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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在上郡的营房里,扶苏也不知道怎么入睡。
他让油灯一直亮着,好歹有光线填充,屋子里是满的。可是昏黄的光线照着,他这么健壮的一个人,投在墙上的影子却分外可怜,好像大冬天一条没人认领的野狗。
没了灯,也不好,仿佛墙壁都消失了,他一个人直接躺在营地大院里,空空地,没依没靠。
星星和月亮都能照见他的凄清,是不是?
好几次和小寒亲热的时候,都想把酒倒在她锁骨的窝窝里,然后一口口地喝掉它,但每次只是想想,他就情难自禁了。到今天,这绮丽的想法终究成了遗憾。
黑夜显得这么漫长,一闭眼就看到小寒哭泣着指责他:“你太过分了,你太过分了!”
他真的过分了。
小寒不是他的耻辱,小寒是他的命啊!
如果只想着独善其身,小寒犯不着做坏事去算计胡亥。因为他,她才做了坏事,她把自己弄脏了,他却嫌弃她。
她数次暗示他,赵高这种人,要早点想办法。他迟迟没有觉悟,或者觉悟了,却反应迟缓,心不够狠,手也不够辣。
他曾经指责小寒处心积虑地害人,现在,他才知道处心积虑地害人的人是谁。
“小寒是神仙”,他怎么不说他女儿是神仙?
这个狗东西,他这么一说,不但讨得了父皇的欢喜,还打击了自己,捎带了李相。
若论根由,可能是阎乐的事情让他愤愤难平吧,他总要找个机会把这口气出了。
如果他不离开咸阳。赵高他未必有那个胆敢欺负到门上!
难道是小寒做的事情让他知道了?
不可能吧,自己也是诈了一下,小寒才承认的。他要是知道,只要去告发就可以了,这样同样可以打击到自己。往严重了说,连带责任是逃不了的。
……
归要结底,小寒做“坏事”有他的原因,小寒失去自由,也是有他的原因的。他渐渐明白小寒最后说的几句话,如果不是他纠缠着她。她完全可以像看戏一样看他大难临头。或许。大难临头,是言过其词了。聪明人,总是不停地推演,推多了几步。就想到了死。小寒就是这样的。她的错,也就是这样了。
小寒,你是神是鬼我都不怕。在我的怀里你总是温暖的,可爱的。如果天下的神鬼都是你这样的,那将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扶苏现在有些怕,李由这家伙的话,可千万不能成真啊!
……
蒙恬已经知道大公子的事了。“贼婆”带不出来了,“贼婆”进了咸阳宫成了“神”了。
作为男人,他非常同情大公子的遭遇。
以前不理解扶苏说的话,说小寒姑娘嫌他出身不好,现在想来,这话是非常有道理的。至于小寒是人是神,他根本不关心,无论是人是谁,人家都没亏待过他。只是,唉,她要吃苦了,那么一个自在放达的姑娘被关进笼子里了。
“大公子,荆花有个妹妹,叫荆枝,人长得好,做事也灵巧,让她照顾你的生活吧。”
扶苏摇摇头,他的心很疼,这时候,容不下任何女人。
“让她帮你浆洗衣服啊,铺床叠被啊,想吃小灶让她做啊,别的不说,每天早上梳头不也得一个帮忙的人吗?”蒙恬再次努力。
“哥!”扶苏乞求地望着他,眼睛竟然是红的。
蒙恬马上闭嘴。尽管他年龄大,但扶苏哪会轻易叫人一声“哥”?
这事儿,是真的不能再提了。
咸阳宫坤宁院。
始皇帝嬴政一边溜达一边甩手,教他养生的温泽友说,走两步,深呼吸,再走两步,深呼吸。每次深呼吸要配合着甩一下手。看温泽友做得很流畅自然,到了他自己做,不是忘记步子,就是忘记深呼吸,总也配合不好。
看来,心里的事情太多了,他做不到专注,没有真正用心去练。
谒者魏晨跪在地上已经有一会儿了,看皇上在练功,轻轻地磕了一个头,怕扰着皇上。什么时候皇上想起来,就什么时候回话吧。外面的人看他在里面呆得久,不一定以为他多得宠呢。
“起来吧,说说扶苏的情况。”
魏晨一下子直起腰杆,看来皇上对他挺挂心呢。他小声儿清了清喉咙,观察着皇上的脸色说:“大公子在肤施每天和军士们一起训练,一起吃住,自去了上郡,只去了一趟肤施城。其他时间都在营里。”
“嗯,接着说。”皇上点点头,这个儿子是能吃苦的。
“上郡那边建了很多营房,蒙恬将军说,要做长期驻守的准备,就不能老让军士们住在帐篷里。大公子也很认真地在做这件事,军士们都称赞大公子呢。”
“他还做了别的事吗?”
“别的?”魏晨想了想,想到一件,就是不知道该不该说。
皇上摇摇头,不满地看着他说:“你直说,他还做什么了?”
魏晨咬了一下嘴唇,说:“是有件特别的事,但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皇上一皱眉,问:“什么事?”
魏晨说:“大公子带了一些人在那边村子里挖大坑,是很大很大的坑,大约挖了五六个。”
“他是要找矿吗?”
魏晨摇摇头,说:“不是,大公子跟人说,他要把夏天牛羊吃不了的青草储存起来,等冬天没的吃了,再从坑里拿出来当饲料。大公子管那些坑叫蓄青池。”
“他要养牛羊吗?”皇上皱着眉头问。
“应该不是替军队弄的,他说只是试验,如果成功了,河南地的牧民就都可以这么做了。他说,将来牧民不用不断地搬家,只要守着一大块草场,也可以过上稳定的生活。”
“哦?”这倒是个新鲜的想法。
看皇上的脸色转好,魏晨来了精神,他说:“大公子还说,如果试验成功了,就告诉匈奴人,让他们学着守住自己的土地,同时尊重别人的土地。”
皇上笑着摇摇头,他这个儿子,就是理想化。以为匈奴人就那么听话吗?抢东西不比劳动来得快?
但,这是个肯干事的儿子,也算让他欣慰了。
“别的,还有没有了?”毕竟他的女人被“请”进宫了。
魏晨拧着眉毛想了半天,肯定地说:“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皇上点点头,说:“好吧,你下去歇着吧。”
魏晨再次磕了头如释放重负地出去了。
望着他的背景,皇上轻松地摇了摇头,他想,女人,多一个少一个,又能怎么样呢?那个女人还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看看扶苏,什么爱宠,吵过一架不也抛在脑后了?
哼,就她那死样子,多好的男人都得让她气跑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一章 树顶的风景
小寒要求给她一副弓箭,被拒绝了。
没办法,她只要求给她一张弓,结果还是被拒绝了。谁都拿不准,东西到了她的手里,是玩具还是凶器,种种迹象表明,这是个让人拿不准的女人,所以谁都没有胆子把东西给她。
最后,她又退了一步,她要求把弓上的筋拆下来,给她做一个打鸟的弹弓。
这个要求被批准了,而且,人家很周到地把它做得非常精巧,小寒拿到手里一看,这东西给修心玩玩还差不多。
小寒气愤地把它扔在地上,她不过是想练练臂力,他们却像防贼一样防着她!
养马的,她是“贼”吗?她是“神”!是无所不能的“神”!离了小鸡子儿,还不做槽子糕了?
绳子是现成的,银杏树是现成的,小寒一搭眼就找到了解决的办法。这一亩大的地方如果都不能让她尽情玩耍那真是浪费资源了。
她把绳子的一头系上拳头大的石头,瞅准了一棵二十几米高的银杏树就抛出去,树高,但树杈并没有那么高,也就十几米。在助跑了两回之后,绳子的一头终于搭在了树干上。
看守她的军士看着她一点一点放绳子,面面相觑,搞不清她是不是要上吊。一个人上吊还情绪高涨,他们也真是开了眼了。
“要报告吗?”
“等等看吧,我一箭就能射断那根绳子。”
“吹牛吧你!”
“难道你觉得这有难度的?要不射给你看看?”
“去,别惹麻烦。那神女很咯牙呢!”
……
在他们的密切关注中,绳子放好了,她把石头拿掉,把绳子的一头从圈套中穿过去,再好好地打了个称人结,一个环套便做好了。扯动绳子,环套上升,直到它牢牢地绑在树杈上。站在树下目测,那横着出来的树杈直径有尺许粗细,完全可以承受她的重量。
她望望那些瞠目结舌的军士。挑衅地冲他们笑笑。一伸手,扯住绳子,同时把脚踏在树干上,嗯。真带劲。练臂力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了。
你们瞧好了。姐要成为飞檐走壁的神!
用同样的方法,第二条绳子固定好了,她把耷拉在地上的一头结结实实地捆在自己的腰上。高空作业。没有保险绳怎么行?
这时候,她非常想念老陈和女儿。就是因为有一位军迷,他们家的游戏方式都与众不同,打绳子,捆人,一般人不玩的,他们家都玩。
多么奇葩的一家人啊!
可是多快乐的一家人啊!
女儿兴奋得不能自抑的声音隔壁都能听得到,键盘问,你们在干嘛?女儿说,我们在捆爸爸,怕他逃跑,我打的是押解绳……
既然回不去了,就要好好地活下来,加油吧,寒洲同学!
……
练了几天,小寒上树了。和她一同上树的,是系着秋千的绳子头。
秋千是她无聊时的产物,一排竹管用绳子串起来,坐上去,只是稍稍有点硌屁股。
但她只是试了试,就让它孤零零地吊在那里了。她没有消遣的心。亲人在这里,一切都将不同。这一亩大的院子,应该每天都是欢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