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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哦”了一声,赵高一个管车马的好手从马上掉了下来,这倒是奇闻了。不过,那样的天气,也难说。
“是马出了问题吗?”他问了一句。
梁辰点点头,说:“报上来的人说,是马受了惊。”
“哦,畜生总是不好管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尥蹶子。”下次出巡,他也得小心了。
“皇上,需要梁辰去看看赵大人吗?”梁辰问了一句。
皇上想了一下,摇摇头。梁辰也就悄悄退后了。他这时候有点后悔刚才问的话,以后,皇上不说,他就不问了。他只是个听吩咐的。
皇上看梁辰的神情,就知道他怎么想,但他确实不打算派人去慰问。赵高把小寒献进来,怎么说也是有他自己的私心的,这让他的忠心打了折扣,在昨天刚刚耍弄他之后,又去探望他。那皇上在他心中。还有分量吗?
这种事,为上者,绝不能做!
……
赵玉婷守在父亲的旁边,一点点地给父亲擦干净身子。这次父亲的样子太惨了。除了骨折的地方。还有不少擦伤。大夫已经给处理了伤口。玉婷想,也就是父亲这样的硬汉子,换个人。肯定得鬼哭狼嚎,叫得四邻不得安宁。
继业乖乖地端了一杯水过来,拿给姥爷。姥爷笑着摇摇头,说:“继业,都第三杯了,姥爷已经喝不下了。”
继业只好放下杯子,乖乖地趴在旁边。
“姥爷,那匹马,让继业杀了它。”嫩嫩的声音把一句话说得杀气腾腾。
赵高没搭茬,只是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摸了摸继业的头。
事情的过程,他清楚,只是不知道那么听话的马怎么忽然就惊了。过桑树园的时候,它突然就发了狂,怎么拉都拉不住,马背上又滑,就那样一甩,他就栽下来了。路边情况不太好,正好是一块大石头。当时他以为没命了,没想到还好,头好好的,脸好好的,只是身上伤了几处。
他想想,出事肯定跟皇上说的那件事有关,如果不是心神不宁,不在状态,以他的本事,万万不会摔得这么惨。
管家在外面咳嗽了一声,玉婷看了眼父亲,喊了声“进来。”说完,给父亲的伤处苫了块单子。父亲一生爱体面,如今伤成这样,怕他受不了呢。
父亲用左手拍拍她,示意她出去。
玉婷犹豫了一下,站了起来,这时管家也进来了。
“老爷,咸阳令戚禁戚大人和蔷夫杜新意来看您了。”
赵高“哦”了一下,淡淡地说了声:“把他们请进来。”
玉婷不放心地看了父亲一眼,就带着孩子出去了。
戚禁和杜新意进来,先行了礼,接着就是问候。
赵高躺在炕上眯眯笑,这两个人还算懂得礼数。
“新意啊,有件事,你得帮帮忙,你是管马的行家,你给看看赵某那匹马究竟是怎么了,上马时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惊了呢?”
杜新意惴惴地,赶忙应了一声,说:“新意这就去看,这就去看。”说完就到院子里去了。
杜新意走了,戚禁就没什么说的了,只说今天天气好起来了,咸阳人总算盼来了太阳。
两人不咸不淡地谈着天气,谈完天气就谈收成,谈完收成就谈农闲时节农人得做点啥。
说得戚禁连话都没有的时候,杜新意进来了。
赵高问:“怎么回事?”
杜新意犹豫了一下,看看戚禁,说:“那马的屁股上嵌进去两粒铁砂,嵌得很深,新意好不容易才取出来。看来得给它上点药。”
说完,摊开手,把那两粒带着血的铁砂拿给赵高和戚禁看。
戚禁倒吸口凉气,想伸手摸摸,又缩了回去。
那铁砂有小指头肚那么大,带着血,杜新意说嵌进去很深,这是怎么弄进去的呢?
赵高看着那两粒铁砂久久不语。过了会儿,才问:“新意,你说是在马的屁股上取出来的?”
“是,是在接近马尾巴的地方,那块的肉最嫩,也最敏感。”
“哦,知道了。”说完,他又不说话了,只是盯着屋顶出神。
作为主人的赵高不说话了,作为客人的戚禁和杜新意就更法出声儿。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觉得也该主动告辞了。
戚禁说:“赵大人您好好养伤吧,戚禁和新意改天再来看您,不能呆在这里耽误您休息。”
赵高仿佛被唤醒,“嗯?”了一声,才淡淡地“哦”了一下,喊了句:“赵愚,送客。”
管家进来客气地领着两人出去。
出了赵府,杜新意呼了口气,回头看看赵家的大门,心里非常不舒服。
戚禁笑笑,摇摇头,他赵家门第高,这样的场面,来之前,他就想到的。但是在咸阳地面上发生的事情,他做地方官的,来看看,也是必须的。
“新意,走吧。下次要来,叫上戚某,一个人来,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呵呵。”
杜新意点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新意,那马的伤你看仔细了?”戚禁问。
杜新意点点头,他做这行这么多年,怎么可能马虎呢?再说了,摔的是赵大人,他哪敢不仔细。那匹马是赵高上他管的马厩里亲自挑的,虽说没有他什么责任,但他还是不想有一点牵连。赵高这个人,是不能得罪的。
戚禁蹙着眉头,问:“那你看……?”
杜新意看了一眼戚禁,垂下眼帘说:“戚大人,这事儿不是意外,咱们知道了,就知道了。您看,赵大人他听说了以后,也没有报官法办的意思,咱们就别给自己找麻烦了。”
戚禁点点头,心里也凉刷刷的。这咸阳,看着井然有序,繁荣富足,内里,也是暗流涌动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一章 祸不单行
赵高从马上摔下来,摔折大腿的消息不几天就传遍了咸阳的上层圈子。
人们说起这事儿的时候,觉得有点滑稽,他那么一个赶马驾车的好手,怎么就从马上摔下来了,这业务水平有点经不住老天的考验吧?
而跟他有些来往的商家,比如经常给他打造刀剑的铺子,则觉得这事儿来得蹊跷,他那么一个能人,会从马上摔下来?这都是瞎说呢吧?指不定是什么人把他收拾了,他怕说出来不好听,才编了这么个理由!
但,传归传,热闹归热闹,这些不好听的统统都到不了赵高的耳朵里。即便赵高听说了,以他现在的情况,他也不会太关心。他躺在炕上整天就琢磨一件事儿,是什么人对他下的手。
下大雨的天气,路上行人不多,但骑马的、步行的也还是有几个的。那天,他没有用车,因为皇上让人召唤,不好太慢了,在雨天里骑马比坐车要快捷一些。可是,那样的天气大家都戴着斗笠,披着蓑衣,即便他留意,也看不出多少差别。
何况,当时他的心思全在皇上讲的那个故事上,直到马忽然不听使唤,他才从那故事中惊醒。
到底是什么人算计他呢?
看那后果,能把铁砂弹射进马的屁股沟里,这一定是非常好的功夫。可是满咸阳多的是高手,不说各个大员的家臣护院,就是从各地迁过来的富户,哪家没有一两个身手了得的?这让他到哪儿查呢?
他倒是想到了几个怀疑对象。比如蒙毅。
两人的摩擦一直是有的,上次还让皇上挤兑得够呛,备不住要把火发在他的身上。可是,这手段未免太低格。蒙毅那种人,做坏事都要摆姿势,这手段他应该看不上吧?
那么大公子扶苏呢?他把小寒给弄到宫里去了,这对大公子是多大的刺激啊!可是,大公子那人,清高惯了,让人捧得不知道自己的分量了。你让他放低身段来个下作的。他会吗?
李斯呢?他们没有什么大仇吧?就是竞争关系,偶尔不服气,要争个你高我低。可是,老也老了。他至于用这种手段害人伤己吗?
想来想去。赵高惊愕地发现。满朝文武里边,他的朋友特别少,而最亲近的人。好像就是皇上,可是,皇上那天把眼神集中在他的裤裆好一会儿,到现在想起来,还让人胆寒呢。
并且,他都摔成这样了,皇上都没有派人来看一眼,这君臣关系,咳,让人心寒啊!
……
嗯?胡亥那小兔崽子怎么也没来看看,是真不知道他受伤呢,还是白眼儿狼天生的?
赵高越想越觉得人世间的寒凉,越来越觉出这些年来的不易。皇上说他生育能力不强,想想也是的,要是他也有好大一帮儿女,怎么也好过玉婷一个人出出进进地忙乎,怎么也得在身边站一个粗声大气要帮他讨回公道的。
不行,等他好了以后,他得找女人去,广种薄收也好过没有。
……
睡是没法睡了。受了气,还无处还手,想想就让人憋气。而且,这事儿还不能宣扬。以他的身份,宣扬出来又查不出所以然来,反倒让人看了笑话。
腿上有伤,想翻身也不能翻,只好直挺挺地躺着。黑夜变得尤为漫长。
怎么?屋外突然有火光,是从门缝里漏进来的火光,并且有烟味儿,挺大的烟味儿。
不好,着火了!
“玉婷,春哥儿,赵愚,继业……”
一路喊下去的同时,院子里已经动作开了。大人孩子呜哇乱叫。
继业“咚”地一声撞开门,哧溜一下爬到炕上,“姥爷,姥爷,起火了,你快起来吧!”
“别慌,别慌。”他一把把小外孙拉到怀里。他是真的不慌。看那火光,离他这屋子还远呢,一院子的人还救不了那点火吗?
叮铃咣啷,人喊马叫,大约半个时辰,动静渐渐小了,外边的人喊:“好了,好了。明天早上再收拾吧。”是赵愚的声音。
“冬哥儿,你和你爹俩人一起值夜吧!”是玉婷的声音。
冬哥儿应了一声,说:“小姐,冬哥儿这就去把马车收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