造复杂的关节骨。
  绿色和紫色的静脉。
  世界上最震撼的舌技演示:赛伊做给基恩看,她的舌尖能够到鼻子,这是在修道院的时候她的朋友爱莲教的。
  他的眉毛会动,他能滑动脖子左右左,就像跳婆罗多舞一样,他还能头朝下倒立。
  他们之间呈现出一种全新的面貌,她时而记起基恩忽略的地方,那些她在镜前自我审度时发现的身体精妙的细处。她了解自己,如何观看一个女人是需要教育和学习的,她担心基恩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有多幸运。
  覆着一层绒毛的耳垂多像烟叶,头发那柔顺的质感,手腕内侧透明的肌肤……
  在他下一次来访的时候,她提及这些遗漏的地方,她撩起头发,像一个卖披肩的小贩热切地说:“看——摸一下,像不像丝绸?”
  “像。”他确定道。
  她展示着耳朵,好像城里古玩店的老板从柜台下面取货出来放在懂行的顾客面前。他的眼睛紧盯着她,要测试她眼睛的深度,可她的眼神飘忽不定,根本无法抓住;他们对视着,很快她的眼神就溜开了,再对上,又跑了,直到它逃掉,掩藏了起来。
  他们就这么玩着求爱的游戏,接触、撤退、逗弄、逃避——假装对身体的客观探究是多么的甜美,时间神奇地飞逝。可是一旦他们探测完了那些暴露在外的以及正常允许触摸的部位,他们身体未经验查的地方发出无声的呼唤,愈来愈强烈,他们仿佛又回到强迫自己为几何题绞尽脑汁的日子,陷入同样的绝望中。
  沿脊椎骨向上。
  腹部和肚脐——
  “吻我!”他恳求道。
  “不。”她又喜又怕地说。
  她要扣住自己以作挟持。
  噢,可她根本不能忍受煎熬。
  细密的雨在铁皮屋顶上写下一串省略号……
  时间在钟表精确的滴答声中流逝,她再也按捺不住——她闭上眼,在恐惧中感到他的双唇压上来,试图将两人的唇形完全吻合在一起。
  一两周后,他们如乞丐一般忘记羞耻,乞求更多。
  “鼻子?”他亲吻鼻子。
  “眼睛?”眼睛。
  “耳朵?”耳朵。
  “脸颊?”脸颊。
  “手指。”一,二,三,四,五。
  “另一只手。”一共十个吻。
  “脚趾?”
  他们将话语、实物和爱意结合在一起,有种重回童年的感觉,那是对自我作为一个整体的认同,一如回到赤裸的最初——
  胳膊、腿、心——
  他们向彼此保证,所有的器官都在正确的位置上。
  基恩二十岁,赛伊十六岁,起初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山这边发生的事情,市场上张贴着新的布告,宣泄由来已久的不满,政府办公楼和商店的外墙上粉刷着标语,有些是刻划上去的。标语写道:“我们没有国家”,“生如奴隶,毋宁死”,“我们生而饱受磨折。孟加拉,还我土地!”山的另一侧,沿山体加固护坡上标语贴得更多,和原先的一些公益标语挤在一起。开车去提斯塔市场的路上,这些公益口号不时在眼前闪过:“迟到总比不到强”、“已婚人士请勿与速度调情”、“酒后驾车危险”。
  这呼声一路不断重复着,一直延续到军队的兵站;甚至在一些较不明显的地方也开始出现:呈经络状扩散的狭窄山路边的巨石上,竹子和泥巴盖就的茅屋间的树干上,成捆晾晒在游廊屋檐下的玉米上,空中飘扬的经幡上,围栏里呼哧呼哧喘气的猪身上。爬上直指云霄的瑞金堡山,就在你气喘吁吁地到达山顶的时候,你将看见供水系统装置上潦草地写着两个大字:“解放!”有那么一阵子,人们并不清楚事态会如何发展,也没有太当一回事,觉得顶多是一些爱惹事的学生和捣蛋分子在瞎胡闹。可有一天廓尔喀民族解放阵线①青年分部的五十个成员在玛哈卡达拉集合,宣誓要为成立自己的国家廓尔喀王国而誓死奋战。他们接着在大吉岭的街道上游行,绕着市场和购物商场行进。“廓尔喀人的廓尔喀王国。我们是解放军。”人们纷纷出来围观,有赶着小马的马驹贩子,纪念品商店的店主,格兰那瑞饭店的侍应生,园艺俱乐部和金卡那俱乐部的人,以及温德米尔饭店的人。游行的年轻人挥舞着出鞘的反曲刀,水阴阴的日光下锐利的刀锋劈砍着淡淡的薄雾。突然之间,每个人都用起了叛乱这个词。












  赛伊的课上完后,她们坐在蒙那米的客厅里喝茶。
  窗外朦胧的景色好像民间艺术画:灰蒙蒙的山和天,山顶上卜提神父家的白色奶牛排成一溜,它们的腿中间框出一块块方形的天空。屋内开了灯,晕黄的灯光映照着一碟奶油夹心牛角包,花瓶里插着一束晚香玉。穆斯塔法爬到赛伊的大腿上,赛伊思忖着,自从她和基恩开始恋爱后她对猫有了新的认识。穆斯塔法根本不关心市场上的动乱,一门心思只在享乐上,他在赛伊的胸前挨来蹭去,想找根肋骨搁置他的下巴。
  罗拉继续发表她的意见:“那个傻瓜尼赫鲁最大的错误就是在印度建立各邦。根据他的制度,任何一群白痴都可以站出来要求成立一个新邦,然后就能成了。已经成立了多少个新邦了?从原来的十五到了十六,从十六到十七,十七到二十二……”罗拉用手指在耳朵上方画了一条线,然后在空中画出一团面条状的乱麻来表现她所说的疯狂。
  她接着说道:“而这里的情况,依我看来,都始于锡金。尼泊尔人干的龌龊勾当,开始有宏伟蓝图了——他们以为现在可以再重复一次——明白吗,赛伊?”
  穆斯塔法在赛伊的抚摸下骨头都酥了,他在赛伊的腿上团成团,闭着眼睛,昏然入睡,一个神秘的生物,既不了解这个或那个宗教,也不知道这个或那个国家,只有现在这种感觉。
  “明白。”赛伊心不在焉地说。这个故事她以前已听过很多遍:英迪拉·甘地竭力促成了公民投票以废黜锡金国王,所有的尼泊尔人涌入锡金,投票反对国王。印度吞并了这个闪烁着珍宝光芒的国度。他们在远方仍能望见那绵延的蓝色山脉,那里丰产美味的柑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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