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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万念俱灰,除却顾正诺这点骨血,纳兰皇后再无旁的牵挂。她索性以命易命,将所有的罪责担起,想以三尺白绫换取顾正诺苟且偷生。
她写下血书托人递到康南帝面前,求得与顾正诺同时面圣的机会,自己脱簪待罪,再次跪到康南帝脚下,想要得到他的恩准。
纳兰皇后一力护子,舔犊之情到也令人侧目。闻得有这一丝活路,顾正诺心内窃喜,却要做足表面功夫。
他涕泪交加跪在纳兰皇后前头,哀哀哭道:“母后,儿臣死不足惜,又怎能叫母后以命换命,儿臣宁愿黄泉路上陪母后一并前行。”
几句话说得纳兰皇后热泪盈眶,愈发苦求康南帝饶他性命。顾正诺打着亲情牌,以膝当脚跪行到康南帝前头,砰砰磕着响头:“父皇,一日夫妻百日恩,您便忍心这般要了母后的命?”
瞧着顾正诺这种作派,康南帝恨得牙痒,他一脚将顾正诺掀翻在地,狠狠骂道:“你哪来的资本说这句话,妄想弑父篡位的时候可有摸摸自己的良心?只要你愿意伏诛,朕自然可以留下你母后。”
顾正诺只是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却不敢说一句自己愿意伏诛的话语。事到如今纳兰皇后到有些瞧准了他的心意,哀痛地叹了口气。
母子二人离心,纳兰皇后心灰意冷,继崇明帝废后的旨意颁发后,自己又写了请罪表,请康南帝允她在冷泉宫带发修行,自此再不闻尘事半分。
顾正诺罪证确凿,康南帝不愿此时见到血光,故命刑部暂时将人押入大牢。
至于千禧教的余孽,康南帝顺藤摸瓜,又端了他们在康南的最后一个窝点,也算是替西霞出了一份力。
对顾正诺这种奸佞小人,慕容薇前世深有所感,今日见他刺青带枷,颇有旧仇得报之喜,她起身向康南帝行礼:“多谢父皇尽歼千禧教余孽,为西霞扫清国内叛乱更添保障。”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四海升平才是真正的海晏河清,”康南帝暖暖笑着,愈发慈祥地望着慕容薇:“夜色不早,你们各自回去歇了,咱们叙话的日子还长。”
君妃娘娘笑吟吟立起身来,挽了慕容薇的手道:“正是,光顾着说话,便忘了两个孩子一路辛苦。阿薇随母后去瞧瞧给你布置的寝宫可还合意,早些梳洗了安歇。”慕容薇轻轻点头,向康南帝行礼告退,再与顾晨箫道别,随着君妃娘娘去了偏殿。
顾晨箫恋恋不舍站起来,目送慕容薇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屏风之后。康南帝轻轻一拳擂在他的胸前:“你母后一定要给你们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横竖只有两日,你还不快回府里瞧瞧准备得合不合宜,还在这里磨蹭什么?”
第七百四十七章 大婚
九月十六日风和日丽,宁王殿下顾晨箫大婚,康南帝特意下旨大赦天下,康南皇城内到处洋溢着喜庆的气息。
汨罗福地既是赐在慕容薇名下,便算做她的娘家。君皇后特意安排慕容薇从汨罗福地发嫁,更显得对她的尊重。
顾晨箫不到五更天便沐浴更衣,先着了宁王冠冕去宫内拜见了帝后天恩,再回到府中,才换了大红的吉衣,迫不及待要迎娶慕容薇进门。
香复得了君皇后嘱托,留在汨罗福地打理一切事宜。此时听得外头鼓乐喧天,晓得是宁王大驾将近,笑吟吟催着正在替慕容薇上妆的罗嬷嬷:“嬷嬷手底下快些,奴婢听得好似是宁王殿下到了。”
“好了,好了”,罗嬷嬷微笑着将最后一枚凤首红宝并蒂莲花簪子插在慕容薇发髻之中,要璎珞取过早便准备好的大红羽缎盖头。
华彩流光,天迹最灿烂的朝霞亦不及今日的慕容薇半分,被喜气染红的面颊酡红如酒,如三春的桃蕊般璀璨灼目。
顾晨箫等在红毡的另一端,瞧着在璎珞与红豆的搀扶下,向自己愈走愈近的慕容薇,整个人幸福地如同飘在云端。
他手持大红羽缎的捧花,一步一步向慕容薇走近,由着香复将红绸的另一端牵到慕容薇手上,两人携手并肩往外走去。
八抬金丝鸾凤流苏轿走得平稳而舒适,慕容薇记着陈芝华的嘱托,特意命香雪为自己准备了苹果。红艳艳的苹果抱在手上,慕容薇心下更加安宁。
她撩起盖头的一角,透过朦胧的大红绡纱窗帘望出去,能瞧见迎亲队伍的车水马龙,更有大街两侧瞧热闹的百姓争相簇拥。
顾晨箫挺拔的身影在马背上端坐如松,一队身着青衣腰系红绸的随从们面含笑容,不时将大把的铜钱与糖果往两旁的人群中洒去,引得小孩子们纷沓而至。
转过正北大街,便是宁王府所在。街道上一色红毡铺地,树上以各色的鲜花与丝带点缀,美若瑶池险境。
宁王府六扇冰裂纹的大门敞开,头顶的匾额上挂着整幅的大红羽缎,连门口的石狮身上都系了大红的绸缎。
庭院深深,全是金竹与苍兰匝地,廊腰曼回之处,数盏朱红的宫灯上头绘着烫金龙凤呈祥的图案,明黄的穗头在初秋的风中逶迤。
正厅的主位上端坐着康南帝与君皇后二位,瞧着众星捧月般被簇拥进来的一对新人,帝后二人相视而笑,乐得阖不拢嘴。
拜过了天地,再拜过父母高堂,伴随着司礼官高声唱出的“夫妻对拜”,顾晨箫与慕容薇两人深深冲对方弯下腰去。
大红的盖头微微拂动,慕容薇能瞧见顾晨箫大红衣袍的一角,上头的瑞云如意纹舞动如水,荡起一波又一波甜蜜的温馨。
盈耳的贺喜声、悠扬的丝竹声,或远或近在身边缭绕,慕容薇却只是痴痴地望着顾晨箫那衣袍的一角,安心地由着他将自己的手握在手中,一直随着他的脚步走入寝宫。
顾晨箫动作轻柔,缓缓扶着慕容薇的腰身,将她送至榻边落坐。
喜娘捧来喜秤,口里是一连串的吉祥话,请顾晨箫挑起喜帕,让大家瞧一瞧新嫁娘的娇容。
“阿薇”,顾晨箫轻柔地呼唤着,接过喜娘手中的喜秤,轻轻挑开了绣着鸾凤和鸣的喜帕,慕容薇那张被桃花汁晕染过的娇颜便清清楚楚倒映在他的眸中。
三千里江山,几十年岁月,全不及眼前人一颦一笑。顾晨箫缓缓抚下身去,温柔甘醇的双唇轻轻滑过慕容薇的面颊,缓缓印上涂了浅浅朱彩的红唇。
本待浅酌低尝,奈何情到深处不由人,顾晨箫双手捧住慕容薇的面颊,更深更沉醉地吻了下去。
一室春光潋滟,璎珞、红豆、香雪全都羞涩地低下头去,随着罗嬷嬷悄然移到那重大红洒金暗云纹轻罗幔帐外头。
良久良久,顾晨箫才恋恋不舍地放开慕容薇,瞧着她被自己略略弄乱的鬓发,略有些懊恼地说道:“父皇与母后还未回宫,今日朝中文武大臣齐聚,我不得不去前头应酬,你先好生休息,我去去便归。”
慕容薇轻轻推着顾晨箫,羞涩地转过头去,示意他赶紧去外头,却又舍不得心间的牵挂:“我在这里等你,早去早归。”
有了家的牵挂,有了等自己回家的人,那一句早归落在顾晨箫耳中,说不出的舒畅,他又在慕容薇更显潋滟的双唇上一啄,这才满怀留恋地往外走去。
罗嬷嬷领着三个丫头重新进来侍候,香复也带着宁王府的几个丫头进来摆了桌精致的席面,冲罗嬷嬷行礼道:“殿下吩咐了,怕王妃饿着,先吃些东西垫垫。”
罗嬷嬷笑吟吟道了谢,命香雪拿了上等红封赏人,璎珞已经替慕容薇取下沉重的凤冠,将长发重新盘个简单的发式,再簪了一对红宝石碧玺菱花钗,又略用了两块点心,顾晨箫已然匆匆回房。
略饮了几杯酒,顾晨箫眸中有簇簇的火花闪烁,他不麻烦璎珞等人替他更衣,而是自己宽去外裳,先命人拿了薄荷水漱口,再折去净房。
罗嬷嬷方才已然教导了慕容薇几句,又将那压箱底的匣子打开,把册子压在大红金红鸳鸯枕下。本待再嘱咐几句,瞧见慕容薇的脸色已如煮熟的虾子,只好将千言万语压下,轻轻附在她耳边说道:“略有些疼,公主忍一忍便好。”
慕容薇满面稠丽,恨不得将头垂到胸前:“嬷嬷不要再说了。”
罗嬷嬷抿着嘴,拿银剪将龙凤双烛的烛花剪得更亮,这才招招手,悄然带着璎珞等三人退下。
寝殿里龙凤双烛燃得正旺,红亮亮的烛油顺着蜡烛滑落,在鎏金龙凤纹莲座烛台上结了厚厚一层。大红龙凤帐幔以赤金嵌白玉绞丝凤纹小帐钩松松挽系,浅黄色的帐须长长垂落在床上铺着着金线鸳鸯大红被褥上头。
瞅着顾晨箫向自己越走越近,慕容薇心如擂鼓,缓缓闭上了眼睛。
第七百四十八章 **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大红锦帐不知何时轻轻落下,顾晨箫缓缓伸出手去,拔下慕容薇发间的长簪。满头青丝如瀑,在大红色绘绣联珠宝瓶纹的蕙草长枕上铺沉,格外动人心弦。
“阿薇”,顾晨箫只是轻轻呼唤,便带了无边的温情。他温柔而缱绻地褪下了她银红羽缎滚墨绿阔边的右衽寝衣,露出里头绣着淡紫色并蒂莲花的小衣。
在龙凤双烛昏红光影的映射下,小衣上两朵蓓蕾芬芳吐艳,淡紫的色泽更映得慕容薇肌肤莹然流光,似净瓷冰肌。
桦烛影微,媚而迷蒙,映着红罗香帐内两个模糊的人影。远远有烟花飞落,满眼的姹紫嫣红似是锦衣夜行。岸上龙凤双烛的灯火抖了一抖,双双爆出大大的烛花,帐子里倏地一亮,美人若娇花照水,复又渐渐归于平静。
三更的夜鼓远远响起,酣睡的慕容薇在顾晨箫臂弯里悄然张开了眼睛。
瞧着枕边人安静地阖着双目,那纤长的睫毛轻轻在眼窝处投下一波剪影,越发让人怜爱,慕容薇轻柔地伸出手去,想抚摸一下顾晨箫漂亮的睫毛,怕惊了他的好眠,却悄然折回手来。
顾晨箫本是浅眠,怀里慕容薇