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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安竹委屈地揉着被安三少踢疼的肚子,指着梅大:“他要和咱们抢房间。掌柜说只剩六间房了,只住得下一个商队。那混蛋……”
“闭嘴!”安三少见安竹看不懂自己的眼色,还一个劲儿地激怒梅大。
眼见梅大浑身气息暴涨,脚步一迈,就要冲过去暴打安竹,安三少想着安竹那小子跟了他那么久,可不能折在这儿,便挡在安竹前面,对梅大拱手致歉:“这位大哥,是我的小厮无状了。我替他向您道歉,他不懂事,天生脑子少一根筋,您别和他计较。”
说着,他从荷包里取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递给梅大:“小小意思,还请您收下。我这就带他走。既然此地房间有限,我们便出去另找地方住就是。天寒地冻的,您同外面的兄弟们,还是早些进房歇着吧。”
梅大一把推开安三少的银票,冲过去一脚将刚从地上站起的安竹踢到外面,听着安竹躺在雪地里的呻、吟声,梅大才觉着神清气爽。若不是此番有任务在身,不宜暴露痕迹,他就要了结了这个小子的小命!
不过受了他一脚,这小子起码得在床上躺三月,也算是出气了。梅大这才转身,对举着银票看他发愣的安三少道:“看什么看!今日那小子运气好,老子饶他一命。回去好好教育他,别惹自己惹不起的人!别人可不像老子这么好心。”
自觉心善无比的梅大,看着钱老三已经开始和掌柜的交涉了,他满意地点点头,正要去外面喊弟兄们进来歇息,突然想起什么,脚步一顿,转身对楞在原地的安三少道:“小子,过来!”
“什……”安三少吞了吞口水,“什么事儿?”这大哥莫不是觉着揍了安竹不解气,还要揍他一揍。他要不要还手呢?看他方才那腿的力道,他似乎不是他的对手呀。
“银票拿来!”梅大不跟他废话,“你不是说要用它跟老子赔礼么?怎么,想反悔?”他将拳头捏得咔咔响,蓄势待发。
“不会!”安三少在危急时刻,眼力爆发,谄笑着双手举着银票递到梅大面前:“给您。”
“嗯。”梅大平白得了五十两,对安三少这知情识趣的小伙子很是满意,拍拍他的肩,“你,不错。这次我便不与你计较了,出去带着你的人走吧。”
“多谢大哥!”安三少跟在梅大身后出去,命人把躺在地上爬不起来的安竹扶到马车里躺下,吩咐随行的家仆和护卫,赶着马车飞快地远离那客栈,连夜奔驰,终是赶在清早城门大开时,第一个进了闵州府城。
安家一行人在府城内随便找了家客栈住下,安三少十分担心因连夜赶路而发烧的安竹,就让另一个小厮安松,去医馆请了位大夫,到客栈为安竹看病。
梅大的预估没错,受了他一脚,安竹伤了肺腑。老大夫仔细诊过脉后,对安三少说:安竹须卧床一月不能移动,一月后,才可上马车躺着继续赶路。
安三少被父亲限时三月内赶回家,先前拿了商铺的房契本来要走,可铺子里的掌柜和伙计临时撂担子不干,他只好多留了几日,挑了新的掌柜和伙计,这才带人往家赶。
如今距离他收到信,已经过去半月了,他必须得立刻赶回去。可又不能留安竹一个孤零零地躺在异乡的客栈里。他是独子,可是把陪伴他最久的安竹当兄弟看的。
这可怎生是好?
安三少愁得在安竹的床前转圈圈。幸好安竹一直昏迷着,看不到转得像陀螺一般的安三少,否则就算他清醒着,也得被安三少转晕。
第三十六章 巧遇
安三少在安竹床前转了一刻钟,左思右想,也没想出个好主意。安松见他为难,便为他分忧道:“少爷,不若您带着护卫大哥们先走,我留下来照顾竹哥。等他好了,再跟在商队后面,回清安县。”
安松是三年前才到安三少身边的,他如今与安三少年岁相同,皆虚岁十七,比安竹小上两岁。也是从小就被家人卖到安家的。
“父亲实在是催得紧,那你留下看护他吧。”安三少从荷包里取出一千两,给安松,“这些银子,你拿去。除了给安竹请大夫看病,以及你们回弘安府的路资,若还有剩余,都算你的辛苦费。一会儿我下去,先在掌柜那儿,给你们预付两个月的房费,你还是就住在安竹隔壁,方便就近照顾他。想来两月后,安竹也好得七七八八了。”
“少爷,一千两太多,哪里用得了这么多!只要五百两就够了。”安松是个老实人,知道只要五百两,就足够他和安竹两人消费的了,不肯再要多的钱。
安三少推拒了几次,拗不过安松这个实心眼牛脾气的,怒气冲冲地道:“这是少爷赏你的!用不了就存着,以后娶媳妇用。你想娶太太身边的莹秀,聘礼少了,看人家姑娘理不理你!”
“我父亲身边的三管事可是年轻有为又财大气粗,也看上莹秀了呢,他早就向我父亲求过,想等三年后娶莹秀。我母亲说了,要看莹秀的意愿。如今你不多攒些老婆本,怎么娶莹秀?”
安三少不害臊地左一句“娶媳妇”,右一句“老婆本”,把安松说得面红耳赤,他藏在心底的隐秘就这样被人说出,让他想找个地洞钻。
安松心说他只和安竹说过他的心思,一定是床上那个二货,告诉少爷的。
安松恨得牙痒痒,想着等安竹痊愈,就揍他一顿,什么话都往外说,也不怕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
“少爷,”安松赤红着脸拜托安三少:“您可别对他人说这些。是我对莹秀姑娘……有意,她什么都不知道。您这么说,会坏了她的名声的。”
“你收了银子,我就不说了。”安三少贱兮兮地笑。
“好。”安松心说:若不是你是少爷,松爷非铁揍你一顿不可!别以为老实人就没脾气了!
安三少这才满意地下楼,找曹掌柜结账,又给安竹和安松付了房费,正准备离去,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喧嚣的车马声、说话声。
安三少和曹掌柜心里同时冒出一句话:又有车队来了。
曹掌柜不认识什么清安安三少,一想到外面又有一队车马停下,只觉白花花的银子长着翅膀朝他飞来,挡在他身前的安三少被他撞开,店小二们也拿了一条条热帕,紧跟在笑得满脸褶皱起的曹掌柜身后,热情洋溢地迎上刚刚停在客栈外的岑二娘一行人。
因为车马太多,把客栈外挤得水泄不通,挡着里面的人进出了,曹掌柜也不介意,以春风拂柳的和煦姿态,亲切地同老熟客林五爷等人打过招呼,听说主家是极大方的岑家人,心中很是欢喜,想着这次可以多得些赏银了,便脚底生风地朝后方那辆更豪华精致的马车走去。
“车里可是岑老爷一家?”曹掌柜以最温和有礼的语气道:“鄙人乃招福客栈掌柜曹靖,恭候几位大驾光临。”
岑二爷休息了一晚,精力充沛,见林氏和安三郎也都面色红润,今日兴致上来,想携妻儿逛逛闵州府城,也不枉他们出来走一遭。
岑二娘见父亲不再沉浸在被黜和被亲父驱逐的悲伤中,也愿意随着他。
如此,才有了车队停在招福客栈外的这一幕。
岑二爷听到曹掌柜的声音,和岑大郎率先跳下马车,他见岑大郎掀开车帘去扶岑二娘、林氏和岑三郎下车,便上前两步,与曹掌柜抱拳寒暄:“我乃岑墨远,字松卿,曹掌柜有礼。身后乃我的家眷,怎能劳掌柜亲迎?”
“岑老爷这话,可折煞老夫了。”曹掌柜第一次遇上这等浑身书香气却亲和有礼的人,见对方如此尊重他,简直比给他银子还叫他欢喜,顿时笑得更和蔼:“想来一路劳顿,各位也辛苦了。不如,先入客栈歇息歇息。我们客栈还有一个极清幽的小院空着……”
岑二爷在曹掌柜说话时,就观察了一下周边环境,见自家车队挡着路了,有些歉意地道:“我们都还不累,不如先找个地方,让我们把车马安置好,可不能一直这样挡着您和里面的客人。”
曹掌柜一听岑二爷说话如此贴心,笑意更甚,一张老脸见牙不见眼,“也好。马上就有商队要离开了,不如您让林五爷他们,先把马车赶到我们客栈旁边的胡同里,让客人离去。等他们走了,就有地方给您停马车了。”
“也好。”岑二爷从荷包里掏出两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曹掌柜:“劳烦掌柜遣人为我们准备几桌吃食。不需要太精致,每桌只要寻常的五荤五素就好了。剩下的银子,就当是我的补偿,请您笑纳。挡了您和客人的路,实在是抱歉了。”
曹掌柜这个一向视银子如命的人,在后面伙计惊诧的目光里,只收了岑二爷一张银票,另一张,说什么都不要。
岑二爷推说不过曹掌柜,只好把银票收下,去前面让林五爷几个,把马车往胡同里赶。他和岑二娘几人,却与曹掌柜一同进入客栈,打算去瞧瞧曹掌柜赞不绝口的那个清幽小院。
岑二娘因今日要同家人闲逛闵州府城,又不想戴帷帽,便做了男子装扮,瞬间从娇俏少女变成翩翩少年郎。
曹掌柜一路领着岑二爷几人走,一边不露痕迹地偷偷打量岑家的三个少爷,看他们一个个的小小年纪,却别有股诗书蕴养出来的芝兰气质,虽不曾言语,但一举一动都文质优雅。
再联想自家那两个念书不成又没有经商头脑、只晓得耍刀比拳的不成器的孽子,在心底直叹:老天不公!为何如岑家少爷这般文曲星样儿的娃儿,怎么就没落一个到他家呢?莫非是他前世造孽太多,今生才摊上那两个朽木孽障?
在曹掌柜联想翩翩,没有注意前方时,被他撞了一下气闷不已,一直守在门口等他,想要报复回去的安三少,终于见着不长眼的老头回来了。二话不说冲到曹掌柜面前,狠狠迎面撞了他一下,险些没把神游天外的曹掌柜撞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