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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崔庆功,崔圆背着手在后园里慢慢踱步,今天一些零星的片段已经被他渐渐联成一串,段秀实调回凤翔,张破天任河东节度使,三万凤翔军趁夜离开,而且肯定是去了太原,看来张家早有防备,否则事情不会那么巧,应该是张若镐在走之前和李系达成了什么协议。
虽然他嘴上说皇帝并不重要;但那只是安慰崔庆功的话,他心里却很清楚;李系既然已经撕掉了伪装,他后面就将频频出手,若不及时压制他;早晚会酿成大乱。
崔圆沉思良久,终于作出了决定,“张家既然已有兵,那就暂时先放一放,还是先除掉李系!”
天空悄然掉下一片雪花,落在崔圆的鼻子上,他抬头向天上望去,天空纷纷扬扬飘起了雪花,越来越大,崔圆的眼睛慢慢眯了起来,‘看来太后那步棋要用上了。”
“小姐快来看,好大的雪啊!”不远处绣楼上传来几个丫鬟惊喜的叫声。
“那里!那里!快让我看看。”
崔圆有些诧异,这不是女儿的声音,好象也是个年轻的女子,声音很陌生,而且有些咋咋唬唬,这会是谁?
这时老管家快步走来,向他低声禀报道:“老爷,萧侍郎来了,欲求见老爷.”
萧侍郎也就是礼部侍郎萧华,是今年科举的主考,来见自己必然是为今天科举之事。
“带他到我外书房去!”
崔圆走了几步,忽然又回头问管家道:“你可知道小姐绣房里是什么人?”
“回老爷,是小姐的一个新朋友,好象是姓林。”
“姓林?”崔圆笑了笑,便不在多问,拾步去前院了,姓林没关系,只要不是姓张就行。
…...
这位姓林的朋友,自然就是太原‘名媛’林平平,看了一会雪,平平觉得没劲,雪看得多了,哪年下雪她不在雪里打滚撒野,倒是崔宁房间里的一些小摆设,她很有兴趣。
“崔宁,这个凤头瓶怎么是银的?”
“那是萨珊银器,是波斯商人带来。”崔宁念念不舍地再看一眼雪,走回屋笑道。
“哦!杀…三银器,这个名字倒也怪,那这个呢?”
平平又拾起几个维妙维肖的小泥人,小泥人造型古怪,皆是凹眼凸面,脸上长满了毛,仿佛猴子一般。
“这是大秦人三彩,他们都是西方人。”崔宁的语气始终轻柔亲切,平平的到来使她心里十分激动,但一向矜持的她却没有将这份激动表现在脸上。
“我知道了!”
平平忽然一拍脑门笑道:“你说的就是碧眼黄毛鸡。”
“碧眼黄毛鸡!”崔宁有些疑惑,“什么叫碧眼黄毛鸡?”
“我在太原见过的,一些西域女人眼睛是蓝的,头非黄的,胸脯大、屁股大,走起路就象这样子。”
平平学着那些女人走路的样子,一扭一扭走了几步,又“咯咯!咯咯!”叫了两声,她也忍不住地笑道:“这样可不就象只老母鸡么?”
她话没说完,崔宁已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哎哟!真的就是碧眼黄毛鸡。”
她擦了一下眼泪,气喘吁吁道:“平平,你是怎么想到的?”
“我们从小就是这么叫。”林平平见她笑得开心,忽然童心大发,拉起崔宁的手就向楼下跑去。
“平平,你带我去哪里?”
“你别管,跟我走就是。”
天空的雪下得厚厚密密,几步外便看不见物体,后花园里已经铺了薄薄的一层雪,晶莹剔透,让人不忍下足,林平平才不管这些,她干脆脱了鞋,光着脚在雪地里奔跑。
“崔宁,你把鞋也脱了,可舒服了!”她跑到崔宁旁边,弯腰替她脱鞋。
“不行!不行!”崔宁急向后退,她连连摆手笑道:“你去玩吧!我不能脱鞋。”
“脱鞋算什么,我以前还和张十八把衣服脱掉了在雪地上打滚呢?”
“什么!”崔宁心中突地一跳,过了一会儿,她低声问道:“那时你们多大?”
“他九岁、我五岁。”平平弯腰捏起一团雪,远远地向花墙扔去。
崔宁一颗心悄然落下,她抖了抖身上的雪,向后望了一眼,见几个丫鬟婆子都远远地站着,厚密的雪中根本看不清自己,她心中‘砰!砰!’直跳,快速地将鞋袜脱掉,光着脚偷偷地雪地上走了两步,一股沁人心脾的感觉从脚心传来。
蚌然,她只觉脖子一凉,一团雪从她衣领滚入了后背,她的身体都冰得僵直了,林平平不知几时跑到了她身后,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你这个死妮子,坏死了!”崔宁一边笑骂,一面跳脚抖脖子里的雪,“还不快来帮帮我,下次不让你来了。”
“崔大姐,我错了!”平平笑着跑上前,一面替她拍脖子里的雪,一面又忍不住偷偷捏了一团雪,忽然她看见崔宁脖子上挂着一块玉牌,便拍手笑道:“张十八的玉原来在你这里!”
…...
第五十七章 君不知
崔宁心中一阵狂跳,脸胀得通红道:“不!不!不是的,这块玉是我的。”
“明明就是一样的嘛!也刻有两个字。”
平平仰头想了一下,却一时想不起张焕那块玉上刻的是什么字。
崔宁见她有些忘了,急忙申辩道:“这种玉京城哪里都买得到,都刻有字。”
“是吗?可是真的很象。”
平平将信将疑地将玉取下,举在空中端详一下,“嗯!彬许你说的对,这块玉上有一条裂纹,他那块就没有。”
平平把玉又还给了崔宁,她伸了个了懒腰,四下打量一下道:“这个园子倒是很漂亮,可就是太冷清,没劲!”
她眼珠一转,“要不,咱们出去逛街!”
崔宁眼中露出向望的神色,但她还是咬了一下唇,摇摇头道:“我不能出去,爹爹会骂的!”
“那又怎样,你又不是出去做坏事,哪有父亲不让女儿出去逛街的?”
“可是....”崔宁回头看了看远处的几个丫鬟婆子,有些为难道:“她们不准我出去。”
“这有何难?这么大的雪,趁她们不注意从后门溜出去就是了。”
…
从宣阳坊到东市不过两里路,大雪纷飞,一辆马车在大街缓缓行驶,爆竹的声响不断在耳畔响起,不多时,便远远看到了东市的大门,此时正值士子们考完第一科回来,大街上、酒楼里到处是年轻人的身影,街上人流如织,喧闹声不绝于耳。
“这是我三叔,也是我的跟班,你叫他老林就行。”马车上,平平指着坐在车夫旁边的林德奇笑道。
“林三叔好!”崔宁抿嘴笑道。
“啊!不敢当,不敢当!”林德奇被相国小姐叫了声叔,舒坦得每根毫毛都要失足从毛孔里掉下来,他振奋精神,拍了拍胸脯道:“你放心去逛街,有三叔我在,谁敢那个、那个招...惹你们一下!”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睛异常光亮地目送一名美妇摇曳而过,鼻槽不知不觉拉得老长,一直等美妇消失在街角,他才摸了摸后脑勺嘿嘿地笑了。
崔宁低声问道:“平平,你这个三叔靠得住吗?”目睹了林德奇尚在青春期徘徊,她着实有些放心不下。
“三叔!你老实点不行吗?”林平平在朋友面前丢了面子,她也有些生气了。
“我没事呀!我是见她穿得太少,替她身子担忧,呵呵!”
….
东市主要以经营上等奢侈品为主,马路宽阔,足有二十余步,店面也大都气派宽大,绸缎店的蜀锦、贡绫、红线毯,色彩艳丽,制作精美;而陶瓷店的白瓷、越瓷、三彩瓷等等,件件精美绝伦,价格昂贵。
崔宁和林平平手牵着手在一家家店里游逛,时而拿一串日本珍珠插在头上试妆,时而拣起一段蜀锦在身上比划。
时值新年,许多和她们一般年纪的女孩们也成群结队在东市里逛街,不少士子也闲来无事跑出来散心,眼睛却象贼似的在年轻女子身上游睃,林三叔一面对他们怒目而视,而他自己的眼睛却也忙碌地四处乱刷。
天色渐渐到了黄昏,崔宁再也走不动,她拉住精力过剩的林平平哀求道:“平平,今天就好了吧!”
“说得也是啊!”平平摸了摸肚子,笑道:“我都要饿扁了,客栈就在东市对面,咱们回客栈吃饭吧!”
崔宁一笑,轻轻地点了点头。
平康坊大门正对东市,到高升第六客栈同样也只有二里路程,此时客栈里十分热闹,倒不是因为士子们考试归来,而是张焕被封了官,还得了大笔赏赐,客栈里上至掌柜、下至鸡犬,都要他请客。
当然,也有闭门不出、躲在房里生闷气的,林知愚是一个,今天考的就是《孝经》,他题是押对了,但却没有默全;郑清明是另一个,他的考引昨晚忘在青楼了,又赶去拿,虽然考官没有为难他,但时间却不够了。
最高兴的是赵严和宋廉玉,他们不仅考得不错,而且有官员突然上门,告之他们因随张焕去烧粮而被封为云骑尉,并各得了一千贯的赏钱,林巧巧高兴得昏了头,当即做起她七品诰命夫人的梦来,只是她并不知道,云骑尉不过是个勋官,徒有虚名而已。
而宋廉玉则跑到官办的柜坊,领出两百贯的飞票,托人给家里老父捎去,整个客栈都笼罩在一片喜洋洋的气氛中。
“姐,你忘记做饭了吗?”
林巧巧的七品诰命夫人梦终于被惊醒了,她茫然地望了望因她忘记做饭而气鼓鼓的平平,忽然笑道:“做什么饭,姐有钱了,我带你去太白楼吃饭。”
“一千贯啊!自己还是阔夫人了。”林巧巧心花怒放地跳下榻,“你等等!我去叫你姐夫,一起去吃饭。”
她刚出门,却一下子看见了站在院中的崔宁,不由失声叫道:“崔小姐!”
“姐!别这样惊惊咋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