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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眼环视一下整个院落,见众人多有迷醉的景象,唐松悠悠吐出一口气来。
经此一役,随后再做好趁热打铁的工作,扬名神都当可预期。此后再参加科举……心中思绪到此,唐松的眼神不自知的向北方望去。
北方,距离此地极近的北方,哪里有一片巍峨壮美的建筑群,那里既是武则天执掌天下的所在,也是柳眉如今的栖身之地。
想到柳眉,唐松嘴角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心里有一股暖暖的气团涌动。算起来这小丫头进京也有三四个月了,如今在宫中也不知道怎么样?
按照方公南当日所说,小丫头现在该还是教坊中等级最低的学徒,不说她这学徒了,就是再升一级到“备选”也只是“立部伎”们的后备,要一直稳稳升为立部伎,才有登上华堂为王公显贵们表演的机会。这对喜欢歌舞的小丫头来说是多么残酷啊!
乡贡生名额,一定要拿到!
科举,一定要考上!
这是一个约定!
如果那一天到来,当小丫头在宫城里看到自己的时候,一定会比她离家的那次笑的更灿烂吧!
又一个节目开始,院落中喧闹起来。沈思思今天的表演大获成功,必然要趁此机会多与这些权贵们接触接触,所以一时之间是走不了的。
唐松来此的目的已经达成,便再也不想穿着青衣小帽站在一边看别人美酒佳肴。加之今天挂心着沈思思表演的事情,饭也没怎么吃好,现在确乎是饿了。
揉了揉水晶挽成小厮样式的发髻,唐松爽朗笑道:“肚子还真是饿了,走,哥哥带你上街吃大餐去!”
因是距离极近,唐松两步间便到了宋之问的座头处,心情大好的他一时居然起了点恶作剧的心思。
脚步顿住,唐松在这满座人诧异的目光中向宋之问含笑问道:“愁肠已断无由醉,酒未到,先成泪!不知宋学士以为沈大娘子适才所歌的那首曲子词如何?”
自打沈思思唱完,宋之问的处境就是如坐针毡,若不是顾忌着起身就走实在显得太没有雅量太损风仪,他早就拂袖而去了。
骑虎难下的走不能走,白净面皮上却不可避免的微微泛红起来,现在的他正深深的纠结于那根本无法用语言说尽的羞悔。
悔不该认识了这个如意娘啊,悔不该没让如意楼的人打听清楚沈思思今日演唱的具体内容,悔不该刚才把话说的太满……
“至于为沈娘子掌笔之人,我倒是听如意楼的人说过一嘴,据说是个从山南来京的士子,只因以前从不曾听过这人,是以那名字也就没记住……那里是不肯说!实实是没记住,诸位便莫要再逼问了”
“不知,又何必知道?”
此时此刻,稍一想起之前说的这些话,宋之问不仅是脸上,整个心都是火辣辣的羞臊。
这一遭实实在在是把脸面都丢尽了,一向春风得意惯了的宋之问现在真不知道该怎么张口与同座的这些人开口说话,该怎么向他们辞行,以后又该怎么与他们见面,更别说谈诗论文了!
总而言之,宋之问现在的心情很糟糕,简直是糟糕透顶!偏偏唐松在这个时候凑上来,还问上了这么一句,却让他情何以堪?
待看清楚唐松青衣小帽的打扮后,宋之问羞恼之下居然连风仪都忘了,再也没有了往日与人说话时的温文,厉声喝道:“你这贱奴好生放肆!”
宋之问如此激烈的反应真心出乎了唐松的预料,退后一步脸上笑意不减的淡淡声道:“啊,这是恼羞成怒了!原来名满天下的宋学士风仪也不过尔尔,受教,受教了!”
说完,唐松拔脚就走,走不两步忽然又转过身来,“虽然宋学士‘何必知道?’但我还是多一句嘴,适才沈大娘子所唱的那首曲子词词牌为《苏幕遮》,是《苏幕遮》,学士可一定要记好了”
虽然无法说出这首词是几百年后的宋人写的,但好歹报出了它原本的词牌名,不至于让这首名词的词牌名也被改掉,虽然这么做很无聊,但总算是聊做一点心理安慰吧。
宋之问白净的面皮上此时已不是微红,而是几乎涨成了紫红,进退失据,真是进退失据呀!若是唐松再说点什么,只怕他当即就能一口血喷出来。
唐松没有再说点什么的打算,眼见这边的举动已引起不少人的注意,望过来的贺客也越来越多,他更没了半点停留的心思。
迈步就走,猛然发现不对。
水晶,就是那个一直随着他的流云裙少女去哪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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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胆大如斗,急智如狐
唐松看看左边,没有。
再看看右边,还是没有。
不对呀,今个儿自从出了赁处的那一刻起,水晶就没离开过他身边半步,你让她去看看热闹什么的她都不走,现在怎么突然不见了!
唐松不得已再次回身过来
见他转身,面皮紫涨的宋之问居然很莫名其妙的哆嗦了一下。
唐松却是看都没看他,只是去寻找那个总把青衣小帽的小帽戴歪的流云水晶。
找着了!
唐松的眼珠子也瞪圆了。
靠,真不带这么玩儿的,这一刻,唐松彻底的哭笑不得了。
青衣小歪帽的流云裙少女此时就站在院中两个席面之间,她的左手端着一盘过厅羊,右手正向另一盘抱芋羹伸去。
所谓抱芋羹乃是唐时百越人的上佳美味,先以小芋头入锅,等汤开之后投经盐水吐尽肠胃的青蛙入其中,青蛙皆抱芋而熟,是为抱芋羹;过厅羊则是一种蒸羊,蒸好后以不沾铁器的竹刀切而食之。这两味菜都是唐松这几日在二进院落蹭饭时极喜欢吃的。
喜欢吃是不假,问题是你不能就这么拿呀!这……身上可都还穿着青衣小帽的。而且从她手里端着的那盘过厅羊来看,这分明是人家席面上根本不曾动过的菜。
就在这时,水晶的右手已经将那小罐儿的抱芋羹给拎了起来。
从那个上菜的奴仆放下抱芋羹到水晶把它拎走,中间只是转个手儿的功夫,那一桌宾客别说吃了,看估计都没看清楚这道菜是啥样。
端好了这两样之后,流云裙少女也不再停留,径直向唐松走来。
想那柳眉小丫头当日在襄州龙华会演舞台上替唐松扬名时,总还是紧张羞涩的不得了。眼下这水晶可好,大庭广众之下堂而皇之的过去,堂而皇之的拎走别人碰都没碰过的菜肴,然后又这样堂而皇之的向唐松走过来。
她的脸上没有半点不好意思什么的,她的步伐也没有半点慌乱,虽然穿着青衣歪戴着小帽,虽然脸上化妆画的丑丑的,却丝毫无损她此刻闲庭信步般的雍容。
即便做出了在别人看来这么不可理喻的事情,她依旧是如此的云淡风轻,点尘不染。
或许是被少女这无法想象,无法解释的自然神态所迷惑,也或许是被她青衣小帽的打扮所迷惑。连那送菜的奴仆并座中达官们都有些愕然的看着水晶,短短的时间里还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这不对呀,这太不对了!
唐松快步迎上前去,接过水晶右手拎着的抱芋羹后,也顾不得讲什么别人桌子上的菜不能拿的道理了,拉起她的手就向外走。
他们走的再快也没有别人的反应快呀,那送菜的奴仆这会儿总算回过神儿来,当即一嗓子就喊了出来,“站住”
喊叫的同时,人也随之拔脚就追。
他这一动,院中那些个侍候的奴仆们纷纷应声而动。
好家伙,敢跑到郑夫人的寿宴上来捣乱,须是活的不耐烦了。看这些个豪奴们气势汹汹的架势,唐松两人真要被他们追上,一顿暴打铁定是少不了的,而且打完之后说不得还要去京兆衙门走一圈儿。
就在这时,却见离那两个席面仅仅五七步之隔的另一个座处有一人站起,沉声道:“且慢,不过是两盏羹菜罢了,有什么当紧!郑夫人寿诞乃大吉庆之事,尔等这般喊打喊杀的,惊了贺客不说,就不怕冲了夫人的喜气?咄,速速退了,各安其位,各司其职!”
今天能被安排在这个院子里的奴仆都是府中得用,且有些脸面的。大宅门里这些个得用的豪奴其实跟皇城六部里的猾吏们差相仿佛,最以捧红踩黑、善察脸色及消息灵通见长。
郑府的这些豪奴见这是这人发话,当即应声而退,竟然没有一人稍有异色。
喝退这些个豪奴之后,那人抬眼向已快步走到门口的那两个青衣小帽看去。
只不过他的眼神从唐松一扫而过之后便着落到了歪帽子的流云裙少女身上。;
看着少女,那人刚才起身喝住郑府豪奴时的满眼威肃顿时化为了和煦春风,微微摇头之间显现出的是一点无奈,一点好笑,还有不尽的怜惜与宠溺。
唐松此刻哪有心思留心这些,刚一听到身后郑府豪奴们暴喝如雷的声音后,他想都没想的扔掉了手中的过厅羊,拉着水晶改走为跑,且是越跑越快。
好汉不吃眼前亏!
傻子才给你“站住”!
他这跑的太快,手上又牵着个水晶,难免就有注意不到的地方。这不,跑出了三进院门才猛然发现有人正要进来,饶是唐松反应的快,连忙调整身体,终究还是因为距离太近,速度太快而没能完全避过去,两人的肩膀就这么撞到了一起。
形势紧急,唐松也顾不得再停下来道歉细说,甚至都没仔细看看与他相撞这女人的模样,“对不住,恕罪恕罪!”,口中话没说完,人已拉着水晶继续向外跑去。
他这一溜儿动作来的太快,被撞的人并随从们有些跟不上节奏,直到唐松都跑出好几步了,身后才响起一声娇叱:“放肆”
唐松扭头看了一眼,见发出这声娇叱的是个丫鬟模样的人物,而与他撞上的却是走在丫鬟前面的那个宫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