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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江氏见了,正想打个圆场,这嬷嬷是老夫人身边的红人,惹不起的。
赵明华却只是冷冷地打量着那嬷嬷,然后转身向外走去,走了几步,对愣在那里的刘江氏道:“老夫人一会儿还要颂经,咱们快点过去,你别磨蹭了。”
竟是看都没看那嬷嬷一眼。
嬷嬷愣了一会儿,她没想到一向低眉顺眼的世子夫人竟然用这种眼神看她,那眼神,竟和大长公主斥责下人时差不多。
赵明华直到走出自己的院子,这才拍拍胸口,她学着惜惜姐的样子和那嬷嬷说话,也不知学得像不像。
刘江氏追着她,着急得道:“县主,这。。。。。。若是老夫人怪罪下来。。。。。。”
“那我们就不在这里待着了,换个地方,找个老夫人看不到的地方去住着。”说完,赵明华视死如归地往昭福县主的院子走去。
是啊,她也是爹娘生的,她也是自幼娇养长大的,她也是名正言顺的皇室贵女,凭什么就要受着。
榆林的那个,是她的丈夫,就像惜惜姐说的,她若是跑过去,他还能把她一脚踹走不成?
真若是那样都要把她踹开,她索性绞了头发当姑子去,也比现在这样活得痛快。
第五七零章 家谱儿
“老夫人,孙媳有事想和您说说,如果孙媳今天不说出来,心里就不舒坦。。。。。。”
赵明华从小几上拿起一碗鸡蛋黄牛肉饭,捧到昭福县主面前。
昭福县主年近六旬,一双手保养得如同二十几岁的年轻妇人,手上戴着只赤金镂花的指甲套,她翘起兰花指,用银匙舀起小半只鸡蛋黄,小心翼翼地喂给狗儿吃,那狗不知犯了哪门子脾气,脑袋别向一边,就是不肯吃,昭福县主心疼得不成,柔声喊着:“我的小祖宗,你快吃一口,就一口,乖了,你就尝尝。”
赵明华看着手里甜白瓷的小碗,和那一碗黄澄澄的蛋黄牛肉饭,无语的很,方才她鼓足勇气说出的那番话,看来还不够让狗吃一口的。
这时,小狗终于被昭福县主的诚意打动,用鼻子嗅了嗅银匙里的蛋黄,又扬起头,看到赵明华手里的甜白瓷小碗,湿漉漉的黑鼻头使劲嗅着,赵明华立刻反应过来,连忙蹲在地上,把小碗捧到小狗面前,小狗好奇地看看她,满意地冲她眨眨眼,低头吃了起来。
昭福县主又惊又喜,连带着看赵明华的目光也温和起来:“对了,你刚才说你不舒坦?不舒坦就去歇着,不用你陪着我这老婆子,有娇娇陪着我就行了。”
娇娇是正在吃饭的这只狗。
赵明华正想说自己不是身上不舒坦,是心里不舒坦,可看到昭福县主的目光又落到娇娇身上,她知道说了也白说。
忽然她心里一动,看着娇娇,有了主意。
“老夫人,孙媳今天去九芝胡同秦家了,秦家大奶奶罗氏也养着一只狗,叫汤圆的,长得和娇娇一模一样,听说是只公的,不知道它和娇娇是不是亲戚。”
昭福县主顿时来了兴趣:“秦家大奶奶?那不就是小章子的媳妇?还用问吗?她那只就是娇娇的儿子,可怜我的娇娇啊,那窝生了一个哥儿三个姐儿,我原是想把那哥儿留下的,多难得啊,就那么一个独苗儿,以后还指望它给娇娇顶门立户呢。”
“臭砚儿要给小章子抱狗,口口声声说是抱个姐儿,我寻思着小章子虽说那时还没成亲,上面又没了亲娘,好在家大业大,姐儿过去也少不了服侍的人,就答应了,可是一个没看到,臭砚儿就把哥儿给抱走了。。。。。。可怜了我的娇娇儿,就那么一个独苗苗,还让臭砚儿给抢走了,我的娇娇儿。。。。。。哭了好几天,都瘦了。。。。。。”
昭福县主说到这里,用帕子抹抹眼角,想要抱起娇娇一起伤心,可看到娇娇还在吃饭,就没敢打扰,继续对赵明华道:“你这孩子倒是个有心的,还替娇娇儿去看了她儿子,对了,那孩子过得好吗?成亲了吗?有几儿几女?娶的是谁家姑娘?”
赵明华眼前浮现出被豫哥儿骑着当大马的汤圆。。。。。。
她决定还是不要事无巨细都告诉昭福县主了,免得老人家惊吓过度。
她只捡着好的说:“汤圆是秦大奶奶的心头肉,在明远堂里地位超然,平时有一个二等丫鬟和两个没留头的小丫头侍候着,这会儿还没成亲,来提亲的倒是挺多。。。。。。血统好,出身高。。。。。。就挑花眼了,到现在也没有看上的。。。。。。”
昭福县主边听边点头,还时不时地抹抹眼角,她忽然想起一件顶重要的事:“你告诉小章子的媳妇,让她有空时就带着汤圆来给我请安,你说我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能让她白来吗?不关小章子的事,也要给汤圆脸面不是?那汤圆是娇娇儿身上掉下来的肉,我的娇娇儿,孩子那么小就硬生生地骨肉分离,娇娇儿,我苦命的儿。。。。。。”
赵明华忙道:“您看,如果不是您说起,孙媳只知道汤圆长得好,却不知道原来是娇娇的亲生骨肉,一般人谁会想到这些,您看看,哪家都有家谱什么的,您不如也请人给娇娇儿立个家谱,这样一来,这血缘上就一清二楚了,但凡是有人想冒充娇娇的血统,也要是家谱上有的才成啊,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家谱?好主意!”昭福县主立刻来了精神,对先前去给赵明华传话的嬷嬷道,“你说这孩子怎么就这么细心呢,我见过的女孩儿不少,可还是头一次有人能给我出这样好的主意。”
那嬷嬷原本还想着添油加醋给赵明华告上一状,听昭福县主这样夸奖,她艰难地咽咽唾沫,这口气是不能出了。
“可不是嘛,世子夫人是随了您,心善又细心,要不怎么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像世子夫人这样年轻又这样心善的,打着灯笼也找不来,您老有福气。”
昭福县主笑着直点头,对那嬷嬷道:“你去和侯爷说一声,就说我找他借个能写会算的人,用上几天再还给他。”
这是要找人给娇娇立家谱了。
嬷嬷笑盈盈地应了,转身去了上院。
这时娇娇也吃饱了,昭福县主叫了丫鬟去服侍娇娇擦嘴漱口,再出去遛遛弯消消食。
屋子里重又安静下来。
昭福县主忽然开口:“你刚才要和我说什么,现在说给我听听吧。”
赵明华深吸一口带着淡淡檀香的空气,捏着帕子的手轻轻攥了一下,她再次扬起脸儿来,双眸更加沉静清明。
她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老夫人,孙媳想到榆林亲自照顾世子爷。。。。。。今天孙媳去了九芝胡同,看到秦大奶奶的一双儿女。。。。。。孙媳。。。。。。也想早点给世子爷开枝散叶。。。。。。”
说到这里,赵明华说不下去了,她的脸上火烧火燎,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昭福县主先是惊讶,继而皱起了眉头,庆郡王府教导出来的女孩儿,怎的这般不知羞呢?
可是她却生不起气来,分明是一件该生气的事,可她却气不起来。。。。。。
可惜了这丫头的一片痴心,砚儿心里只有小雅。。。。。。否则也不会跑到榆林去。。。。。。
第五七一章 孔雀飞
“你身为砚儿的妻子,竟连两个丫鬟也容不下?真当我老糊涂了,看不懂你的心思?我看你是和罗氏走得太近,听说小章子身边连一个姨娘都没有,你也想有样学样?我告诉你,断了你的心思吧,这里是骁勇侯府,还轮不到你想怎样就怎样?就算我死了,砚儿的事还有侯爷做主,你还想翻了天不成?这种话休得再提,回去抄五十遍女诫,没有抄完不许走出院子半步!”
昭福县主训起人来,就和她疼娇娇时一样,中气十足。
身边服侍的人早就退出去了,刘江氏站在廊下,想听屋里的动静,却又不敢靠近门口,她急得火烧火燎,也不知自家县主今天这是怎么了,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若是在寻常大户人家,有个县主身份的儿媳妇,当婆婆的总要给几分面子,可这是骁勇侯府,县主的身份也就那样儿,说不定老夫人还嫌弃县主并非庆郡王妃亲生孙女呢。
刘江氏一愁莫展,屋里的赵明华已经被昭福县主一通指白吓得怔在那里。
她果然是不行,果然是没用,惜惜姐姐若是在这里,会怎么样?
惜惜姐姐一定不会妥协,不会乖乖地去抄女诫。
想到这里,赵明华鼓足勇气,一个头磕在地上:“老夫人,孙媳为人|妻子,却不能服侍夫君,更不能为夫君开枝散叶,反而要将这些事假手于丫鬟或其他出身低下的女子,百年之后,孙媳无脸去见沈家祖宗,孙媳更无脸承认自己是赵家女儿,还请老夫人开恩,让孙媳去侍奉菩萨吧,日|日|夜|夜为夫君祈福,求菩萨减轻孙媳的罪孽,让孙媳死后不要进那阿鼻地狱。”
说完,便咚咚咚地磕起头来。
昭福县主愣在那里,这丫头把话说得冠冕堂皇,句句让人无法反驳,更可恨的是,她把她自己说成了大周朝第一可怜媳妇。
她是第一可怜媳妇,那自己就成了大周朝第一恶婆婆,恶祖母。
不许出身高贵的孙媳妇给孙儿生孩子,却让些丫鬟通房们跟在孙儿身边。
这死丫头字字句句都在警告她,说什么百年之后,无颜去见沈家祖宗,无颜承认是赵家女儿。
自己年逾六旬,这丫头才十四,也是自己先到百年之后,先去阴曹地府。
先去见沈家祖宗的也是自己。
庆郡王府一院子侍妾,庆郡王妃连个嫡子嫡女都没有,怎么就教出这样一个赵明华?
不对,这分明就不是庆郡王府的女子能说出的话,别说是庆郡王府,就是整个京城也没谁。
我那可怜的砚儿啊,从一出生就没了亲娘,连个兄弟姐妹都没有,青梅竹马的妻子又被人硬生生毁了,婚事一波三折,二十多了才娶妻,还是个青瓜似的小丫头。
昭福县主咬牙,再咬牙。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