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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金瓶却早已看得呆住,回到家里默默无语,吃饭的时候,举着筷子好一会儿也没有夹菜。
罗武看着火起,斥道:“你整天都去陪那小哑巴,也不见你小姨的事有何进展,反倒是你挑三挑四起来,想吃好的,就让你小姨做那小哑巴的后娘,到时你就是堂堂正正的表小姐,吃香喝辣,住在罗家都行。”
罗金瓶索性扔了筷子,回屋去了。
她想起罗绍和罗锦言说话时的情景,连眼睛里都是笑,就像他看的不是哑巴,而是金银宝贝。
她看着那绣了一半的帕子,娘说这帕子要赶在小年之前交活。交活儿?那收了绣品的人,就是要把她们不眠不休绣出来的东西卖给像小哑巴那样的富家小姐吧。
她记得昨天苏州管事送来的东西里,就有帕子和荷包,据说那都是苏绣,小哑巴看都没看就让收起来了。
难怪她从没见过小哑巴做女红,小哑巴做女红干嘛?自己手里的用都用不清,难道还像她一样,绣了东西出去卖钱吗?
罗金瓶越想越难过,呜呜地哭了起来。
可是第二天早上,她还是开开心心去罗家庄子找罗锦言玩儿。
保定府的管事寻了几只蛐蛐送给罗锦言,罗锦言让远山给她养着,就养在罗绍院子的厢房里。
罗锦言来看蛐蛐时,罗金瓶也跟着,两个小姑娘就在廊下拿草棍逗蛐蛐玩儿,罗绍听到外面响起小姑娘银铃般的笑声,笑声中还夹杂着另一个气息微弱的声音,他莞尔,笑得响的肯定是罗武家的闺女,那个声音低的就是惜惜了,惜惜笑的时候很少会发出声音,她一定是很高兴吧。
罗武家的小姑娘虽然有些聪明外露,但她能陪着惜惜玩得开心,倒也难得。
他叫来明岚,吩咐道:“和建昌说一声,罗武闺女走的时候,把年礼带回去,年礼就按给建昌的减三成吧。”
用过午膳,罗绍问罗锦言:“爹爹看你和罗金瓶玩得很好,过了年,爹爹和她爹说一声,让她住到庄子里陪着你吧,也免得每天过来这么辛苦。”
罗锦言摇摇头,没有说话。
罗绍有些纳罕,他问过常贵媳妇,也说惜惜和罗金瓶玩得挺好,难道不是?
“惜惜不喜欢她?”他问道。
罗锦言点头,道:“不。。。。。。喜。。。。。。欢。”
罗绍更奇怪了,问道:“你既然不喜欢,那怎么还和她在一起玩儿?”
罗锦言看向父亲,眨眨大眼睛,嘴角微微翘起:“有。。。。。。趣。。。。。。”
有趣?
罗绍怔了怔,随即哈哈大笑,他的女儿过了年才八岁,却说别人有趣。
罗锦言瞪着大眼睛看着爹爹,似乎在说:这有什么好笑的?
罗绍也觉自己在女儿面前不能这样狷介,便忍住笑,继续问道:“虽然吏部的文书还没有下来,可陇西铁定是去不成了,爹爹和你也不知还要在昌平住上多久,说不定会住到你嫁人为止。在行唐时,爹爹曾经问过陈夫子,他是因为不想离开北直隶才不愿随我们去陇西,如今要留下来,爹爹想给他修书一封,请他来昌平继续教导你,你看如何?”
罗绍不认为和女儿商量她自己的事有何不对,李氏生前是个很有主见的女子,她知书识礼,落落大方,令他至今难以忘怀,他希望罗锦言也能像李氏那样,永远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该做什么。
罗锦言的嘴角又翘起来,眼睛弯成月芽儿:“好。。。。。。的。。。。。。”
罗绍满意地颌首,惜惜小小年纪,已经知道什么应该接受,什么应该拒绝,而不像别的女孩子,毫无主见。
罗锦言前脚刚走,罗绍便又叫来明岚:“去和建昌说,给罗武闺女带回去的年礼,就按给他的一半吧,都是姓罗的,也不能少了礼数。”
罗锦言还没有回到自己的院子,就见小雪跑过来:“大小姐,张大爷。。。。。。不对,是张侍卫、鲁侍卫、李侍卫都有事求见,大小姐可要见他们?”
一一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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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人月圆
来的是张广胜、鲁振平和李初一。
“石井胡同的那位丁姑娘,靠着做针线贴补家用,只是小户人家,免不了要抛头露面,但她人很老实,也很漂亮,不过她姐夫为人势利,又很吝啬,爱贪小便宜。”
“住在后衙里的小公子出城去了,最后进了延寿寺,是王大人身边的一名师爷亲自相送,师爷出来了,可直到太阳落山,那位小公子也没有出来。”
“五十尾鲜鱼已经送到灶上了,大小姐放心,那卖鱼的正在偷着乐,过去的事情早就忘了。”
三个人说得各不相干,罗锦言微笑颌首,夏至笑盈盈地送他们出去。
罗金瓶回家的时候,罗建昌还像以前那样,把她送到家里。
一起送回去的,还有十斤猪肉、两尾鲜鱼、两匣点心、两匣糖果、两斤冰糖、两坛汾酒,另有几朵绒花和素缎花缎各两匹。
鱼肉吃食是罗绍给的年礼,绒花和尺头则是罗锦言送的。
武大太太很高兴,觉得女儿有出息,罗武也觉得很有面子,罗金瓶却一丝笑容都没有。
回来的路上,罗建昌告诉她,过了年罗锦言就要跟着夫子读书了,她再去时,怕是没有时间和她一起玩耍了。
什么读书?分明就是借口。
罗金瓶越想越气,想到院子里透透气,却见罗武正指着那堆东西和罗秀显摆:“罗绍只是个芝麻绿豆官,可对我这当从兄的也还算尊敬,我这才让他家那哑巴闺女和我家瓶姐儿来往。”
罗金瓶就像吞了苍蝇,既恶心又难受,她索性回到屋里,关上门,蒙了被子大哭起来。
小年的晚上,天空又飘起了雪花。瑞雪兆丰年,庄户人家靠天吃饭,这是好兆头,今年又能有个好收成。
待到雪停了,明岚和远山在庑廊下放了太师椅,背着罗绍过去坐了,看着罗锦言和几个丫头在院子里堆雪人。
罗锦言一张小脸冻得红彤彤的,可却神采奕奕,不时发出一两声低哑的笑声,大红的衣裳映在雪地里,如同一朵娇俏的红梅含苞待放。
罗绍温声笑了,还是家乡的水土更养人,惜惜自从回到昌平,除了刚来时病了一场,身子却是一天比一天好了,往年下雪的时候,她在屋外站上一会儿,当天晚上就能发起高烧,可今年冬天,却常常听说她在庄子里四处玩耍,起先罗绍还很担心,后来见她的脸色越发红润,索性由着她了,只是叮嘱常贵媳妇,让灶上多给她做些爱吃的。
雪人已经堆好了,圆圆的身子上顶着同样圆圆的脑袋,憨态可掬,罗锦言蹦蹦跳跳地跑到罗绍面前,指着雪人向他显摆:“爹。。。。。。爹。。。。。。看。。。。。。”
罗绍笑着夸奖她,常贵媳妇急忙用干帕子给她擦手,又递了棉焐子给她。
罗锦言却伸出小手找爹爹要糖吃,她正在换牙,常贵媳妇不敢给她吃糖,她偏又喜欢吃些酸酸甜甜的,罗绍不忍心,忙让远山去给她拿松子糖。
罗锦言得了松子糖,小手拈了一颗递到罗绍嘴边:“爹。。。。。。吃。。。。。。”
松子糖不是很甜,但吃在罗绍嘴里,却是甜在心底。
反正自己也不想续弦,没有儿子就没有吧,过上几年,不如就把惜惜留在家里招婿,有自己盯着,女婿也不敢慢怠惜惜。将来生了外孙,罗家也就后继有人。
可又转念一想,样貌好学问好的少年,谁会入赘做上门女婿呢,自己如珠似宝的女儿,难道要嫁个四体不勤、条件不佳的男子吗?那当然不行。
罗绍这样想着,又觉得这事也不急,惜惜过了年虚岁才八岁,还有五六年的时间,自己慢慢挑慢慢找,总能给惜惜找门顶好的亲事。
过了年,就是元宵节,待到摘下庄子里各处挂的花灯时,这个年也就过完了。
吏部的正式公文送过来,罗绍的陇西去不成了。
虽然这是早就知道的事,可是看到公文时,罗绍还是叹了口气。
心里已然平静了,但年纪轻轻,谁不想做出一番事业?
罗锦言默默看着父亲临窗坐着,挺拔的身姿却难掩孤独,她想了想,告诉爹爹,她想到街上逛逛。
小孩子哪有不贪玩的,再说,惜惜是女儿家,年龄越大出门的机会也就越少。罗绍笑着答应,让罗建昌带她出去,又叮嘱他们多带几个侍卫。
昌平虽然不大,但比起行唐却是热闹多了,尤其是快出正月,各家铺子都已经开市,街上人来人往,卖什么的都有。
罗锦言花了五十文给爹爹买了根用核桃木雕的拐杖,拐杖顶端是寿星公。
买完拐杖,罗锦言就让罗建昌带她去石井胡同。
罗建昌先是有些奇怪,接着便笑道:“惜惜是去找瓶姐儿玩吧。”
罗锦言笑而不语。
骡车在离胡同口十几丈远的地方停下,罗建昌看到不远处有卖烤红薯的,问道:“惜惜想吃烤红薯吗?”
罗锦言笑嘻嘻地点头。
罗建昌原本想让夏至去买,又怕小丫头很少出门,缺斤少两也不知道,索性自己去买,反正带了几名护卫,惜惜也不会出事。
罗建昌下了骡车去买烤红薯,见他走了,夏至也下了骡车,可刚下去便又上来,把帘子扒开一条缝向外张望。
罗锦言好奇,也凑过来向外望去。
只见一高一矮两个年轻男子,正拦着一名少女在说话,其中一个还动手动脚,摸了摸少女的发髻,那少女却是羞红了脸,苦苦相求,身后就是石井胡同,可她的腿却像钉在地上,明明可以拔腿往回跑,她却哭得泪人似的不住求饶。
在骡车外面的方四看到,忍不住大喝一声:“这是干什么呢?”
那两个男子转身看去,见一架骡车旁站着两名壮汉,便嘟哝几句,讪讪走开了。
少女愣了愣,忽然捂了脸,转身往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