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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樊丹双手裹着风衣萎缩在座位里,我说:“你冷吗?”她摇了摇头,她告诉了我她家的地址。
开车到她家的路上,樊丹沉默了,我也没说什么。好在车里的音响一直播放着缠绵的钢琴曲。
到了樊丹家住的小区门前,我问:“你家在几楼?”樊丹说:“五楼。”我说:“我送你上去吧?”樊丹说:“不用。”她下了车向大门走着。我把车前的大灯开着,强烈的灯光把她前面的路照得血亮。
陈凯鸣让我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问我:“赵民和刘长江的关系好吗?”我说:“好。”陈凯鸣说:“到什么程度?”我说:“不清楚。”
陈凯鸣说:“你认为是谁迫使段平改变了证言?”我说:“不知道。”他打开刘长江的卷宗问我:“目前情况下,你说刘长江的案子能定住吗?”我说:“定不住。”
“定不住怎么办?”
“那就放人吧!”
“放了他,老百姓会不会对我们有看法?他毕竟是因为杀人嫌疑被咱们抓起来的。把他放了,群众会不会认为咱们包庇犯罪呀?”
我说:“不会。刘长江和王大虎都属于社会渣子,他们俩谁把谁整死都是为民除害。把刘长江放了。人民群众不会有什么想法的。”没有证据有想法也得放他呀。陈凯鸣点着头说:“既然这样,那就抓紧时间把他放了吧!”
我来到赵民的办公室,把陈凯鸣的意思和他说了一遍,赵民大概觉得陈凯鸣应该和他说这个事儿,他心里不太舒服,“陈局长这么和你说的?”我点了点头。赵民说:“那你赶快办手续把刘长江放了吧。”
我亲手抓的再亲手放,我不愿意。我说:“你让别人去吧。”赵民说:“你去吧,这个案子是你搞的。”我说:“正因为我搞的,我才不想去放他!”
赵民说:“你去放他可以和他好好谈谈的。”我说:“我和他有什么好谈的?”
赵民说:“刘长江说你曾经收拾了他,有这回事儿吗?”我说:“你相信有这回事儿吗?”赵民说:“我当然不相信了,问题是,刘长江要是总和别人胡说,对你也没什么好处。”
刘长江心里有鬼,他不敢瞎说。但赵民这么说显然是一番好意。不管怎么说,刘长江马上就要放了,也没必要和他搞得这么僵。我答应赵民去放刘长江。
我和高军带着相关手续来到了看守所。在门口,高军说:“我不愿意看他,你自己进去吧。”
进了看守所,我把释放证交给管教李东时,李东愣了一下,“放他?他不是杀人犯吗?”我说:“现在没有证据。”李东骂道:“他妈的,有钱就是牛逼!”
李东把刘长江提出来,刘长江满脸喜悦。但他见到我还是显得很谨慎。
我假惺惺地说:“长江,让你受委屈了!”他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急忙接话道:“没有没有,我在这儿没遭什么罪儿!”
我说:“你得理解我,我对你那样,也是没办法。按理说,我应该对你照顾照顾,但我不敢呐。社会上很多人都知道你和我们队长关系好,我要是真对你照顾啦,他们就得说这个那个的,那样反而麻烦,我对你严厉点,别人也就没话说了……”
第二章第23节:光让人搂不让人摸
刘长江明白我说的不是心里话。他说:“苏队长,我没怪你啊!”
我说:“没怪就好。”
我们边说边走来到了看守所的大门。我说:“坐我车回去吧?”
刘长江说:“不了不了,不用麻烦你们了。”他也假惺惺地对我说:“苏队长,我这个事儿多亏了你……我心里什么都明白,你就看我怎么表示吧!”
我一阵冷笑,心想,咱们走着瞧。
开车上了公路,我对高军说:“你盯着点段平。”段平从改变自己的证言之后,一直躲着我。高军问我:“你是不打算把刘长江忘记了?”我点了点头。高军劝我,“都已经这样了,不如等刘长江下次再犯事儿的时候,一起收拾他。”我说:“下次再说下次的。”
我找段平并非想致刘长江于死地,我对刘长江没有萌自心底的仇恨。我惦记他完全是一种职业惯性。我想知道段平为什么改变了自己的证言。是因为被刘长江收买了,还是段平本来就没有看到真相。
我把车停在第三医院门口,事先没有告诉樊丹我去接她下班。樊丹随着下班的人流从医院里出来,她看到了我的车,没有马上过来。过了一会儿,她才晃动着婀娜的腰条向我的车走来。
来到车前,樊丹歪着头问:“你是来接我还是接别人?”我说:“我是来接别人。”樊丹说:“那你能随便送送我吗?”我说:“可以。”
樊丹上车后,我发动了轿车慢慢地驶进医院门前的街道上。
樊丹说:“你就是来接我的是不是?”
我说:“你要是这么认为也可以。”
樊丹说:“我要是不过来,你能招呼我吗?”
我说:“我能。”
樊丹说:“你肯定不能。我要是不过来,你就自己开车走了。”
我说:“你们医院人挺多呀,下班的时候出来了那么多。”
樊丹说:“也不全是我们医院的职工,有不少是病人。”
我说:“你们医院的病人也不少啊!”
樊丹说:“还行。”
我说:“是不是病人越多,你们医院的效益就越好啊!”
樊丹说:“那当然了。”
她家离医院并不太远,聊着聊着就到了。我把车停在小区门口,但樊丹并没有下车的意思。我继续和她聊着,我说:“你们医院各个科之间是不是也互相比呀!”樊丹说:“有的比,有的不比。”她边说边看着我。
我的目光一直看着前面,通过风档玻璃,能看到小区门前的保安来回走动着。我说:“你们小区的保安管事儿吗?”樊丹没回答,我继续说:“我们小区的保安可管事了,我们车进门时还给我们敬礼呢。”
樊丹忽然说:“你把车停在一个没人的地方,咱们呆一会儿好吗?”我说:“好啊。”
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学校操场,现在大概是下班时间,操场很静。我把车停在树荫下,依然嘴里说着什么保安之类的话题。樊丹看着我,她忽然说道:
“苏岩,我想求你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说吧。”
“……你抱抱我行吗?”
樊丹说得平静而果断,我愣住了。樊丹有点不好意思。她说:“我是不是吓着你了?”
我忽然把她抱住,她闭上眼睛依偎在我的怀里。车里很小,我和她又是坐在前排,我们抱在一起很不舒服。我把她的头微微抬起,想吻她,但她躲闪着,她说,“别吻我好吗?”我说:“我就吻一下。”她把脸颊放在我的嘴边。我轻轻地咬住她的耳朵,用舌头甜着。
樊丹推开我,“你太过分了。”她的话让我的激情骤降。我松开她,她坐在那儿整理着头发,她说:“你开车吧!”我发动汽车慢慢地驶出了操场。
樊丹见我不说话,又开始寻找着话题,“我听说你们把刘长江放了?”我说:“是的。”樊丹问:“为什么?”我说:“没有证据。”她把头歪向我,“是不是朱慧给你使美人计了?”
我把车停在路口的树荫下,转身看着樊丹。我说:“她没有给我使美人计。”樊丹说:“她要使的话,你能将计就计吗?”我说:“差不多。”樊丹打了我一下,“你真没出息。”我抓住了她的手,她往回抽。她说:“你放开。”
我放开后说:“你的神经好像不太对劲儿。”樊丹说:“我有精神病。”我说:“你一般什么时候犯病?”樊丹说:“我现在就在犯病。”我说:“那我给你送回去吧!”樊丹说:“行。”
我把车开到了樊丹家小区前,停下后,我不冷不热地说:“今后犯病的时候,你最好事先和我说一声。”樊丹坐着没动,我说:“你到家了。”樊丹说:“你送我上楼行吗?”我说:“现在天还没黑呢,你自己去吧!”樊丹温柔起来,“你不高兴了?”
“没有。”我平静地说:“樊丹,我对你是很真诚的,所以,我希望你不要……逗我。我那天说,对你没有非份之想,我说的是心里话。真的,我对你一点儿奢望都没有。我能偶尔地请你吃吃饭或者接你下班什么的,我就很知足了。”
樊丹把手放在我的手上,“苏岩,我没逗你!”
我转过头看着她,她扑哧笑了,“你别严肃,你一严肃,我就想笑。”我搂着她,她依偎在我的怀里。她说:“你就这么搂着我,我觉得可舒服了。”我说:“我可不舒服。”她说:“你不愿意搂着我?”我说:“不愿意。”
“为什么?你不是喜欢我吗?”
“樊丹,我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你问吧。”
“你谈过恋爱吗?”
“谈过呀。”
“你是怎么谈的?”
“就那么谈的呗。”
“就是光让人搂不让人摸。”
第二章第24节:现在出事儿了吧!
樊丹打了我一下,“还没人搂过我呢!”
我说:“真的假的?”
樊丹说:“假的,我逗你玩呢!”她看了看表,拿出了手机,给樊东打了一个电话:“你在哪儿呢……晚上回去吃吗?那好了,我……我和你苏哥在一起呢……我找他办事儿。好了好了。”樊丹合上了电话。
我说:“每天晚上你还给你弟弟做饭。”樊丹说:“要是不给他做一口,他就对付。”我把车开动,拉着樊丹去吃饭。樊丹对市里的饭店很熟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