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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观今岁取才,老臣以为当不逊于去年。有此两科为例,臣敢言纯于章程论,自上古以来选材之制未有胜于今日者!”言至此处,陆元方一声长叹,“臣蒙陛下信重,执掌选才之事多年,却未能早设此良法,实尸位之至也!想那唐松实有才华,臣忝为政事堂宰辅却未能引其八朝堂为天子所用,亦尸位之至也!”
陆元方一手执掌科考及官吏升迁调转之大权多年,职司敏感,加之天生的君子讷于言的性格,是以素来说话极其小心,尤其是涉及到具体人物的评价时更是惜言如金,也正是这个缘故所以才有“嘴上带锁”的风评。
而今这样一位慎言到如此地步的陆元方居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且都是在赞誉唐松,甚至隐隐间还有为其鸣不平之意,这样的景象真是太少见,以至于上官婉儿与太平都是满脸诧异,就连武则天也暂时合上了手中的名录,将陆元方好一番安抚。
只是她这安抚的话语中却没有一句是言及唐松的,见状,陆元方又是一声叹息。
安抚完后,武则天重新将名录展开,边看边问道:“今科取士,通科取中了几人?”
“当日大朝会中经群臣聚议,陛下定断为准取六人今次实取中四人……”
“四人!”武则天沉吟了一会儿,却没对这个数宇做任何评价,接着问道:“此四人陆卿准备如何分发?”
听到这话,上官婉儿一愣。虽然名义上六品以上官员的升迁调转之权都掌握在天子手中,但以武周疆域之大,六品以上官员之多,天子是顾不过来的。唯有三品以上官员的安置才算真正入天子法眼。六品官尚且如此,更别说这些授官最高也只在正八品的新进士们了,按照往年之惯例,天子是从不会过问这等事情的。
今天这一问实实在在是破了例。
闻问陆元方也觉意外,但此事他早有考量,“自当如杂科新进士们一同安置……”
所谓杂科便是除进士、明经之外的其他诸科。
“嗯授官的品阶上自当如此……”,武则天点了点头,“但这四人毕竟与其他诸科新进士们有所不同。陆卿,朕意将这四人都分发至下县,先给其半载时光习熟政事,半年期满,使其权摄县令之职可也。;
周承唐制,将天下所有县治分为上中下三等,举几下县必定是人丁稀少,土地贫淼之地。将杂科新进士分为下县倒没什么异常,只是半年之后就让他们行县令之权未免就有些太过于破格了,好在前面还加了个“权”字,勉强称得上进退相宜。
若依往日奏事的习惯来说,举凡武则天在用人上要搞这样的破格之举,陆元方不管反对有没有用,必定都会反对。但这一次或许是他明白武则天的用意所在,是以竟不曾谏言反驳,而是极顺利的躬身领命了。
此后武则天又随意问了几个新进士的出身之后,便再不曾多说什么,将整个名录看完后取朱笔在上面画了个大大的红圈。
至此,御览已罢,今科新进士正式新鲜出炉。陆元方恭敬的接回名录,双手棒着陛辞而出。
目睹陆元方远去,锦榻上的武则天展颜笑道:“朕每见他必要肃肃然如对大宾,这不是个招人喜欢的人,然其人实有古大臣之遗风。朕得他执掌领选之事,可无忧矣!”
陆元方在侧,连武则天都有肃肃然如对大宾之感,太平自然也就没能提前看到她想看的东西。再一听到这话,撇撇嘴后却不敢再说陆元方什么,只是道:“那唐松有什么好连陆相公都如此夸他……”
听太平这话,武则天淡淡一笑而已,其身后站着的上官婉儿亦是微微一笑,两人都不曾言。
目睹此状,太平重重的“哼”了一声。
这一日,太平在宫中一直呆到夕阳西下时分才出来,其间多次向武则天及上官婉儿曲折套话,想要打问唐松去处,奈何却什么都没问出来。
待出宫回到迷思园之后,太平即刻唤来心腹管家,恶狠狠的吩咐着就是掘地三尺,一定要将唐松的行踪给查出来。
管家领命而去,太平转身回到书房,遣退身边伺候的宫人后,方才于箱笼深处取出一枚秘藏深锁的檀木小匣,取出颈项中贴身携带的钥匙打开匣子,里面放着的是一本卷册。
在灯火辉煌的灯树边翻开卷册,只见上面所记的皆是一些人名,每一个人名后面又详细录有此人的藉贯及履历等信息,记录之详徊甚至到了此人有几房姬妾,几子几女,与谁人有心结仇怨的地步。
尽管这本卷册上的每一个字都是她亲手书就,早已乱熟于心,但太平依旧将之又细细的看了一遍,看着看着,原本的坏心情在不知不觉之中已一扫而空,似是这本卷册能给她带来无限欢乐一般。
良久良久之后,太平终于看完,重新将卷册收回檀木匣中锁定。正要将匣子放回原处时,却迟疑了一下。
随即,她复又掏出钥匙重新打开了匣子,再次取出卷册,在那翻开的空白册页上用溧亮的簪花小楷写下了“唐松”两究
与其它册页不同的是,这一页上除了“唐松”两字外就再无别的记录。
太平写的很慢,用笔很重,一笔一划之间都透着一股浓浓的执着。
三日后,神都贡院,皇榜正式张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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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二章 受辱,重聚!
年年岁岁榜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周承唐制,科举于每年的初春二月举行,放榜则是在三月。又是一年皇榜开,神都又一次进入了科考季的喧嚣,阳春三月本就是一年中最美好的时节,也是酷爱踏青的唐人最喜欢走出家门的时节,在这样的好时节里走出家门赶上一场新进士的热闹,真是两得其便,再合适不过了。
贡院放榜、跨马夸街、天子赐宴、选探花使遍游名园,朝廷的这种种安排也使得百姓们有东西可看,于是对这场一年一度的热闹就愈发凑的有滋有味,时间久了自然就演变成一场搅动整个京城的金民狂欢。
狂欢之余,见多识广的神都百姓们难免对今年的科考季有些遗憾,尤其是与去年对比起来,今年科考后的放榜就显得太过于平淡了。
想想去年,贡院第一次开皇榜顿时就引起一场震动天下,导致数十员流内品秩官人头落地的贡生暴动。随后重开科考再次暴动,进而触发了一场在神都街头、万众瞩目下的血腥杀戮。
想及去年的两次科考过程那可真是波澜起伏,**一波接一波;再看看今年,一帆风顺到连半点涟漪都没有。一帆风顺并不是不好,只是从看热闹的角度来说,实在是不够刺激啊。
神都的闲汉及好事的百姓们咂摸着嘴对比前后两年的科考,感叹乃至遗憾着今年的风平浪静时,就有人率先醒悟过来,发一声高问:“那唐松在哪儿?”
这一问看来突兀的很,却让站在神都街头无聊晒着初春暖阳的百姓们陡然醒悟过来,是啊,去年之所以如此热闹,根源可不就在那个唐松身上嘛!两次科考中的贡生暴动不消说都与他有着紧密关系,一场是他直接引发并领导的,而另一场暴动则是直接打着反对他的旗号。
即便是科考之后,因唐松引发的热闹也半点没消停,与八老的争斗虽然模糊,但市井间多多少少总还知道世些,更别说清心庄外数千国子学生与农人们的厮打揪斗,以及随之而来令人瞪目结舌的数千人同时受杖刑的场面了。
只是自此之后,随着唐松的销声匿迹,随着清心庄迁出神都,洛阳就恢复了以前的风平浪静,去岁那一桩桩与唐松紧密相关、使人热血沸腾的热舟就此成为绝响。
没有了唐松,神都似乎都少了几分搅动天地的生机。想着,议论着,叹息着,这些个在神都街头看科考放榜热闹的闲汉与好事百姓们居然起了些寂寞的伤怀。
当然,这些闲汉与好事者的伤怀丝毫不会影响到新进士们的荣耀,作为近几日全城瞩目的中心,今科新进士们正处于人生最为春风得意的时候,他们有太充足的理由去兴奋,去狂欢,去享受那些或羡慕或嫉妒,或者是**辣的眼神。
绝大多数的新进士们也都是如此,但万事总有冉外,譬如那四个通科的新进士。
皇榜方开,春光明媚,满城关注,这样的时刻正是其他的新进士们穿着簇新的官衣在外尽享尊荣之时,陈昌来、彭华波、晏光军三人却齐聚于张清云家中闷闷而坐。
张清云家境远远算不上好,是以屋里也就没有什么花厅书房之别,四人俱都坐在一个光线有些黝黯的土坯屋中,气氛沉滞凝重。
四人中年级最大,性子最沉稳的是彭华波。脾气最急躁的则是晏光军,在这样沉滞凝重的气氛中憋了许久,又听到外边街上热热闹闹,隐隐有夸耀新进士的声音后,晏光军再也憋不住的猛然站起,也顾不得胡凳倒地碰翻其它物事引发的一片咣当乱响,躁声道:“他们不把俺们当人,俺们还就不伺候了!走,烧了这鸟官衣咱们追着于管事南下投公子去……”
言说至此,愤恨难平的晏光军回身将那倒地的胡凳重重踢了一脚,引发了又一片咣当乱响,“有公子在的时候,谁敢这么欺负俺们?但有人如此,随着公子跟他们干就是,输也罢赢也好,总是一场爽利,何至于像现在这般受人腌攒气还发作不得?俺就不信了,到了公子身边,他还能不管俺们?跟着他,俺们就不能做出一番事来?”;
看了看如炮仗一般发作的晏光军,陈昌来与张清云对视一眼后咬了咬牙。
此时再思及开皇榜那天的景象真是恍如隔世。
那一天他四人在皇榜上看到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